1. 首頁
  2. 盼枝
  3. 第2章

第2章

盼枝 4349 2025-08-06 15:52:16
  • 字体大小 18
  • 無關我同他是怎樣的關系。


     


    隻因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想到這裡,我連忙緩過神來,又給他倒了一杯。


     


    他的手指在桌上輕點著,抿了口茶。


     


    然後從袖中拿了瓶金創藥來:「拿著。」


     


    我接過,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起身離開了。


     


    我低眸,看向那杯茶。


     


    他隻抿了很淺一口。


     

    Advertisement


    根本不像是口幹到忍不住來討茶水喝的模樣。


     


    這日以後,我便再未同裴佑之見過面。


     


    他好像很忙。


     


    忙到不怎麼在府裡待。


     


    也沒空搭理我。


     


    他也沒再來過那個校場。


     


    直到舞陽郡主回京。


     


    11


     


    聽聞,她回京後,頭一件事,便是找到裴佑之,驚天動地地哭了一場。


     


    我無法想象裴佑之會是怎樣的神情。


     


    他是出了名的冷面將軍。


     


    有姑娘在他面前哭,他會不會手足無措?


     


    尤其那人還是和他早有情誼的舞陽。


     


    我心裡其實早就明白,裴佑之娶我,或許並非因為恨。


     


    而是裴渡的那封信。


     


    讓他願意娶我。


     


    隻有娶我,他才能順理成章地將我留在裴府,護著我。


     


    否則,一旦讓蘇家人將我帶回去。


     


    之前的一切,還是會發生。


     


    現在,舞陽郡主回來了。


     


    裴佑之也護了我那麼久。


     


    我該知足的。


     


    總不能因為,裴佑之是好人,便可恥地貪戀這份溫情。


     


    12


     


    舞陽郡主來裴府那日,我正在看賬本。


     


    她帶著一群人走進來,慢條斯理地走到我面前,拿起我手中的賬本,然後輕飄飄地問:「你看得懂?」


     


    若是旁人,我或許可以仗著裴佑之的撐腰反唇相譏。


     


    如他所言,正一正將軍夫人的臉面。


     


    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舞陽。


     


    是裴佑之心裡的人。


     


    所以,我好脾氣地笑了笑,順著她的話:「正在學。」


     


    但事實上,我悟性極高,這上面的東西,早已經倒背如流。


     


    她冷哼了一聲。


     


    隨後,打量了一番我的屋子,唇畔微揚,像是被取悅到。


     


    「成婚兩個月了,裴大哥還沒碰過你吧?」


     


    這房裡,半點裴佑之存在的痕跡都看不到。


     


    我沒回答。


     


    她嘖了兩聲。


     


    「裴大哥血氣方剛,又才娶你做新婦,卻不願意碰你,可想而知,定然極不喜你吧?


     


    「不過聽說,裴渡很喜歡你。


     


    「他從小身體弱就罷了,連眼光也這麼差。」


     


    她大抵是氣狠了。


     


    越說越來勁。


     


    我的眼神卻冷下來。


     


    她說我不要緊,卻不能說裴渡。


     


    我站起身來,同她對視,然後甩了她一巴掌,聲音有些抖:「身體弱是他的錯嗎?你何以要用這樣輕蔑的語氣提起他?」


     


    舞陽郡主捂著臉,正想打回來,卻又突然想起此處是裴府,明白過來自己方才的失言,有些理虧。


     


    「本郡主不是那個意思。」


     


    說著,她的聲音頓住,然後一臉驚喜地看向我的身後。


     


    「裴大哥。」


     


    裴佑之看清舞陽臉上的掌印,眉心蹙了蹙。


     


    我突然就想到不久前,他給我的那一巴掌。


     


    就在此時,裴佑之看向我:「怎麼回事?」


     


    我還未開口,舞陽已然笑道:「誤會而已,她也不是有意的,裴大哥,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你帶我逛逛吧。」


     


    裴佑之又看了眼她的臉,許久後,才點頭:「嗯。」


     


    隨即,不再管我,便離開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手微微顫了一下。


     


    13


     


    我在房裡坐了很久,直到日落,都沒起身。


     


    我在等裴佑之。


     


    我想,他今日看到我打了舞陽。


     


    一定會來找我的。


     


    然後讓我滾。


     


    我連包袱都收拾好了。


     


    隻待他提起,我便趁夜離開京城。


     


    我們大婚之後,洛九司便被裴佑之想法子支出了京城。


     


    若洛九司離開前沒派人守著我,便萬事大吉。


     


    若派了人,也是我命該如此。


     


    隻是終究對不起裴渡舍命護我。


     


    我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等再醒來,便看到裴佑之站在我的面前。


     


    不知為何,一時間竟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負手而立,聲音低沉道:


     


    「我已經在京城逗留了三個月,該回去了。


     


    「至於你……」


     


    是了,漠北戰事未平,若非裴渡之S,和我們的大婚,他絕不會在京城待這樣久。


     


    我頓悟,點了點頭,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該走了。


     


    所以,現在就要趕我出府?


     


    可我還沒去跟裴渡好好道個別。


     


    果然,今日或許不該那樣衝動,打了舞陽郡主的。


     


    不然,他大概不會這麼急著趕我走。


     


    然而,下一瞬,我卻聽到他說。


     


    「你收拾行李,明日和我同去。」


     


    我愣住:「啊?」


     


    他的面龐清冷有致,見我這樣,眉心微鎖,又問:「漠北苦寒,你可願意?」


     


    我的心微微一澀。


     


    三個月前,也有人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少年人面色蒼白,眉目溫潤,輕聲道:「此一去,山高水遠,前途未卜,你可願意?」


     


    我忙不迭點頭,有淚從眼角滑過。


     


    願意。


     


    願意的。


     


    14


     


    我同裴佑之,是天子賜婚,名正言順。


     


    我隨夫出徵,傳到旁人耳裡,也隻會是一樁美談。


     


    我沒有坐馬車,而是穿著男裝,跟著裴佑之一道騎馬。


     


    他見我會騎術,隱隱有些詫異。


     


    我猶豫片刻,告訴他:「裴渡帶我離開的那一路,曾教過我。」


     


    這話一出,裴佑之怔了一下。


     


    顯然,這是一件讓他更為意想不到的事。


     


    他握緊手中的韁繩,問:「他……會騎馬?」


     


    或許,在裴佑之心裡。


     


    裴渡一向孱弱,捧兩本書圍爐煮茶,那才是他會做的事。


     


    而不是騎馬射箭。


     


    我笑了笑:


     


    「是啊。


     


    「他不隻會這些。


     


    「他還會寫很精彩的策論,讀晦澀難懂的兵書。」


     


    說著,我揚鞭,望向裴佑之:「他胸有丘壑,隻是被困住了而已。」


     


    我跟裴渡相識三年。


     


    如舞陽郡主一般當面嘲他體弱的人,並不在少數。


     


    裴佑之不在,人人都將他的弟弟當作黃口小兒,欺他年少。


     


    15


     


    我終於見到了漠北。


     


    如裴渡所言,這裡同京城,有著截然不同的風光。


     


    也確實當得上苦寒二字。


     


    裴佑之忙於軍務,根本顧全不到我。


     


    我便在營帳裡待著。


     


    後來,傷兵多了,就跟著軍醫打下手。


     


    將士們起初都不願意。


     


    還是裴佑之點了頭,他們才由著我上藥包扎。


     


    有一回,裴佑之正好瞧見。


     


    在後頭望了好一會,才問:「你手法很嫻熟。」


     


    我點頭:「我小時候……經常受傷。」


     


    他愣了下,想起什麼,便沒再多問。


     


    隻是,久而久之,再見到我時,他便不像最初那樣不近人情了。


     


    我來到漠北的第三個月,敵國攻城,來勢洶洶。


     


    還自創了個陣法。


     


    很是厲害。


     


    裴佑之整日都待在營帳裡,戰況緊急時,連身上的傷都不管。


     


    這日,他同將士們商議對策時,便受不住險些暈倒。


     


    帳中傳來一陣驚呼聲。


     


    我正巧在帳外路過,情急之下,便闖了進去。


     


    等到軍醫送了藥進來。


     


    我才放心。


     


    準備離開時,卻看到了不遠處的陣法圖。


     


    我的步子微微頓住,凝眉。


     


    「我見過類似的圖。」


     


    裴佑之抬眸,一瞬不動地盯著我。


     


    「何處?」


     


    我說:


     


    後「裴渡喜歡奇門遁甲之術,他曾專門鑽研過這些。


     


    續「他的手書我看過,上面有許多破陣之法。


     


    內「此陣和我看過的那個雖有些不同,卻也有異曲同工之處,若用此法,或許可破。」


     


    容16


     


    關我說第一句話時,帳中眾人分明面露激動之色。


     


    注可裴渡的名字一出,他們卻又遲疑起來。


     


    公沒有人會覺得,一個身體孱弱,又久居京城,隻知吟風弄月的世家兒郎,會這些東西。


     


    眾裴佑之的面色也沉下來,盯著面前的陣法圖,久久未言。


     


    號我明白他們的擔憂。


     


    胡破陣一事關乎幾萬人的性命。


     


    巴確實應該謹慎。


     


    想了想,我道:


     


    士「那本手書,我全都記下來了,我可以當你們的面逐一畫下來。


     


    「其中應當有諸位見過亦知道破解之法的陣,若我全部畫對,你們或可一試。」


     


    此話一出,有人還要再勸。


     


    裴佑之已然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依你所言。


     


    「若全對,我願意一試。」


     


    知道事情緊急,我不敢耽擱,一拿到紙筆,便開始畫起來。


     


    一個時辰後,才終於停筆。


     


    裴佑之從我的手中接過,然後神情晦暗地望了我一眼。


     


    「你先回去歇著吧。」


     


    「好。」


     


    接下來的事,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17


     


    這日以後,我依舊像往常一般照顧傷兵。


     


    又過了三日,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歡呼。


     


    我出了營帳,便看到前些日子才見過的將領。


     


    他在軍中地位不低,又一向不待見我一介女流。


     


    那日在帳中,也是勸阻聲音最大的一個。


     


    此刻他卻笑著同我道。


     


    「多虧了夫人畫的破陣之法。


     


    「此次,我軍大捷啊。」


     


    他眼眶含著淚,臉上還有血跡,可見這一戰打得有多艱難。


     


    他揚聲:「我現在就去寫奏章,還要為裴二郎請功!」


     


    我心中突然便湧上一股酸澀來。


     


    連連點頭。


     


    「好。」


     


    瞧,裴家二郎裴渡,品性高潔,才華蓋世。


     


    18


     


    裴佑之受了傷。


     


    傷在前胸,不算致命,卻也讓他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他受傷以後,我並未照料過。


     


    更沒怎麼進過他的營帳。


     


    可後來,軍醫太忙,讓我去了一回。


     


    從那以後,不知怎麼回事,裴佑之的傷口便一直由我處理。


     


    我每日為他上藥,包扎。


     


    免不了有些觸碰。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他的目光,卻一次比一次幽深。


     


    他傷好那日,我將藥遞給他後,正準備離開,卻不防,被他從身後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驚呼一聲。


     


    栽到了他的懷裡。


     


    裴佑之隻穿了單衣,身上的溫度滾燙,透過衣衫,傳到我的手上。


     


    我慌張抬眸,想站直身子。


     


    他卻抿了抿唇:「陛下已下旨為我封侯,我們要回京了。」


     


    我正想同他商量。


     


    不然我們就此和離吧。


     


    我就不同他一道回京了。


     


    外頭卻傳來一道輕笑聲。


     


    「侯爺與夫人果真情深,讓咱家好眼紅啊。」


     


    我身子一僵。


     


    裴佑之不豫地收回視線,放開了我的手:「原來是掌印大人。」


     


    是洛九司。


     


    他來了,我走不掉了。


     


    19


     


    洛九司深得聖寵,前一樁差事又辦得好,皇帝龍顏大悅。


     


    這次,他自己求著要來漠北傳達封賞聖旨。


     


    皇帝自然大手一揮,答應了。


     


    洛九司來後,我便很少出營帳。


     


    或許是又見到他那張潋滟多情的臉,我總是會想起那日在他身下的無助。


     


    我同洛九司之間,是一樁孽緣。


     


    如今的他,雖沒了命根子,卻能在皇帝面前混得如魚得水,讓朝野上近半的大臣铆足了勁討好他。


     


    可五年前的他,隻是個混跡在破廟的小乞兒。


     


    連姓都沒有。


     


    別人隻叫他小九。


     


    那年,我娘病逝,我也隻有十二歲。


     


    她的頭七過後,我便準備離開蘇府。


     


    我帶了包袱,一路出了城門,走得跌跌撞撞。


     


    在破廟裡,遇到了洛九司。


     


    他那時也沒有多大,整日靠著乞討度日,哄著我說帶我一起走,讓我喊他九哥哥。


     


    我相信他,跟他一起待了好幾日。


     


    可後來,他反手便將我的消息賣給了我爹。


     


    得了五十兩銀子。


     


    我第一次那麼相信一個人。


     


    他卻跟我說:「我需要銀子,所以,隻能對不起你了。」


     


    回府以後,我便被打了二十個板子,再也不能離開那個院子半步。


     


    若不是我命大,那時候就已經S了。


     


    後來再見洛九司,他已經成了皇帝身邊權勢逼人的太監。


     


    輕飄飄地點了我的名字,讓我陪他出門。


     


    還當著我的面,慢條斯理地S了幾個不聽話的人,扭頭笑問:「這麼多年了,想我嗎?」


     


    我梗著脖子,怎麼也不願意說一句好話。


     


    他笑了笑,後來又將我帶出去了幾次。


     


    不是讓我看他S人,就是叫我S一些被抓來,什麼也不知道的百姓。


     


    「我這些年S了不少人,鮮血沾滿雙手的滋味確實不錯,來,你試試,跟我一樣?」


     


    我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連著做了半個多月的噩夢。


     


    那陣子,裴渡身子又差了些。


     


    已經很久沒翻牆找過我。


     


    後來,沒過多久,洛九司便不滿足於每日幾個時辰的見面。


     


    於是他讓人知會了我爹,將我送進了他在城外的宅子。


     


    夜色朦朧,他醉了酒,踉踉跄跄地進來,掐我的下巴:「九哥哥將你帶出來了,開不開心?」


     


    我被掐得生疼:「在你身邊,我覺得惡心。」


     


    我面前這個人,勾結惡黨,恃強凌弱,上位以來,從沒幹過一件好事。


     


    他紅了眼,摸我的手:


     


    「沒關系。


     


    「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才是這全天下對你最好的人。」


     


    說著,他不由分說就要來解我的衣衫。


     


    我嚇得在他懷裡抖。


     


    聽說,像他們這般沒有根的人,在床上的花樣更讓人生怖。


     


    不過好在,裴渡來了。


     


    他救了我,卻沒落得一個好結局。


     


    20


     


    再見到裴佑之,是啟程回京的前一日。


     


    我得到消息,正在帳中收拾行李。


     


    蠟燭卻突然熄滅,周圍一瞬間漆黑一片。


     


    有人捂住我的嘴巴。


     


    他的手有些用力。


     


    「別動。


     


    「我有話同你說。」

    作品推薦

    • 我在天界拆cp

      "我是古希腊掌管拆cp的神。 我和我的死对头月老同时盯上了一对帝后cp。 他拼命牵红线,我拼命地拆。 斗得不亦乐乎时,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认输吧,这世上总有cp你拆不掉的。」 我低头一看,我俩身上什么时候牵了一根红线?"

    • 被小姑子害死後我重生了

      "小姑子正直不阿,大义灭亲。 侯府抄家那天,她告发我私藏首饰,说就算是冻死饿死也不用一分赃钱。"

    • 窩囊廢嫁紈絝

      "我是窝囊废,全京城都知道我软弱可欺。 未婚夫君立了战功,妹妹立即抢了我姻缘。"

    • 與影帝的戀愛日記

      我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红。一次直播, 意外曝光我和某电竞选手的恋情。还引 起全民磕糖狂潮。

    • 極端天氣,我送老公上路

      恐怖高温来袭,老公心疼隔壁母女口渴,将我囤的纯净水尽数送去。

    • 寧為玉

      "我是在马棚里出生的。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路上处处都是冻死骨。 嫡母瞒着我爹,把我娘赶进马棚生产,原想弄个一尸两命,没承想,我娘却拼死把我生了下来。 我娘是扬州瘦马,下贱人,所以我也就生而下贱。 我不能称呼我爹为「爹爹」,我得叫他「薛大人」。 我不能冠他的姓,只能叫「丑奴儿」,任谁一听,便知我身份卑微。 可他们谁也不会想到,面前人人可欺的丑奴儿,将来会坐在龙椅上,谈笑间便要了他们的命。"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