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終於在三年前,謝懷瑾遇到了一個機會。
那天薛凝之同朋友一起遊船,卻意外落了水,遇到了刺客。
謝懷瑾拼S下水救她,後背中了一箭,差點就S了。
卻咬著牙將薛凝之帶上了岸。
那天後,謝懷瑾高燒了三日,鬼門關走了一趟。
醒來時,薛凝之兩隻眼睛紅的像兔子,薛尚書也溫聲問他想要什麼賞賜。
謝懷瑾明白,他和绾一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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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瑾找到薛凝之時,她正對著院子的花痴笑。
身旁沒有一個婢女。
看見他時,薛凝之不笑了。
她有些意外,下意識地望向謝懷瑾的身後,眼裡漸漸湧上了恨意。
「你回來做什麼?你不是去找那個賤人了嗎?」
「難道是她根本不想見你?」
謝懷瑾聞言,眼底顫了顫。
冷冷地抬起頭,「我來找你問些事。」
薛凝之神色平靜了下來,手裡的花丟到了地上,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問什麼?我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眼底忽然湧現出瘋狂,上前一步攥住謝懷瑾的手,一字一頓道:「謝懷瑾,我等了你三年,你對得起我嗎?!」
「我為你做了多少,沒有我,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嗎?」
「你不如幹脆S了我,S在你手上,也算我這輩子錯付了人。」
三年的時間,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可绾一和謝懷瑾的十年呢,誰來在乎那十年?
「我從沒喜歡過你。」
從沒喜歡過薛凝之。
她不過是謝懷瑾在失去绾一時的替身而已。
謝懷瑾從沒背叛過他和绾一的感情。
謝懷瑾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薛凝之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薛凝之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滾了出來。
「從沒喜歡過,好,真好。」
「謝懷瑾,你就是個賤人,得到的永遠都不會珍惜,眼睛永遠放在得不到的東西上,你配不上我的喜歡!」
謝懷瑾沒說話,夜色漸濃。
他凜聲問薛凝之,「當年我曾讓人給绾一送信,讓她假S出府,換個細作進去,可她卻說沒收到過信。」
「那信,我是讓尚書府的人送過去的。」
薛凝之毫不在意地坐在他面前,「是我做的,怎樣?」
「當初的情況,你想讓她出府,最大的可能是滿盤皆輸。」
「況且,你若是真心的,何必用尚書府的人傳遞消息呢?」
薛凝之諷刺地笑容落在謝懷瑾眼裡。
他瞳孔驟縮,心口猛地一痛,往日的記憶忽然湧了上來。
當初自己為什麼要用尚書府的人?
是無人可用?還是,他本就不想讓绾一回來。
畢竟她才是讓自己最放心的人。
绾一永遠不會背叛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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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瑾閉了閉眼,心裡陣陣絞痛。
是他親手弄丟了绾一。
可薛凝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不是她設計绾一新婚夜伺候在門外,她怎麼會失望離開?
謝懷瑾咬著牙伸手探向薛凝之纖弱的脖頸,SS捏住。
薛凝之眼底閃過暢快。
她忽然笑了起來,艱難地發出聲音。
「你這時候回來是因為什麼呢?」
「該不會是,莊绾一S了吧哈哈哈哈?」
「我過得不好,你們也別想好好過,都下地獄吧……」
謝懷瑾回過神來,松開了手,冷冷地扇了她一耳光。
「绾一好著呢,我會求她的原諒,餘下的日子,我會陪在她身邊。」
「而你隻能在這等S,用後半生給绾一懺悔。」
薛凝之忽然大笑了起來,一字一句響徹了整個院子。
「後半生?你的莊绾一哪來的後半生?!」
「你知不知道,她體內沉疴舊疾,大夫說她活不過三月,如今她應該已經S了!」
薛凝之試圖從謝懷瑾眼裡看到震驚和悔恨。
可他平靜地站在薛凝之面前,隻是微微蹙眉。
「再讓我聽見你咒绾一,我會讓你S無葬身之地。」
薛凝之在他身後大喊:「蠢貨!謝懷瑾,你就是個蠢貨!」
謝懷瑾轉身離開。
他離開江南前才見過绾一,她怎會突然得病S了?
薛凝之一定是嫉妒绾一。
這種惡毒的女人,當初若是不讓她進順陽王府,或許绾一就不會走了。
謝懷瑾心中懊悔,隻想快些見到绾一,同她將曾經的一切講明白。
一切都是薛凝之這個女人搞的鬼。
他為了復仇失去了太多,可绾一,是謝懷瑾無論如何都想要留住的。
大婚那日,是他說了混賬話,他會親自給绾一道歉。
謝懷瑾承認,是他的錯,是他想岔了。
那是他剛救了薛凝之,在尚書府養傷時。
薛凝之常常背著尚書來瞧他,給他帶些吃食藥物。
謝懷瑾本不想搭理她,可畢竟他要借機攀附薛尚書這棵樹,再搭上太子的船。
隻能忍著不適,陪她做些姑娘家的無聊事。
謝懷瑾忽然有些想绾一。
绾一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
她隻會花時間哄身旁的人開心,亦或是去鋪子裡查賬,去參加小姐們的詩會。
她總是那麼有活力,又那麼讓人高不可攀。
薛凝之日日來找謝懷瑾,久而久之,他們也熟悉了起來。
但謝懷瑾對她永遠是淡淡的。
直到薛凝之生了悶氣,女扮男裝去了青樓。
卻被人認了出來,故意和她拼酒。
謝懷瑾尋過去時,她已經幾乎要醉倒在那人懷裡。
他心中湧起一股火來,折斷那人的手臂,陪他玩了一個時辰。
將人灌得半S不活。
當然,他自己也同樣渾渾噩噩地帶著薛凝之偷偷回了府裡。
那夜他們都醉了,薛凝之說了自己這些年的不開心。
雖然受盡寵愛,可到底是個姑娘家。
薛尚書總是想著將她嫁給哪家權貴,這讓薛凝之煩悶不已。
謝懷瑾也講起自己的曾經,說自己曾有個妹妹,被迫賣到熙王府裡,他做夢都想把人救出來。
那時薛凝之問他,「是親妹妹嗎?」
謝懷瑾頓了頓,「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
後來,薛凝之便借著關心的名義,時常送來些熙王府的消息。
有時是熙王寵幸強迫了某個婢女,聽說那婢女姿色動人,熙王足足將人玩了三天才放了出去。
其中荒唐可見一斑,連去府裡的大夫都於心不忍。
亦或是熙王喜好女子的足,就連用膳時都要反復摩挲。
這等話聽多了,謝懷瑾心中湧起火來。
可他見不到绾一。
隻能在信裡隱晦地問她過得好不好。
绾一說她有了好友,在對方的幫助下,她過得還算不錯。
好友?什麼好友?
如何幫助?
在榻上的幫助嗎?
一想到绾一可能被人壓在榻上,婉轉承歡。
謝懷瑾就止不住心中的熊熊妒火。
薛凝之說,若是绾一跟了旁人,那不叫審時度勢,那叫背叛。
謝懷瑾茅塞頓開。
绾一,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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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那之後,謝懷瑾每每想起莊绾一,不再是曾經的疼惜和思念。
而是摻雜著復雜的情緒。
說不清,道不明。
但放在心裡,卻是一根刺。
這種感覺直到熙王落敗,謝家平反。
謝懷瑾帶著人抄了熙王府。
三年來,他第一次見到绾一,她的身影瘦削單薄,搖搖欲墜。
那一瞬,謝懷瑾忘了曾經的紛雜思緒。
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將她抱了起來,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一樁「風流韻事」不知讓誰傳了出去。
謝懷瑾在熙王一事上有功,是京中新貴,不少人來巴結他。
有人問起绾一的事。
「這可是熙王府出來的人,熙王的荒唐,大家都是知道的,這樣的人你都敢要?」
謝懷瑾煩躁不已,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要什麼?不過一個棋子而已,不過畢竟有自幼的情分,日後在順陽王府給她個位置罷了。」
那人猛猛點頭。
「這姑娘心機深沉,如今當眾搞這一出,順陽王若是救了她,便會傳出你二人的謠言,讓你不得不納她入府。」
「若是你不救,事後傳出她是你的人,你又難免有忘恩負義之嫌,此等骯髒手段,也隻有那些終日浸淫在內宅中的女子能使出來,實在可怕!」
那夜謝懷瑾喝得醉醺醺的,心情也不大好。
回去後绾一醒了,她有些沉默,似乎想了想,才下定決心,叫住了自己。
謝懷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鬼使神差地站在門口好一會。
直到绾一將他喊了過去。
小心翼翼地解釋自己白天不是故意的。
這一提,旁人的話瘋狂地往謝懷瑾腦子裡鑽。
他搖了搖頭,聲音前所未有的冷淡,狠狠警告了莊绾一一番。
「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這樣說,她應該能懂吧?
绾一在熙王府待了那麼多年,性子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現在讓她走回正途,應該為時不晚。
謝懷瑾這樣想著,面上愈發冷了起來。
绾一說自己身體不適,有病根?
謝懷瑾一個字都不信。
這定是些小女兒心思,希望自己多憐惜她。
等到绾一乖乖聽話,他們還可以慢慢放下這些事,回到從前。
夜裡,謝懷瑾從背後抱緊了绾一。
熟悉的香味縈繞在鼻間,謝懷瑾的心忽然安定了起來。
他知道绾一沒睡著。
他故意開口,「我還是喜歡從前的你。」
他想,這樣,绾一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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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一剛到順陽王府的幾日裡,正是熙王府結案的時候。
謝懷瑾很忙,幾乎日日都要出去處理事情,還有很多同僚叫他吃酒去。
夜裡他回府,總有一碗熱湯。
謝懷瑾忽然想起從前,他年少不懂事,和友人夜裡遊船瘋玩。
回府後,他的桌子上總會有一碗熱湯和一碟桂花糕。
日日如此,年年未變。
绾一最愛吃桂花糕。
實則那東西甜膩,謝懷瑾本不愛吃。
他第一次見到那兩樣東西時,還嗤笑了一聲。
幼稚。
誰搞出來這麼幼稚的東西。
以為這樣謝懷瑾就會喜歡上她嗎?
可他上榻閉上眼睛後,卻總是睡不著。
桂花糕的香氣似乎總縈繞在他周圍。
謝懷瑾暗罵了一聲,認命一樣穿上了鞋,一口一口,把桌上的東西吃得幹幹淨淨。
若是不吃,萬一莊绾一氣哭了怎麼辦?
畢竟是她一片心意。
況且他平日不大聽話,幸好有莊绾一陪著母親。
這樣想,謝懷瑾應該感謝她才對。
說服自己後,謝懷瑾次次將東西吃得幹幹淨淨。
莊绾一這姑娘,其實還挺乖順的。
在謝懷瑾面前,她至少從來沒找過麻煩,也不像別的小姑娘一般矯揉造作。
謝懷瑾覺得自己和莊绾一更像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太熟的陌生人。
原本能好好相處,偏偏他們中間隔著一紙婚約。
關於莊绾一的事,謝懷瑾知道的很少。
從前不感興趣,現在倒是有點好奇。
時隔多年,謝懷瑾看到桌上熟悉的一切,讓他呼吸一促。
靜默的夜晚,一陣涼風刺進謝懷瑾的眼睛裡,他莫名眼眶有些酸澀。
謝懷瑾想,他們可以回去從前的,一定可以。
等自己放下莊绾一在熙王府的過往,收拾好心情,他們會和從前樣。
隻是意外比明天更先到來。
薛尚書叫了謝懷瑾過去,讓他去和陛下請旨,娶薛凝之。
謝懷瑾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