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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江春水 3419 2025-06-19 14:46:03

鋪子裡太忙,白檀忙得團團轉。


 


不過幾日,她就收了幾個女子來做伙計。


 


我跟著在糖水鋪子裡待了幾日,竟覺得身子骨好像好了些。


可惜,這種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


 


不知何時,我醒來的時間愈發得早,大部分時候身體都很痛,哪裡都痛。


 


我不忍白檀和沈凌跟著我愁眉苦臉。


 


夜裡實在忍不住了,才悄悄下床,提著燈去院子裡走走。


 


近日眼睛不大好,漸漸瞧不清事物。


 


我怔怔地看了半天,才發覺門邊站了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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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探道:「沈凌?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我有些心虛。


 


畢竟白日我都說感覺自己身子好了不少。


 


直到那人快走了三四步,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绾一!」


 


謝懷瑾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我隻恨自己沒什麼力氣,不然真想扇他一耳光。


 


再見到謝懷瑾,曾經那些情誼早就消散,餘下的隻有深深的無奈。


 


好歹是做過王爺的人,為何同癩皮狗一般。


 


我蹙眉厲聲道:「深更半夜闖入女子閨房,你有病嗎?」


 


「绾一,我真的好想你。」


 


謝懷瑾臉上滿是胡茬,看上去十分憔悴。


 


「怎麼,順陽王親事不順,便想著拿我兜底嗎?」


 


「如今沒了權勢,倒是也不嫌我髒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謝懷瑾面色慘白如紙。


 


18


 


縱然我疼得睡不著。


 


可瞧見謝懷瑾,我隻覺得還不如回去疼著。


 


我轉身推開門,不想再同他分說。


 


謝懷瑾卻忽然拉住我的袖子,近似祈求地喊了聲。


 


「绾一——」


 


我打了個寒顫,一時間分不清他想做什麼。


 


「你生我的氣了對不對?我可以和你解釋的。」


 


「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情分,我怎會欺負你?」


 


我有些震驚他的臉皮。


 


「從小到大的情分?你是怎麼待我的,還要我同你說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不好嗎?」


 


「還是說你沒了王爺之位,又想讓我入哪個府邸幫你做事?」


 


我甩開袖子,扭頭就走。


 


謝懷瑾不要臉地跟在我身後,讓人煩得要S。


 


我「哐當」一聲關上門。


 


門內我嘆了口氣,聲音冷漠清晰。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和你糾纏在一起。」


 


說完,我重新躺在了榻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見到謝懷瑾那張臉,從前的事就往我腦子裡鑽,讓人頭疼。


 


天蒙蒙亮時,我睜開了眼,算算日子,今天是沈凌的生辰。


 


我便準備去給他做些糕點當生辰禮物。


 


剛打開房門,就被門口蜷縮的人影嚇了一跳。


 


我一腳踹了上去,擰著眉毛質問謝懷瑾:「你躺在這幹嘛?」


 


謝懷瑾小心翼翼地起身,眼下烏黑一片。


 


「绾一,你要去哪裡,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避開他喊人,「來人,把他趕出去!」


 


最先到的是沈凌。


 


他來時,謝懷瑾正攥著我的衣角不撒手。


 


沈凌眉頭一挑,手裡的扇子收起來,翻了個面,扇背狠狠敲到謝懷瑾的手腕上。


 


謝懷瑾悶哼一聲,後退了幾步。


 


沈凌順勢擋在了我身前,一改往日的溫和。


 


他神情冷淡,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謝懷瑾?果真和傳聞中一模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今日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


 


沈凌轉過身來,眉目低垂,安靜專注地看著我。


 


「白檀一早就到了鋪子裡,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謝懷瑾不甘地在他身後怒聲道:「你放開她!」


 


「绾一,這就是你的新歡?!」


 


「你沒了男人會S嗎?他知道你曾經在熙王府做事嗎?除了我還有誰會真心待你?」


 


沈凌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到他臉上。


 


謝懷瑾和沈凌打得不可開交。


 


大多數時候是沈凌壓著謝懷瑾打。


 


可他臉上也難免掛了彩。


 


我冷聲喊家丁。


 


「你們主子都讓人打了,還看著幹什麼?把他打出去!」


 


有了人數壓制,謝懷瑾很快被壓在了地上。


 


他失望地盯著我,紅了眼眶。


 


「绾一,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都不要了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


 


「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家丁們將人趕了出去,沈凌也加了不少人守在我的院子裡。


 


他讓人將白檀叫了回來。


 


和她說會話,我心情好了不少,就讓人扶著我去小廚房做糕點。


 


畢竟是沈凌的生辰,可不能讓謝懷瑾毀了。


 


「謝懷瑾這個賤人,怎麼還不S?」


 


白檀在廚房磨刀,咬著後槽牙罵了謝懷瑾整整一個時辰。


 


我笑了笑,將做好的糕點拿去給了沈凌。


 


白檀送他的是一把劍,沈凌試了試,很喜歡。


 


「往日都是我一個人過生辰,如今有了你們兩個朋友,我很高興。」


 


沈凌眼角帶著笑意。


 


我託著下巴看著他和白檀。


 


白檀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客氣什麼?都是兄弟。」


 


我:「……」


 


19


 


那之後,謝懷瑾又來了沈府。


 


這次我沒瞧見他,聽說是白檀和沈凌一同將人趕了出去。


 


她拿著那把菜刀追著謝懷瑾砍,直到他身上挨了幾下才跑出了沈府。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睜眼時,白檀守在我榻前,眼裡的淚珠砸在我的手掌。


 


很燙。


 


白檀威脅我。


 


「你要是不醒,我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生孩子,鋪子送給沈凌算了。」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我輕輕開口:「不可以,不開了,誰給我做糖水喝?」


 


白檀驚喜地看著我,彎了嘴角。


 


可笑著笑著,她又哭了。


 


「你剛來王府時,膽子小的要命,看見血都會做噩夢。」


 


「我一瞧你就知道,你是個沒吃過苦的嬌小姐,若我有個這樣的妹妹,是萬萬舍不得你吃半點苦的。」


 


「我沒有家人,就隻有你一個妹妹。」


 


「绾一,你別走,陪陪姐姐好不好?」


 


好呀。


 


我想開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白檀身後站著我娘親和謝夫人。


 


她們和從前一樣漂亮溫柔,就那樣看著我。


 


我娘先開口:「绾一,別怕,娘來接你了。」


 


謝夫人也點頭,眼裡含著心疼。


 


「绾一,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們都是我的娘親呀……」


 


我搖搖頭,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大概是要離開了吧。


 


這一世,我對得起謝家所有人,隻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爹娘,和一直陪著我的白檀……


 


我用盡渾身力氣,抓住白檀的手,一字一句道。


 


「白檀姐姐,你要好好的……」


 


窗外大雪紛飛,幾粒雪花飛了進來。


 


我躺在床上,沒了聲息。


 


20


 


謝懷瑾不知走了多久,到了江南的春華樓。


 


門外幾個姑娘正嬌笑著招手,讓他進去。


 


灌了幾杯酒下肚。


 


幾個男人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談天論地。


 


「家裡的婆娘有什麼意思,看了這麼多年早就膩了!」


 


「我家那位啊,年輕的時候倒是嬌俏可人,年歲越大,長得也沒有從前漂亮,反而變得無趣了起來,哪像著春華樓的姑娘啊!」


 


謝懷瑾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


 


他和莊绾一,好像也是如此。


 


帶著脂粉香氣的姑娘攀上他的胳膊。


 


他不耐煩地甩開了對方,那姑娘叫了一聲,倒在身旁男人懷裡。


 


那男人剛要發火,一瞧見姑娘的面容,反而笑了起來,在對方臀部掐了一把。


 


冒著火氣罵謝懷瑾。


 


「喂!裝什麼裝?來喝花酒還裝什麼痴情浪子啊!」


 


謝懷瑾心口猛地一滯,煩悶地喝了口酒。


 


「老子和你說話呢……」


 


那刀疤臉的男子這時候真起了幾分火氣,他周圍幾個男子跟著站起來,擋在了謝懷瑾面前。


 


說著,一拳砸到了謝懷瑾的酒壇上。


 


幾人混著打了起來,謝懷瑾隻覺得身上疼痛無比。


 


但他不想反抗。


 


最後老鸨覺得晦氣,讓人把他扔到了外面。


 


鵝毛般的大雪落下。


 


謝懷瑾躺在春風樓外面,手裡還拎著一壇酒。


 


雪花落在衣領時,他不自覺地想起了莊绾一。


 


江南少雪,绾一也很喜歡雪。


 


她剛來謝家時,處處小心,那年冬日大雪,她白日不敢出去玩。


 


夜裡便悄悄避開了婢女嬤嬤,自己脫了鞋襪在雪地裡踩來踩去。


 


那張平日嚴肅沉靜的小臉笑了起來。


 


她臉上兩個小酒窩,看起來可愛動人。


 


那天謝懷瑾坐在房頂上喝酒。


 


看著小小的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一把又一把的雪,在黑夜裡無聲肆意地玩鬧。


 


那時謝懷瑾才明白,這才是真實的莊绾一。


 


他不自覺地開始關注起了這個在謝家住了幾年的姑娘。


 


21


 


那時的莊绾一好像有兩副面孔。


 


謝懷瑾在,她就是端莊守禮,小心翼翼。


 


一旦他不在,她就會對著謝夫人撒嬌。


 


還會和嬤嬤一起做糕點,和婢女們談笑。


 


他嫉妒極了,也想莊绾一對他笑,對他撒嬌。


 


想到這,謝懷瑾心中一陣鈍痛。


 


有些東西,他應該要弄清楚。


 


謝懷瑾扔了酒壇,連夜找了馬匹回京都。


 


薛凝之那般算計他和绾一,謝懷瑾自然不會放過她。


 


臨走前,他已經叫人割了她的右耳。


 


那和绾一很像的小痣,她不配有。


 


他走後,聽說尚書府已經叫人把薛凝之接了回去。


 


可縱然薛尚書再寵女兒,薛凝之的名聲也實在不好,嚴重了甚至要影響他府上男丁的仕途和嫁娶。


 


薛尚書狠了狠心,將人扔到了郊外的莊子上。


 


謝懷瑾四處打聽,才打聽到那莊子所在。


 


駕馬前去時,他路過了曾經的順陽王府。


 


府邸灰敗,掛上了蛛絲,大門也被封條封了起來。


 


謝懷瑾神色暗了暗。


 


這是他和绾一用了十年換來的,如今也沒了。


 


謝懷瑾忽然想起從前绾一剛到熙王府時,他們每個月能見到一次。


 


他會給她遞些銀錢,和從前她最愛吃的桂花糕。


 


绾一會笑盈盈地告訴他,自己過得很好,讓他小心行事。


 


可謝懷瑾分明看見,她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那雙彈琴算賬的手,日漸粗糙,泛著青。


 


熙王府是個吃人的地方啊。


 


謝懷瑾暗暗想,若绾一出來,他一定會好好待她,再不叫她受半分的苦。


 


可後來,為什麼就如此了呢?


 


對了,绾一在熙王府的第七年。


 


謝懷瑾終於得到了薛尚書的賞識。


 


他原本隻是隱藏在尚書府中的一名侍衛。


 


因著想接近太子,想給謝家翻案才在這裡待了三年。


 


可太子哪是那麼容易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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