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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夭言惑色 2884 2024-11-27 15: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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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隻有溫明珠配得上滄海明珠。


    隻有溫明珠是天真無害的白兔。


    我摘下面罩,放回原位,笑盈盈凝視著他:「那什麼適合我?」


    他挑中一個紅色狐狸面,半罩住我的臉,輕笑著,眉眼浸潤在光裡。


    「姑姑適合這個。」


    狐狸……狐狸精……


    一肚子壞水。


    狡猾。工於心計。誰會喜歡狐狸啊?


    又有哪個姑娘喜歡當狐狸啊?


    身後的溫明珠笑得有些得意。


    我扯下狐狸面,冷笑。


    「不如我也替殿下選一個?」


    「求之不得。」


    我拾起一個惡犬面具,掼在他手上。


    「這個最適合殿下。」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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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勾唇,目光淺動,凝著我,眼尾也愉悅地微揚,並不生氣。


    溫明珠推開我,擠到他面前,拿起一個灰兔面具親昵地罩到他臉上。


    「太子哥哥跟我戴一對,好嗎?」


    我笑了笑,抱著胳膊出言冷諷:


    「我看好啊……兔子夫婦,天造地設.....」


    與他們同遊真是愚蠢的決定。


    給溫明珠添堵?恐怕是給我自己添堵。


    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在又如何,不過是為你儂我儂的戀人助興。


    「姑姑。」灰兔面具下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我彎了彎唇:「狐狸姑姑跟你們兔子夫婦不是一路的,先走了……」


    16


    剛下了橋,就遇上熟人。


    「溫姑娘……」


    張延,張御史。


    他清雋的臉上染著幾分微紅。


    我打量他身上正紅官服,難怪都說人靠衣裝。


    四年前的他,一身補丁,窮困潦倒。


    四年後的他,華服玉冠,儀態翩翩。


    我資助過許多窮困潦倒有才華的書生,張延是其中一位。


    哦,我為什麼有錢……


    四年前,行野履約,對溫家人說我救了落水的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賞了我黃金萬兩,良田千頃,產業若幹。


    我撫了撫身上的微褶,對他輕笑。


    「張御史,也來看煙火。」


    他提著昏紅的燈籠,不遠不近跟在我身側,猶豫片刻,方緩聲道:


    「溫姑娘,夏至夜那晚你沒來,我擔心你出什麼事……」


    川流不息,人來人往。


    胭脂紅的光融在青石板上,冷的青與暖的紅,在夜裡撞出一種奇異的冶美。


    回憶了下,那天情蠱發作。


    恰好張延來找我,他查到溫長榮(溫明珠的父親)佔民良田,縱奴殺人的證據。


    他說著正事,我鬼使神差問他,「你可有婚配?」


    他錯神片刻,答我:「未曾有。」


    離了行野真的不行嗎?


    我在那刻,說:「張延,如果我說想同你……」


    我丟下杯往外走。


    「你考慮下,如果願意今夜香暖閣見。」


    張延呆住了。


    那夜……如果行野沒來,我會不會扔下手中的匕首去香暖閣。


    我不知道……


    想起方才那個狐狸面具,狐狸精……也沒冤枉我。


    張延說他去了。


    我停住腳步,轉過臉望他。


    「張御史去了?」


    夏夜總是很熱,張延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


    他嗫嚅道:「溫姑娘……我,我願意的……」


    他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微弱,幾乎聽不見。


    他說他願意的。


    一分動容。


    可惜,張延他這樣的人與我不是一路人。


    雖都是泥濘中爬起來的人,可不一樣。


    他憑真才實學。


    而我蓮夭靠一張臉,一副身子。


    我笑了笑,打算跟張延解釋下,別當真了。


    話還沒說出口。


    一道帶著千鈞壓制力量的聲音,忽然從頭頂響起。


    「姑姑,明珠找你。」


    男人就站在我身後,很近,若即若離地抵著我的脊背。


    陡然升起一陣炙熱的感覺,沒緣由地。


    行野什麼時候來的。


    張延忙行禮問候。


    身後的男人很淡地應了,聲音又壓下來。


    「姑姑玩夠了嗎?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嗎?」


    我沉默著……


    可他炙熱的指尖似乎無意掠過我的薄衫,有些痒,差點失態……


    在這擁擠的人流中,人與人挨得很緊,根本沒人會注意到……


    臉上開始灼燙。


    「夠了。走吧。」


    卑鄙,狗男人。


    我望向張延。


    「張御史,下次再談吧。」


    張延的神色顯出幾分落寞。


    我聽見行野薄涼的笑聲……


    他領著我走向橋下濃霧掩映的迷林去……


    那裡停了諸多華貴鸞車……


    昏暗角落。


    臉上忽然落下來個東西。


    「行野……」我忍著氣,捏著那紅面狐狸面具想扯掉。


    「難道姑姑想讓人看著我領你鑽進馬車,半晌不出來嗎?」


    他輕飄飄笑著。


    「你……」


    我抬起頭,看見他慢悠悠地把那個獠牙張揚的惡犬面具罩到臉上。


    一時語塞。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十指嵌入。


    「惡犬與狡狐,很般配,不是嗎?」


    17


    不知煙火已經是第幾輪了。


    歡呼震天的喧聲似湧上天的孔明燈,不斷積攢,往上騰升。


    而在這悶熱的車內,細碎聲如溪流入海,淹沒無聲……


    「夭夭,他一個文弱書生能比我好嗎?」


    相嵌十指,抵在車壁上。


    「我的殿下,人不可貌相啊……就像殿下,人前光風霽月,人後卻這副模樣……」


    男人英俊的臉在昏暗中染上薄弱的,幽僻的殘光,唇角的波痕蕩漾。


    「呵……這副模樣?夭夭有時候不也很喜歡?」


    我撐著車壁,直起身子,寒笑:


    「殿下,你怎麼知道我隻喜歡你?


    「可能試過旁人,發現更好的……我又不是非殿下不可。」


    他的眉眼積湧上陰鬱暗霾,眼底那點笑意暈成暗湧漩渦。


    「好啊,溫藍玉,你試試。」


    咬牙切齒。


    一生氣就連名帶姓喊。


    可惜我不是「溫藍玉」,對我生氣又有什麼用。


    「殿下,這是在要求我對你忠貞嗎?」


    「孤以為這是默契。」


    呵……


    「殿下,真是……隻許州官放火 不許百姓點燈啊。


    「下個月殿下就喜迎佳婦,現下同我講默契?


    「這樣的默契,是對我單方面的限制對嗎?」


    一時煙火暫歇,車內無光火映襯,隻得昏暗。


    看不清他的神色。


    「夭夭真是牙尖嘴利,厲害得很。」


    避而不談,呵。


    我聳聳肩,以笑掩褪色的妝容。「彼此彼此。」


    「夭夭,真不知道是你中了蠱,還是孤。」


    我忍不住笑。


    「殿下一向清醒睿智,怎會中蠱?


    「尊貴與低賤,摯愛與玩物,什麼東西該配什麼人。


    「殿下分得一清二楚,不是麼?」


    他盯著我,確認:「夭夭,你在生氣。」


    虧得他提醒,我才發現自己在生氣。


    滄海明珠,狐狸面具,一件件,確認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


    我竟然為這種事情生氣?


    太可笑了。


    我堆積上笑容,慢慢撫平他前襟的褶紋,反問他:


    「殿下以為,我會生氣嗎?為了殿下生氣?怎麼可能?」


    用絕對冷靜、清醒的理智,鎮壓住原不該有的矯揉造作的情緒。


    他沉默地凝視著我。


    浮空煙火,又開始熱烈綻放了。


    浮華盛世,絢爛煙火,不屬於「蓮夭」。


    隻有這黑暗的狹窄一角,任由我興風作浪。


    生於腐泥,匿於幽秘。


    在那震耳的爆聲中。


    他忽然吻了吻我眉間的花鈿,俯在我耳邊說。


    「夭夭,別鬧了,嫁我吧。


    「拜天地,訂盟約,不再猜忌。」


    那濃密柔軟的長睫掃過我的耳頸,有些微顫。


    這次的煙火很久,很久……


    簾上五彩光影不斷變幻。


    呼吸有些亂,心跳也失控。


    我翻過身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半笑著: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太子妃?」


    我深深望住他黑亮眼眸。


    他喉結微動:「夭夭,先做良娣。」


    煙花再次謝下,枯萎。


    笑同冷下去的煙火一同黯淡。


    他給的誘惑不足夠打動我。


    太子殿下以為,我拿得出什麼信任,勇氣去籤與他的那份盟約?


    聽起來很真誠。


    可他要我孤注一擲,把一切賭注押在他身上。


    而我對他的一切謀劃一無所知。


    賭對了,是,他可以將我拉上懸崖。


    賭錯了,呵,將我拉上懸崖的人可以轉身將我再次推下深淵。


    親者尚且相仇。


    我不信他,我隻信我自己。


    「殿下,算了吧。


    「我們到此為止。」


    沉寂良久。


    「夭夭,這是你想要的?」他的聲音沉在黑暗中。


    「是。殿下,我不再需要你。」


    他的笑聲,似霧輕渺。


    「開端就是一場買賣,現下你說要終止,孤也無話可說。」


    唇上還有殘餘的溫度。


    太子殿下答應得倒是輕巧。


    輕巧得,顯得他方才說的「拜天地,訂盟約,不再猜忌」是謊言。


    很好。太子殿下有風度,矜傲。


    秉持公平,自願原則,不強買強賣。


    某種程度上講,他還真是不錯的拍檔。


    「這四年承蒙殿下關照。」


    真心誠意的。


    與他交易收獲頗豐,我獲得財富和快活。


    「不必了,各取所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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