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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夭言惑色 2872 2024-11-27 15: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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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卻把玉舉高,狠狠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好了。還你了。」


    她舉著天真爛漫的紙鳶,笑嘻嘻走出去。


    她並不想要,可她隨意踐踏,摧毀了我珍而重之的。


    不可原諒啊。人要變壞可以很快。


    我把溫明珠推進寒冷的深池裡,就差那麼一點她就會被淹死……


    最後差點死掉的是我。


    哦,是了。弱者的反抗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


    我被扔到亂葬崗。


    躺在腥臭腐爛的死人堆時,我就想……


    如果我沒死,我要毀了溫明珠,溫家,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11


    「姑姑對我恩深義重,我怎麼敢生姑姑的氣?」


    那人從紛亂的人群中緩緩走出,單手抱貓,唇邊的梨渦像鑲嵌的小寶石般奪目。


    出乎意料。


    撲向他的野貓此時竟乖順地躺在他的懷裡,慵懶矜貴地舒展著爪,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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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行至我面前,淺笑:


    「是這小東西不乖,又不是姑姑不乖。


    「可若真要懲治這小東西,孤又不舍得……」


    那一向兇戾的野貓,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配合他軟綿綿地喵了聲。


    他緩緩撫順它雪白的濃毛,笑得溫柔,寵溺。


    很平靜。可往往越是風平浪靜的深海,越可能潛伏著巨大的風暴。


    我曾親眼看著他活生生擰斷敵人的脖子。


    他的雙手染滿鮮血,臉上也濺了血,像鎮守地獄的修羅。


    可他淺淺地望著我笑,問我借手帕,很仔細地擦著血漬。


    「太髒了。


    「夭夭,我幹淨了嗎?」


    此時的他就是當時剛殺戮完的那種神情。


    笑容真誠,清澈幹淨。


    剛認識行野,我也以為他是溫潤如玉少年郎。


    12


    那時,一位好心師太從亂葬崗把我撿回去。


    我在慶安寺住下,沒人知道我是誰。


    一天,一位玄服少年來探訪。


    我送茶時聽見別人喊他「殿下」。


    太子殿下……


    溫明珠的未來夫婿。氣度矜貴,容貌絕倫。哈……


    於是我哄騙了他,在他手臂上咬了個深刻的青紫齒印。


    他隻是懶憊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他問我叫什麼,是什麼人。


    「夭夭。」


    蓮夭,不是溫蓮夭,也不是溫藍玉,隻是蓮夭。


    至於是什麼人。


    河上有大片連綿不絕燒得像落日的豔鬱紅荷。


    「蓮妖,專門吸美男子陽氣的。」


    他唇角一彎:「原來是個小妖精。」他嗓音啞得過分,過分撩人。


    我也問他:「那你呢,你叫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裝著不認識罷了。


    他答我:「砚之。」


    之後順理成章,他漸漸眷戀我。


    13


    某一晚,我告訴他:「我是溫藍玉,溫閣老的女兒。」


    他眸底閃過片刻錯愕。


    很快,在那迷離的昏光中,我看見他的唇角緩緩透出一抹冷笑來。


    那是一種很陰鬱,帶著冷諷的笑,叫人心生寒意。


    他很利落地離開混亂的床,行至窗邊,斜倚著審視著我。


    狹兀的船艙沉寂得叫人窒息。


    他的目光似一種酷刑。


    過了良久,他終於問:


    「知道我是誰,所以才接近我。」


    是。


    接近他,是居心叵測,別有所圖。


    「是,太子殿下。」


    他輕笑了聲。


    「還是第一次有人騙過我。」


    他的神色那樣漠然。


    我忽然有些不確定,短暫的歡好能否留住他。


    我赤足走過去,鼓足勇氣抱住他的腰。


    「不要推開我。」


    他冷淡地推開我。


    我卻厚著臉皮更用力地抱緊他。


    「砚之。」


    他抗拒我的動作微頓。


    「砚之,不要推開我,求求你。」


    他身子一僵,終於不再抗拒我。


    勾欄院的人說,柔弱與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這時候的我一無所有,什麼尊嚴,什麼羞恥心,我都可以不要。


    我隻要騙他,讓他能心甘情願被我利用。


    眼淚撲簌簌地砸在冰冷的船板上。


    原來我天生會虛情假意。


    可他一句話粉碎了我所有偽裝。


    「溫藍玉,你知道宮中最常見的是什麼嗎?」


    我把頭抵在他胸膛前,悶聲道:


    「我沒去過,不知道。」


    他寒笑道:


    「是勾心鬥角,虛情假意,欺騙暗算。


    「柔弱的眼淚暗藏鋒芒。


    「真誠的笑容滿盛毒液。


    「溫藍玉,你演得一點也不像。」


    我在那一刻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原來是拙劣的戲子,抱著他的姿態顯得有些愚蠢。


    我松開環抱他的手。


    「哦,是嗎?」


    他眉目寒峻,冷冷地盯著我。


    「被看穿就放棄了嗎?」


    冷漠又刻薄。


    站在眼前的行野,與先前的砚之仿佛兩個人。


    溫柔時讓人沉溺,冷漠時又讓人畏懼。


    一人千面。


    他不用演,自然而然就讓人信了。


    難怪會覺得我演得拙劣。


    「不放棄,我還能做什麼?」


    他唇角往下微壓,暗沉的眼眸深不見底。


    「你還可以繼續演啊。


    「溫藍玉,演得不像,不一定就騙不了人。」


    他突然勾住我的腰,往身上一攬。


    他比我高出許多,無形中生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殿下是什麼意思?」


    「想得到什麼,就不要臉嫩,心軟,怕醜。


    「就算孤拒絕了你,你也可以繼續纏著,不要松手。」


    他拉起我的手,重新環上他的腰。


    「就像這樣。


    「牢牢抱著,不要放手。」


    我仰頭望他,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殿下是在戲弄我嗎?」


    他漫不經心笑了笑:


    「溫藍玉,坦誠些。


    「孤喜歡同你好,並不在乎你是騙,還是真。


    「至於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


    「我們各取所需。」


    我錯神片刻,原來可以這麼簡單。


    受教了,我踮起腳尖吻了吻他涼薄的唇。


    「好。我會讓殿下滿意的。


    「至於我想要的……


    「我想回溫府。」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輕吻他的下颌。


    「一個寡婦有尊嚴地活著,並不容易。


    「希望殿下讓我回溫府體面地活著。」


    他回吻我。


    「溫藍玉,孤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他開始索取報酬。


    「殿下不怕嗎?他們都說我命硬,會克死身邊人。」


    他滿不在乎地笑著,梨渦蕩漾。「孤不信命……」


    看似純良無害,事實上善偽裝,陰鸷深沉。


    這才是真實的行野。


    14


    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這個真實的行野。


    他那暗黑沉鬱的眼眸,與野貓碧綠深沉的眼瞳,一齊俯視著我。


    叫人心生畏懼。


    心下升起一絲煩悶。


    養不熟的白眼貓。


    我忍不住抬手彈野貓額頭。


    它嚶唔一聲,蹭了蹭行野的前襟,像在告狀。


    隻不過因為他每次來都給它喂肉,就叛變得厲害。


    行野低笑,揉了揉野貓的額頭,又俯下身來,在我耳邊低喃:


    「為什麼不承認?」


    承認?承認他與我……想得可真美……


    「小野貓可比夭夭你聽話多了。」


    它是玩寵,我不是。


    溫明珠拉住他袖子:「太子哥哥,你跟姑姑說什麼?」


    她站在他身後,目光同毒針似的朝我射來。


    他撫著懷裡的野貓,神情自若。


    「我請姑姑與我們一同夜遊朱雀橋。


    他盯著我,很淡地輕笑了聲,「姑姑,賞臉嗎?」


    再望向溫明珠,她一臉煩鬱盯著我,生怕我答應。


    哦,能給溫明珠添堵,有一分,算一分。


    我笑起來,溫溫柔柔,善解人意。


    「自然是好啊,就是不知道,明珠會不會介意,姑姑打擾了你們?」


    溫明珠咬牙切齒:「不……不會介意的。」


    看把她氣得,袖子底下的小手握成小拳頭,抖著。


    真有意思……


    可惜,我們的明珠姑娘,在太子面前,可是天真爛漫的好姑娘呢。


    自然是大方明事理。


    隻能把這點委屈咽回去了。


    原來明目張膽地當一個壞姑娘,雖說沒人愛,可欺負人還是相當愉悅的。


    15


    暮色消融在無盡燈火中,沿岸秾豔紅荷一路騰騰燒將下去。


    燈影交錯,人聲鼎沸。


    「太子哥哥,哪個面具好看?」


    少女朱紅榴裙飄漾,似晚霞翻飛。


    「小白兔,適合你。」他溫聲哄她。


    呵。天真無邪的小白兔,我忍不住輕笑。


    站在溫明珠身旁的男人望向我,目光被昏暗柔和的光染得溫柔。


    「姑姑也來選一個?」


    溫明珠上揚的唇角頃刻凝滯。


    我上前去故意擠進他和溫明珠中間。


    挨得近了,就會不小心蹭到男人的手臂,帶著上升,微燃的溫度。


    我眨眨眼,拿起最近的一個白兔面具,輕輕罩在臉上,仰起臉,問那個男人:


    「殿下,小白兔適合我嗎?」


    面具藏住人的一切。


    我肆無忌憚將目光遊離在他臉上。


    「爭寵」大約就是這樣。


    他低著眼眸與我對視,聲線低懶:「不適合。」


    面具下的笑容有些褪色。


    是啊……不適合。


    我這寵爭得還挺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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