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中,我救下男友的妹妹,自己卻聲帶受損成了啞巴。
婚禮那天,大屏幕上播放著兩人的顛鸞倒鳳。
我才知道他們不是兄妹,是青梅竹馬。
他卷走我萬貫家財,不再偽裝:「你是千金大小姐,就算啞巴了,還會有人愛你。」
「可蘭蘭隻有我,請尊重我的選擇。」
重來一次,回到地震那天。
他哭著求我:「蘇意,我妹妹還在廢墟下面。」
我催他:「那你還不快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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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我的婚禮,身後的大屏幕上卻播放著不雅視頻。
激情戲碼的主角是新郎付識君和他妹妹付勝蘭。
原來不是親戚,而是同姓的青梅竹馬。
愛情長跑十年,變成了笑話。
「啊啊啊……」
當初地震為了救他妹妹,我聲帶受損無法再說話。
賓客們恍然大悟,原來新娘是個殘疾人。
也難怪一表人才的新郎婚前出軌。
聲淚俱下中,付識君掰開我緊攥著他的手。
「抱歉,我們真的不是一路人。」
當初他拉著付勝蘭介紹是妹妹時怎麼不說。
牽我手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時怎麼不說。
十年間將蘇家家產收入囊中,從窮小子到公司總裁。
他現在說我們不是一路人?
「蘇意,你是千金大小姐。就算啞巴了,照樣不缺男人愛你。」
「可蘭蘭隻有我,請尊重我的選擇。」
語罷,付識君將新郎外套脫掉扔在地上。
轉身而去。
我再也發不出半個音節。
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他,我懷孕了。
高臺下哄亂。
鬢邊花白的母親心髒病突發,父親抱頭痛哭。
坐在輪椅上的發小,滿目悲傷的看著我。
兩眼一黑,從臺上跌重。
含恨而亡,是我的結局。
再度睜眼,面前是付識君那張臉。
「啪!」
沒忍住,我甩了他一巴掌。
手勁出奇的大,身體機能似乎重回手術前。
「蘇意!你睡昏頭了?」
他吃痛捂著臉,壓著怒火質問。
回過神,發現眼前是簡陋的辦公室。
跟當年支教的高中辦公室一模一樣。
付識君身上穿的 T 恤,正是地震時穿的那件。
重回地震當天了?!
「蘇意,你剛怎麼回事?」
「現在幾點?」
他滿臉疑惑,平常處處順著他的乖巧女友居然敢答非所問。
他手上我送的那塊表顯示現在是一點四十分,距離地震還有兩分鍾。
我掏出手機朝女生宿舍跑,那裡信號好。
嘟嘟嘟——
「大小姐,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發小封止吊兒郎當的語氣。
我知道他此刻正準備從鎮上驅車進山。
時間緊迫,隻能使出非常手段。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必須要在廣場等到太陽落山。」
我沒猶豫立刻掛斷,轉身是臉上寫著震驚的付識君。
「蘇意,你剛剛說什麼?」
「你怎麼這麼幼稚,我都承認你是我女朋友了,還拿封止氣我?」
「沒能陪你吃午飯,是因為我去鬧事男生家裡家訪。」
他還想說教,大地突然顫慄。
周圍的一切劇烈搖晃。
我扭頭就跑,而他也很快意識到是地震比我跑的還快。
太過驚慌他被自己絆倒,房屋的石棉瓦片被掀翻。
直直地砸中付識君的雙腿。
他像條狗匍匐在我腳邊。
「蘇意,我妹妹還在裡邊。」
語氣誠懇急切,眼中閃著淚花,指著旁邊化作廢墟的宿舍。
「那你還不快去救她?」
他愣住,沒想到我會拒絕。
而我也知道他的腿根本沒事,邊說邊幫他移走瓦片。
「你快去救人,我去報警。」
2
「我的腿動不了!」
「蘇意,你是個好女孩對不對?」
「勝蘭,她最喜歡你這個姐姐了。」
付識君還是沒放棄道德綁架我。
這時,教體育的男老師過來了。
「小蘇老師,趕緊往操場去,今天放假學生沒有留校的。」
對啊,今天是端午節。
全校都放假。
付識君去男生家裡家訪,怎麼會知道付勝蘭在宿舍。
上輩子隻顧著救人,連自己怎麼落入圈套的都沒察覺。
我SS地盯著他,對於幾秒鍾前的對話付識君默默吞下。
欲蓋彌彰的皺起眉頭。
「張哥,我腿受傷了,蘇意扶不動我。」
體育老師架著他,往空曠的操場去。
過了一會,救援隊抵達。
搜救隊員詢問有沒有被困人員。
我開口:「同志,我同事說他妹妹被困在女生宿舍。」
付識君和另一位被砸破腦袋的老師被抬上擔架。
在救護車門關上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陰鸷如毒蛇,跟平常儒雅溫柔的樣子判若兩人。
所有人被暫時安置在帳篷裡,晚上有工作人員來發放物資。
女同事問我有沒有聽見外面有人在喊我。
可能是創傷應激,又或許是整天沒吃飯。
眼皮很重。
「蘇意!」
「蘇意,你在這嗎!」
「請問你有見到照片上的女孩嗎?」
……
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而我意識越來越散。
等到清醒過來,我已經躺在醫院的床上。
溫度通過掌心傳遞。
封止坐在床邊睡著了,緊緊握著我的手。
昏暗中,卻感受到一股寒意。
旁邊的床上,有人正惡狠狠地瞪我。
「蘇意,因為你的見S不救導致勝蘭現在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嗎?」
「而你卻還在耍大小姐脾氣,救護車不坐偏要某人抱著你來?」
「從前那個溫柔賢惠的蘇意去哪了?」
付識君壓著嗓子。
字字都在貶低我,抬高自己。
他貌似不明白,什麼叫大小姐脾氣。
我戳醒封止。
「帶我走,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封止立馬將我抱在懷裡。
往外走的過程,付識君伸手拽我反倒挨了一拳。
鼻青臉腫,氣的腿也好了。
從床上蹦起來。
「你瘋了,蘇意喜歡的是我,這裡沒有你的事!你看看你把蘇意教唆成什麼樣子!」
「你算個屁,我隻聽她的。」
我主動勾住封止的脖子,他往上掂了掂抱得更穩當。
又踹了胡攪蠻纏的人一腳。
摔了個狗吃屎的付識君疼的龇牙咧嘴,像條蛆蟲在地上咕蛹。
醫院走廊裡,我和封止並肩而坐。
「大小姐,你為了氣他連喜歡我這種鬼話也說得出口。」
「有點小時候撒謊告黑狀的風範。」
男人嬉皮笑臉,語氣吊兒郎當。
其實我是為了救他。
上一世,他在地震中失去雙腿。
自此意志消沉,與所有朋友斷交。
也包括我,直到我婚禮上他盛裝出席,那是地震後我們第一次相見。
我殘疾以後,付識君對我進行 pua,控制我的社交。
身邊的朋友早已走散,來參加我婚禮的,唯有曾經最不靠譜的封止一人。
那刻,才明白他是摯友。
見我沉默,他給自己找臺階。
「其實,你是擔心我。」
眼眸中閃爍著不明意味。
3
我向學校申請了結束支教。
當初傻逼聽信付識君的讒言。
他說要給老家教育做貢獻。
提起有個刻苦學習的妹妹總是給自己寫感謝信。
資助他一個也是資助,我主動提議可以資助妹妹進城讀書。
可他卻說比起冷冰冰的金錢資助,不如陪他回老家支教。
寒門學子總是傲氣,給他資助資源他看不上。
但陪他吃苦,卻甘之如飴。
初次見面付勝蘭乖巧地喊我姐姐,她說哥哥姐姐天生一對。
而在我殘疾以後,她多次打著照顧的名義留宿家裡。
住在我旁邊的房間,夜裡每每跟男友翻雲覆雨。
叫聲吵得我夜不能寐。
可付識君說我精神出了問題,付勝蘭根本沒交男朋友。
直到婚禮上爆出視頻,我才知道他們有多惡心。
救援結束,付識君也從老家回來。
他牽著跛腳的付勝蘭,在別墅門口堵我。
「蘇意姐姐,你為什麼不來醫院看我?」
女孩形同枯槁,眼神哀怨。
仿佛她的腿是我害的。
「我的腿以後長短不一樣了,後期康復需要二十萬。」
這是討債的上門來了。
區區二十萬,不過是我脖子上一條項鏈的錢。
可我不是冤大頭。
我雙手抱胸:「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聞言,付識君炸毛。
「蘇意,你膽小見S不救也就罷了,現在花點小錢幫妹妹也這麼猶豫?」
「你這樣,我必須要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
狗被寵壞了,真當自己是個玩意。
「哥哥你別跟姐姐生氣,都是我不好。」
他倆唱起雙簧,我隻好砸戲臺子。
「好了,我給。」
果然兩個人眼神亮了。
我嘴角一勾:「撤掉你哥的留學資助金,把錢給你治腿好不好?」
瞬間,兩個人的臉上五彩繽紛。
詮釋了人類的悲喜各不相通。
「你什麼意思?去英國留學不是早就定好了,我為了出國努力多久你知道的。」
家裡送我出國,他說放心不下我。
他每天出去兼職攢錢陪我留學,可那點錢連來回機票都費勁。
於是我騙他,家裡會出他那份錢,實則是從我自己的小金庫裡掏錢。
以前是鬼迷日眼了,現在才醒悟他哪裡是為了陪我,他是為了自己的錢途。
「努力?你是說兼職攢機票錢吧,可是你妹妹今年十八,腿落下殘疾怎麼辦?」
我歪頭打量付勝蘭包著石膏的腿。
就像當初我說不出話隻能咿呀亂叫,她憋著笑躲在在病房門那般。
刀俎看魚肉。
付勝蘭再也忍不住了,哭紅眼睛揪著付識君衣擺。
「哥哥,我不想一輩子都是跛子。」
「勝蘭,別怕。你姐姐隻是在耍大小姐脾氣。」
男人的嘴,永遠騙鬼。
他喜歡裝,那我就撕破他的臉皮。
我忍不住笑出聲。
「付識君,給你兩個選擇。」
「一,蘇家繼續資助你讀完大學,你放棄出國錢給她治腿。二,讓她跛腳一輩子。」
付勝蘭現在隻有他。
這次,他要怎麼選呢?
司機將車停在門口。
隔著防窺玻璃,我看見少女趴在地上抱著男人大腿。
滿臉的淚痕。
哭得比當初被悔婚的我還要傷心。
4
今晚的宴會是封止的生日宴。
他是整個圈子最放浪形骸的富二代。
江北太子爺的生日宴是名利場,可太子爺不樂意。
他翹了家裡的名利場,約著我們這群開襠褲玩到大的朋友在酒吧包場。
「大小姐,你可算來了。」
「是啊,你家那位居然同意你來酒吧?」
「自從你看上那個誰,我們都見不到你。」
……
朋友們將我團團圍住,吐槽我戀愛腦,見色忘友。
其實對於付識君,欣賞憐惜遠多於愛慕。
他大概也看穿這點,偽裝成小白花,利用我的聖母心。
苟且十年將我啃噬殆盡,渣都不剩。
我舉杯笑道:「以前是我錯了,大家今天想喝什麼掛我賬。」
朋友們跟著舉杯,恭喜戀愛腦脫離苦海。
封止端著酸奶過來。
「你胃不好先喝點酸奶墊墊。」
「今天是我生日,你要請客留著下頓。」
接過酸奶,朋友們開始起哄。
封大太子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我也覺得奇怪。
上一世除了婚禮時真情流露,他為我流淚。
其餘時間我們是歡喜冤家。
像所有從小認識的發小一樣,我們了解對方關心對方,但不會越界。
我媽也說封止太不靠譜,幸好我們隻是朋友。
其實是三生有幸。
酒喝到一半,有人拍掌說看表演。
氛圍燈由藍漸紫,背景音樂換成電影卡薩布蘭卡插曲。
封止帶著一群侍應生出現。
侍應生手裡拿著各種酒和調酒工具。
太子爺要親自調制雞尾酒。
封止依次從侍應生手裡的託盤裡拿起酒。
隻差最後一步放青檸,而端著水果託盤的侍應生窩在隊尾。
似乎是不樂意露臉。
被旁邊的酒保推搡,趔趄了下撲到面前。
在看清臉的瞬間,付識君挺直了腰杆。
「蘇意,你是故意來看我笑話?」
「跟她無關,你這份兼職是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