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樣說。
但當我看到於蘋新擬的離婚協議後，還是忍不住跳腳：
「什麼？你讓我淨身出戶？！
「憑什麼……」
5
這樣的協議，我根本無法接受：
「於蘋，這房子難道就沒我一點份嗎？
「我在這住了這麼久，你竟然覺得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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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蘋喝了口茶，示意李軍代替她發言。
李軍向我擺了擺手：
「吳先生別激動，您先坐下。
「是這樣的，目前這套房子，是在於蘋女士的名下。
「而且房子購買的時間，也是在你們結婚之前，由於蘋女士全款買下的。
「所以從法律上講，確實和您沒有關系。」
我很是不服氣，又指著協議上另一條問道：
「還有這裡，什麼叫婚後沒有存款？
「我每個月的工資，一半都交給你了。
「於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說這話不虧心嗎？」
於蘋狠狠翻了個白眼。
從包裡拿出一沓文件，遞到我的手上：
「你所謂的轉款，隻有剛結婚那時候打過幾次。
「最近這半年，你可一分都沒有給過我。
「這些是我打出的轉賬記錄，你自己好好看看。」
我看著一條條的記錄，心都在滴血：
「於蘋啊，咱們好歹夫妻一場，你怎麼能這樣算計我？
「這兩年陸陸續續加起來，也有兩萬多塊呢，這難道不算錢嗎？」
於蘋被我這樣一說，直接氣笑了：
「大學時候，你吃的穿的，哪樣不是我花錢？
「婚前的就不算了，婚後這兩年，你陸陸續續從我這，拿走了二十多萬。
「這些錢也在轉賬記錄裡，還用我來指出來嗎？」
看來她這些天也沒闲著，竟然算得這麼清楚。
不甘心落於下風，我突然想起了彩禮：
「還有當初的彩禮……」
「彩禮？！你還有臉和我提彩禮？！」
於蘋眼睛瞬間紅了起來，聲音都在顫抖。
方才一直表現得很克制的她，終於露出了窘態：
「當初你說你家不富裕，隻能拿出三萬彩禮，我從沒有計較過。
「結果婚禮才一辦完，你爸就跑來哭窮，說家裡為了辦婚禮，借了不少的錢。
「他當著我爸媽的面，跪下來和我磕頭，完全不顧我家親人在旁。
「我媽被氣，當天就住進了醫院。我為了不讓你爸繼續鬧，隻能給錢了事。」
這事我是知道的。
當初爹還拿著存折，和我炫耀過：
「德興啊，你可得好好學學。
「爹這一套下來，你媳婦就乖乖地把彩禮退了，還多給了我一萬。
「咱們家媳婦白娶，還白得了套房和汽車，真是祖宗保佑啊。」
我見爹這樣高興，我心裡也高興：
「兒子這不是學得挺好嘛。
「您和我說，大學時候找個有錢的女朋友，我不是也照做了。
「他家就於蘋一個獨生女，以後我有了兒子，那些家業還不都是咱老吳家的。」
6
後來於蘋這個女人，還觍著臉來和我說這事。
當初為了房子、車子，以及嶽父母兜裡的票子。
我隻能忍痛，將我爹罵了一頓，這才保住了婚姻。
反正錢已經到手，爹也很配合，當天就回了老家。
其實我之所以願意讓我爹暫時受些委屈，還有另一個原因。
我和於蘋剛交往時，曾拿她的八字給太婆看過。
太婆是村裡的神婆，她看了於蘋的八字後，連連拍手：
「好，好，好。
「三小子，你這是有福啊，能找到這樣的女子。」
太婆似乎很高興，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你娘走的時候，怨氣太重。你上面兩個姐姐，也是早早夭折。
「隻有她這樣天生的旺女命，才能讓你家過上好日子。」
太婆的話，我自是記在心裡。
婚後這兩年來，我表面上和爹斷了聯系。
對於蘋和她的爸媽，也算得上鞍前馬後。
沒想到，嶽父母卻是兩個財迷。
他們把錢捂得SS的，並沒有交給於蘋。
原本我是不急的，到底自己還年輕。
等著哪一天，那兩個老東西一蹬腿，我也就算熬出來了。
原以為，真正過上富貴的日子，還要等很久。
可萬萬沒想到。
我有了比於蘋更好的選擇，我有了再向上爬的機會。
在不久的將來，我會成為崔氏的女婿。
嶽父母家雖有些積蓄，也不過小康而已。
但崔氏就不一樣了，那可是本市數一數二的企業。
現在的我，怎麼可能還被於蘋拿捏？
思及此，我翹起二郎腿，掃視了對面兩人：
「這些我可不管，反正我不接受淨身出戶。
「不給我錢也沒事，大不了不離了。
「到時我多借點外債，算成咱們倆的共同債務，我看你到時怎麼辦。」
於蘋聽了我的話，突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很厲害，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過了好半天，於蘋終於平復下來：
「不離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因為出軌了，所以才著急離婚。
「不離的話，你外面那個等得了嗎？」
於蘋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想在律師面前詐我。
我自認沒在於蘋面前露出過任何破綻，自然不怕：
「你不要血口噴人。
「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不要隨口亂說。
「我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麼會做出軌這種破事？
「別為了讓我淨身出戶，就亂編故事，這樣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7
為了在她面前表演好男友、好丈夫，我這些年確實累了。
如今說幾句重話，也不過是出出惡氣罷了。
更難聽的話還有。
可不等我繼續說下去，於蘋的手機裡，就傳出了我的聲音。
「琳溪，我是真的愛你。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深深愛上了你。」
聲音不斷在房間內回蕩。
之後，手機中傳來了崔琳溪的聲音。
「沒想到你看起來老實，玩得這麼花。
「老實告訴我，你到底交過幾個女朋友？」
「琳溪寶貝，天地良心，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在認識你之前，我可是單身很久了……」
於蘋按滅手機，聲音戛然而止。
我指著她，一時竟有些語塞。
過了好半天，我不可置信地問她：
「你……你偷拍了，你怎麼……你怎麼……」
「我怎麼有這個是嗎？」
於蘋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咱們家裡的車，你平常開得歡，一到保養時你就不管了。
「之前 4S 店有活動，我就順手安了個車內監控，不過忘了告訴你。
「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
她晃了晃手機，臉上露出了嘲諷：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盡可以去咨詢一些律師。
「看看你非要拖的話，能得到些什麼。」
於蘋說完，直接起身打開了房門：
「現在，請滾出我的家。」
我爹總說，不要和女人講道理。
事到如今我才深有體會。
於蘋把我趕出了家門。
還將我的東西裝箱，全都一起扔了出來。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能如此狠心。
蹲在路邊正心煩時。
部門經理不長眼地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吳德興，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你手裡的項目才做到一半，這都幾天了……」
上班？開玩笑。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會低聲下氣地道歉。
可今天我心情實在不佳。
懶得與他打太極，我直接出聲打斷：
「老劉啊，你還是少管闲事為好。
「難道你不知道，是誰給公司打的招呼，說我這幾天不去了嗎？」
對方還要說什麼，我卻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區區一個部門經理，一點眼色都沒有。
活該他這麼多年，一直升不上去。
8
我用崔琳溪給我的兩萬，在附近找了個不錯的賓館。
接下來的幾天，我咨詢了幾名律師。
沒想到所有的人，都說我沒有勝算。
什麼都得不到，那我這幾年，不是白忙活了嗎？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給爹打了個電話。
可他卻說：
「不白忙活。
「這幾年你從於蘋那要的錢，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是不少呢。
「不過……」
爹說到這裡，突然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
「不過你這媳婦，當初我可是讓你太婆算過的。
「是難得的旺女命，與你又八字極合，能助咱們家的運。
「要是離了的話，怕是對你要有些影響。
「要不你再等等，我再和你太婆商量商量。」
聽到爹擔心的是這個，我不禁笑出了聲：
「爹，您這就多慮了。
「我現在找的這個，可是崔氏總裁的女兒。
「她現在對我一往情深，等我和她結了婚，還愁沒有財嗎？」
可即便是這樣，爹還是有些猶豫：
「可那旺女命……」
「再旺能怎麼著？」
我坐在車輛往來的路邊，胡亂抓了把頭發。
「她爸媽現在，身子骨比我還硬朗，我都不一定能活過他們。
「做崔氏女婿這樣的機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現在機會擺在我面前，我肯定不會放棄。
「您就把心放進肚子裡，等著跟我吃香喝辣就行了。」
聽了我這一番話，爹也終於松了口氣。
但很快他又擔心起來：
「那個什麼總裁的女兒，不嫌棄你結過婚那？」
「沒事，我當初進公司時，填的資料是未婚。
「公司裡沒人知道我有老婆，不會被人發現的。」
我十分慶幸，當初做了這個決定。
這間公司，是我在婚後入職的。
原本就是想著，假裝自己是單身，方便在公司裡再勾搭個妹子。
沒想到，竟然真的讓我釣上了這樣一條大魚。
臨掛斷電話前，爹又特別囑咐我：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盡快把婚離了，小心日久生變。」
9
爹的話我深以為然，並很快付諸行動。
既然律師們都說，我分不到財產。
那我不如快點籤字，盡快把手續辦完。
於蘋這個女人，到底是對我餘情未了。
當她聽說，我同意她的條件後。
不過二十分鍾，便趕到了我所在的酒店。
我開門迎她進房間，順勢調侃：
「想我就直說，不用不好意思。
「這麼快就到，一路上一定非常期待見我吧？」
到底是臉皮薄，於蘋並沒有承認她對我的思念。
她隻是抿緊嘴巴，倔強地不和我說話。
我沒有繼續挖苦她。
畢竟夫妻一場，我怎麼也得給她留些體面。
於蘋的離婚協議，與上次看到的無異。
這一次我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籤了下去。
籤好最後一個名字，我抬頭看到的，是於蘋臉上一閃而過的傷感。
微微輕挑眼眉，我對著她邪魅一笑：
「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咱們雖然離了，但如果你想我了，以後還是可以再見面的。」
於蘋撇了撇嘴，快速收拾好文件：
「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既然你籤了字，那我就先走了。」
眼見她真的要走，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
於蘋的手很修長，保養得很好的手指，摸起來柔滑無比。
「蘋，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看向她的臉，聲音越發低沉磁性起來：
「要不你今天留下來，我們……」
我話還沒有說完，於蘋的另一隻手就舉了起來。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
我半邊臉，都在火辣辣地疼。
我被她打得有些蒙，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樣。
於蘋憤怒地瞪了我一眼，摘下結婚戒指，扔到我的面前：
「從此以後，我們再無關系。」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切，還是這個臭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