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警局。
當初的鑑定是警方那邊做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事發當初,他才沒有懷疑屍體的真實性。
而現在,他找到證據了。
自然要去找他們問個清楚。
卻沒想到,他到了警局後,那邊的人聽完了他的陳述,隻是目光閃了閃,隨後就一口回絕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屍體是假的?不可能,反正人你已經領走了,出了這個門,我們一概不認!”
開玩笑!
這事兒可是軍方那邊特意交待下來,不許他們說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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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敢說的話,回頭可是要吃掛落的。
再說像陸嶼舟這種人渣,遭遇什麼報應都應該,他們才不會為了他冒險。
陸嶼舟沒有辦法,隻能放棄這條路,自己出去找。
可人海茫茫,他上哪兒才能找到林慕夏?
他想到林慕夏的親人。
隻可惜,林慕夏是孤兒出身,從來沒有過親人,不過偶然一次他聽說過,林慕夏出生於廣南,那裡是她的老家,說不定她回老家藏起來了也有可能。
於是,陸嶼舟收拾好行李,讓人安頓了陸希宸,隻身一個人南下來到廣南。
然而到了這兒,他卻沒有找到林慕夏,反而找到了另一個人。
烈士陵園的負責人將他領到一座墓碑前,沉聲道:“陳指導員生前一直囑咐我,如果你來了,就把你帶來看看她,母子分別了數十年,她也很想你,隻是愧疚於小時候把你丟下,所以不敢相見。”
他說完,嘆了口氣搖搖頭,背著手走到一邊去了。
陸嶼舟有些吶吶,望著墓碑上的照片不敢置信。
“這、這是我媽?”
“是啊。”
守陵人掏出一個旱煙袋,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邊抽邊眯起眼睛,望著遙遠的空曠處,仿佛憶起了往事。
“陳指導員是個很好的人,我還記得,她當初領養了個孤兒,說是那孤兒被破格錄取進軍營時,還不滿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吶,嘿!那孤兒長得可漂亮,當初我們就笑著打趣說,這麼漂亮的孩子,給她當兒媳婦才好。我記得那孤兒叫什麼來著,叫、叫……哦,叫林慕夏。”
陸嶼舟臉色一白。
17
他的身子狠狠晃了晃,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那個孤兒……叫林慕夏?”
“是啊。”守陵人怡然自得,像是生怕他不信,還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張老照片,擺在他面前。
“喏,不信你自己看,當初你母親出事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拍的,左右這個是你母親,右邊這個,就是林慕夏。”
陸嶼舟看著那照片上熟悉又青澀的臉,身子如陷入了冰窖裡,令他無法自拔。
守陵人卻仿佛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自顧自說著。
“可惜咯,你母親S後,這孤兒也退了伍,後來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也從沒來給你母親上過香,唉,這麼看你母親也算是白養了。”
陸嶼舟卻忽然發笑。
他當真痴痴的笑了起來。
怎麼算是白養呢?
她之所以沒有來看母親,是因為她去到了他身邊啊!
母親S了,她生前一直對他懷有愧疚,所以夏夏為了報恩,就替母親來到他身邊守護他,照顧他是嗎?
而他,竟如此可恨,把夏夏弄丟了。
陸嶼舟笑得涕淚橫流。
守陵人皺眉瞧著他,隻覺得他莫名其妙。
這人怕不是瘋了吧!
陸嶼舟卻沒管他會怎麼想,徑自找他要了三柱香,給母親上過以後,就離開了。
他想,他一定要找到夏夏。
不管上天入海,隻要夏夏還活著,他就絕不會丟掉她!
陸嶼舟離開了廣南。
而此時,距離廣南千裡之遠的一處海島。
林慕夏穿著迷彩服,站在沙灘上正在訓練新兵!
海鷹計劃是我國最重要的一次精兵計劃,意在為了守護我國的海上領土,誓S為保護國家而戰,寸土不讓!
而這些所謂的新兵,也是從各個特種部隊抽調出來的尖子兵,到這裡經過林慕夏的訓練,最後組成一支新的海上精銳部隊。
林慕夏冷著臉,一次一次命令他們將身體沉入海水裡,又把身體從冰冷的海水裡撈出來。
她沉聲道:“身為特種兵,不僅要有強健的體魄,更要有頑強的精神!這樣才能在一次次嚴苛的環境下完成任務,存活下來!”
一次訓練為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過後,林慕夏剛走進休息室,就有警衛員走了進來。
“報告!林上校,有你的信。”
林慕夏緊皺起眉頭。
這年頭,大多數時候都是打電話,已經極少有人會用書信這種通訊方式了。
也是因為她身處這座海島,為了保證安保的嚴密,所以整座海島上是沒有無線電的,更沒有任何通訊,整座島可以說是與世隔絕,想要和島上的人通信息,就必須通過這種古老的方式。
林慕夏將書信接過來。
拆開後,才發現原來是湘城那邊的事。
陸嶼舟居然發現了她還活著,不僅如此,還找到了廣南去。
而那邊的負責人知道了之後就寫信給她,問她需不需要他幫忙處理。
林慕夏冷嘲的勾了勾唇角。
回了信息說不用,然後就沒再管了。
往日如塵土,她早就已經說過,林慕夏已S,活在這世上的是教官林慕夏!
湘城。
陸嶼舟找了一大圈兒,沒有找到林慕夏的行蹤,眼看人海茫茫無處去尋,隻好先回來了。
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獲得林慕夏的原諒,隻能先買了一棟別墅,然後把原本家裡的東西,全部都重新買了一遍,然後一比一的復制進去。
18
沒有的照片,就憑著記憶去P,P成合照掛在牆上。
林慕夏喜歡的花瓶,地毯,還有花花草草,也都買了一模一樣的,按照原來的位置擺放手。
此時的陸嶼舟,仿佛得了強迫症。
哪怕擺的位置與記憶中林慕夏所擺放的有一絲不對,都要立馬調整過來。
外面的人都說他瘋了,也有人說他活該。
放著好好的老婆不疼,跑去疼別的女人,現在不管老婆S了還是走了,這都是他自找的。
而陸嶼舟從剛開始的聽到這些話會扎心,到現在已逐漸麻木。
時間一晃而過。
兩個月過去,他也已經將新家全部裝修完成。
這天,陸希宸被新來的張嫂領著進門,望著與原來一模一樣的家,小小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驚嘆出聲。
“哇,真的好像,爸爸,這都是你一個人弄的嗎?”
陸嶼舟點了點頭。
“是,不過還有一點,和當初不像。”
陸希宸好奇的望著他,“什麼?”
陸嶼舟望向張嫂。
“抱歉,你被辭退了。”
張嫂:“??”
這父子倆,簡直莫名其妙!
張嫂雖然生氣,但陸嶼舟給了她一筆錢,她也隻能滿懷不願的離開了。
而辭退張嫂過後,陸嶼舟就來到了劉嫂的住處。
當初陸嶼舟和林慕夏結婚時,他說要多請幾個佣人,林慕夏卻隻留下了劉嫂一個。
她說劉嫂人勤快,心地好,家裡暫時隻有他們倆,暫時不需要太多佣人。
後來生了陸希宸,林慕夏又從書上看到孩子要親自帶,再加上他們早已習慣了家裡就隻有他們三個,所以就更沒有請別的人了。
而現在,想要一比一將夏夏的家復制還原,就必須請回劉嫂。
陸嶼舟帶了滿滿的誠意,來到劉嫂家。
隻可惜劉嫂已經找到了新工作,不肯跟他走。
陸嶼舟有些著急。
“你現在的工資多少錢?我給你雙倍!隻要你肯跟我回去,不管你要多少錢都行。”
劉嫂卻冷笑一聲。
“太太倒是沒要你錢,她落到好下場了嗎?”
陸嶼舟一僵。
劉嫂看向陸希宸淚眼汪汪的眼眸,到底有些不忍。
“算了,我聽說太太還沒S,你最近一直在找她,你什麼時候把太太找到,我就什麼時候回來吧,如果你連找到太太的本事都沒有,我看我也不用回去了,免得哪天你又帶了個女人回來,小少爺又要認她當媽,我可認不了那麼多的女主人。”
說完,她就把門關上了。
陸嶼舟和陸希宸碰了一鼻子的灰。
不過劉嫂這樣做,更加堅定了他想找到林慕夏的想法。
但天不遂人願,或許是這段時間太過奔波,陸嶼舟生病了。
助理和陸希宸一起,把他送到了醫院。
在醫院裡,陸嶼舟住進病房,才發現這竟然是六年前他和林慕夏初次相遇的那家醫院。
那個時候,他就是在這間病房門口,撿到了林慕夏的筆。
當時的她坐在輪椅上,身材清瘦,卻笑得如沐春風。
她說:“謝謝你,可不可以問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緊張得說話都有些磕巴,他說:“我叫陸嶼舟。”
林慕夏點點頭,然後醫生就來喊她換藥了。
還說她手腳都斷了,怎麼還那麼能跑,跑那麼遠。
他那時才知道,原來她不住這間病房,是住在同樓道的另一間,還好奇她既然都不住這兒,跑來這裡做什麼……
現在想來,莫非她就是故意跑到這兒,來偶遇自己?!
陸嶼舟的心髒砰砰狂跳。
他覺得自己仿佛觸摸到了什麼真相,所以夏夏在湘城不是不認識什麼人,至少她應該認識這裡的醫生!雖然希望渺茫,但萬一呢?
萬一醫生真的認識,他至少可以問問,他知不知道夏夏的去處!
於是,陸嶼舟連忙叫人調來檔案,看當初給林慕夏治療的那個醫生是誰
問清楚以後,他就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卻不料得知了一個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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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林慕夏是吧?我記得,那姑娘特別傻,當初她受了很重的傷,不僅手腕和腳腕都被人砸斷了,還被人挑斷了手腳筋,你要不說這個,我還想不起來,對了,你知道她退伍前是做什麼的不?”
陸嶼舟目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