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楚緣由。
但催命的電話聲還在繼續,他隻好匆匆的前往赴約。
餘年來到學校的校園牆。
傅琛是當年的風雲校友,至今還貼著大頭照。
青澀卻又英俊帥氣,一如當年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青年。
餘年凝視著照片,輕輕說了句:“傅琛,我們的緣分從此斷了。”
隨後,她決絕地轉身離開。
打車前往醫院,正好是下午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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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上冰冷的手術臺,最後一次和肚子裡的胎兒對話。
“寶寶,對不起。”
“媽媽很期待你的到來,但媽媽認為,在知道你爸爸已經背叛的情況下讓你出生,是對你的不負責。”
“再見,寶寶。”
她默默流淚。
……
一小時後,餘年臉色蒼白的醒來。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那個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胎兒被碾碎摘除。
但她的意識很清醒。
摸出手機,陳巧依然挑釁的發著短信。
看樣子,傅琛還未能從她那裡抽身。
餘年便放心的回到別墅,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證件,把信封拆開,將流產同意書裝進去。
又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轉身離開。
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第7章
“啪!”
傅琛的心陡然一慌,手中拿著的水杯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
他有一種即將失去珍寶的無力感。
傅琛下意識摸出手機。
看見時間,他才意識到自己放了餘年鴿子。
他本來答應和餘年一起重溫大學校園。
可現在,他在陳巧身上耽誤了足足一天,冷落了他的妻子。
這不合適。
傅琛站起來,轉身向外走。
陳巧正等著傅琛給她喂人參雞湯,看見他的動作,一愣,又急急忙忙迎上去。
“阿琛,你怎麼突然要走?”
面對陳巧,傅琛從不屑於用假話搪塞,直白了當的解釋:“我陪你的時間太久,餘年會起疑心。”
“你自己乖乖待著,我要回去了。”
陳巧一聽傅琛是去陪餘年,心中滿是不甘。
她捧著肚子,眼眶通紅:“那你去吧。”
傅琛見狀,無可奈何的停下腳步:“又怎麼了?”
陳巧聲音哽咽:“我知道餘年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也從來不肖想能替代她的位置。”
“可是,阿琛,我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和孩子。”
“餘年有佣人照料,還有她爸媽。”
“這些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有一個你,阿琛。”
陳巧垂下頭。
眼淚墜在睫毛上,顯得楚楚可憐。
傅琛嘆口氣。
當初看上陳巧,就是喜歡她這幅模樣。
她從小父母雙亡,大學畢業後,靠自己努力進入傅琛的公司。
她頑強,富有生命力,想要什麼就去爭。
和餘年截然不同的感覺。
最終,傅琛還是心軟。
他給餘年發了一條消息:【老婆,公司有事需要加班到很晚,晚飯不要等我,早點上床睡覺。】
【我愛你。】
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傅琛心中有些煩躁。
陳巧像是看出來,趴在傅琛的肩膀上,“吧唧”一口親了他一下。
她安慰道:“你放了人家鴿子,人家有點脾氣很正常。”
“如果出事,佣人早就給你打電話了。”
傅琛放下心。
他將手機壓在桌面,轉頭點了點陳巧的鼻尖:“還是你聰明。”
陳巧笑意盎然。
傅琛又話鋒一轉:“不過,你和我之間的事情,絕對不允許捅到餘年面前。”
“你怎麼作都可以。”
“可如果讓餘年知道,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我全都不要。”
陳巧一驚。
她想起自己五分鍾前,才剛給餘年發去挑釁的短信,頓覺心虛。
可面對傅琛探究的目光,她裝作若無其事,甚至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低聲說道:“阿琛,我愛你,所以我不會讓你左右為難,但我也不希望你猜忌我。”
傅琛將她摟在懷裡。
二人靜靜相擁。
片刻後,傅琛松開她,手不老實的順著陳巧的衣擺伸進去,小聲問道:“醫生說,幾個月後可以同房?”
陳巧的耳朵變得通紅。
她欲拒還迎的推了一下傅琛的胸膛,嗔怒地說:“阿琛,你個色鬼!”
“醫生說……要三個月。”
“你先忍一忍,三個月後,我讓你吃個明白。”
傅琛有些心猿意馬。
他怕自己失控,連忙端起雞湯往廚房走,解釋道:“湯放涼了,我給你熱一熱,你坐在沙發上別動。”
擰開爐灶。
溫暖的火焰“騰”地一下燃起。
他又掏出手機。
自己發送出去的消息依然沒有得到回復。
這很不對勁。
餘年並非真正的全職太太。
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但強度並不大,還不至於到不接自己電話,不回消息的程度。
難道她真生氣了?
傅琛暗自思索,打電話給秘書:“SV上市的新款項鏈送去我家。”
猶豫片刻後,他飛快的看了一眼依靠在沙發上的陳巧,補充道:“再送一份去辦公室,我要送客戶。”
第8章
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
家裡的佣人早就離開,客廳黑漆漆一片。
傅琛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陳巧愛噴香水。
每一次,他都要洗澡,好抹除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
確認無誤後,才躡手躡腳上樓。
推開門,臥室依然一片漆黑。
傅琛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啪嗒!”
他按下開關,寬敞的臥室瞬間被燈光照亮。
空蕩蕩的。
餘年不見蹤影。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餘年規律作息,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外出。
她能去哪裡?
傅琛立刻快步下樓,抓起車鑰匙,正準備往外衝。
餘光瞥見餐桌上放的兩份文件。
為首那份,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離婚協議書。
傅琛的心“咯噔”一聲。
明明隻是兩步路,他卻連滾帶爬的來到餐桌旁,抓起文件細看。
確實是離婚協議書。
協議裡,律師將傅琛和餘年的財產瓜分的明明白白。
一人一半。
仿佛要將二人之間的所有羈絆全部切斷。
在下方還牽著餘年的名字。
秀氣,決然。
傅琛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打餘年的號碼。
第一次,不接。
第二次,不接。
……
傅琛隻覺得頭暈目眩。
他從來沒有預料過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當他真正面對時,人都懵了。
為什麼?
明明早上出門時,餘年還笑意盈盈的和他約好去大學校園。
僅僅一天,她就要離婚?
傅琛的手一松。
離婚協議書散落一地,露出第二份文件——人工流產術後須知。
砰!
傅琛像是迎面被人打了一拳,半天沒能回過神。
流產!
他和她的孩子才四十天。
他甚至還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餘年就把他們的孩子打掉了!
迷茫和無助,夾雜著一絲憤怒湧上心頭。
為什麼?
為什麼餘年要這麼對他?
難道……是餘年臨走時發現了什麼?
傅琛立刻打電話給陳巧。
等對方一接通,他語氣焦急的質問:“陳巧,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餘年了?”
陳巧才剛剛睡下,語氣中夾雜著睡意。
聽到劈頭蓋臉的質問,瞬間清醒,脫口的話卡了一瞬,立刻掩飾道:“阿琛,你告訴我,絕對不可以讓餘年知道這件事,我怎麼會告訴她呢?”
“發生什麼事了?阿琛,你先不要急。”
傅琛松口氣。
陳巧向來對自己百依百順,她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於是搪塞道:“沒事,隻是吵架了。”
“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不等陳巧追問,便立刻掛斷電話。
傅琛又打電話給家裡的佣人李媽,詢問一番後,才得知餘年上午便翻出所有證件,似乎訂了機票。
李媽說:“我前兩天聽見她給父母打電話,可能是想爸媽了。”
回娘家?
傅琛頓覺大事不妙。
他立刻派人去查餘年的行程,祈禱自己還能追上她的腳步。
可就在這時,傅琛接到消息。
是交管局的一位朋友,口吻顫抖:“傅哥,我和你說個事。”
“今天下午,滬環高速發生車禍,九輛車發生連環碰撞,其中一輛車上坐著的好像是嫂子。”
“我問了問現場的同事,情況不太好。”
傅琛的手機驟然掉落在地。
第9章
“請028號餘年前往藥房取藥。”
餘年捂住胳膊上的繃帶,嘶嘶地倒吸涼氣。
雖然得到及時處理,但傷口很深,依然有不少血沿著繃帶滲出來。
“喏。”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提著藥袋,遞到餘年面前。
“內服藥一日三次,外敷藥一天換一次。”
餘年連忙接過。
她感激不盡:“謝謝你,秦風。”
“如果不是你剛好在我身側,打方向盤幫我避開,我現在估計已經躺在停屍間了。”
回憶起車禍,餘年依舊心有餘悸。
下午,她搭乘出租車駛上滬環高速,正準備前往機場。
可在經過分叉口時。
在身後的一輛大貨車當場失控,直衝衝的撞向前方車輛。
第一輛轎車當場被夾成薄片。
隨後是第二輛、第三輛……
餘年是前方第五輛車。
原本昏昏欲睡的出租車司機被這場變故當場嚇懵。
他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是和餘年並排的黑色賓利立刻打方向盤,和出租車一起衝破護欄,躲開大貨車的致命衝撞。
事後,餘年才發現,這位救命恩人是父親曾經的學生——秦風。
秦風額頭上有兩處擦傷,但絲毫不影響帥氣。
他穿著黑色風衣,渾身上下湧著冷冽的氣息,面對餘年時,卻又很好的收斂。
“嘶!”
餘年隻覺得手臂上的傷突突的疼,讓她坐立難安。
最後實在沒忍住,小聲的發出痛呼。
秦風立刻彎下腰,瞥見餘年繃帶處的滲血,蹙起眉,喊來護士重新拆開處理。
等護士離開後,他又給餘年接了杯溫水,目送她慢慢服下。
這個過程中,甚至連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和眼神究竟有多麼殷勤和熾熱。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是餘年的父母打來的,一聲接一聲,十分急促。
餘年這才想起來。
她訂的是晚上八點的機票。
按道理,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落地那邊的機場。
自己險些喪命車禍,又受了傷。
忙碌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跟父母說明情況。
接通電話後,餘年先安撫父母。
緊接著,盡可能降低車禍的危險程度,向父母說明情況。
可餘父餘母不好糊弄。
再加上滬環高速這起七連撞車禍實在觸目驚心,全網都在討論。
十一人S亡,數十人受傷。
餘母在電話那頭哭出來:“年年,你別騙爸爸媽媽,我們現在訂機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