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過後,我不敢再提和離之事,但我也處處提防著元淮,整日提心吊膽:一來擔心是元淮未吃解藥,才讓他產生對我沉溺的錯覺;二來擔心我父親與元淮可能有舊仇,才導致元淮想對我父親下S手。
想著想著,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怎麼就招惹上元淮了呢……
5
我雖眼睛看得不清楚,但我自小就幫著我娘打理家務,因此,Ŧŭₛ我在村子裡行徑較為輕松。
而這日,我從菜地裡摸索著回來時,剛進院子就聽到我父親的慘叫。
隨即,元淮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既然不說實話,那便斬了一根手指吧。」
聞言,我跌跌撞撞衝了進去,摔倒在門檻邊。
元淮似有些不耐,提高聲音:「還不動手?」
我心下一驚,循著元淮的聲音過去,輕輕抓著他的衣角,邊搖頭邊哽咽:「不要這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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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淮並未作聲,而是一把將我撈到他的腿上坐著,細細撫摸我的臉龐:「樓棠,你倒是生了個好女兒。」
父親嘶啞的聲音響起:「大人原諒啊,看在我女兒伺候你的份上,原諒我吧!」
聞言,我不禁攥緊衣裙,心底拔涼。
其實父親一直待我和我娘不好,他對我娘下了生S蠱,意味著隻要他S了抑或者身體發膚受到損傷,我娘也會受牽連。
迫不得已,我與娘親隻能順從於他。
而生S蠱,是一種隻能同生共S的蠱毒,並無解藥。
可我爹對我娘下了此蠱……真真狠毒。
我聽見元淮喉間溢出低低的冷笑。
以我對元淮的了解,每回他發出這樣的笑聲,便代表此時他的心情很糟糕。我暗道不妙,顫顫巍巍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柔情:「相公,看在我懷了你的骨肉的份上,饒了我爹吧……」
話落那一瞬,țú⁴țûₐ我能感受到元淮盯了我許久。
半晌,他將我額上的碎發別到耳後,似乎有些愉悅:「既然月兒求情,為夫還是要給月兒一個面子的。」
語畢,他的唇往我鼻尖上點了一下。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躲開。可如今,我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任由他的所作所為。
我心中也存有巨大的疑惑:元淮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讓我父親如此忌憚……
6
突然,稚嫩的嬰啼聲響起,還伴隨著嬤嬤安慰的聲音。
我的思緒猛地被拉回來。
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我掙脫元淮的束縛,挨著床沿坐下。
除了心口一陣狂跳,耳邊的嬰啼聲讓我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
我忙整理了自己凌亂的衣服,將松落的發絲別到耳後,背對著元淮道:「你如今已有妻室,請自重。」
還未等元淮作答,嬤嬤就抱著小郡主走過來敲了敲門。
「月娘,你在麼?」
我心裡一緊:若是讓嬤嬤發現我與元淮在一處,這名聲傳出去就不好了。
「嬤嬤,方才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正換著衣服,等會便來。」
「好,你可仔細些。」
聽著嬤嬤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微微松了一口氣。
元淮輕笑:「不過半年未見,你如今撒謊已經面不紅,心不跳了……」
他伸手挑起我後背的一撮頭發,順著他的手指纏繞:「我的確有妻室,但……我與你並不是完全沒有聯系,你離開我兒子這麼久,真的不想他?」
此話讓我一痛。
宇哥兒……我確實很想念他……
元淮繼續漫不經心道:「與我分開,你以後作何打算?找個山村野夫另做他嫁,讓我兒子跟著你們過那窮苦生活?」
這一連串反問重重打在我的心上。
我這頭也愈發沉重,低了下去……
當初,我挺著個肚子,坐在廳堂裡等著元淮回來。
他進來的時候,身上的血腥味比以往更濃。
方才隔壁屋的老婆婆跑來告訴我,說我夫君,是個十足的瘋子,屠了村長,還活埋了一大批村裡的壯年男子。
一時間,村中血流成河。
老婆婆叫我快逃……
可我一個山村婦人,眼盲也就罷了,還懷有身孕,如何逃得出元淮的手掌心呢?
我雖不知元淮的身份,但也能猜測到他的地位尊貴。
而我能做的,隻是讓我與腹中胎兒,活得幹淨點罷了……無論生前生後,我都不要與元淮有任何幹系。
於是,我讓老婆婆的孫兒給我重新擬了一封和離書,衣袖中握著一把小刀,以備不測。
當元淮站在我前面時,我心灰意冷地將和離書遞給他。
我也不知道我的手舉了多久,正當手臂酸痛難忍,元淮不知怎的,突然奪過我那封和離書,握著我那藏在衣袖中抓著彎刀的手,直直往他的方向送。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立馬松了手,彎刀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廳堂如此寂靜……
我不由自主捂住我的臉,淚水已經沾湿了我的掌心:「求你,不要逼我……」
元淮默了許久,將我的手攥在他的懷裡,一點一點親我那已經被淚水鋪滿的臉。
他說:「究竟是誰逼誰?」
我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等我醒來時,我娘告訴我,元淮已經走了。
她一邊扶著我起來,一邊在嘴裡小聲念叨:「他離開時陣仗是真的大,穿著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錦衣,威風凜凜坐在馬上,身後跟了一群侍衛,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離開了。好歹我女兒也伺候他那麼久,竟一分錢也不曾留下……」
見我沉默不語,我娘嘆了一口氣:「他身份不凡,這種人,妻妾成群,浪蕩不羈,怎會念你這個山村野婦。你啊,忘了他吧……」
7
房中燭火通明。
我頭一次在元淮面前,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搖動,模糊不清的輪廓在我眼前顯現。
「我一個瞎子,怎麼會有村夫看得上我呢?」我冷笑。
自從我生下宇哥兒後,家中的開銷便比以前多了一半。
我父親多有不滿,更何況我娘原本就有舊疾,宇哥兒自小體弱多病,他的到來無疑是給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增添了幾分壓力。
曾經的我天真地認為,離了元淮,我一個人也能養大宇哥兒。
可當宇哥兒渾身發燙躺在我懷裡,我四處求醫卻無法為他治病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有多愚蠢……
我閉上眼睛:「你想怎樣……」
「他……自然要歸於我的名下。至於你……小郡主如今離你不得,我也懶得再找他人,先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我本以為元淮會念著嬤嬤在外等我,稍有顧忌。沒想到這人臉皮厚得很,竟一點也不管我的感受。
元淮離開我房間後,我又換了一套衣服,臉蛋發燙,嘴唇發腫從房裡出來。
嬤嬤責怪了我幾句:「雖說你是事出有因,但把小郡主一個人放在房裡,實在不安全。」
我點點頭,心緒全然不在此。
「對了,你明日不用再帶小郡主出去了,」嬤嬤的語氣有些嚴肅,「明日公主會來。」
公主?
嬤嬤向我解釋:「公主雖然與王爺還是一紙婚約的關系,但她的父親,乃邊境重地的首領。她成為新王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所以,即便此刻她還是公主,也是有資格來王府看一看。」
聞言,我摸著搖籃的邊緣,微微蹙眉。
不知聯想到了什麼,我沒來由地問了一句:「小郡主的娘,是什麼時候走的?」
嬤嬤連忙捂住我的ṱṻ₆嘴,壓低聲音道:「你剛來不久,恐怕不知道,這小郡主的生母,乃是王府的禁忌,誰都不準提……」
我皺著眉頭,絞盡腦汁回想:我與元淮成婚那時,起初是形影不離。可過了一段時間,元淮便三天兩頭不回家。細細想來,這時間倒也對得上……會不會是我多慮了?
第二日,我抱著小郡主坐在桌旁,陪她玩著一些小玩意兒。
她如今已經到了牙牙學語的階段,總會模糊不清地發出一些聲音。
我有意教她學一些簡單的話語。
但很快,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嬤嬤將我拉到一旁跪下,我的鼻間聞到一陣芳香。
小郡主早已被抱到了公主身旁,而我,聽著座椅上方傳來公主的陣陣歡笑。
嬤嬤有意擋著我,待公主覺得有些無趣後,便喚人將小郡主抱了下去,隻留下嬤嬤在房間裡。
我抱著小郡主,由小丫鬟領著往其他房間走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元淮。
丫鬟跟元淮說了公主來看小郡主的事,我隻聽到元淮輕慢的聲音:「哦?她居然到這兒來了。」
語畢,他靠近小郡主,逗她玩樂,才又意味深長道:「這還沒過門呢……」
元淮這語氣實在太令人熟悉了,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後來嬤嬤跟我說,公主要暫且在府中住下。
她感嘆道:「這邊境的風俗倒是開放,哪有還未過門就在夫家住下之理?」
聞言,我卻不合時宜想到當初元淮做上門女婿的時候,也是早早在我家住下。
難怪,一個身份尊貴的王室子弟,居然淪落成平民的上門女婿,他這個瘋子,怕是想S了我的心都有。
8
嬤嬤難得給我放了一天假。我與另一位小丫鬟早早出府,買了好一堆東西,託人帶到鄉下。
除此之外,元淮還派了一位宮廷御醫跟著那人前往。
夜晚,他摸入我的房中,抓著我的手腕,愉悅道:「你應當怎麼謝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清醒Ŧũ̂⁰了幾分,不受控制地將要大喊,他眼疾手快,立馬堵住我的嘴。
不知為何,我有些惱羞成怒,做了我平日裡絕對不敢做的事。
我扇了元淮一巴掌,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我懷疑他下一刻可以立馬把我掐S。
突然,敲門聲傳來,旋即暗衛沉悶道:「主子,公主派人潛入書房,是否需要手下阻攔?」
元淮喜怒不定:「不必。」
待暗衛走後,元淮用力將我抱在他的懷裡,仿佛要將我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一時間,我連呼吸都成了問題。
他咬牙切齒在我耳邊發瘋:「我把你當成什麼?哼,除了我還有誰會認真考慮把你當成什麼?」
自從這件事後,我晚上再也不敢在自己的房間歇息,而是趴在小郡主房間的桌上,將就著過一夜。隻是這樣一來,我的狀態沒有以前那麼好罷了。
公主倒是常常來看望小郡主。
不知為何,公主這日注意到了我。
她抬起我的下颌,尖細的指甲觸摸著我的臉,幾乎要戳出血來。
半晌,她才笑著說:「以前我不曾仔細看你,現在細細打量了幾分,才發現王府果然是個風水宜人的好地方,連個奶娘都長得別有一番韻味。」
同為女人,我怎會不知公主這話中的真實含義,連忙惶恐地跪下。
她見我如此,笑了笑:「不必害怕,本公主隻是想請你幫個忙罷了……」
我被她的丫鬟領著,不知去往何處。
隻聽一侍從阻攔了我們這一行人,然後丫鬟不知拿出了什麼,那侍從方才畢恭畢敬讓我們進去。
丫鬟往我手中塞了一食盒,又遞了我一塊幹淨的手帕,才慢悠悠道:「今日你便在這裡值班,就擦擦桌上的灰塵,想來也並不會太為難你。」
房中檀香氤氲,我靜靜蹲坐在門邊,聽著外邊的動靜。
過了許久,也未出現任何聲響,可我也不敢放松警惕。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餓醒了。
食盒便擺在我的身旁,我打開它,拿出一碟點心,小心翼翼吃了起來。
「你可知,你被別人擺了一道。」
元淮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被嗆得說不出話,淚流滿面。
元淮輕輕笑了一下,喂了我一杯茶,我才稍稍緩了過來。
我蹙著眉頭,心中卻在猜測元淮話中的意思。
元淮伸出指尖,將我的眉頭舒展開來,微涼的觸感,令我忍不住瑟縮。
他咬住我的耳垂,聲音沙啞:「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聞言,我渾身發軟,背後已出了一身薄汗。
我閉上眼睛,躲開元淮,視S如歸:「你若今晚對我做什麼,明日我清醒後,定會尋個牆一頭撞S。」
元淮冷笑:「你倒學會威脅我了……可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威脅我。」
他扒開我的上衣,將頭埋在我的肩頸裡。
我的臉漲得巨燙,淚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我想起以前元淮生氣的時候,我是怎麼哄他來著……
「相公……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我用著溫柔至極的聲音,顫顫巍巍道。
他果然停下了動作,我連忙把衣服攏起,背對著他哽咽:「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我同一個J女並無差別。」
過了許久,他也許恢復了理智,完全不似剛才的瘋樣,漫不經心摟著我的腰將我從地上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