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我讓你把屋裡有用東西裝裝，你裝了啥？」
我張張嘴。
吐出一張床。
「不錯，有地兒睡覺了。」
又吐出一張桌椅。
「也挺實用的。」
再吐出一個大箱子。
「這是什麼？」
許仙上前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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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條的蛇。
準確地說，一條條泡在小酒罐子裡的蛇。
什麼顏色都有，白色，黑色，青色，綠色，花色，當屬白色最多。
8
「你怎麼把蛇酒都裝來了？」
「我又不知道什麼有用。」
「你……不害怕？」
「怕什麼？」
「這都是你的同類。」
「笑話，在妖界我嘎的蛇沒一萬也有八千。你當我這大當家是吃素的？況且這些隻是區區凡蛇。」
我挺了挺胸膛，反正他又沒法去核實，我就多加兩個零。
許仙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冒昧了，沒問過你之前幹什麼的，電視劇果然都是騙人的。」
【系統，這個人設不對吧？溫柔體貼的白娘子呢？這是個山大王啊！】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少年，你可以玩把養成系。】
【系統，你有點不正經，你到底靠譜不？】
【我是正兒八經的在編系統，考公上岸的，你完成所有任務保證讓你回去復活。】
回去復活？
我打量著許仙，看來他是奪舍？
算了，莫管他人事。
在他完成所有任務前我要先把丹藥掙到手。
我：「這些蛇酒有用嗎？能賣錢不？」
之前他提過有任務是掙錢。
少年趕緊完成任務啊。
「之前為了尋你，捉的蛇多了，就用來泡酒給姐夫喝。」
「蛇酒可以強身健體，抗疲勞，延緩衰老，提高免疫力，美容養顏。拿來賣當然可以，它還有助於大展雄風，阿姐有時都下不了地。」
許仙扭扭捏捏的，時不時偷瞅我。
莫名其妙。
又不是泡我賣。
9
看著一桌子好吃的。
我斯哈斯哈的。
人，怪好嘞，這麼懂我。
人間的美食我太喜歡了，之前九百年我是白吃了。
蛇酒全部賣出，許仙掙了一大筆銀子。
他笑得一臉燦爛。
他把一個小瓶子放在我面前。
「化形丹，給你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把蛇酒帶來，我也掙不了錢。」
呦，他啥時兌換的，我都不知道。
「你太好了，等我一下再吃飯哈。」
我急忙吃了丹藥。
迷你蛇身吃飯都吃不多，我虧。
化成人身，我才發現沒衣服穿，之前衣服都是用法術直接幻化。
「能借給我一身衣服不？」我扭頭看向許仙。
許仙：「……」
我：「你怎麼流鼻血了？」
許仙看著突然湊近的臉，鼻血狂飆。
他心裡默默想，這是我能看的嗎？
白素貞身材如此火辣，長相也是御姐型。
簡直長在自己心巴上。
吃完飯，許仙鼓起勇氣說：「等會兒我去給你買幾套衣服。你要記住人身不能隨隨便便給別人看。」
「哦，你不是別人，隻給你看。」
許仙愣了，他的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紅了。
「我……，可……」
他連說話都結巴了。
他話音未落，我的尾巴掃過去，纏住他的腰。
許仙竟然鬼使神差低頭含住我的尾巴尖。
啊啊啊！
蛇的尾巴尖能亂碰嗎？
我欺身而上。
……
「別打了！」
許仙跳腳。
「疼疼疼。你那麼粗的蛇尾，抽在人身上真疼。」
「你咬我尾巴！」我叉腰。
「我順嘴！誰讓你先纏住我的！」許仙反駁。
他有理，我不接受。
我：「我順尾！」
許仙：「你不講武德！」
我：「我家傳土匪，為何要講武德？」
許仙從此天晴，因為他徹底無雨。
對著美女蛇，他吵不過。
我也才不要告訴他，剛看見他的樣子，我下意識地把他當獵物，想擄回山寨。
突然發現，害羞的他有點養眼。
有點像紅蘋果，嗯，我就是嘴饞。
後來兩天，許仙沒敢跟我一起吃飯。
我再三保證不再抽他，他才捂腰捂臀地站在我面前。
真是的，搞得我好像咋了他一樣。
10
變成人形，我飯量大增，頓頓還要有雞有肉。
「你手藝ṱü³真不錯！」吃人嘴軟，我不介意誇誇他。
「那是，我爹娘忙幹農活，我還沒灶臺高就自己學著做飯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想當年我求學的時候還要邊讀書邊掙錢，不過我在飯店刷盤子還偷學了廚藝。唉，說多了都是淚，你是理解不了。」
許仙眨眨眼看著我。
哦，該我發表言論。
「我不理解，蛇爹爹留給我一座山頭，我不窮。」
我眨眨眼也看著他。
許仙抱拳：「忘了，失敬失敬，大當家。大當家啊，商量點事唄，咱這銀子也不夠你這樣吃啊。你那山頭遠不遠？能否江湖救急下？」
我：「我也想回家，可那在妖界，從你們凡人界走過去不止十萬八千裡，我怕你嘎在路上。」
許仙臉皺成包子。
「缺銀子啊，好辦，我重操舊業。」
我一拍桌子豪氣道：「劫富濟貧，哪都能幹，不分地方，我這就去幹一票！」
我伸手想扛起我那八米長的大刀。
摸空了，忘了，大刀損在賤蛇手上。
奶奶個，太影響我颯爽英姿。
許仙直接一個滑跪，抱住我的腿：「別！我不想罪加一等，被流放嶺南、寧古塔，走過去真的會要我命。」
我摸摸下巴。
我忘了現在我沒法術，武力值也沒，我一個弱雌性，好像，似乎，應該幹不過人類強壯的男子。
讓我用尾巴抽，會暴露我是妖，人類可是有修士。
我直接下臺階：「行吧，為了你的小命。」
許仙頓時感激涕零。
人，挺好哄的。
11
「我被禁令出城，要不勞煩你去捉些蛇，我再泡些蛇酒賣。」
許仙又出主意。
這次換我臉皺成包子。
要是之前，沒問題。
可現在我一個弱雌性，人身嬌滴滴的，不好辦啊。
蛇身，我怕S戮太多，被修士逮住。
許仙形容過龍虎鬥味道不錯。
我不想成為原料。
許仙見我為難，善解人意道：「那咱們還是找個穩定的營生好。」
「我同意，每天能吃吃喝喝的最好！」
我咽下最後一口肉，打個飽嗝，這真是神仙日子。
許仙眼睛一亮：「咱們可以開酒樓啊！我的手藝你都誇，那其他人輕松拿捏！」
這我不敢苟同，作為妖，凡人的食物我沒吃過。
他們自己應該吃膩了吧？
等到醉仙閣成為姑蘇城最大的酒樓時。
我才知道，許仙自創的菜餚凡人都沒吃過。
「什麼宮保雞丁，東坡肉，松鼠鳜魚，麻婆豆腐，蟹粉獅子頭，黃焖雞，水煮魚片，龍井蝦仁，魚香肉絲，糖醋排骨，東坡肘子都給我上一份。」
小二無奈道：「表小姐，你老是一個人佔用最大的雅間，還點那麼多。」
我一瞪眼：「我吃自己家的還不行！說，又是哪個達官貴人來了，要搶我的屋？」
小二頓時嬉皮笑臉的：「是魯王世子，小王爺長得那叫一個俊，玉樹臨風……」
「你花痴？」我打斷他，「還是他家大米給你吃了？」
自從酒樓開起來後，我肯定頓頓來吃。
對外，我們宣稱是表兄妹。
自從許仙手裡有銀子後，他時不時給我兌換丹藥。
雖然他還沒給我兌換到恢復修為的丹藥，但我的身子骨已經強健。
尋常十個壯漢也耐不了我。
「讓他換個屋，或者送道菜。」我不以為然。
「姑奶奶，他可是京城來的。咱姑蘇城的官員富商，東家都打好關系了。魯王世子缺銀子嗎？光他身邊的侍衛，我都不敢上前回話。」
小二也跟我熟識，還在那叭叭讓我騰地。
12
笑話，開酒樓的本意不就是讓我吃吃喝喝。
許仙：「是掙銀子。」
我：「掙銀子幹嗎？」
許仙：「你吃飯錢不夠。」
我：「那不得了。」
今個，許仙沒來酒樓，去做任務了。
之前，系統又發個任務，世人感激值達到一百。
為此，許仙還愁了幾天。
他嘮叨著開不了醫館，怎麼懸壺濟世，得到世人感激。
感激嘛，我會。
再說了任務獎勵，我眼饞。
於是，我在許仙眼前晃悠。
「感謝你今天做的美食，我好開心。」
我聽見許仙內心驚喜。
【感激值竟然漲了百分之零點一。】
【對呀，我不會治病，但可以在別的方面努力啊，比如開酒樓，也可以讓世人感激，感謝我的美食，提升他們幸福感。】
酒樓開了一年，感激值漲到百分之九十八了。
他還時不時去施粥，給慈善堂送東西，大家都稱他許大善人。
用許仙的話說，這叫刷經驗，快速提升。
砰！
我雅間的門被野蠻推開。
「魯王世子到，闲雜人等速速離開！」
進來一個黑衣侍衛。
後面跟著個搖著扇子的白衣人。
什麼傻缺！
大冬天的搖扇子，有病啊。
嗯，扇風邪了就真有病了。
見我不動，黑衣侍衛直接一把劍對著我。
魯王世子喊道：「放肆！」
黑衣侍衛：「主子有令，趕緊出去，饒你不S！」
魯王世子：「我說你放肆！快把劍放下，這麼個弱女子，你竟然拿劍指著。滾出去，對牆反思。」
弱女子？說我？
剛才我本想把黑衣侍衛從窗戶扔下去的。
隻是許仙老嘮叨不要打打SS，做生意要以和為貴。
13
魯王世子收起扇子，一屁股坐在我旁邊。
「小娘子一個人啊？小王爺我陪你一起吃啊，要不然你多孤單。今天這頓我請了！」
我被調戲了？
好像是呦，話本裡說得大差不差。
不過來個冤大頭，有錢不掙是王八。
我朝他露出八顆牙齒：「謝謝小王爺了！」
小二也有眼色地喊道：「這就按照客官之前點的去催菜。」
不一會兒，菜品源源不ƭṻ¹斷地往雅間裡送。
大大的圓桌擺得滿滿的。
小二還多上了幾道價貴的。
真上道，宰客好搭檔。
魯王世子驚呆了：「這都是小娘子剛點的？」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你莫不是當我是冤家。嘻嘻，冤家也行啊，吃了這頓，陪我一晚。」
我避開他的鹹豬手。
「這隻是我平時的飯量而已，世子想吃什麼請自點。」
魯王世子不怒反樂：「好好！那就請小娘子當著我的面吃光，本世子給你黃金百兩。吃不完，你就跟我走！」
還有這等好事？意外之財啊。
我直接抓住離我最近的東坡肘子。
三下五除二啃光一個。
又梭哈了一條魚。
魯王世子坐直了，他看著我一口接一口，不帶停的。
我還喝了兩盆湯，今個做得有點鹹了，差評。
當咽下最後一口，我才打了個飽嗝。
魯王世子早都兩眼發直，就連那冷酷的黑衣侍衛都目瞪口呆。
我伸手：「黃金呢！」
魯王世子直接掏兜給了千兩銀票。
爽快！
現在我看他順眼多了。
「這就完了？」
等魯王世子離開，小二鑽進來。
我斜眼：「你還盼著我打起來？」
「瞧小姐你說的，你的武力值肯定吃不了虧。」
14
許仙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你沒事吧？」
我：「有事。」
許仙驚惶失措：「怎麼了。」
「扶我一把，起不來了，吃太撐了，你平時說吃八分飽果然有道理。」
許仙剛籲了一口氣，又皺起眉頭。
「我怕這事沒完，這幫二世祖哪裡是這麼容易認慫的。」
「怕啥，揍一頓完事。」我捏捏拳頭。
許仙：「你可別意氣用事，他爹是王爺，姑蘇城知府的面子也不管用。等你法術恢復了，再拽不遲。」
許仙這人很逗，說的一些詞語我都沒聽過，還要讓他解釋。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接觸的人類太少，我不是一條有文化的蛇。
「先不想這事，明日上元節燈會，咱們去看燈吧。」許仙興致勃勃道。
燈會？
我眼前浮現出滿天的璀璨燈火，熱鬧的人群。
我並未立馬高興。
在我七百歲生日那天，白瀾偷偷帶我去凡人城池看過燈會。
那天，站在最大最亮的花燈下，他拉著我的手，向我承諾每百年的生日必陪我過。
呵呵，怎麼又想起這條渣蛇。
見我恍神，許仙眉目黯然：「你要不是不喜熱鬧就算了。」
「幹嗎不去。」
我咧了嘴角：「我要漂亮的花燈。」
許仙：「好啊，我猜燈謎很厲害的。」
我揚揚那疊銀票：「我自己有錢買！」
「那就請小富婆送我盞嘍！」許仙衝我拱拱手。
15
年年歲歲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身邊依舊有個少年陪我賞燈。
我拎著燈會上最大最漂亮的花燈開心地衝許仙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