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路上我被凡人抓住七寸。
「娘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啊哈？
人，你別亂認。
我直接抽丫一尾巴。
他卻含住我的尾巴尖：「娘子，你的強來辣！」
啥玩意？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咱倆跨越物種的結合，想想……也挺刺激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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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叫白素貞？」
重傷的我被吵醒。
哪個賤蛇要趕盡S絕？
追過來如此之快。
我抬眼看去。
怎麼是個凡人，身上沒有妖力。
也沒有修士靈力波動。
「你叫白素貞嗎？」
手的主人有些不耐煩，晃了晃我。
有些暈，想吐。
不過老娘這麼牛逼？大名連凡人都知曉了？
我咧開嘴，一不小心牽動傷口。
「嘶！」
「是？是！還真是啊！娘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捧起我，比我笑得還誇張。
啊哈？
這時我才注意到荒山已春意盎然，我暈了多久？
【系統，這個沒錯吧？】
【姓名：白素貞。物種：蛇妖。符合目標人物，任務開啟。】
【我就說嘛，非要我下雨天去斷橋，去了 35 次，我發燒 5 次，感冒 14 次。】
【我都能穿越，白素貞可能出場也有變，這不是意外之喜？】
【看這一大朵蘑菇，回去燉隻雞，肯定可香。就不知道阿姐舍得不，那幾隻雞還在下蛋。】
我看著面前這凡人，他的嘴巴並未動，可嘰嘰喳喳的是他聲音。
我虛弱到幻聽了？
「娘子，啊，咳咳，白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我叫許仙……咦？你受傷了？肚子下面怎麼一道大口子？都爛成這樣了！」
我剛被未婚夫的小情蛇挖了妖丹，失了修為，傷口也不會愈合。
【系統，快，九轉金丹，烏金丹，九轉大還丹都拿來。】
【宿主請注意，本世界不是西遊面位。】
【你就說你商城裡有沒？】
【有，你積分不夠。】
【知道了，做任務掙積分，女主都要嗝了，先赊賬。】
我看見他憑空拿出個小瓶子，給我傷口撒上藥。
許仙仔細地系好手帕，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還好我出門帶著藥。」
2
人，怎麼張口就是謊話。
我知道這藥肯定是那個叫系統的給他的。
說來神奇，我能感受到有靈力在療傷，渾身好舒服。
我猛地直起身子。
嚇了許仙一跳：「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咬我！」
我鞠了一躬：「謝謝你，恩人。」
許仙擺擺手：「應該的，你能變成人形嗎？」
我搖搖頭：「我妖丹沒了。」
「臥草！法海那禿驢提前出場了？直接毀你道行！」許仙很震驚。
我搖搖頭：「不是佛修，是條青蛇。」
「小青？」他表情更炸裂了。
「塑料姐妹花，最毒閨蜜？她為何要害你？」
「搶我未婚夫吧。」我喃喃道。
「啊！」許仙瞠目結舌。
「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容我緩緩，閨蜜搶你男人還要害你性命？這梗無處不在啊？哦，我是說她也太狠毒了，我沒想到小青是這樣的蛇！不對，你有未婚夫？」
「前任。」我不想多說。
許仙也止住話題。
「你傷勢太重，我先帶你回家。」
【系統，你這藥不行啊，都不能直接治好。】
【恢復修為，化形，甚至提升修為的丹藥當然有，你積分不夠。】
【好了，你不用老提醒我積分，我掙，努力掙。】
許仙把我放入竹簍中，旁邊是那朵大蘑菇。
我苦澀，我現在竟然跟蘑菇一樣大，我盤了盤身子。
不過我還是激動萬分，那個叫系統的說有助我化形和修為的丹藥。
難道他是人類大能？
盤踞在許仙的識海中？
我為何能聽見他倆意念交流？
我對凡人和修士了解得不多，大多數還來源於我那未婚夫。
哦，前未婚夫白瀾，那條渣渣蛇告訴我的。
反正不管系統是什麼，他說的積分，我要幫許仙得到它，幫人也是幫已。
上天既然讓我活下來，我必報仇。
最重要的，那賤蛇挖我妖丹前，我在竹林中見到了白瀾的衣角。
雖然都是綠色不甚明顯，但洞府中看見他倆歡好地上扔的就是這件。
所以他早來了，隻是沒有第一時刻救我。
命絕時刻，我好似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不要！」
晚了，他髒了，我不要了。
3
許仙告訴我，這裡是錢塘村。
他有個阿姐，還有個姐夫在縣衙當捕快。
「阿弟，你回來了？今天捕到蛇沒？」
許仙剛進院子，一名婦人就上前接過竹簍。
「阿姐，摘了朵大蘑菇，晚上燉小雞吃吧？肯定可鮮，也好好給姐夫補補身子，我急著抱侄子侄女。」
「你呀，我還沒催你快成親，你還打趣我。咦？這條蛇這麼小，泡酒藥效不好吧？」
「哎！這條小蛇我見可愛，要養著玩，阿姐你可千萬別S它。」
許仙一把奪過我，小心地放在手心。
「它受傷了，阿姐給我拿個雞蛋，我喂喂它。」
許仙把我放在茶幾上，還貼心地墊了個軟墊。
「雞蛋你吃生的還是熟的？煮雞蛋蒸雞蛋還是煎雞蛋？」
我不懂他說的什麼。
之前我吃食都是妖果，隻為吸收妖力。
吃飽並不重要。
不過，我還真有點餓了。
我嘎巴一口。
把蛋吞入肚子。
蛇小蛋大。
我好似挺個大肚子。
許仙低頭在笑。
他憋不住了：「哈哈，你可以把蛋嚼碎了，裡面的更好吃。」
人，好壞，當面嘲笑我。
我，很記仇。
不過裡面的液體是挺好吃，我喜歡。
算了，原諒人。
喝了兩個蛋液，我打了個飽嗝。
「還挺好養活。」許仙用手指蹭著我的頭頂。
好痒，不過好舒服，我的頭一點一點，吃飽了好困。
4
夢裡有絲絲涼涼的東西在觸碰我的肚子。
嚶嚶。
好舒服。
我猛地睜開眼。
沒了修為我的警覺性這麼差。
「嗨！吵醒你了？我在幫你抹藥。」
許仙手指從小瓶子中舀出白色膏狀物仔細塗抹在我的肚皮上。
「你再晚些醒，肚子上的疤痕都要看不出來了。」
嗯？
我翻起肚皮，我的天吶！
傷口何止是愈合，真快看不出受傷了。
【系統，你這藥效果不錯啊。不過新手大禮包不給些別的？】
【完成任務才有獎勵。】
【知道了，第一個任務不就是掙大錢。想當年，白娘子盜官銀……可如今她沒了法力，也沒了小青，看來要再想別的辦法。】
晚上，許仙給我分了一碗雞湯。
鮮，真鮮！
我一頭栽進去，邊喝湯邊啃肉。
倒是給許仙嚇一跳，以為我要自盡。
就衝這雞湯。
我決定了幫他盜官銀。
不就是幹一票？
這活我熟。
在妖界，我打劫過官方靈石。
再說，我眼前浮現超多丹藥。
我的口水直流。
官銀——任務積分——丹藥，沒問題。
「看把你饞得，吃完還有。」許仙貼心地又舀來一勺湯。
人，真好。
5
第二天一早，我鑽進姐夫的包裹中。
主要是我不識路，不過有個免費的坐騎也不錯。
畢竟以我這迷你身材爬行太慢。
我鑽狗洞，鑽庫房門縫。
這縣衙真窮，才兩箱子白銀。
我張嘴把官銀吞進肚。
把我吃得反胃，沒雞好吃。
我們蛇妖肚子天生是儲物法器。
晚上，我又搭姐夫便車回去。
「你去哪了？」剛爬回屋子，就被許仙一把抓住。
我不滿地扭動身子。
不過看他心急的樣子，是關心我嗎？
曾經，每次我貪玩長久不歸家，白瀾也會關心問我去哪了。
後來，他總會跟我形影不離，他說這樣就不會找不到我。
嗐，想多了。
渣蛇，若和他再見面，我讓許仙幫我做蛇羹。
我示意許仙放開我。
吐出兩箱官銀，我拍打著尾巴向他邀功。
沒曾想，許仙直接跪地。
不至於吧？
不就幫你完成個任務，至於給我行如此大禮？
許仙直接痛哭流涕：「我不想走劇情啊！流放三千裡我這脆皮大學生受不了啊！」
許仙哀怨地看了我一眼：「ẗũₒ小白，你為何要盜官銀呢？」
「因為你缺錢？」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能聽見他跟系統的交談。
許仙愣了：「我骨子裡一副窮酸樣嗎？你都能看出我缺錢了？」
他低著頭，哦，這背影，好破碎。
不對。
「剛你叫我什麼？」
「小白？」
「換個稱呼。」
「啊？」
「跟叫畜生一樣，隔壁那條看門狗就叫大黃。」
「那素素，不行，我不是夜華，貞貞？得，我又想到豬八戒了。娘子？」許仙扭扭捏捏的。
6
「說說吧，第一次見面你就叫我娘子，別說咱倆還有娃娃親，我的歲數夠你轉世十來次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大名？」
這點我一直好奇，難道那個賤蛇公主通緝我？
也不至於通緝到凡人都知曉吧，我值很多賞金？
那她比白瀾有眼光。
「我說跟你有前世緣分你信嗎？」
我點點頭：「信！」
修煉必信因果，他能救我必有緣。
「咱們命定有姻緣。」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細聲細氣，要不是我是妖，還真聽不清。
我沉默了。
讓我以身相許？
且不說我是妖，他是人。
我跟許仙更沒有感情基礎，即便了解又如何，相識五百年的未婚夫照樣背叛我。
「當然，我不會挾恩圖報。」
許仙急忙說道。
【系統，終極任務果然有難度，這個白娘子沒對英俊瀟灑的小爺我一見鍾情啊。】
我嘴角抽抽，這個人好自戀。
不過？終極任務？
不就是嫁你，是不是有超多的積分獎勵？
兌換的丹藥能讓我白日飛升不？
「我嫁！我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好妖。」我興奮地拍打蛇尾。
「你要是不願意，咱們也可以慢慢培養感情。」許仙還在自言自語。
我：「我說了行！」
「啊？」許仙這才回過神來，「你答應了呀。」
笑話，不就是個名頭麼，誰怕誰？
沒有化形丹藥，你會強迫一條蛇？
那也太沒人性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真的是沒人性。
【系統！她答應了！終極任務完成，快送我回去！】
嗯？
跟我想象得有些不同？
不是給積分兌丹藥？回哪去？
【駁回，前面任務沒完成。】
許仙垂頭喪氣。
「那等以後我有錢了咱倆再拜堂成親，你現在也穿不了鳳冠霞帔。」
人，好像在推脫。
人，好善變，承諾不是真心真意。
氣蛇，好像我真願意似的。
不都是為了任務，要不然跨越物種的結合，想想，有點羞蛇……
「你怎麼變粉紅色了？」許仙大驚。
我扭著尾巴落荒而逃。
7
第二天，姐夫回來說庫銀被盜，他要忙得不歸家了。
許仙直接把兩箱子官銀推給他。
姐夫傻眼了。
阿姐傻眼了。
他倆逼問許仙官銀哪來的。
許仙沒招出我。
人，講義氣，以後我罩你。
在阿姐的哭天喊地中，許仙被戴上枷鎖，流放姑蘇城。
我縮在他衣襟中，好晃，我暈暈沉沉的。
有姐夫打點一切，許仙並未受多少苦。
可他總是絮絮叨叨的。
【系統，官銀也盜了，罪我也受了，沒點獎勵？】
我趕緊支稜起來。
【錢你沒掙到手，我們不是同人文，劇情無需一致，隻需完成任務。】
【合著，受苦受累的就是我唄。腳都磨水泡了，想當年，特種兵旅遊式我都沒參與過。】
【還有，我不會看病啊。我一個土木專業的，會抓蛇都是意外驚喜。白素貞連人形都維持不了，還怎麼用法術幫我行醫救人？】
【之前還有姐夫養我，以後我喝西北風啊？】
系統沒有應聲。
我張嘴嘗了嘗，風喝了沒感覺啊。莫非現在是東南風，風向不對？
許仙被判姑蘇城待三年。
在臨時落腳地，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許仙肚子咕咕叫。
他紅著眼看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