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資助的女大學生,被要求當眾跳舞。
未婚夫猛地踢翻了椅子。
他抱著女大出門,將我推給客戶:
“方靈可以跳舞,她柔韌性好。”
女大得意地衝著我笑。
01
私密包廂裡,我不小心打碎了玻璃酒杯。
我低頭撿玻璃碎片,宴洲卻有些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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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靈,你總是這樣毛手毛腳,拖我後腿。”
手指被玻璃片劃破,滲出細碎血珠,我起身擦了擦。
宴洲垂眸抿了一口果汁,眉頭微蹙。
“這場酒局多重要,你難道不清楚?”
被客戶灌了一瓶紅酒後,我胃病發作,才不小心碰掉了酒杯。
“宴洲,你能不能陪客戶喝酒,我胃……”
我無意識摸了下帶針眼的左手。
“生病打針的把戲,你還要演幾次?”
“宴家的狗能看大門,你呢?”
他薄唇輕啟,說著最涼薄的話。
嫁給他三年,我替他喝了三年的酒,一開始他會心疼地摟著我說:
“回家,這錢咱不賺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默認喝酒籤合同是我的義務。
客戶見我遲遲不舉起酒杯,轉過身將葉之言酒杯倒滿。
眼神不忘在她胸前的溝壑處打量。
試探著問宴洲:“要不……這杯酒由葉秘書代勞?”
葉之言是我資助了三年的大學生,清純可愛,很像年輕的我。
我下意識想護著她。
宴洲卻搶先一步,脫口而出:
“她不能喝!”
我疑惑地看著向宴洲。
他向來以客戶為重,從未如此失態過。
客戶收起笑容,將酒杯“哐當”一聲,重重放在餐桌上。
葉之言眼眶瞬間泛紅。
她顫顫端起酒杯,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小白兔。
宴洲沉默著看向我。
直到我拿過酒杯,他臉色才舒展半分。
“聽聞宴總疼愛方小姐,如今看來不過爾爾,反倒是葉小姐更討喜。”
客人嘲諷的話說出,宴洲臉色微怒。
“我來吧。”
宴洲奪走我手中的酒杯。
仰頭盡數倒入喉嚨。
他對酒精過敏,如今他卻為了一名實習秘書破了戒。
我細細端詳葉之言,視線最終落在她白皙脖頸下。
那個曾經躺在宴洲購物車裡,小船造型的吊墜。
葉之言,宴洲。
好一個“一葉扁舟”。
02
歷史的車輪又碾回我身上。
上一段婚姻的結束,就是因為前夫出軌。
他S不承認,直到我將他和學妹的床照甩在他面前。
他籤完離婚協議書後嘲諷我:
“方靈,你在床上S魚一樣的反應,白瞎了你這張臉。”
離婚後我拼事業,不到一年,隻要有我的演出場場爆滿。
我風光無限時,身邊的追求者絡繹不絕,宴洲是其中最顯眼的一個。
最後一次演出時意外發生,宴洲救了我。
我住院一個月,宴洲就放下工作陪了一個月。
他承諾:“嫁給我,我絕不負你。”
宴洲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婚後把我捧在手心裡。
就連婆婆的刁難,他也能應付自如。
後來我跟著他學管理和營銷,漸漸成為他的得力助手。
可不知何時起,我們之間的關系,由最初的親密無間變成現在的無話可談。
那天看見他購物車裡的吊墜,我滿心歡喜等著他哄我。
結果吊墜不是送給我的。
真是諷刺。
看著鏡子裡蒼白無力的臉,這段婚姻終究進入了疲憊期。
我收起情緒返回包廂。
透過門縫看見葉之言依偎著宴洲,姿勢極為曖昧。
宴洲俯在葉之言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葉之言羞紅了臉,輕捶了他胸口,罵了句“你壞”。
宴洲偏過頭,笑著對客戶解釋:
“我家小姑娘不禁逗,周總就不要為難她了。”
“她的酒,我全替她喝了。”
我愣在原地。
盯著宴洲,若無其事地一口口灌著酒。
手心將為他準備的過敏藥瓶,捏得變了形。
我咬緊嘴唇,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
“為了一個男人哭,值嗎?”
03
頭頂響起清懶的音調。
我回過頭。
顧清淮嘴角勾起散漫的弧度,玩味地打量我。
他訕然一笑,瞥了一眼包廂。
便雙手抄兜,氣定神闲地推門而入。
“顧總,您和宴總是朋友?”
客戶諂媚地湊上來。
港圈太子爺顧清淮性格闲散,與宴洲毛躁的性格大相徑庭,兩人算不上朋友。
顧清淮撥開客戶,徑直落座在葉之言身邊。
“宴總,這位是?”
宴洲臉上不悅,有被冒犯到:
“秘書。”
“哦……”
顧清淮意味深長。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葉之言,有節奏地屈指敲桌面:
“別管我,你們繼續。”
客戶的眼神順著顧清淮看過去,落在葉之言身上。
饒是誰,都會以為顧清淮對葉之言感興趣。
“既然顧總賞了臉,葉小姐跳支舞助興吧!”
客戶拍顧清淮馬屁。
“她不行!”
宴洲神色緊張,手護在葉之言身前。
“既然宴總這個態度,那合作不用談了。”
宴洲起身攔住周總,低聲解釋幾句後。
手指著我的方向,一字一頓:
“方靈可以跳舞。”
“她柔韌性好。”
04
會所包廂針落可聞。
所有人齊齊盯著我,等著看我的笑話。
大家都知道我嫁給宴洲前,是一名舞蹈演員。
也知道我遭遇意外,差一點落下終身殘疾。
剛接手生意時有客戶為難我,拿籤合同要挾我跳舞。
宴洲陰沉著臉砸了那場應酬。
“方靈是我的底線,誰動她都不行!”
那時他為了我,敢與世界為敵。
左右不過才三年。
我不信邪。
“宴洲,你……確定要我給別的男人跳舞?”
他神色微動,語氣很是無助:
“周總得罪不起,你隨便跳跳助興。”
“方靈,隻要我不在乎,別人不敢說什麼。”
我倔強地問,為什麼不是葉之言。
“她和你不一樣。她剛大學畢業,不像你在酒場混跡多年……”
混跡多年,我又是為誰?
葉之言眼尾微紅:
“還是我來跳吧,方靈姐供我上學,我為她犧牲是應該的。”
話音剛落,她便脫下高跟鞋。
白皙的腳掌踩在碎成渣的玻璃上,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顧流著血的腳,在地板上旋轉。
“之言,不許跳!”
宴洲握緊我手腕。
動了動下顎,莫名地生了氣:
“方靈,你在這扭捏什麼?誰不知道你嫁給我是二婚!”
“你跟我之前,就已經被人睡過好幾年!現在裝什麼純情?”
我仿佛被雷擊中。
他大概忘了,當初是他求著我嫁給他!
我揚起手,想狠狠扇他一巴掌。
巴掌未落在宴洲臉上,他用力擰住手腕,把我帶到客戶跟前:
“方靈跳完舞,勞煩周總安排司機把她送回家。”
宴洲松開我的手。
打橫抱起葉之言,頭也不回地離開宴會場所。
他也帶走了,我對他唯一的情分。
客戶猛灌幾口酒後,眼神迷離看著我:
“方小姐柔韌性,有多好?”
他手即將搭在我腰間時。
我咬咬牙。
轉身跨坐在,一直看熱鬧的顧清淮腿上。
勾起他的下巴:
“顧總,想不想知道我柔韌性有多好?”
第2章 我離開後,未婚夫後悔莫及
05
加長邁巴赫裡,顧清淮有節奏敲擊方向盤,笑得漫不經心:
“方靈,我隻幫你這一次。”
我偏過頭看他:
“怎麼叫幫呢?難道今晚不是顧總做的局?”
宴請場所是顧清淮的私人會所,不定期對外開放。
宴洲“湊巧”預訂包廂,客戶“湊巧”逼葉之言喝酒,指定她跳舞,讓我發現宴洲對葉之言的偏袒。
顧清淮指節一滯。
“顧清淮,捉弄我好玩嗎?”
壓抑了一晚的委屈,隨著眼淚傾瀉而下。
顧清淮遞過來紙巾,笑意不達眼底:
“你和宴洲分手,這才好玩。”
我和宴洲舉辦了婚禮,卻遲遲未領證。
這件事沒幾人知曉。
顧清淮用了“分手”,而非“離婚”二字。
“你為什麼調查我?”
“自己想。”
他一腳油門,車身衝了出去。
其實我與顧清淮,算點頭之交。
我加入舞團第一年的所有演出,顧清淮場場不落,坐在VIP席位。
外界謠傳港圈太子爺對我著迷,我嫁入豪門指日可待。
那時我剛遭遇前夫背叛,潦草結束婚姻,並未多想。
不久,宴洲便對我展開猛烈追求。
意外發生後,我再也不能參加演出,也再未看見顧清淮身影。
“難道……顧總喜歡我?”
車身緊急滯停,我頭猛地往前栽。
卻撞進一掌心的柔軟。
顧清淮手掌護著我,手背卻磕出了鮮血。
我心頭一暖:“你……”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說話。
“方靈,你結束了沒?走到哪裡了?”
我隻是沉默。
電話那頭,有水流驟停的聲音。
除了宴洲,還有一個人在浴室。
“周總…他沒有為難你吧?我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他肯定不敢鬧僵。”
“宴洲哥,睡衣紐扣卡住了,幫我看一下好嗎?”
葉之言的聲音,即使隔著電話,聽起來還是空靈又無辜。
我捏著手機的手,止不住顫抖。
聲音卻極其冷靜:
“去幫葉之言扣睡衣扣子吧,萬一凍壞了她,你會責怪我買的睡衣不保暖。”
“方靈,你在陰陽怪氣什麼?要不是你摔碎了杯子,劃傷了之言的腳,我也不會…”
我不想和他糾纏。
“宴洲,我們分手吧!”
幾秒沉默之後,宴洲氣急敗壞:
“方靈,沒人敢娶離了兩次婚的女人……”
我掛斷他的電話,世界終於清靜了。
抽出電話卡,關機。
我倚靠在車後背上,緩緩松了口氣。
“我敢。”
顧清淮盯著我,冷不丁說出這句話。
“什麼?”
他解開安全帶,起身探向我。
雙手撐起,鼻息噴在我臉上,輕輕撓了一下。
“方靈,我來索要賠償了。”
06
清晨回到家,宴洲“噌”的一下從沙發上坐起:
“你去哪了?為什麼掛我電話,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他的腳下一片狼藉,一地的煙頭和打碎的玻璃碎片。
我抬頭看了眼擺放咖啡杯的櫥櫃,咖啡杯所剩無幾。
這個家裡的裝修是宴洲一點點布置起來的。
隻因我提過一句喜歡手工咖啡杯,他便打造了一牆壁櫥櫃。他說以後每去一個地方旅遊,就帶我做咖啡杯。
等櫥櫃裝滿時,我們也就到了白頭。
這麼一看,怎麼也等不到白頭了。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杯子,是我們在意大利做的第一隻。
“方靈,我在問你話!”
宴洲質問我。
我清楚看見玻璃碎片,發現杯子口有一抹紅,是我厭惡的裸粉色口紅色號。
惡心。
我扔掉手裡的碎片。
跨過地上的煙頭和玻璃渣,直奔臥室收拾衣物。
宴洲踢開臥室門,捏住我下巴,強迫我盯著他:
“方靈,你竟然掛我電話、關機,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
“找我?你是想確認我是不是躺在周總床上吧!”
“你胡說什麼。周總離開宴會時是一個人……”
一股寒涼爬滿我全身。
也就是說,宴洲並沒有十足把握,客戶會不會碰我。
我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宴洲,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宴洲偏過頭,他的脖子處露出明顯的裸粉色口紅印記。
這個口紅印,在我腦海裡膨脹放大。
我深吸一口氣:
“我不想因為分手鬧得不體面,我們到此為止吧。”
我看著宴洲因憤怒逐漸扭曲的臉。
怎麼也不能將面目猙獰的他,和三年前那個呵護我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那時他把我護在懷裡,心疼地流淚:
“靈靈,我不忍讓你應酬。你跟著我,我不該讓你吃苦。”
那時的一顆真心多麼純粹啊,人怎麼說變就變。
宴洲愣了一瞬。
壓抑著怒氣:“就因為我讓你跳舞,你要和我分手?之言的腳流了血……”
“我不想聽見她的名字。既然你有劈腿的權利,那我也有分手的權利。”
“多的我不要,公司股份你按市場價買回吧,我們兩清。”
我拉起行李箱,推開他往門口走去。
“方靈,全海城人人皆知你嫁給我時是二婚,你離開我,我看誰敢娶你!”
我腳步一頓。
他以為我猶豫,上前拉住我胳膊。
語氣放軟:“逢場作戲而已,你何必當真。你不喜歡之言,我讓她走就是了。”
我轉身,將無名指上的戒指砸在他臉上。
“你的戒指還你,我嫌髒。”
07
我剛下樓,顧清淮的司機自然地接過行李箱,往那輛邁巴赫方向走過去。
車窗搖下,顧清淮衝著我笑:
“走,帶你吃飯,慶祝你單身!”
我拿回行李箱,鄭重其事道:
“顧總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隻能是朋友。”
顧清淮垂下眸子,懶散地轉著手腕處的佛珠,自顧自笑道:
“方小姐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渾身一僵。
昨夜他並未把我送回家,而是帶我直奔山頂。
我坐在滿天星光下俯瞰萬家燈火,孤獨感湧上心上。
這萬家燈火裡有我和宴洲的家,但裡面卻裝著另一個女人。
“我是什麼很賤的女人嗎?為什麼兩段婚姻都以男方出軌結束。”
人在黑夜裡總歸是感性的,而顧清淮是唯一的傾訴者。
他雙手往後撐在地上,悠悠然說道:
“你挑男人眼光確實不怎麼樣。”
我翻了個白眼,起身就要走。
他扯住我胳膊,努努嘴。
漆黑的天空,炸開一朵朵煙花,絢麗如白晝。
藍色煙花點亮了整個夜空,我心頭有一絲觸動。
我喜歡藍色,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曉。
“顧總勾勾手指頭,有的是年輕漂亮女人撲上來。你何必招惹我,看我笑話?”
我實在弄不清楚他接近我的目的。
顧清淮拍拍手裡的泥土,緩緩靠近我:
“方靈,你欠我的,現在我要拿回來。”
我偏過頭看他,煙花照亮了他冷峻的側臉。
“什麼意思。”
顧清河俯下身靠近我,離我隻有一公分距離時。
他曖昧說道:
“我救了你的命,嫁給我不過分吧?”
顧清河的眼神,璀璨如星河,莫名有些熟悉。
他耳垂下方的那顆痣,讓我回想起遭受意外的那天。
“救我的人不是宴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