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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盛夏微涼 3851 2025-07-11 15: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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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我確定,她就是我的媽媽。


     


    “媽媽!”


     


    我哭喊著朝她奔去,仿佛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全都傾瀉而出。


     


    可下一秒。


     


    我卻突然撲空。


     


    眼前的媽媽也消失不見。


     


    好在。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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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被一股厚重的力量包裹,緊接著有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夏夏不哭。”


     


    “媽媽在呢。”


     


    醒來以後。


     


    女人正在床邊搖著蒲扇,哼著那首令人感到心安的童謠。


     


    “做噩夢啦?”她有些驚訝地看我。


     


    見我搖頭,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來一把糖。


     


    問我,“嘴苦不苦?”


     


    “吃顆糖吧。”


     


    可惜,這會兒我早就已經吃不出半點味道。


     


    直到這天。


     


    我在夢中悠然轉醒。


     


    不光味覺恢復,身體也行走自如。


     


    可是,女人卻不知去向。


     


    然而,就在我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打轉時。


     


    一個隨意散落在角落的筆記本突然吸引到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筆記本。


     


    經過歲月洗禮。


     


    就連紙張都已泛黃。


     


    可隻是第一頁的兩個字,就已經讓我久久不能平息。


     


    那是兩個雋秀的手寫字:


     


    “盛夏。”


     


    也是我的名字。


     


    盛是我媽媽的姓氏,她希望我像盛夏一樣。


     


    永遠熱情奔放。


     


    這是我在筆記第二頁看到的。


     


    致我女兒盛夏:


     


    “你要永遠熱情奔放。”


     


    第三頁是一張清單。


     


    標題為一定要與女兒做的事。


     


    而第一項,就是帶著女兒去外面踩水。


     


    還有和女兒一起逛商場一起臭美。


     


    一起去遊樂園。


     


    一起……


     


    最後,一切的一切全都總結成一句話:


     


    “我的女兒。”


     


    “媽媽很期盼你的降生呢。”


     


    看到這時。


     


    淚水早已溢滿我的眼眶。


     


    與此同時,不知跑到哪去偷雞蛋的女人也美滋滋地走進院子。


     


    視線落在我身上的一刻,她突然頓住腳步。


     


    片刻。


     


    吸著鼻子笑道:“能走路啦?”


     


    “能走路好。”


     


    “吃幾個雞蛋補補身子。”


     


    “我可不想接管身體時和你一樣當個病秧子。”


     


    可我卻下意識上前。


     


    將她虛虛抱住。


     


    把臉埋低。


     


    不停刮蹭那片虛無。


     


    我本不想哭的,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滴一滴。


     


    砸在地上。


     


    不知過去多久。


     


    我才壓著嗓子低聲喊道:“媽媽。”


     


    “我好想你。”


     


    見狀。


     


    女人連忙後退兩步,胡作狠厲道:“我可不是你媽。”


     


    然而。


     


    就在我將我在房間中翻出的那件小小的衣服比在身前時。


     


    女人的眼裡也跟著閃出淚光。


     


    “媽媽你看。”


     


    “我都已經長這麼大啦。”我滿含笑意地看向女人。


     


    可下一秒,女人卻轉身而去。


     


    回應我的。


     


    隻有幾顆雞蛋掉落在地的碎裂聲。


     


    “媽媽?”


     


    我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院子。


     


    像是個走丟的孩子一樣。


     


    一遍遍地喊著媽媽。


     


    可卻沒有半點回應。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就連媽媽也要拋棄我。


     


    為什麼呀?


     


    這天夜裡。


     


    我幾乎是這輩子的眼淚全都哭幹。


     


    哭到再沒力氣。


     


    這才睡去。


     


    7


     


    再睜眼時。


     


    眼前的燈光晃的我睜不開眼。


     


    隻能隱隱感覺。


     


    我的身上插著不止一根管子。


     


    呼吸面罩,讓我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嘆氣。


     


    隨後,身體便越發輕巧。


     


    隨著這種感覺愈演愈烈。


     


    我甚至能親眼看到自己。


     


    她就那樣靜靜躺在手術臺上。


     


    似乎是在等待某種宣判。


     


    不久。


     


    手術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是顧教授。


     


    大名鼎鼎的顧教授。


     


    可笑的是。


     


    他卻沒能認出此刻手術臺上的人是他女兒。


     


    然而。


     


    就在他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


     


    病患手腕處的胎記卻突然引起他注意。


     


    直到身旁助手提醒。


     


    他這才一點一點將視線落在病患臉上。


     


    隨後,如釋重負般地呼出一口氣。


     


    宣布準備開顱手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


     


    手術臺上的我要遠比幾天前消瘦許多。


     


    形同枯槁。


     


    甚至連我都有一種這人不是我的錯覺。


     


    隨著顱骨開出孔洞。


     


    腫瘤摘除手術也在此刻有序進行。


     


    可向來運籌帷幄的爸爸。


     


    此刻。


     


    卻隻是盯著病患的鎖骨發呆。


     


    仿佛有道解不開的謎題將他困住。


     


    那是一片疤痕。


     


    是我十二歲那年第一次學著做飯,被滾燙的熱油潑濺留下的。


     


    那天,我忍著燙傷,做好一大桌子的飯菜等著爸爸下班回家。


     


    可他卻質問我,“為什麼要作踐別人的勞動成果。”


     


    命令我將所有飯菜吃光。


     


    好讓我明白什麼叫做粒粒皆辛苦。


     


    記得當時好幾天我都胃疼的下不來床。


     


    他卻隻是在意,我為什麼沒有去學校。


     


    為什麼要偷懶。


     


    為什麼要裝病。


     


    “這不可能。”


     


    他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助手,“患者叫什麼?”


     


    在得到對方的回復以後,


     


    他再次將視線落在病患臉上。


     


    盡管找不出和他女兒的半點相像。


     


    可是過多的的巧合還是讓他心神不寧。


     


    甚至一再犯下他絕不可能會犯的錯誤。


     


    “把止血鉗給我!”


     


    隨著心跳監護儀拉出一條好似沒有盡頭的直線。


     


    爸爸手足失措地像是個孩子。


     


    眼見血水不住向外翻湧。


     


    他一遍遍向助手要著止血鉗。


     


    可身旁卻再無一人動身。


     


    見狀,他將一旁的助手撞開。


     


    不顧所有人的阻攔,繼續進行著手術。


     


    一次次地將手探向深淵。


     


    試圖將病患從S神手上拉回。


     


    經過一次次的嘗試。


     


    最終。


     


    那仿若S水的一條直線。


     


    竟然真的泛起點點漣漪。


     


    隻是。


     


    與此同時,那名病患也被宣布腦S亡。


     


    術後。


     


    爸爸再次給我打來一通電話。


     


    他本想著。


     


    隻是叫我長長記性。


     


    就算女兒有小脾氣,哄一哄就是。


     


    他女兒最喜歡什麼來著?


     


    “……”


     


    他一遍遍地在腦海中不斷地檢索。


     


    然而。


     


    他卻什麼都想不出。


     


    是呀。


     


    十八年來。


     


    他的女兒盛夏不曾向他要過任何東西。


     


    聽說女孩都喜歡花。


     


    所以。


     


    他準備今天回家給他女兒買上一束花。


     


    可是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


     


    那名病患的病房裡。


     


    卻響起段他熟悉到再熟悉不過的音樂。


     


    是他女兒平時最愛聽的。


     


    好像是叫海底。


     


    他不喜歡,光是聽著就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巧合,一定是巧合。


     


    隻是……


     


    當第二通第三通鈴聲響起時。


     


    還會是巧合嗎?


     


    病患床前。


     


    看著這人手機裡名為爸爸的備注。


     


    顧教授的眼裡似乎有淚光在閃動。


     


    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8


     


    “女兒?”


     


    他似乎是想不明白。


     


    這個看上去如此陌生的女孩,為什麼會是他的女兒。


     


    可她明明和她媽媽一樣美麗。


     


    當天。


     


    顧教授並沒有回家。


     


    而是靜靜守在這個,與她女兒有著諸多巧合的女孩身邊。


     


    像是一尊雕塑。


     


    隔天一早,他就向醫院遞上辭呈。


     


    說是要等他的女兒回家。


     


    可途徑那間病房時,顧教授卻遲遲邁不動腳步。


     


    最後,隻能再次坐到病床前。


     


    一遍遍描摹女孩的眉眼。


     


    可真像呀。


     


    可真像她媽媽。


     


    這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麼會認不出呢?


     


    五官簡直和她媽媽一模一樣。


     


    所以。


     


    這麼多年。


     


    他甚至不敢多看他女兒一眼。


     


    隻是一眼。


     


    他心裡就疼的不行。


     


    站在一看。


     


    原本圓滾滾的小胖丫頭。


     


    怎麼就長這麼大啦?


     


    真瘦,瘦的臉頰都有些凹陷。


     


    學著人家減肥幹什麼呢?


     


    往後可得教訓教訓。


     


    多吃點飯,健健康康比什麼都強。


     


    “可是……”


     


    “我沒有以後啦。”


     


    站在爸爸面前,我拖著哭腔說著。


     


    片刻。


     


    顧教授抬起頭。


     


    驀地一怔。


     


    他就說這人不是她女兒。


     


    他女兒這不就站在他面前嗎?


     


    然而,當另外一名女性出現在他的面前時。


     


    他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這人是她妻子。


     


    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見到媽媽出現。


     


    我哭的像是個淚人。


     


    質問她為什麼要丟下我不管。


     


    媽媽卻哭的比我還要兇。


     


    把我翻過來調過去的看。


     


    問我:


     


    “疼不疼呀?”


     


    後來我才知道。


     


    媽媽放不下我,遲遲不肯去投胎。


     


    一直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生怕被黑白無常給捉去。


     


    所以。


     


    不能和我相認。


     


    不過這次不同。


     


    這次她是特意來和我告別的。


     


    原來。


     


    媽媽一直都在。


     


    不禁讓我想起八歲那年,我差點掉下樓梯。


     


    是一個陌生阿姨將我救下的。


     


    原來。


     


    那人就是媽媽。


     


    媽媽一直都在。


     


    真好。


     


    可真好呀。


     


    這天,媽媽和我說起好多事。


     


    “你得好好吃飯,也別有什麼身材焦慮。”


     


    “老宅院裡的樹下媽媽給你埋過些金銀首飾。”


     


    “本想著是以後給你當嫁妝的。”


     


    “你要是有困難就拿去用。”


     


    “還有,最近是不是有個小子追你來著?”


     


    “媽媽託關系給你打聽過。”


     


    “人還不錯,你可以考慮接觸試試。”


     


    “還有。”媽媽輕輕撫摸著我的腦袋瓜兒,“你要永遠熱情奔放。”


     


    隨後。


     


    她將視線落在爸爸身上,“你真讓我失望。”


     


    自始至終,顧教授都被驚的說不出一句話。


     


    “這種爸爸。”


     


    “不要也罷。”


     


    說著。


     


    她就將手覆在我的眼前,“閉上眼睛。”


     


    “和媽媽走。”


     


    然而。


     


    就在我閉上眼睛的瞬間。


     


    卻被一股巨力拉扯。


     


    朝著病床飄去。


     


    就在我驚慌失措的睜開眼時,媽媽正朝我扮著鬼臉。


     


    “你真好騙。”


     


    “以後在外面可得學尖點。”


     


    話音剛落。


     


    媽媽的身體就化作點點螢火四散而去。


     


    再睜眼時,病房裡空蕩蕩的。


     


    隻有爸爸,失魂落魄地盯著窗外發呆。


     


    當天,我有做過一個夢。


     


    夢裡。


     


    媽媽變成好多好多的螢火蟲。


     


    她叫我好好的活著,活出精彩的人生。


     


    9


     


    隔天一早,醫院的檢查報告顯示。


     


    我的惡性腫瘤已經痊愈。


     


    他們說是奇跡。


     


    可隻有我知道,這是媽媽的恩賜。


     


    此後一段時間。


     


    爸爸都把自己鎖在臥室,整天盯著媽媽的照片發呆。


     


    這天。


     


    他突然慌慌張張地跑回臥室。


     


    問我有沒有見過他女兒。


     


    他說,他找不到他女兒。


     


    再到後來。


     


    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他,開始整天燒香拜佛。


     


    祈求能和媽媽見上一面。


     


    直到某天,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這天是個雨天。


     


    醒過來時。


     


    爸爸已經離家而去。


     


    空蕩蕩的書房,就剩下一株他留給女兒的花。


     


    是向日葵。


     


    下面還壓著張褶皺不堪的畫。


     


    那是一張全家福。


     


    畫上的褶皺不知道被撫平過多少次。


     


    以至於畫上的三人都已經模糊不堪。


     


    於是。


     


    在第二天,我便坐上了去往外地的高鐵。


     


    準備開啟全新的人生。


     


    窗外。


     


    陽光正好。


     


    不知不知覺間,耳邊突然響起媽媽的那句。


     


    你要好好生活,活出精彩的人生。


     


    我想那大體會是精彩的。


     


    畢竟。


     


    如今的我身處谷底,往後走出的每一步都會是向上。


     


    這些年來。


     


    我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每到一座城市,就會把自己所見的趣事記錄下來。


     


    期盼著有天能親口把這些故事講給媽媽聽。


     


    然而。


     


    奇跡終究沒能出現。


     


    至於沈煜。


     


    我是在此後的第三年才答應的他表白。


     


    畢竟是媽媽託關系打聽過的人。


     


    既然她想讓我接觸試試,那就試試。


     


    和媽媽說的一樣,沈煜是個很好的男孩。


     


    經過兩年的交往下來。


     


    我已經準備要和她結婚了。


     


    這天。


     


    他陪著我一起來到了媽媽的墓園。


     


    有些拘謹的說了想要娶我的請求。


     


    模樣,就像是第一次去女方家裡的大男孩兒。


     


    臨走前,我給媽媽燒了些衣服。


     


    就快要冬天了,該穿些厚衣服了。


     


    還買了些她平時愛吃的零食。


     


    然而,就在我將零食齊齊放好以後。


     


    無意間卻在墓碑的夾縫間發現一張字條。


     


    上面用雋秀的筆體寫著一行小字。


     


    “我想吃榴蓮。”


     


    是媽媽的筆跡。


     


    結婚這天,伴著婚禮的祝詞。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這樣闖進我的視線。


     


    我們彼此隔著人山人海四目相對。


     


    默契的沒有相認。


     


    我知道,想必媽媽還是逃的十分辛苦。


     


    可是媽媽。


     


    你看到了嗎?


     


    我的人生雖然算不上那麼精彩。


     


    不過,似乎倒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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