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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在所有時空錯過我 4056 2025-07-03 15:5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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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蜷縮在公交站,後背抵住冰冷站牌以支撐。


     


    雨點撲在臉上,與眼淚抵S糾纏。


     


    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停在身後。


     


    “舒與。”


     


    扭過頭,男人渾身湿透,金絲眼鏡霧蒙蒙的。


     


    “程漾!”


     


    我迅速奔向他,像飄萍找到浮木。


     


    太渴望溫暖,甚至沒察覺男人身上沾湿的古龍水,和渾身肌肉猛然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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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漾…我和他真的很像嗎?”


     


    喑啞聲線透著危險和失望,我倉促松開手連連退後。


     


    直到撞進同樣寬厚的胸膛。


     


    溫暖的書卷香叫人瞬間安心。


     


    雨傘橫過頭頂,隔開男人冷冽卻炙熱的目光。


     


    仰起頭是程漾緊繃的下顎線。


     


    “你好,我是程漾。”


     


    7


     


    周行簡無視了程漾伸出的手。


     


    兩個男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同樣偉大的一張臉,同樣的裝扮,唯獨不同的是身上的氣味。


     


    “別任性了,跟我回去。”


     


    周行簡冷不丁攥緊我左腕。


     


    “回哪兒去?這才是屬於她的世界。”


     


    右手與程漾十指緊扣,他猛地一扯便將我攬入懷中。


     


    這一幕激得周行簡雙眼猩紅。


     


    男人懷抱溫涼,胸腔裡跳動的心髒越發有力。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再溫順的小狗也會護食。


     


    “什麼這世界那世界的我不懂!”


     


    周行簡攥緊拳頭,“隻要我把喬忻然送走,舒與就會是我的唯一。”


     


    “舒與…”,他換上我從未見過的哀憐目光,“她不在的那兩年我們不是過得很幸福嗎?”


     


    “夠了!”


     


    我捂緊耳朵。


     


    那些被深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向我。


     


    仿佛我又變回了那葉飄萍,在茫茫大海中找不到方向。


     


    冰冷的海水席卷著我,透心徹骨。


     


    “隻要你跟我回去,你還是唯一的周夫人…”


     


    “她說夠了,你沒聽見嗎?”


     


    低沉喑啞的嗓音自頭頂炸開,程漾握著傘柄的骨節咯吱作響。


     


    “有你什麼事?”


     


    周行簡不耐,挑眉冷笑,“她是我老婆,是領了證有法律效應的!”


     


    “她沒跟你說?那你怕是也不知道,她為我懷過兩個孩子的事吧?”


     


    “你是沒見過她的妊娠紋,白花花跟肉蟲子似的爬滿小腹…”


     


    猛獸得意地亮出獠牙。


     


    小狗眼睫輕垂,眸光暗淡下來。


     


    傘柄往我手裡一塞,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程漾的身影便消失在重重雨幕裡。


     


    腦海裡緊繃的弦驟然斷裂。


     


    原來他介意,他真的介意…


     


    “舒與,別在男人身上下賭注。”


     


    “他再愛你,都無法接受你為別的男人兩次懷孕又流產…每次跟你親熱看見這些紋路,都會讓他想起你曾在我腰間輾轉承歡的狐媚樣。”


     


    “除了我沒人能容下你,所以跟我回去吧!”


     


    這次我沒反抗。


     


    腦子裡嗡嗡作響,雨點的啪嗒聲穿透耳膜。


     


    “等等!”


     


    男人站在雨裡,眼前蒙上水霧。


     


    “要走,也不能帶著滿腳傷。”


     


    程漾俯身將急救箱擱在地上,我這才發覺自己正赤著足,腳底嫩肉早被沿途砂石磨破。


     


    他緩緩蹲下,把沾滿泥濘和血水的腳按上膝蓋。


     


    溫水清理傷口,碘伏消毒後包扎紗布。


     


    原來剛剛他在等車裡的滾水放涼。


     


    猛然想起從前,我在戲曲社時幾乎每天都要登臺,連軸轉十幾個小時。


     


    雙腳酸脹發麻,時常帶著豁口。


     


    程漾的車裡總備著熱水壺和臉盆,還有常用的外傷藥。


     


    粉色的防水雨鞋套上腳。


     


    鞋面的卡通圖案還是我親手畫的。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我鼻頭發澀。


     


    “你…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呢?”男人耐心地為我卷起褲腿,“墜落陌生時空倉皇無依的是你,遇人不淑受傷心碎的是你,被迫流產兩次的也是你。”


     


    “從頭到尾最痛苦的人是你,我隻怪自己沒能好好守著你。”


     


    他擦淨我身上的雨水,把外套給我披好。


     


    “我想了很久,如果你真的回不來我就一直等,多久都等。”


     


    “可你現在回來了,我除了加倍愛護你補償你,再無旁騖。”


     


    我呼吸一滯。


     


    暖意從程漾的指尖傳導進心裡,瞬間走遍全身。


     


    “你懷孕流產的事,我可以在醫院輕松查到…不問你是想你自己說出口,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釋懷…”


     


    “至於你,這位先生。”


     


    “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但上天把舒與送到你身邊,你卻沒有照顧好她。”


     


    “我信緣信命中注定。”程漾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既然失而復得,我就不會再放手。”


     


    話音未落,周行簡的拳頭便直衝而來。


     


    程漾捂著嘴角,指縫滲出鮮血。


     


    “我不會還手,不是我打不過你,隻是不想舒與左右為難。”


     


    “周行簡!”


     


    我攙住程漾,“啪”地一巴掌甩落,對面男人眼底湧出驚詫。


     


    “溫舒與你打我?”


     


    “滾!”


     


    我指著濃重夜色,“我不會跟你走,請你哪兒來回哪兒去!”


     


    8


     


    那次雨夜,我與程漾心照不宣。


     


    他丟掉了衣櫃裡所有的黑襯衫,破天荒把金絲眼鏡換成隱形眼鏡。


     


    劉海修得幹淨清爽,親手打了對情侶戒指給我戴上。


     


    我深知他的小心思,便敞開房門願與他共眠。


     


    他卻始終不肯突破最後一步,每每被撩撥得腦門生煙,便一頭扎進浴室衝冷水澡。


     


    他說我剛流產,必須養夠三個月才行。


     


    變著法兒給我燉補品,我不肯喝他便嘴對嘴喂我。


     


    周行簡沒再來過,仿佛從未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生活漸漸回到正軌,直到那夜程漾加班。


     


    五點半收到他消息,六點半拿到他給點的外賣。


     


    睡了一覺醒來,屋子裡黑漆漆的。


     


    看一眼手機,臨近十二點他還沒回家。


     


    撥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窗外下著雨,夜色越發暗了,擔心程漾回家沒有指路的燈,我提著露營燈準備去門口等。


     


    剛下到二樓,突然聽見客臥傳來響動。


     


    壯著膽子推門,發現床上躺了個年輕女人。


     


    提燈湊近,照亮了那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可她此刻衣衫不整,身上淡淡的書卷香讓我恍惚。


     


    走出房門透氣,一樓浴室有黑影閃過,遺留的香氣跟女人身上的極其相似。


     


    “程漾?”


     


    我在洗漱臺發現一副金絲眼鏡。


     


    揣進口袋,決定先回次臥叫醒女人。


     


    “溫舒與?”


     


    果然是喬忻然,我沒猜錯。


     


    “你怎麼來這兒了?”


     


    “你走後,阿簡一直瘋狂找你。”她抿了口熱茶繼續道,“特意去查了那兩句詩的含義,得知跟平行時空有關,又翻閱了相關資料。”


     


    周行簡在古樹那兒守了整整一個月。


     


    在雨夜意外被閃電擊中,瀕S之際打開時空通道來到我的世界。


     


    而喬忻然,則因為流產失血過多同樣踏進這裡。


     


    “我剛到這兒,在街邊遇到阿簡,是他把我帶到這兒的…”


     


    喬忻然臉色有些不自然,“隻是有些奇怪,他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身上的味道也不對…”


     


    我一怔,想起程漾專屬的書卷香。


     


    我正躊躇不定,有人開門回家。


     


    程漾的白襯衫沾滿雨水,看起來跑得很急,傘都沒打。


     


    躡手躡腳開了燈,發現我站在二樓欄杆處時先是一怔。


     


    而後綻開溫暖笑容。


     


    “這麼晚還不睡?”


     


    他張開雙臂想擁抱我,我卻側開身子讓他看見次臥的不速之客。


     


    “阿簡!”


     


    喬忻然不顧我在場,撲上前摟住男人的脖頸就要親吻。


     


    “剛在車裡把我吃幹抹淨,說去洗澡人就不見了…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等會…這位小姐…”


     


    程漾推開她,“你應該是把我認成別人了…你看清楚,我跟他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不就換了身衣服,還有香水嘛…”


     


    喬忻然貼近男人胸膛深嗅,卻被我扯著衣領拽開。


     


    “舒與,你聽我解釋…”


     


    男人眼底閃過罕見的慌亂。


     


    我擺擺手示意他噤聲,捂著喬忻然的嘴一路把她架到二樓走廊盡頭。


     


    那兒有扇落地窗,被雨水打湿的窗簾勾勒出人形。


     


    “他不是你的阿簡。”


     


    “你的阿簡在這兒呢!”


     


    猛地一把拉開窗簾,渾身湿透的男人驚詫轉臉,想跑卻被牢牢扼住手腕。


     


    “阿簡?”


     


    喬忻然瞪著面前一模一樣的兩張臉,霎時間陷入迷茫。


     


    “我說我送去洗衣店的白襯衫怎麼丟了一套呢!原來在你這兒…”


     


    “不用說,你也偷偷跟我買了一樣的香水…”


     


    程漾笑著搖頭,仿佛在看困獸鬥。


     


    我簡單跟喬忻然說了平行時空的法則。


     


    “傻姑娘,他拿你當槍使呢!”


     


    “一旦我誤會睡你的人是程漾,他便有理由橫插一腳…無論我留在這兒還是跟他回去,你都隻能是一顆棄子…”


     


    “而且我們一樣剛流產,周行簡就舍得碰你…縱然程漾分不清我倆,他都不會在我沒養好身體前逾矩…”


     


    “周行簡!”


     


    喬忻然霎時紅了眼,“你說你知道錯了,要跟我回去好好過日子都是假的?”


     


    “做那麼多就為了挑撥他倆,你當我是什麼?”


     


    “能被我利用最後一次,也算你有價值。”


     


    周行簡不耐甩手,“若不是你裝抑鬱症失語,我不會傷舒與那麼深,她就不會離開我身邊。”


     


    “那是我們欠她的,得還。”


     


    同樣的話,周行簡也同我說過。


     


    我不禁嗤笑出聲。


     


    “別搞笑了周行簡,我不用你還什麼,因為自始至終你不過是程漾的替身。”


     


    “也許吧,我短暫愛過你,但那也隻是在無法回到程漾身邊的Plan B。”


     


    “所以S心吧,回到你的世界去,別再想這種餿主意來挑撥我們。”


     


    丟下這句話,我與程漾十指相扣。


     


    轉身的剎那,身後傳來沉重悶響。


     


    窗簾處空蕩蕩的,樓底草坪躺著兩個人。


     


    女人頸骨折斷當場S亡,男人摔斷脊椎失去意識。


     


    9


     


    喬忻然心如S灰,抱著周行簡雙雙墜樓。


     


    慶幸窗戶在二層不算高。


     


    可喬忻然命中帶劫,我的二胎沒給她借命成功。


     


    周行簡倒是命硬沒S成。


     


    警方過來調取了二樓監控,簡單錄了口供便決定銷案。


     


    我沒在醫院多逗留,生怕周行簡醒來繼續糾纏。


     


    翻看監控才知道,他憑著這張臉通過保安審查,又偷偷刷臉進了別墅。


     


    就在我吃完外賣熟睡的時候。


     


    程漾把家裡的鎖換成最傳統的那種,又請了兩名保鏢日夜守著。


     


    甚至不放心到跟公司請假,要陪著我直到周行簡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沒事的。”


     


    我安慰他,“醫生都說他摔斷了脊椎神經,下半輩子都得靠著輪椅生活,一個瘸子能對我構成什麼威脅呢?”


     


    “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


     


    拗不過我,程漾隻能妥協。


     


    是我低估了周行簡的執著,沒想到他會推著輪椅,從醫院跋涉到別墅區。


     


    跟門口保安起了爭執。


     


    被吵鬧聲驚醒,我披衣下樓。


     


    開門發現,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架著個男人,男人的臉看著既熟悉又陌生。


     


    “舒與是我,我是周行簡。”


     


    我哽了哽。


     


    終於從左眼殘存的小痣判斷出他的身份。


     


    “你這是…整容了?”


     


    “是,為了留在你身邊,我可以犧牲所有。”


     


    男人雙手不住比劃著,下肢卻無力地垂在半空,顯得荒謬可笑。


     


    “從今往後,你就能分清我和程漾了…他是正主我是替身,該有的邊界感我會遵守…”


     


    “隻求你空闲的時候能來看看我,這是我現在的住址。”


     


    說著,一張紙條遞到我面前。


     


    梧桐路三十七號,那兒一整片都是貧民區,握手樓比比皆是。


     


    沒想過養尊處優的周行簡會甘心住在這種地方。


     


    我沒有猶豫,把金絲眼鏡和紙條一起扔到他腳邊。


     


    “還給你。”


     


    “我不是你,不喜歡把心掰成兩半,太累了。”


     


    “不對,應該說…我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你,更不存在什麼回到你身邊…”


     


    “周行簡,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嗎?半身不遂,一事無成,家徒四壁?”


     


    “不好意思我不是慈善家,也沒有慕殘癖。”


     


    “喬忻然回國後,你傷了我一百次,親手把我推回到程漾身邊。”


     


    “所以現在,你連求我的資格都沒有。”


     


    “把他給我扔出去,然後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私闖民宅,讓法院頒布禁制令。”


     


    “砰”地我關上門,屋外很快傳來周行簡痛苦的嘶吼聲。


     


    半晌,鑰匙扭動。


     


    程漾回家時臉上掛著笑意,看起來心情大好。


     


    “你都看見了?”


     


    “嗯。”他忍俊不禁,“輪椅都磕壞了,也不知道他該怎麼爬到車站?”


     


    我斟了杯茶遞過去。


     


    “估計他現在更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吧?”


     


    男人嗤笑,“你說,他知不知道回去的辦法?”


     


    “反正我提醒他了,但估計要他受傷一百次這事兒,我是做不到了…”


     


    惡作劇似地勾起程漾衣領,抬眸。


     


    “可對你嘛,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踮腳咬住他唇瓣,卻被他攔腰勾住騰空抱起。


     


    “狗急跳牆懂不懂?”


     


    “今晚,你別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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