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正準備介紹，李楚然打斷我。
「我應該不用買吧，因為我畫個眉毛，塗了個口紅別人就以為我畫全妝。」
我假笑。「對對對，下次讓你的假睫毛風速開 1 檔，等會被你扇感冒了。」
她冷哼一聲，背過身自顧自的抹臉。
邊抹還邊感嘆。
「這款護膚品真是好用，貴就是有他的道理。」
見沒有人理她，她又開始叫喚。「你們誰偷我的水乳了？我明明沒有用這麼多，別被我逮住了！」
三個人同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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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去洗澡的時候，我打開淘寶識物。
一看淘寶 24.9，拼夕夕 19.9。
寢室長看了看手機屏幕，又看了看我們。
「她有必要這麼裝嗎？」
另一個室友也是同款表情。
「你是第一天認識她嗎？她天天在 QQ 空間裝，我現在都把她的動態當笑話看，可有意思了。」
大熱的天，李楚然洗完澡裹著個貂毛出來了。
一抖，空氣中細毛亂飛。
我問她：「李楚然，你那護膚品多大牌啊？」
她臉上一瞬的尷尬。「這，國外的小眾高端定制，你們肯定沒聽過。」
她將自己身上的貂毛緊了緊，連忙鑽進了床鋪。
笑S，也不怕捂出痱子。
突然想起來陶嶼白說的第二步，我連忙拿出媽媽強塞給我的臘梅兒。
「還是楚然厲害，不像我，隻能用一些便宜的東西，楚然你那水乳都用差不多了，買個比我這個貴的吧！」
全寢室的注目下，李楚然不得不打開購物軟件，下單了一套五千塊錢的水乳。
結賬時，用的白條。
她咬著牙。「看到了吧，女人嘛，要對自己好一點！」
我表面同意，不經意地將我的包往桌子中間推了推。
15.
「宋倩，這包是你的嗎？我記得這個包不便宜吧！你家境這麼好的嗎？原來你才是白富美啊。」
寢室長眼疾手快，拿起來上下觀賞著。
另一個室友唱著雙簧。
「果然真正的有錢人都是低調的。」
我連忙擺手。「這個是我媽買包的時候，銷售送的贈品，才幾萬塊錢。」
「贈品就送幾萬塊錢的？那你媽的包該多貴啊！」
「我擦！真富婆！」
李楚然探出頭來，眼神鄙夷。
「真能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是養雞的，你這個是假貨。」
我玩味地看著她。「假貨？你拿一個真的出來啊。」
她不服地將頭縮了回去，手機鍵盤敲的啪啪響。
沒兩天，李楚然倒真的拎了個同款出現在寢室。
我拿起包端詳了一番，還真的是真貨。
渾身上下掏不出兩百塊錢，錢是哪裡來的可想而知。
李楚然態度桀骜。「一個包而已，輕輕松松。」
卻不知道，正中我的下懷。
背著這個包，李楚然更加信心十足。
就連大堂課，李楚然也是踩點最後一個進班，這樣所有人的目光就手到擒來。
還未坐下，李楚然就裝作苦惱的樣子。
「有沒有讓男生遠離我的方法，桃花太多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她甩了甩劉海。
「剛剛從電影院出來，想著逛一個半小時，一分鍾至少花個千八百塊錢的，結果 20 多個男的盯著我看，最無語的就是他們還有一些咳嗽，吹口哨的，說什麼魔鬼般的身材，真有錢什麼什麼之類的，真的無語到家了，現在想起那種眼神就很惡心。」
我指著她的裙子。
「同學，你裙子掖在苦茶子上了。」
別人不看你看誰？
她驚恐地低頭，在手忙腳亂扯出裙子的瞬間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說明什麼？
說明她不純。
陶嶼白捂著眼睛。「幸好沒看到，不然要長針眼了！」
大家的哄笑聲連一直厚臉皮的李楚然都受不住，捂著臉縮在桌子底下。
陶嶼白朝我湊了過來。
「怎麼樣？這樣是不是更解氣？」
我問他。「你不會就是為了報復她，才故意一直盯著她的吧！」
陶嶼白惡狠狠地。「不然呢，她居然敢說你 low，那不是侮辱我的品味嘛！」
「什麼？」
「不是！」
陶嶼白立馬埋下頭，玩手指。
手機閃了一下，是爸爸發來的信息。
一看發來的內容，我傻了眼。
16.
圖片上，李楚然赤果果的，舉著身份證。
像一隻有身份的白條鴨。
「我之前是看她學習好才資助她，沒想到她這麼愛慕虛榮，品德敗壞，催債的信息都發到我手機上了。」
「這事挺嚴重的，對我影響也不好，等會我來學校處理。」
我瞥眼朝李楚然看去。
她手中一直不斷掛著未接來電，來一個拉黑一個。
最後她索性摳掉了手機卡。
一瞬間都不知道是陶嶼白這招厲害，還是李楚然太過虛榮自作自受了。
就在李楚然松口氣抬頭的瞬間，我倆四目相對。
她眼中惡毒流露，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緊緊抓住我的手。
「說！我那 75 萬的手表丟了，是不是你拿的？」
嗯？
怎麼個事兒？
她的手徑直就朝我兜裡伸去，掏出了一塊手表。
看到手表的一瞬間，她也愣住了。
她翻出手機上的照片對比了又對比。
「你們看吧，這就是我的，我手機裡還有這個表的拆盒照片呢。」
照片是從我朋友圈偷的。
不是，她都沒懷疑一下為什麼我有同款嗎？
她不關心。
她隻想抹黑我。
「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這是我的。」
周圍議論紛紛。
「現在的小偷啊，都滲透到大學了，丟人不丟人啊。」
「窮可以，但不能沒有志氣。」
「你怎麼證明是你的？」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發布時間比她還早的朋友圈。
「你們看，這是我先發的，她偷我的圖，她是我爸的資助對象，根本就不是什麼白富美。」
李楚然眼中一瞬間的瞳孔地震。
「不可能，你是不是在裝，你怎麼可能是叔叔的女兒。」
隻一瞬，她眼珠咕嚕一轉，像是又有了什麼主意。
楊建強語氣不屑：「為了開脫，什麼謊都撒的出來，你怎麼不說她是你資助的呢，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你先偷圖發朋友圈而已。」
李楚然接著露出了狐狸尾巴。
「既然手表已經找到了，那你就陪我一萬的精神損失費就行，以後記住不要做小偷了。」
「你本身就不太好的精神，還能值一萬？這本來就是宋倩的東西。」
眾人回頭。
陶嶼白斜靠在門框上，神色痞氣。
17.
李楚然強裝鎮定。「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陶嶼白勾勾嘴角，笑得張揚。
楊建強指著陶嶼白。「勞資忍你很久了，不就是一張臉，有什麼裝的。」
陶嶼白冷哼一聲。
「我能證明這個手表是宋倩的，因為這是我送她的生日禮物。」
楊建強哈哈大笑。「一個個的，都裝是吧，我爸還是校董呢！」
誰知道輔導員帶著視察的領導正好站在門外。
「逆子！」
所有人朝門口看去。
輔導員點頭哈腰。「這位是咱們學校的校董。」
如此嚴肅的氣氛，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楊建強差點以為校董喊得是他，卻看著陶嶼白上前摟住了校董的脖子。
「老頭，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李楚然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的聲音帶著抖。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不，有錢有勢又怎麼樣？你怎麼證明這個手表是她的，宋倩她就是個小偷！」
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隻手表就是我的。
但現下，我確實沒有更多的證據。
她揪住我的手，越箍越緊。
眼見人群朝我射來鄙夷的眼光，開始喊我小偷。
陶嶼白面色有些糾結，一副視S如歸的模樣。
「手表表帶內側我偷偷刻了『摯愛宋倩』四個字！」
？
寢室長一馬當先，搶下手表，眉毛瞬間飛了起來。
「還真的有，真的刻著『摯愛宋倩』。」
我震驚回頭。
「好啊，我把你當鐵子，你居然想泡我？！」
還真是託了李楚然的福，不然這個秘密可能就這麼一輩子掩埋了。
陶嶼白閉著眼睛，一副任我踹斷他肋骨的決心。
風向徹底變了。
「原來李楚然的一切都是偷宋倩的。」
「我說呢，天天那麼能炫，真正的有錢人為了避免糾紛都是很低調的。」
「真丟人啊，要是我，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李楚然愣在當場，她結結巴巴。
她沒想到潑在我頭上的髒水，卻作了我和陶嶼白的嫁衣。
「為什麼？憑什麼？」
「賤，賤人，別以為你傍上有錢人有什麼了不起，你S定了！」
「我倒要看看她怎麼個S定了？」
爸爸面色鐵青，站在人群中間。
18.
「叔，叔叔？你怎麼過來了？」
「你說我怎麼來了，我資助了一個品德敗壞的白眼狼，還想冤枉我女兒？」
「你真的是她爸？！」
半晌，李楚然像是明白了過來。
她的食指憤怒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好啊！你們是一伙的，就是為了看我笑話是吧！」
「我是窮，可我窮又有什麼錯，我隻不過是希望大家都能看得起我。」
「你們如此惡毒，是要遭報應的！」
好嘛！之前資助的恩情，那是一句不提。
「我好像記得，是你先看不起我的吧。」
「從來沒有覺得愛慕虛榮是獲得別人尊重的方式，也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終究笑話不還是你自己在講嘛，何必怪我們笑你。」
她連連後退，面上冷笑。
「呵呵，呵呵，我要曝光你爸爸假慈善，讓你們股價下跌，傾家蕩產。」
我爸：「哦。」
我也「哦」。
真是蠢的懷疑她沒有腦幹。
「我爸看在你是我初中同學的份上資助你，你不僅不好好生活，還愛慕虛榮，捧高踩低，為了別人的恭維，居然果貸，去吧，昭告天下吧。」
她瞪大著雙眼。
「你們都知道了？」
「果照滿天飛了，你說呢？」
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拐了七百個彎。
李楚然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爸爸面前。
「叔叔，我真的一直有好好學習，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就是想訛她點錢，沒想傷害她。」
爸爸別過頭。
她又轉而揪住陶嶼白的衣角。
陶嶼白沒看她一眼。
最後，她不甘心地匐在我腳下。
「倩倩，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是同學的面子上, 你幫幫我，幫我還了債。」
討厭我的時候喊我賤人, 有求於我的時候喊我倩倩。
我低頭看向她。「你雖然虛榮，但罪不至S，其他的我就不說了, 以後你靠自己的雙手，不要再生歪心思了，我是不會再幫你的了。」
她忽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我。
「不想幫就直說, 裝什麼好人呢！又想當婊子, 又想立牌坊, 你怎麼不去S呢！」
「宋倩，你別逼我。」
這下，一向舔李楚然舔的不得了的楊建強，又狗腿般地擋在我面前。
19.
他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指著李楚然的鼻子。
「窮酸玩意兒，裝那麼久你累不累啊！」
「真是搞笑, 你要臉嗎？成天嘲諷別人還想人家繼續幫你？」
「哈哈哈哈，你們看她一臉倒霉相。」
他轉過頭諂媚地對著我笑。
「都是我有眼無珠, 被她蒙蔽了雙眼, 大小姐別生氣。」
我看著李楚然眼中閃過的S意, 默默後退了幾步。
一道寒光閃過，紅色的液體向四周濺去。
楊建強在我面前轟然倒地。
背後, 李楚然手裡拿著眉刀，上面的血順著她的指尖滴下來。
李楚然的目光瞬間鎖定我, 朝著我衝過來。
陶嶼白擋在我面前。
我倆一個左鞭腿，一個右踢蹬。
李楚然被踹飛到了桌子底下。
不愧是從小打到大的鐵子，出招都是這麼默契。
120 抬走了楊建強，110 銬走了李楚然。
我搖著頭。
「可惜了, 大好的年紀，衝動啊，這下得進去蹲幾年了。」
「不止呢，出來高利貸應該利滾利到一個上市公司了。」
陶嶼白再次感嘆道：「真刺激，這才開學多久，跟演電影似的。」
校董摸著他戴著假發的地中海, 一臉無奈。
「那可不是，你當時為了讓我給你調到和宋倩一個班, 那可是煞費苦心, 一哭二鬧三上吊，青花瓷摔了好幾套。」
他學著陶嶼白的腔調。
「啊啊啊, 宋倩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心肝小 baby，不和她一班, 我就不活了, 你以後沒有兒媳婦了，斷子絕孫了！」
爸爸偷笑。「腦子雖然不靈光，眼光挺好。」
眼見著陶嶼白原子彈都打不穿的臉皮，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紅。
「我叫 Lynne，e 不發音，我才 18 歲，戶口本上依然寫的是未婚，我不是誰家的妻，也不是誰家的媳，我是萬家的長女，萬先生的掌上明珠，劉女士的小公主。」
「作（」他扯起短袖套在頭上, 無頭蒼蠅一般往外跑。
「啊啊啊啊你們別說了！」
跑到門口，又返了回來。
牽起我的手一起朝著樓外的明朗跑去。
「宋倩，你不許笑。」
「我就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