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下齒兜上齒。「嘖嘖嘖，我爸的錢你就不嫌髒了。」

 

陶嶼白捅了我一下。「小心檸檬水吐出來了，讓我來。」

 

隨後陶嶼白豎起大拇指。「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牛逼都吹洋的。」

 

不得不說，陶嶼白那副皮囊還是數一數二的。

 

四周不一會圍滿了被他外貌驚到的新生，粉紅荷爾蒙氣息飆升。

 

李楚然自然以為都是她的仰慕者，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場。

 

「又喊我小姐，不要喊我小姐，因為我爸是做生意的，所以他的客戶每次看到我都想喊我小姐，從小喊到大，我真的是不喜歡聽別人用這個喊我，雖然我爸一天會給我發一萬的零花錢，昨天我哥才送了我一雙定制 aj，但我總感覺人和人是平等的，但總喊我小姐，我覺得有點別扭。」

 

我對著陶嶼白的那張帥臉豎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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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舅寵她爸。」

 

陶嶼白附到我的耳邊。「你就不好奇她還能編到多離譜嗎？」

 

其實是好奇的。

 

可一看到寢室安排表，我瞬間愁眉苦臉。

 

「無語，還分到一個寢室。」

 

陶嶼白瞅了一眼。「要換寢室嗎？我再去摔一套我爸的青花瓷應該就能換了。」

 

我忙按住他。「別了，我和叔叔沒仇，再說了，我憑什麼還得躲著她？」

 

陶嶼白投來欣賞的眼神。「不愧是一腳踹斷我三根肋骨的女人，夠硬。」

 

隨後他就差一個跪滑。「那麼請直播描述顯眼包的離譜行為好嗎？我讓我室友也快樂一下。」

 

「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蜜雪冰城新出的桑葚搖搖奶昔。」

 

「成交。」

 

事實證明，李楚然這個顯眼包真的越來越離譜。

 

8.

 

寢室裡，其他兩個室友看著倒是和善的很。

 

隨口攀談了幾句話，也是十分和諧。

 

直到李楚然來了，畫風立馬就變了。

 

她在寢室裡外轉了一圈。

 

「寢室有 piano 嗎？我沒事的時候喜歡彈幾首。」

 

「你彈什麼？」

 

她遲疑了一下。「額，德邦的第七交響曲。」

 

笑S。

 

「德邦送大件挺好的，彈鋼琴怪為難人家的。」

 

我敲了敲床鋪。

 

「鋼琴沒有，床上有鋼管，沒事彈一彈。」

 

李楚然白眼翻上了天。

 

「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其中一個室友試圖扯開話題。

 

「不知道床鋪上能安滑軌不，我想裝床簾。」

 

李楚然問：「滑軌是什麼？」

 

「就是掛床簾的，可以滑動。」

 

她捂著嘴笑。「噢，高中沒有在學校住過，初中住的是校長辦公室所以不知道。」

 

呦呦呦，初中為了省住宿費，自行車都快蹬爛了可不是她了。

 

當初爸爸就是為她這份精神感動才資助的。

 

我叉著腰懟：「你是口袋啊，這麼能裝，見過能裝逼的，沒見過這麼能裝的？」

 

說完我又補充道：「算了，你裝吧，你不裝逼我怎麼笑，本來每天過得很煩了，謝謝你裝的逼，很好笑，我很喜歡，五星差評。」

 

李楚然挺著脖子跟我置氣，寢室長立馬出面緩和氣氛。

 

「都是一個寢室的，別傷了和氣，我請大家出去聚一下餐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能讓寢室長一個人請，這樣，以後我們輪流請吧。」

 

另一個室友也連連點頭。「好好好，學校的沙縣小吃就不錯。」

 

李楚然甩了一下劉海。

 

「去沙縣吃飯，我能帶刀叉過去吃嗎？我在國外習慣了，怕用不慣筷子。」

 

「沙縣的鴨腿飯怕是用不上刀叉，你還是在寢室吃牛排吧，你應該看不上我們平民的沙縣小吃吧。」

 

「那是自然。」

 

那正好為寢室長省了一份錢。

 

我拉起兩位室友，沒管她就朝門口衝去。

 

沒了李楚然在中間，我們三個人有說有笑，氣氛和諧的不得了。

 

吃的肚皮圓圓的回到寢室時，李楚然正在陽臺邊打轉邊焦急打電話。

 

「叔叔，我渾身上下隻剩兩百塊錢了，你突然停止資助讓我怎麼辦？」

 

「你起碼讓我先點一份牛排啊！」

 

「你真是讓我窒息！」

 

電話被掛斷。

 

9.

 

我哼著小曲。「呦，我的大小姐忙啥呢？」

 

她收拾情緒，冷冷回應。

 

「噢，談生意呢，你又不懂。」

 

聽著她肚子連連傳來的咕嚕聲。

 

「是不懂，大小姐還沒吃飯呢？」

 

「我減肥！你管我！」

 

晚上關了燈，我們幾個在寢室侃大山。

 

借著微弱的手機光，我看見李楚然縮在角落，打開了幹脆面，啃了起來。

 

寢室長突然噤聲。「宿舍有老鼠嗎？窸窸窣窣的。」

 

李楚然停止了動作，方便面還掛在嘴角。

 

我笑道：「就是老鼠，還是隻大 mouse。」

 

李楚然偷偷將方便面吐在手心，試圖轉移話題。

 

「你們知道嗎？我是從清華滑檔的，當時中科院也讓我去我就沒去，我在中科院修了九臺報廢設備，一夜超神，目前那個實驗室還沒人超過我。」

 

S一般的寂靜。

 

寢室長懶得理她，繼續接起話題：「不過軍訓的時候我好害怕教官讓我們跑步啊，我跑步最不行了。」

 

李楚然見縫插針。「跑步有什麼難得，我之前一百米隻用七秒呢！」

 

我捂著嘴。「肇事司機找到了嗎？撞那麼遠！」

 

「哈哈哈哈哈哈！」

 

寢室一陣哄笑。

 

李楚然氣得大氣直喘。

 

寢室長連忙說：「睡吧睡吧，腹肌要笑疼了，明天還要開新生班會呢，別頂著黑眼圈。」

 

10.

 

一大早，大家基本都已入座，嘰嘰喳喳。

 

聊的無非是哪個男生更帥，哪個女生是富二代之類的。

 

陶嶼白吊兒郎當，背著單肩包姍姍來遲。

 

他用肩膀撞開班門，清爽挺拔的身影像極了動漫裡的高冷男神。

 

一個二流子的簡單出場，卻引得全班女生的驚呼。

 

「我靠，這是咱們班同學嗎？怎麼這麼帥！」

 

「不知道是不是單身啊，好想要他的微信。」

 

「我宣布，他就是咱們班的班草，校草也完全擔當得起。」

 

「不能再同意了啊啊啊啊啊。」

 

眾目睽睽之下，他將單肩包拍在我同桌的桌子上。

 

那雙狹長犀利的眼眸如同獵鷹一般盯著同桌。

 

終於，同桌被盯地受不了拔腿就跑。

 

從陶嶼白進班起，李楚然的眼睛就一刻都沒從他身上挪開。

 

她屢屢試圖搭腔，但總也插不上話。

 

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錯了，突然騰一聲站起身來。

 

「Be quiet，別吵了，老師沒來你們就不能自己學習嗎？你們不知道老師很辛苦的嗎？為什麼這麼不體諒老師。」

 

周圍都是不理解的眼光，可她似乎很驕傲暴露在這種注視之下。

 

尤其往陶嶼白那裡瞟了好幾眼。

 

這個顯眼包，是不是忘了現在是大學了。

 

我扶額。「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裝。」

 

她瞥了我一眼。「你自己沒素質，就不要說別人。」

 

結果她剛坐下，就故意高聲跟坐在旁邊的同桌攀談。

 

「我感覺我的手機好冷門。」

 

出於禮貌，同桌問她：「什麼手機？」

 

「我用的愛瘋 13 Promax 遠峰藍 1TB，是不是特別冷門，我感覺這個手機沒什麼人用，真的，我認識的沒有一個人用 iPhone13 的。」

 

11.

 

同桌趴在桌子上裝S。

 

她還去扯人家。

 

「你不會沒聽說過吧，就是那個有錢人都用的蘋果手機啊。」

 

「哎呀，這都是我的日常啦。」

 

就是個我爸淘汰下來的手機，也值得她如此煞費心機的想文案。

 

佩服！佩服！

 

胡說八道我也會。

 

「抱歉我用的安分守己，聽不懂什麼 iPhone 手機。」

 

李楚然翻著白眼。「啊對對對，你都對。」

 

「知道爹對就趕緊拿本子記啊！」

 

李楚然氣得吹胡子瞪眼，又無可奈何。

 

講臺上老師敲了敲黑板示意安靜。

 

老師將軍訓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跟我們交代了一遍。

 

末了，老師問：「大家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李楚然舉起手。

 

她跟個九頭鳥一樣雄赳赳站起身。

 

「老師，學校有沒有高爾夫球場，我怕到時候手痒，要是沒有我讓管家給安排一個。」

 

老師面露難色，可李楚然的優越感倒是達到頂峰，脖子仰的高高的。

 

我也連忙舉手。「老師，你可以留她電話，趕緊去找校長接洽。」

 

老師點點頭。「也對。」

 

李楚然的手尷尬地趕緊放下來。

 

「額，也不是非要玩啦！就是偶爾手痒罷了。」

 

陶嶼白搖晃著腦袋，表情不屑。「手痒就摳腳玩。」

 

李楚然哼一聲坐下，氣得夠嗆，全程不再吭聲。

 

楊建強找到機會就開始舔。

 

「我看你們就是酸吧！」

 

「小然，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我支持你！」

 

他還不知道，有一天他會為此付出巨大代價。

 

12.

 

軍訓場地在操場，太陽還不小。

 

我簡單擦了個防曬霜，就輕裝上陣。

 

反觀李楚然，化著全妝，統一的軍訓服也被她改成了修身短款。

 

太陽毒辣地要把人熱化，她褲子裡面還套著層黑絲。

 

眼睫毛忽閃忽閃地，差點給我扇感冒。

 

李楚然不僅打扮與眾不同，訓練過程中她更要與眾不同。

 

她就跟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一般。

 

屢屢轉錯邊。

 

每次做錯，她都要發出嬌羞的笑聲。

 

「哎呀，我真笨，又轉錯了。」

 

其他的隊都解散休息去了，隻有我們還在加練。

 

教官警告。「再有一個人做錯，全體罰站！」

 

趁教官不注意，我一腳踢在她屁股上。

 

她反而變本加厲，翹著小腿躺地上就不起來了。

 

她應該感覺自己可愛極了。

 

那哗眾取寵的模樣，仿佛所有人都看她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

 

教官喊她起來，她才搖頭晃腦地坐起身，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加油！小然然，你可以的。」

 

這跟當眾拉屎有什麼區別。

 

如果腳趾能摳出房子，這裡應該已經被大家摳出了一個小區。

 

教官正準備發火，我立馬舉手。

 

「教官！隻有她一個人做錯，我建議她一個人加練！」

 

其他人也都附和。

 

李楚然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別別別，要加練大家一起，憑什麼就我一個。」

 

她要是不反駁還好，她這樣一說，就連教官也起了逆反心理。

 

他指著李楚然。「你！加練半個小時，其他人解散！」

 

人群歡呼。

 

我們喝著奶茶，啃著西瓜，觀摩著李楚然的頭上漸漸流下白湯。

 

「不知道用的什麼粉底，脫妝，避雷了。」

 

她的表情漸漸趨於絕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等李楚然能休息的時候，她整個人癱倒在地，在世林黛玉。

 

陶嶼白不免感嘆。「這特麼的傻比，跟喝了核汙水似的。」

 

突然，陶嶼白的特別關心響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向陶嶼白看去。

 

「我靠，班草的特別關心，誰啊！」

 

我盯著手機屏幕，是李楚然發來的。「你渴嗎？我給你帶杯水。」

 

很顯然，李楚然也注意到了。

 

她又發了一條，又響。

 

她再發，還響。

 

大家圍觀了過來，陶嶼白想關都來不及。

 

13.

 

李楚然一臉嬌羞。

 

我一副看戲的表情。「某人搬起石頭要砸自己的腳咯！」

 

有女生瘋狂搖晃著李楚然的胳膊。

 

「李楚然，校草在追你嗎？你是他特別關心耶！」

 

李楚然低著頭，耳朵通紅。

 

「其實我現在並不是多想談啦。」

 

我看她連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吧！

 

那女生問她：「為什麼啊，那可是班草啊。」

 

李楚然語氣幽怨。「怎麼說呢，被感情傷過，分手之後吐了三次血，身體抑鬱成疾。」

 

「不過呢，他要是追我，我還是會考慮的。」

 

我笑得捂著肚子坐在地上。

 

陶嶼白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將手機扔在了我大腿上。

 

「你說你查崗就查崗吧，亂設什麼特別關心！」

 

「啊？」

 

他摟過我的脖子，帶著清香的呼吸撲向我的面門。

 

「啊什麼啊，我的甜心小 baby。」

 

我：「嘔！」

 

同學們炸了。

 

「我靠，誤會了，班草居然早就跟宋倩在談。」

 

「班草糊塗啊，外貌和金錢，肯定選金錢啊，宋倩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

 

「哈哈哈哈，李楚然好搞笑，根本就沒有她的事，她還認真了。」

 

陶嶼白瘋狂給我使眼色。「配合一下，等會給你買檸檬水。」

 

我後退了半步。

 

「不要！」

 

「一個月的。」

 

「不要！」

 

他訕笑著指著我。「你們看，我旁邊的傻子又生氣咯。」

 

我反駁。「你旁邊才是傻子呢！」

 

他笑眼彎彎。「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我反應過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我的天，居然覺得有點甜是怎麼回事？」

 

這下，全場隻剩下李楚然是小醜。

 

一直到軍訓結束，她隻要作妖，大家就提這件事嘲笑她。

 

這頓操作下來弄巧成拙，李楚然大概率恨我入骨。

 

14.

 

寢室裡，大家都在為自己的第一堂課做起了努力。

 

寢室長求助我們。「來個會化妝的講一下，化妝品買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