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笑得張揚，烈日都沒有她刺眼。
「若不是那隻小畜生的血，我還沒好得那麼快啊。」
陸青窈想故意激我。
我聞到宿景身上的氣味了。
季國皇族天生一副靈敏的嗅覺。
我冷眼看她，不動作。
算計我？
做皇後之前，我可是謀士出身。
陸青窈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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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拿出一把刀想刺向自己的時候，被木槿一把打落。
鐵器落地的聲音響亮。
宿景幾乎一瞬就到了身側。
卻是怒目圓睜地衝我吼。
院內一片鴉雀無聲，唯有我念出匕首上面刻著的名字。
宿。
「這是你的貼身之物，怎麼會在這？我又怎麼拿得到？」
宿景的腦子還沒被豬吃掉。
立刻明白其中關系之後。
臉上黑沉沉的一片。
陸青窈偷偷觀察宿景的神色。
眼淚要掉不掉。
「阿景，是我錯了。」
宿景身上的冷意立刻消退，立刻彎下腰去溫聲哄她。
「是我錯了，嚇到你了？」
我腳步一頓。
伸手捂住胸口，悄悄吸氣。
強忍住眼眶的酸澀。
賀鳶，別難過，不值得。
夜間，宿景讓宮人送了好幾箱珠寶過來。
都是些稀奇玩意兒。
太後身邊的大太監也來了。
笑眯眯地跟我說了好一會兒的好話。
我挑著眉，等他下文。
他執著拂塵，尷尬一笑。
問太後的駐顏丹何時制出。
我捧著燕窩小口吃著，斜眼看他。
S了我的楊梅。
冷眼看著我被廢掉一條腿。
現在想起我的駐顏丹了？
他湊到我耳邊，用尖細的聲音低聲說道。
「太後娘娘說了，她可以幫您勸勸君上，解了您的禁。」
我揮手。
「十日後來拿。」
不知怎的，今夜宿景悄悄來了我的寢宮。
還是翻的窗。
嚇得我差點一腳把他踹到床底。
他將我壓得喘不上來氣。
滿身酒氣。
我身子一僵，滿身的酒氣中還夾雜了一股濃鬱的蘭花香。
與陸青窈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在他掐著我的下巴正欲吻上時。
我偏頭吐了。
他瞬間酒醒，脖子上的青筋咋地暴起。
眼中蘊含著無限風暴。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你就這麼厭惡我？」
「對啊。」
我連個眼神都懶得分他。
「早知道就讓你S在野狗嘴下了。」
宿景很久沒有這麼瘋了。
將我寢宮內所有東西都打砸幹淨，踩著滿地殘骸離開。
第二日，陸青窈封妃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5
木槿手裡的湯藥碎了一地。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公主這是，有孕了？」
我倚在軟塌上，散漫地單手看著書。
輕輕應了一聲。
「那……」
木槿有些不知所措，即驚喜，又無措。
「我去稟報主君！」
我攔住她，輕輕搖頭。
我並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恰好今日宿景特意讓人過來宣旨。
要我親自封妃。
要我親自為陸青窈戴上貴妃冠冕。
現場熱鬧極了。
太後一臉慈愛地坐在上首，仿佛真的是個慈愛的老人家。
現場一片其樂融融，直到我出席。
無數帶有惡意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垂眸巡視一周，無一不是我幫助過的人。
可此時，她們卻都全部站在陸青窈那邊。
聽信她的三言兩語，視我為仇敵。
我心底忍不住發出感嘆，團寵女主就是好啊。
在場的王公貴女無一不為她開心，更有甚者，捂著帕子喜極而泣。
說是為她終於覓得良人而開心。
從前那位太子，對她冷漠至極。
我輕抿一口茶水，「那是當然。」
這本小說本就是先婚後愛，隻不過是男主還未來得及與陸青窈發展關系。
就被我滅了。
陸青窈笑意盈盈地向我行禮，甜甜地喊我姐姐。
我強忍著惡心，應下。
宴席上，她盈盈起身，向我敬酒。
用的還是自己酒壺裡的。
她笑著，料定我不敢喝。
可我偏偏喝了。
不僅喝了，還當即口吐鮮血，當眾昏S過去。
現場一陣兵荒馬亂，宿景是真的慌了。
陸青窈呆呆地楞在原地。
她不明白，她隻是下的瀉藥，想要我當場做出不雅之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太後更慌，我要是沒了，誰給她制駐顏丹？
我下的藥量剛好。
剛好流掉孩子，卻不傷我根本。
雖然提前服了止疼丹，可我還是痛暈了過去。
我做了個很漫長的夢。
夢裡盡是一些往事。
有當年在邊關的篝火下，一群少年意氣風發執劍比武的；有我們一起行俠仗義，夜襲貪官汙吏的；有當年在極地尋寶，被一群雪獸追S至斷崖的；亦有我們一起混入婚宴偷偷飽腹，卻被主人家提著後領丟出來的……
當年的好友，全都S於當年那場大戰。
細細想來，最終的贏家，似乎隻有宿景。
莫名的，我想起宿裴臨S前對我的勸誡。
「賀鳶，宿景他流著那個男人的血，天生涼薄。我很期待你後悔的樣子！」
我面無表情地將宿裴一箭穿心。
這個混有一半妖族血統的男主，敗了。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我耳邊。
我猛地睜眼。
是在我的寢宮裡。
三年前宿裴說的話，到現在才擊中我的眉心。
我確實後悔了。
冰冷得像S人的手，被宿景握著。
他見我醒來，一臉驚喜。
隨後，又紅了眼眶。
顫抖著聲音說，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我喉嚨幹得要S，聲音沙啞。
將支離破碎演得毫無破綻。
「我要陸青窈S。」
宿景抿著唇，沒應。
我的心漏了一拍。
背後湿透的衣衫令我的背脊冷得更加徹底。
「就這，你還要護著她？」
宿景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並非有意，罪不至S……」
「孩子，還會有的。」
「我已經嚴懲，以後定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你面前了，阿鳶，你信我。」
這一刻，我感覺是徹底看清宿景。
我也才知道，白月光的S傷力如此之大。
6
宿景日日都來見我，可不到一刻鍾，總會有人過來報信。
他說是南疆戰事。
匆匆離開。
可他好像忘了，我的聽力也異於常人。
每一次的理由都不同。
可都是些無關大雅的小事。
要麼是陸青窈舊疾復發，要麼就是她絕食，要麼就是人不見了……
如此破綻百出，宿景卻是每次都擔心得要S。
至於宿景說的重罰，不過是讓她禁足。
而我呢？
不過是劃了她一刀，就被廢了一條腿。
宿景對我總是偏執又殘忍。
這日宿景難得與我一同用膳。
他夾了一塊海魚放到我碗裡。
我對海魚過敏。
他忘了，大概是因為以前我有內力護身，他並不在意這些小問題。
我對他提出，後日的春日獵宴，我想去看看。
他神色一喜，忙應了好。
我硬著頭皮吃了那塊海魚。
當夜便上吐下瀉，整個人虛脫得像剛打撈起的水鬼。
宿景嗫嚅著嘴唇，臉色蒼白。
「怎麼會……」
「因為我已失去內力，體魄不再如從前強健。」
宿景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書架。
他看起來，心疼極了。
當夜宿在我寢宮裡，這次小太監喚了三次都沒用。
陸青窈氣瘋了。
「這麼一個沒用的替身，居然還能踩到我頭上來！」
一名婢女頂著盛怒。
悄悄上前給她出謀劃策。
這婢女，也是我安排的。
春日獵宴上，宿景一身輕甲，頭發高高束起，恣意又瀟灑。
他騎在馬上回頭對我一笑。
「待我給你獵一窩火狐，給你做大氅。」
「好。」
我笑著點頭。
我們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最相愛的那一年。
我盡情地呼吸著幽冥森林中的新鮮空氣。
正當我撐著下巴思索，已經被困在皇宮中有多少時日。
陸青窈帶著一眾婢女來了。
說是請我到營帳中一敘。
就這麼，我脫離了看守。
陸青窈真的很蠢。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是女主，能得到天道的寵愛。
我隻需要略施手段，她就上鉤了。
她還想S我。
可笑。
我是沒了內力，可我煉丹的手段可不是蓋的。
她帳中的那幾名廢物侍女很快被我放倒。
我生生將她的膝蓋骨挖了出來，裝到我身上。
骨血重生何其痛苦。
一刻過後，我才緩緩扶著輪椅站起身子。
至於陸青窈？
她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
眼裡滿是驚恐，冷汗大顆大顆地從皮膚滲出。
我劃破她的脖頸，抹了藥劑。
「你就好好享受血液慢慢流逝的感覺吧。」
我咧嘴一笑，好似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要不是皇宮內高手如雲，我傷不了你。
你怎麼可能活得到今日呢？
我帶上木槿喬裝作普通侍女的模樣。
繞道營地後方，騙了兩匹馬。
一路向西，策馬奔馳。
待宿景帶著一眾獵物歸來之時，隻剩一個倒在血泊裡的陸青窈。
而我，早已人去樓空。
他手裡的獵物瞬間化作血塊。
「追！」
「就算是天涯海角都要把她追回來！」
「找不到人，你們提頭來見。」
當初承諾要做一個明君的宿景。
最後還是長成了這般殘暴的模樣。
7
木槿哭著說不要與我分開。
我寵溺地摸了她的腦袋，將人擁入懷中。
「你跟蕭先生走，我隨後就到。」
「聽話。」
蕭元梨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了。
梨梨見到我這幅樣子，捂著嘴哽咽。
熱淚奪眶而出。
「宿景這畜生，怎麼敢這麼對你啊。」
「沒關系，都結束了。」
夕陽下，我一人一馬，腰間別著一把長劍，消失在大漠。
我知道宿景會派人追S我。
卻不想，堂堂一國主君，竟然親自追到邊境。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南月國，苦笑。
「看來今天我是逃不掉了。」
宿景閃現到我面前，一半臉埋在陰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隻是喉間壓抑的怒意暴露他此刻的心情。
「跟我回去。」
我深呼一口氣。
拔出腰間的溫意。
自我喪失內力之後，便從未用過了。
南月邊境靠海，鹹腥的海風吹起我散落的發。
我輕快地聲音在風中跳動。
「那就，來戰吧。」
宿景皺眉，看不懂我是什麼意思。
「你甚至在我手下走不過一招，有什麼意思？」
一個蒼白的身影從姍姍來遲的馬車中探出。
是陸青窈。
這都沒S，女主果然命大。
不對。
我轉念一想。
「你把我贈你的丹藥給她了？」
宿景不語，隻是伸手朝我抓來。
看樣子，就是了。
我臉上笑意更甚。
「陸青窈服過楊梅的血，再用那顆丹藥，藥性相衝，就算是我也救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