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成了陰鸷少年的白月光……
不過是已經爛掉的那一個。
男主嫌惡地看著我。
「你連貞潔都守不住,還妄想做我道侶,要點臉吧。」
他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為了能再見他一面煎熬了多久。
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莞爾一笑。
「貞潔?蕭公子,這種東西想要別人有,得自己先有啊……」
蕭煜紅著臉,陰鬱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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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下情毒?」
對啊,不隻是情毒。
外面還有十幾個我特意挑選的猛男壯漢等著你呢。
1
「公子,您幼時心心念念的渠兒姑娘找到了,不過……」
蕭煜懶懶道:「不過什麼?」
「渠兒姑娘這些年輾轉……各大花樓,幾經拍賣,最後是在角鬥場的屍堆裡找到的。」
蕭煜皺了下眉,眼底剛泛起一點波瀾,很快又變回一潭S水。
「嘖,髒了啊……
「算了,帶過來我看看,好歹是曾經的心上人。」
「是。」
關我的籠子動起來,我無力地靠在鐵柵欄上。
目光透過幔帳,SS地盯著主座上的男人。
眉峰逆長,唇薄無稜,好一副完美薄情面貌。
我狠狠閉了下眼,他說髒。
荷渠,這就是你搭上一輩子,拼S也要再見一面的人。
剛穿書的時候,我尚能和意識稀薄的原主對話。
靠著她的經驗和幫助,我一個普通人才能從險惡的角鬥場活下來。
「是我佔據了你的身體,你沒必要幫我的。」
荷渠溫柔道:「我的意識存活不了多久了,大概不能支撐自己再見到他。
「你替我去見一面吧,我等了他太多年了。
「他是個很偏執的人,你願意的話,替我看著他,別讓他走了彎路。」
我最後答應了荷渠去見蕭煜。
但是卻沒打算替她看顧她的心上人。
第一,那是她的心上人,不是我的。
我隻想好好活下去,擁有自己的人生。
第二,我看過原著,蕭煜這樣的人,根本是個爛黃瓜。
所以我不但不會看顧他,我還要讓他為踐踏荷渠的感情,付出代價。
2
想接近蕭煜並不容易。
他少時悲慘,成年陰毒,疑心病重得令人發指。
原書荷渠歸來的劇情中,他表面深情款款。
實際上,卻不顧荷渠的身體,強行給她施了吐真符。
荷渠一心為他,自然驗不出什麼。
但我就不一樣了。
所以我必須想辦法,逃脫這段劇情。
蕭煜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算著距離,將手臂伸出籠子。
手心裡是一個磨破了的同心結。
蕭煜少年時給荷渠的定情信物。
「渠兒姐姐,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
「也是……我喜歡的人。
「以後無論你是什麼身份,變成什麼樣子,隻要拿著它來找我。
「我娶你。」
蕭煜的神情似有一瞬間松動,轉瞬又陰冷下來。
「難為渠兒姐姐還記得舊時情誼。」
他雙指夾起那枚同心結,輕蔑道。
「不過,我平生最恨別人威脅我。
「你都髒了。
「連貞操都守不住,還妄想做我道侶,要點臉吧。」
我毫不意外他會說出這麼誅心的話。
我的計劃也不是用一件舊物勾起他的良知。
在蕭煜失去耐心之前,我湊到籠子邊上,吃吃地笑。
「嘻嘻,道侶?那是什麼?
「阿煜哥哥,不要喜歡她,喜歡渠兒吧!」
蕭煜揚起眉頭看向侍女:「她痴傻了?」
侍女有些憐憫道。
「是,渠兒姑娘被賣去角鬥場,就是因為已經……不再能接客了。」
書中的荷渠是不肯服輸的性子,因此在流落煙花之地後,受了不少苦。
我穿來之後,立刻決定裝瘋賣傻。
最後成功被花樓趕出來,賣去角鬥場,才有了逃生的機會。
蕭煜黑沉沉的眼睛盯著我,似在斟酌侍女的話是否可信。
「拿吐真符來。」
3
我面上不動,心裡卻無限悲涼。
好啊,荷渠,你看到了嗎?
哪怕你變成這副樣子,他都不會放過你。
侍女很快拿來了吐真符,在一邊猶豫道。
「公子,渠兒姑娘這身子,恐怕受不住……」
蕭煜冷漠地掃了她一眼。
「什麼時候我的事情輪到你插手了?
「反正已經傻了,再瘋一點有什麼關系?」
他略帶玩味地在籠子前坐下來,用指尖戳一戳我的臉。
「你是在裝,還是真的瘋了呢?」
我趁其不備,一口咬上了他指尖。
「渠兒餓了!餓了!」
蕭煜眉頭一皺,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捂著臉,在籠子裡打滾哭喊。
「公子,您……」
蕭煜冷哼一聲,拂袖往門口走。
「給她拿點吃的,讓她安靜點,隨便找個地方安置了。」
侍女疑惑道:「不用吐真符了?」
蕭煜狠狠踹了一腳我的籠子,陰冷道。
「不用了!」
我嘴角慢慢爬上笑意。
蕭煜自然不會被我咬了一口就放下疑心。
他隻是知道,吐真符對我沒用了。
這種符紙本就是蕭煜為了刑訊做出來的。
他是個疑心病,為了防止吐真符作用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血作為了唯一解法。
我剛剛咬他那一口,飲了他的血。
他若是再對我用此符,旁人就會發現,吐真符對我沒有效果,從而給他招來禍患。
這才是他惱羞成怒的原因。
我靠著籠子眯起眼睛。
「蕭首座,一切才剛剛開始。
「你最好不要輸得太快,不然我會不盡興的。」
4
蕭煜因為沒辦法用吐真符試探我,所以將我安排在他的主院裡日日監視。
我樂得在他眼前裝瘋賣傻,給他添堵。
一日早膳時,侍女不小心將饅頭掉到了地上。
我連忙撿起來,張口就要吃。
「渠兒姑娘,不可……」
我眨眨眼。
「不髒的姐姐,阿煜小時候最愛吃這個。
「掉地上會浪費,他會不開心。」
侍女惶恐地看著蕭煜,卻發現他並沒有反駁。
我在心裡冷笑。
人可以偽裝一切,卻不能偽裝出身。
蕭煜少年時並不受寵,不過是蕭家大公子養著逗樂的一條狗。
他住狗房,吃狗飯。
唯一比狗多的需求,大概是要套件衣裳。
那時的荷渠,是流丹閣派來蕭家習劍的天才女弟子。
兩人天壤之別,本沒有契機相識。
是蕭大公子為了討荷渠歡心,故意在荷渠面前羞辱蕭煜,才讓荷渠注意到了這個滿身仇恨的狼狽少年。
荷渠心善,自發現了蕭煜的處境,就經常給他帶吃的。
時間久了,她發現蕭煜既不愛精致糕點,也不愛零嘴蜜糖。
唯獨對白饅頭情有獨鍾。
「小孩子都喜歡這些,你怎麼不喜歡?」
蕭煜當時看著荷渠,低聲說。
「你遲早會走的,就跟那些精細的食物一樣。
「不是我能擁有的東西,我不會讓自己上癮。」
曾經荷渠是他自認擁有不了的人。
現在身份顛倒,他成了蕭家的掌權人。
金銀寶器,美人美衣,他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就忘了自己當年是什麼東西,忘了自己根本不配傷害荷渠。
我笑著把饅頭遞給蕭煜。
「吃嘛,不夠的話,我在角鬥場的屍堆還藏了的。
「都留給你。」
蕭煜神色有一瞬間的觸動,在侍女震驚的表情下,接過了那塊饅頭。
我繼續埋頭裝傻,心裡卻在想。
【毀了你隻會讓你這種人憤怒。】
【那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愛上荷渠,然後把你的一顆真心,踩得和她一樣稀巴爛。】
5
荷渠作為男主的白月光,是全書中唯一能撬動男主心防的人。
借著痴呆,我利用荷渠曾經和蕭煜的美好往事,成功讓蕭煜一點一點動心了。
他不再神情冷厲,不再用言語中傷。
我玩泥巴,他雖嫌惡,卻寸步不離。
甚至把我捏的兩個四不像丟給侍女燒制。
我看闲書,不認識的字,他耐著性子給我讀,連茶都顧不上喝。
最親密的一次是我在廊下午睡。
陽光正好,花海雲海。
他會客出來,走到我身邊,輕輕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侍女私下八卦,都說公子這是栽了。
「首座身邊女子那麼多,貌美的,溫柔的,不計其數。」
「他怎麼偏偏喜歡這麼個……傻子呢?」
我翻了個身,嗤笑一聲。
蕭煜會動心很難理解嗎?
他就是條搖尾乞憐的狗。
荷渠那麼會愛人的女孩子,我哪怕裝得隻有她七分像。
對於從沒擁有過真情的蕭煜來說也足夠了。
我滿意地笑笑。
隻需再來把猛火,這感情就算煉成了。
6
「阿煜哥哥,上元節!」
蕭煜執著書卷,沒抬頭,但翻頁的速度顯然慢下來。
我忍著惡心,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脖頸。
「別人都出去看花燈了,我也想去!」
「人多,不安全。」
「你陪著我就安全啦!」
蕭煜沉默,我盯著他耳朵後面一片緋紅,內心嘲笑。
【悶騷,就吃哄男人這套,真惡心。】
最終蕭煜不出意外,答應了我去逛燈會。
十裡長街,燈火闌珊。
我扯著蕭煜停在了元宵攤前面。
「要吃這個。」
蕭煜看著幾乎排了十米的長隊黑了臉。
我眨眨眼睛重復:「要吃這個!」
最後他認命去排隊,我則趁他不注意,隱匿到人群中。
如魚入水,消失不見。
7
花樓露臺,我抱著胳膊看著蕭煜在街上四處慌亂地找我。
「少主,您說的都安排好了。」
我點點頭:「原計劃,把他引來吧。」
自從蕭煜態度軟化之後,我就和流丹閣的人聯系上了。
荷渠明面上是流丹閣撿來的天才少女,實際上是老閣主的私生女。
當年荷渠修為被廢,流落市井。
流丹閣出了大力氣在修真界尋找。
隻可惜,她們並沒有想到,她們意氣風發的少主會輾轉在各大花樓的花床上。
我神色冷下來,走進廂房。
「少主,得罪了。」
我點了下頭,脫下衣服,窩進床榻。
女扮男裝的流丹閣高手伏在我身上,做出意亂情迷的樣子。
沒過多久,「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蕭煜臉色陰沉地走進來,我看到他手裡的刀在不停發抖。
「阿煜哥哥……」
眨眼之間,我安排的那個流丹閣高手就被他一刀封喉。
他雙目猩紅地跪在床邊,掐著我的下巴道。
「你去哪兒了!」
我嗚嗚叫了兩聲,他幾次呼吸,慢慢緩和情緒。
「這個,這個哥哥說,有湯圓給我。」
我心裡惡意上湧,面上楚楚可憐。
「不用,不用排隊,比你……快。」
房間裡點著催動情欲的燻香,錦被上繡著鸞鳳顛倒的花樣。
一切都是這麼合適,不在這裡雲雨一場簡直不是男人。
蕭煜眸色漸深,目光在我唇上流連。
半晌,他啞然道。
「比我快?荷渠,你試過?」
我故意激起他怒氣。
「不知道,和……好多人試過,除了你。」
蕭煜被我這一句點了火,眼裡彌漫上後悔、憤怒、心疼……
我彎著眼睛勾引他,心裡全是即將成功的興奮。
蕭煜心防很重,哪怕已經對我動心,卻始終不曾有親密接觸。
這樣太不方便我動手了,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法,激他一下。
洶湧的吻落下來,我的嘴唇被他的齒尖劃傷、咬破。
就當嫖個男人吧,反正又不花錢。
蕭煜用力地親吻我,從嘴巴、臉頰到鎖骨。
他凌厲的鳳眼裡滿是瘋狂的佔有欲。
「我要你。
「你隻能是我的。」
我盯著他汗湿的眉目,心想。
【荷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個偏執的人。】
【不過垃圾不用費心看著,還要擔心他走彎路,隻要毀了就好。】
8
夜半,蕭煜渾身燥熱,從睡夢中驚醒。
我看著他伸手在旁邊的床鋪上摸索,像是在尋找我的存在。
「蕭公子在找我嗎?」
我懶懶地倚在桌邊,手上撥弄著茶盞。
蕭煜皺了皺眉:「渠兒,你坐那麼遠做什麼?」
我低低笑了聲:「蕭公子,你我有了夫妻之實,現在我配做你的道侶了嗎?」
蕭煜的神色看起來不太自然。
我嗤笑一聲,道侶的位置,能夠給他帶來強大的助力。
他哪怕真心喜歡荷渠,也不會讓一個瘋癲的傻子做自己的道侶。
荷渠啊,你不要怪我太殘忍。
他但凡願意在你身上花心思,我都不會這樣對他。
蕭煜含糊道:「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年紀尚輕,考慮道侶太早了。
「該給你的名分,以後會給你的。」
我慢悠悠地起身,向他走去。
「是這樣嗎?讓我來回憶一下吧,蕭公子。」
我一字一頓地重復蕭煜的話。
「你都髒了,連貞潔都守不住,還妄想做我道侶,要點臉吧。
「這句話是誰說的呢?」
蕭煜不耐煩道:「那不是以前嗎?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
我怨毒地看著他,很好?是誰很好?
若不是我苦心經營,你會留荷渠的性命嗎?
蕭煜不習慣我一直質問他,也來了脾氣。
「我說得不對?你自己也說了,你和很多人都做過,這樣能算有貞潔?」
好啊好啊,荷渠為了見你受的煎熬和屈辱,她在花床上流的眼淚和血,都是喂了狗!
你這樣的人,不配她憐惜你!不配她愛護你!不配她S不瞑目,一定要回到你身邊!
你這種垃圾,就該爛到地獄裡去!
蕭煜面色越來越紅,喘息聲越來越重。
我估摸著藥效要發作,勉強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莞爾一笑。
「想要貞潔?
「蕭公子,這種東西想要別人有,得自己先有啊……」
蕭煜終於明白過來,他身體的反應並不是廂房裡尋常催情藥物導致的。
他潮紅著臉,陰鬱地看著我。
「你給我下情毒?」
9
我捏著他的下巴尖,反復欣賞這雙眼睛裡的痛苦和滔天恨意。
「對啊,不過不隻是情毒。
「蕭公子從來隻愛處女,想來貞烈得很,不過我不喜歡。」
我笑盈盈地說出惡毒的話。
「外面那些人都是我從角鬥場要來的,個個膀大腰圓。
「你求我,我就不讓他們進來,怎麼樣?」
蕭煜下意識想要對我出手,旁邊假S的流丹閣高手迅速給了他一掌。
他靠在床頭,痛苦地看著我。
「你……早計劃好的,勾引我就是為了,騙我上床,給我下毒。」
我快樂地火上澆油。
「對,珍惜你送的定情信物是假,記得你愛吃的東西是假……
「哄你開心的玩鬧是假,對你撒嬌說離不開你是假……」
我看著他胸口不斷起伏,落下最後一句。
「最重要的,對你說喜歡是假。」
蕭煜劇烈地咳嗽,昏暗燈光下,我依稀能看見他赤紅如血的眼眶,掉出淚來。
「蕭煜,從始至終,都沒人愛過你。
「你搖尾乞憐,像條狗一樣求來的真心,都是假的。」
我看著他噴出一口鮮血,心裡沒有絲毫憐憫,隻是可悲地想。
【荷渠給過你真的,是你自己踩碎了。】
說完,我再也沒看他一眼,出去關上了門。
10
「少主,外面那些人還放進去嗎?」
我揚眉:「為什麼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