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正放我在眼皮子地下,現下倒不急著收拾她,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夢裡,笄禮過後,楚妙兒外出被我撞見,我偷偷跟上了她看她想去做些什麼,本是想抓住她跟別的男人私相授受的證據,沒想到讓我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這個頂著“楚妙兒”之名住在我家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表妹!
事關她的真實身份,我本有意將這件事告訴母親,可沒想到楚妙兒一晚上沒回府,第二日被人發現S在了破廟裡,成了S局。
如今我既已知曉,斷不會再走入S胡同。
半月後。及笄宴在即,京城各大世家都送去了名帖。
我捏著要送去給薛家的名帖,喚來了秋菊:「你去把楚妙兒叫來,我有事吩咐她做。」
片刻後,秋菊領著她進來,楚妙兒進門看了我一眼便低頭乖乖的跪在一旁,模樣憔悴了許多。原本白淨的小臉,此刻已經有些蠟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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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七日後便是我的及笄禮,屆時要邀請薛家來觀禮,你去把這張名帖送到薛府,親手交到薛哥哥手裡。」
楚妙兒暗自握緊衣角從我手裡接過名帖,應了聲是便出去了。
在她走後,秋菊躊躇了半天才道:「小姐,楚妙兒跟薛公子本就不幹淨,您讓她去送名帖不是又給了她告您黑狀的機會嗎?」
秋菊在我身邊時日不短,平時幹活麻利不是個多嘴之人,相比這番話是她醞釀了半天才敢開口的。
我看著及笄宴的邀請名單,抬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道:「就怕她不告黑狀。」
薛府,薛朗懷裡抱著啼哭的楚妙兒,止不住的心疼。
兩人交耳不知在說些什麼,直到傍晚楚妙兒才回府。
4、
前些天還是初夏的清風微拂,今日已是盛夏的驕陽似火。
天還沒亮,母親房裡的嬤嬤就來拉我起床。
「小姐,今日可萬萬不可貪睡啊,過了今日你就是大姑娘了!」
昨夜睡得晚了些,現下我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坐在床上迷茫的看著屋裡忙碌的丫鬟。
「小姐,今日可是大事,你可得精神些,別讓賓客笑話了。」
倏地,我腦袋一下清醒了過來,一把拉開被子坐到了妝鏡前,任丫鬟替我梳妝打扮。
薛朗,楚妙兒!
今日我就先向你們討點兒利息!
梳洗後,我吩咐秋菊:「你讓楚妙兒去前院接客人,順便讓母親那邊的人不用看的那麼嚴。」
秋菊領命退下。
我穿戴好,剛走進前院便聽見一陣哄鬧。
我眉頭微皺剛要出聲呵斥,就聽見薛朗朗聲大笑:「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走近了才看見,薛朗頭頂似乎被撞了個血窟窿,懷裡抱著一臉菜色的楚妙兒,但他的表情卻是激動又欣喜,他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將楚妙兒扶起。
我見他神色不對,上一世他斷不敢在人前就流露出對楚妙兒的心意,而眼下......
我眼波流轉,隻是須臾便確認了他應是同我一般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丫鬟隔開人群,我站在人群外冷眼看著郎情妾意的戲碼,收拾好情緒後,我走上前去:「薛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來人啊,還不快去請府醫!」
薛朗厭惡的甩開我的手將楚妙兒半抱起:「不用你這個毒婦惺惺作態!」
我斂下眼睑,慢慢收回了手。
薛朗在一眾達官貴人面前就這樣抱走了楚妙兒,似是完全摒棄了與我的婚約,人精一點兒的婦人已經在拉著我的手柔聲安慰,心裡有了別的成算。
在這京城小人物的插曲是最不足掛齒,及笄禮還是要繼續的,隻是我沒想到我不去找麻煩,麻煩卻先找上了我。
已經包扎好的薛朗牽著楚妙兒的手,將我的生辰貼摔到了我面前。
父親臉色微沉,「賢侄這是何意?」
薛朗趾高氣昂的說:「我薛家要與你侯府退婚!」
此話一出,不光是眾賓客,就連薛夫人都驚了,連忙上前去拉薛朗的袖子。
薛朗卻輕輕甩開,對著薛夫人道:「兒子早與妙兒定情,此生非她不娶!」
薛夫人小聲道:「朗兒你未免是瘋魔了,與你有婚約的是侯府的嫡女啊,你莫不是昏了頭認錯了人?!」
薛朗還是昂這頭:「母親自可放心,今年秋闱後,我家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
聞言,我眸色微暗,是了,上一世我侯府盡力託舉下,薛朗一舉得中狀元,而後更是借勢一路升遷,最終成了權傾朝野的首輔。
而回報我的是侯府被冠以叛國罪滅門!我腹中的孩兒被踩成一灘血水!
叛國?笑話!我忠義侯府的“忠義”二字是我林家世代徵戰沙場馬革裹屍換來的!可不是靠嘴皮子說的!
夢裡,薛朗得我全家重視,前廳,書房,乃至我的後院他都能隨意出入。
“叛國”的罪名一定是薛朗這個狗賊栽贓陷害,我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這個婚早退早清淨!退了婚,他這輩子都沒機會進我侯府的大門。
我還就不信了,就憑薛朗這個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的才學,能考上狀元?要不是我侯府明面堆資源,暗地裡各種斡旋,他進士都中不了。
薛母不知道自己兒子為何會說出如此胡話,賠笑著看向我。
薛朗拉住楚妙兒的手,沉聲說到:「薛朗此生非妙兒不娶,望母親成全。」
「呵呵...」,我父親都被薛朗這一番操作氣笑了,「不用你母親成全,本侯自會成全你!」
「我林掣在此宣布,從今日起,林薛兩家婚約就此作廢,以後婚喪嫁娶各不相幹!」
宴會上許多世家聽了父親的話,都在暗暗打著心思,隻有薛朗一心都在楚妙兒身上!
「太好了妙兒,感謝上蒼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定會竭力護你周全。」
楚妙兒沒想到今日之變,臉色有些發青,薛府是還不錯,尤其這是從我手裡搶來的婚約。
但今日她見到了更多的貴人,怎能甘心一個小小的薛府。
對於楚妙兒的神色,我盡收眼底,好戲似乎不需要我謀劃了。
5、
薛朗與我解除婚姻不久便大張旗鼓的要迎娶楚妙兒,為此楚妙兒還到母親面前哭了一場。在我的及笄禮上當眾挑唆我的未婚夫與我退婚,還妄想侯府給她出嫁妝!
母親鐵青著臉叫人講她轟了出去,依照薛氏那貪得無厭的性子,她要是真身無分文的進了門,能有她什麼好果子吃!
而就在近日,揚州那邊也傳來了消息,派去的人雖暫時沒見到表妹,但無疑的是表妹確實還活著!
我的真表妹楚妙兒,她還活著!
如今京城這個,隻不過是個利用了表妹又狠心想要害S她的瘦馬!
薛朗啊薛朗,上輩子,你“忍辱負重”賠上我全家性命,為的就是這麼一個不幹不淨不清不白的J女!
越想越氣,我恨得吐血。
「驕陽你怎麼還在這兒?」
嬤嬤扶著母親進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母親?」
「薛家來府上提親,你父親讓你去前廳聽聽。」
我甩了甩手帕,不在意道:「薛朗來提親就來唄,左右不過是嫁個丫鬟。」
眼盲心瞎的爛泥和心術不正的J女,真真是天作之合。
「來人可不是薛朗那瞎了眼的蠢貨。」
我向母親投去詢問的目光。
「你去跟我見見就知曉了。」
我有些無奈,母親這是打定主意不會告訴我來人了。左右現在無事,我跟著母親來到了前廳,但卻並未出面,隻是站在屏風裡遠遠的打量了來人。
「小生薛縛,見過忠義侯。」
「就是你要求娶我的女兒?你該知曉我侯府不願再與你薛家攀扯,休要多費口舌。」
薛縛拱手,「我是我,薛家是薛家,我旁支一脈早就從本家分了出去。」
薛縛,此人上一世我從薛朗口中聽到過,據說此人胸無點墨,無心仕途卻在經商方面頗有天賦,京城八成的商鋪和典當行都在他手裡。
當時薛朗去找他要錢打點官場,好似被這位好一通羞辱,回來還朝我發了好一頓火。
這樣一想,原本覺得此人還有點兒清俊的身形瞬間又偉岸了幾分。
父親冷哼一聲,現在他看姓薛的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可知道這幾日來我侯府提親的都是些什麼人,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另眼相看。」
還沒等他回答,母親拽著我的衣袖將我拉走。
「怎麼樣啊?」
「我瞧著比薛朗那廝好,光皮相都甩他十條長安街了。」
我無奈的搖頭,剛走到後院門口就瞧見秋菊急匆匆的模樣,看見我和母親更是三步並作兩步。
「小姐,薛朗在門口,吵著要見你。」
母親皺眉,剛要開口將他趕走我連忙攔了下來,「母親,我能處理。」
「秋菊,帶上幾個有手上功夫的,我們去瞧瞧。」
侯府門口,此時已經三三兩兩圍滿了看熱鬧的路人。
薛朗站在臺階上大言不慚的訓斥攔著他的小廝:「你們可知我是誰!我是今年的金科狀元!更是將來的首輔大人,得罪了我讓你們......」
「你要讓他們怎樣?」,我高聲趕來,薛朗似是被我的聲勢嚇到,竟連連退了兩個臺階,「怎麼?你薛家手這麼長,還管到我侯府來了。」
薛朗見自己落了下風梗著脖子跟我對峙:「你這個毒婦,你知曉我心悅妙兒,派人昧下了她的嫁妝,我來侯府討要有何不對。」
我覺著好笑,這楚妙兒來侯府時就穿了件粗布麻衣,除了認親的玉佩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似是我的笑,讓薛朗覺得我是心虛了,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他還是首輔時的那副派頭:「林驕陽,我告訴你,你現在把妙兒的嫁妝還回來,我可能還會念著以往的交情,讓你進門做個小妾,隻要你能把妙兒伺候好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就連圍觀的路人都帶著不可置信。這人好大的口氣,不光要侯府的嫁妝,還妄想侯府嫡女嫁給他為妾,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但薛朗根本沒有意識到,畢竟上一世他背靠侯府仕途坦蕩,後期更是權傾朝野,被人捧慣了,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世也該如此!
他見我不說話,脾氣一上來就要拉扯我,好在我身邊帶著小廝,那小廝見狀上去就是一腳,將他踹到人群堆裡。
圍觀的人群怕被砸到,匆忙散開,薛朗被摔了個狗吃屎。
薛朗呲牙咧嘴的爬起來,指著眾人:「你們竟敢不接住本大人,不想活了嗎?」
「嚯喲,好熱鬧啊?」
我聞言回頭,隻見薛縛搖著扇子走到我身邊。
「大表哥這是在侯府門口......表演雜技?」
薛朗站穩身形後紅了眼衝到我跟前:「他怎麼在侯府?」
我還未張口,就聽見身邊的扇子哗啦一聲合了起來,薛縛抬腳將薛朗擠開站在我面前躬身行了個禮:「小生今日特意前來求娶驕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