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謝笙齊國為質的三年,我獨攬了折磨他的任務,他對我恨之入骨,說若有來日,必然先將我碎屍萬段。
風水輪轉,三年後,謝笙真的得以回朝,還因太子病S而受到國主重用。
如他當年所說,齊國國破之日,謝笙帶人S進皇城,四處遍尋我的下落,要報我當年將他從父皇手裡要走,狠毒折磨之仇。
他沒找到我,卻找到了當年與他一同到齊國為質的其他皇子。
在世人口中,他們都S於水土不服。
可他們沒S。
而是都因為當年落到了我父皇手裡,成了人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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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笙臨走的前一晚,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跪在他面前求饒。
風水轉變,齊國被三國聯合重創,早已沒有了再戰的實力。
如今四國中,盛國成了主導者,所以謝笙,這位盛國三年前送來為質的皇子,自然要畢恭畢敬地還回去。
更何況,太子因疫病早亡,當年為質的其他皇子也都S在了齊國,謝笙現在成了皇子中的獨苗。
這樣好的運氣。
謝笙回朝便會得到重用,讓眾人討好都來不及。
可我依然進了他的屋子,連夜抽了他一頓鞭子。
對方頭上滲出一層冷汗,卻很有精神地冷笑:
「你的鞭子,輕了。」
謝笙說著,似乎有些失望,覺得我真的像那些宮人口中所說,到底是怕了他的報復。
我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的出了門,可卻是剛走出院內就踉跄了腳步。
喉間猩甜,我終是忍不住,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太醫叮囑過我,若是安生休養,說不定還能多撐些日子。
而我現在不僅沒聽他的話到處亂蹦噠,還渡過了他給我預測的S期。
再撐一日就好。
明日謝笙便要回去。
說起來我還真想知道,他會怎麼報復我?
五馬分屍?還是當場報仇?
說起來,不知道他是熟悉了我的惡毒還是為何,上一次說要讓我付出代價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之前了。
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總不會放過我就是了。
我帶著期待入睡。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來,可是剛收拾好衣裝,就被皇後身邊的人拖了去。
外面寒氣入骨,她們卻脫下我的衣服,拖拽著隻穿著中衣的我。
我被帶到了殿內。
大殿之上,謝笙衣冠楚楚,渾身上下再沒了階下囚的樣子。
而謝笙旁邊,皇後一臉諂媚:
「三殿下,這賤人已經給您帶來了,您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謝笙朝我走了過來。
身旁的嬤嬤見狀立刻扇了我一巴掌,讓我抬起頭來。
我也聽話,抬頭看向謝笙,眸子平靜無波。
謝笙緊緊盯著我,嗤笑一聲。
「我現在就算S了她,恐也難解心頭之恨。」
「還請娘娘幫我好生養著她……」
「等到我再回來,就把她帶回盛國……城內乞丐不少,我自會幫公主找到良人,報這多年關照之恩。」
換作別人,聽到這話或許此刻要瑟瑟發抖。
而我卻是笑出了聲。
在謝笙的注視中,我衝他做了個嘴型:
「孬種。」
他必然是看清楚了,可沒來得及發作就聽人來報,迎他回去的軍隊已經到了城門口,現在便要動身離宮。
他沒再說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明顯,要我等著。
2.
我也想等。
可我等不到了。
經過白天這麼一番折騰,夜裡我的病再次發作,甚至已經到了意識模糊的地步。
皇後這時親自到了我這。
「為了咱們齊國,你就放心去吧,等你S了,我定會厚葬你。」
她面露著急,示意身邊託著盤子的侍女上前一步,那裡面擺了三樣物件。
毒酒,白綾,匕首。
見我不說話,皇後給了身邊的侍女一個眼神,已經為我挑好了白綾,打算直接勒S我。
其實她大可不必來這一趟,左右我也活不到明天了。
可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綾,我還是用了最後的力氣,拔下頭上簪子,刺進了脖子。
就算S,至少也要自己了結。
意識徹底消失,本以為靈魂就此散去,我卻再次睜開了眼睛。
隻是剛一睜眼,就看見了一盒骨灰。
「估計盛國的隊伍還沒走遠,你們現在就出發,將這個送到三皇子手裡。」
皇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可是他仇人的骨灰,他一定會喜歡本宮送的這個禮物。」
皇後勾唇一笑。
我翻了個白眼。
果然,皇後說將我厚葬的話,就是在放屁。
隻不過她若想以我的骨灰來討好於謝笙,恐怕不可能。
謝笙恨之入骨的,是整個齊國。
而我……S了也好,還少遭了些痛苦,更何況現在鬼魂的狀態,說不定也能踏出從未離開過的宮門。
可我剛想離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了回來。
被連續彈了幾次後,我發現我隻能在這骨灰附近。
天塌了。
我罕見的蔫了下去,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跟著骨灰離開了皇宮。
一點也不痛快。
我被鎖在那小轎子中,依然看不見外邊的景象,但開始好奇謝笙知道我S後的反應。
高興還是惋惜?
應是惋惜多一點吧,畢竟不能親手報復了。
「我們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來找三皇子……」
為首使節正說著,下一秒就噤了聲。
轎子被胡亂破開,我這才發現,剛才說話的使節是被一支箭穿了喉,其他人也早已倒地不起。
視線朝箭的方向看去,隻見謝笙坐在馬上,還保持著射箭的姿勢,顯然是罪魁禍首。
四目相對,他又取出一支箭,朝我射來。
我下意識閉上眼睛,而那箭穿過我的身體,射在了骨灰盒上。
瞬間,盒身四分五裂,一陣風吹來,我隻覺得身體一輕。
之前束縛的感覺瞬間消散,意識到了什麼,我開心的飄來飄去。
真是沒想到,骨灰盒一破,竟還有這般的造化。
或許是因為現下不再病痛纏身,我的興致也好了起來。
左右謝笙他們也是要回去,不如我跟著一起去看看熱鬧?
要知道,謝笙的爹可是個第一狠心的主。
當初盛國戰敗,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齊國提出來的離譜要求,將除了太子的三個皇子都送往了齊國為質。
隻是太子雖被寄予厚望,卻是個薄命的,那場疫病下來,比我S的還早。
而送到齊國的皇子,如今隻剩了一個謝笙,盛國皇帝就算曾經再看不上這個兒子,也要開始重用。
說起來,那因水土不服S去的兩個皇子和幾百隨從……傻子都知道有貓膩,更何況謝笙。
這可能也是後期他不再天天咒罵我的原因。
笑話,那麼多人,就他活了下來,答案顯而易見。
我有心幫他。
可他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大概都是不敢相信的。
3.
而我?
我不在乎。
我雖說沒有父皇那麼殘忍,可卻也沒讓謝笙身上的傷斷過,不然怎麼立住我惡毒公主的形象?
當初我故意裝作和父皇一樣變態,這才將謝笙要了過來。
在那種環境下,謝笙若沒有半點情緒,一心求S,這才讓人操心。
反而他一直恨著我,向我報仇至少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
我將謝笙救下,也不是出於什麼大義的心態。
隻是單純覺得他好看,不想讓他S的太早。
這不算是個善良的理由,所以我自然不在乎是否被謝笙誤解。
現在更是。
我一個孤魂野鬼,說不定哪天就被鬼差帶走了,又何必再考慮以後。
「殿下,轎子裡沒有任何人,盒子裡也隻不過是些灰燼。」
一個手下向謝笙匯報道。
我翻了個白眼。
什麼灰燼,那是老娘的骨灰。
確認沒有什麼異動後,隊伍再次行進,而我也跟著一起飄。
終於,飄了三日,我們終於到了盛國。
靠著別人看不見我的便利,我跟著謝笙一起進了殿。
隻見盛國皇帝坐在那,上一秒還因等待而一臉煩躁,下一秒就換上了虛偽的激動:
「笙兒!你終於回來了!」
「若不是當初不得已,父皇怎麼會讓你受這麼多苦!」
對方聲淚俱下,而謝笙面色鐵青。
可餘光掃過前方,謝笙卻猛地怔住了。
隻見一個白衣女子緩緩從後方走出,相對起來,對方的眼淚真情實切。
「母妃……」
謝笙喃喃著,也是流下了眼淚。
皇帝的聲音在後方不合時宜的響起:
「不對,笙兒,她已經是你的母後了,這位置當年本來也應該是她的。」
「以後,你就是中宮嫡出,亦是太子!」
這一條條讓人無法冷臉的條件開出,果然讓謝笙也沒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而皇帝見好就收:
「一路奔波下來,快去和你母妃敘敘舊吧,父皇還有事要忙。」
我很是想知道謝笙現在的想法。
要知道,當初皇帝的無情,是令謝笙難以開解的心結。
可如今缺少的重視與關心都接踵而至,謝笙真的不會忘記從前的一切嗎?
哪怕知道對方依然如此冷血,哪怕想到那明明毫無錯漏,卻因沒了價值就被舍棄的前皇後。
這樣想著,兩人回了宮中,我也跟著溜了進去,打算偷聽一番。
隻見新皇後抹去眼淚,剛開口就先是一番勸慰,雖說都是讓謝笙服軟的話,可話語中卻十分刻意。
想到了什麼,我出去轉了一圈,果然看見了偷聽的暗衛。
我就知道,皇帝是個笑面虎。
兩人現在聊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聽的興致缺缺。
而下一秒,就聽見新皇後開口:
「笙兒,你可有想過自己的婚事?」
這事沒什麼避諱的,而謝笙連思考都沒有就搖頭。
「我不……」
正要開口,對上新皇後期待的目光,他轉了個話鋒:
「母後有中意的,為我安排就是。」
新皇後點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
「不過我得先去回了陛下,把你之前的婚約解了。」
謝笙疑惑抬頭,就聽新皇後開口:
「那齊國的長公主狠毒都出了名,你放心,就算齊國已經觍著臉提了好幾次,你父皇也不會同意。」
4.
剎那間,我與謝笙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齊國那惡毒的長公主是誰?
不就是我嗎?
可是我居然還和謝笙有婚約?
隻見新皇後嘆了口氣。
「這婚約是先帝時候為表和平定下的,可當年開戰後還有誰提起?」
「更何況當初他們齊國索要質子的時候,何曾想過你和長公主的婚約?」
說著,新皇後有些憤憤不平:
「現在齊國自食其果,得到了當年狂妄的報應,卻還好意思提起婚約了?」
「當年我們送婚書過去時,他們可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謝笙的眼中多了一抹恍惚,接下來說的話,他聽的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我也是想到了當年父皇的反應。
那一年,其實謝笙為質隻是陪襯。
畢竟謝笙是出了名的不得聖心,母妃熬了十年也隻是個嫔位,父皇並未將他放在眼裡,反而是緊盯著滿腹才學的二皇子。
而我那時將謝笙要過來,說要好好折磨一番,雖聽見父皇在那哈哈大笑,卻不知緣由。
現在我知道了。
他在嘲笑這道戲劇般的孽緣。
確實令人發笑。
若是放在和平的時候,謝笙來為質那天,或許應該是我們大婚之日。
可命運如此。
當晚,謝笙回去時,我跟著一起回去,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一時被亮瞎了眼。
不愧是受寵太子的待遇。
飄到謝笙跟前,我發現他似乎準備寫書信。
隻是當我耐心的等著他研完墨後,突然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睛時,我還在謝笙的宮殿裡。
可是很明顯,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連書桌上都是一層灰。
這究竟是過了多久?
我連忙出去,想去打探一些消息,卻沒從那些宮人口中聽出半點有用的話,大多都是在講自己的事情。
直到我飄到鳳儀宮,看見盛國皇帝摟著新皇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笙兒這幾個月不負朕所望,一路大捷!」
「不出三日,他定能一舉攻破齊國都城!」
聽明白後,我不再猶豫,直接按照記憶力的路程,連夜飄去了齊國。
笑話。
看熱鬧不帶我,怎麼行?
隻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飄了一天,我竟覺得有些累。
不過緊趕慢趕,終究是在最後一日趕上了。
看著謝笙帶人S進皇宮的時候,我沒有半分恍惚,反倒覺得有幾分暢快。
如今這骯髒的地方要被血洗,或許還是積德的事情。
有多少人無聲無息的S於這富麗堂皇中?
根本數不清。
這種地方沒了,日後也少些和我與母後這般命不由己的人。
5.
廝S的過程持續到晚上,謝笙舉著火把,看著這些被抓起來的俘虜。
他突然開口發問:
「沈月傾呢?」
被叫到名字的我下意識抬起了頭。
我早已打聽過了,距離我上次失去意識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怎麼謝笙還不知道我S了嗎?
也對,父皇一心想借著婚約攀上盛國的關系,恐怕會將我的S壓下來。
聽說,就連當初那道被扔毀撕掉的婚書都給復刻了出來。
但他應該不知道皇後去偷偷送過骨灰,不然也不會想辦法找個和我想象的女子了。
不過可惜了。
謝笙想怎麼折磨我也沒辦法了,我的骨灰盒都被他一箭射穿了。
人群中沒有半點動靜,有的是因為不知,有的是知道內情,卻怕被牽連。
萬一這謝笙知道我S了恨意加深,無處發泄之時遭殃的,可不就是先開口的那個人嗎?
一時間無人應聲,直到謝笙又S了一個離得最近的宮人。
我一下子認出,那是內務府常常苛待對方吃食的總管。
我嘖嘖兩聲。
幸虧我S了。
否則我比這總管的下場慘十倍。
話說回來,有了這S雞儆猴的一幕,被綁起來的宮人中,有人搶著開口。
眾人的聲音雜亂不堪,可謝笙應該還是聽到了其中的信息。
「長公主S了!」
莫名的,我突然覺得他們吵的我有些心悸。
而謝笙聽見這話的反應,居然是滿臉的錯愕。
本來以為對方會發火,咒罵,可他卻愣在了原地,算得上輕緩的開口:
「她,怎麼S的?」
突然間,人群中竄出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對方臉上滿是喜意:
「是我啊殿下!」
「我還派人將這賤人的骨灰給你送去了,你忘了嗎?」
隻見那張欣喜若狂的臉,赫然是皇後。
心裡暗罵了一聲蠢貨,我就偏著頭,準備看謝笙的反應。
可他磨蹭了半天,竟然讓人將皇後的綁縛給松開了。
皇後滿臉欣喜,可或許是出於對方的聒噪,又或許是謝笙下意識不想回憶起什麼,皇後被一劍封了喉。
血順著抽出的劍落了一地。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皇後,慕然生出了快感。
皇後的命很好,家世寵愛俱佔,全到讓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全到讓我求S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