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在的手機這樣摔一下倒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我剛彎腰去撿。
劉江比我搶先一步。
直接一腳把我手機踢到了楊燕旁邊兒。
楊燕眼疾手快地撿起手機。
對著我的臉一刷。
打開相冊就想刪剛才我拍的照片。
不過好巧不巧，我的手機正好沒電關機了。
而我恰好忘記帶充電器回家。
我還是 Lightning 接口，並不能和他們的安卓充電器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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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燕被我抓住了把柄，這會兒也不敢繼續亂來。
可沒想到看到這一切的乘務員。
淡定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充電器。
「我也是 Lighting 接口，借你用。」
她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畢竟為顧客提供服務，是我們該做的。」
5
這乘務員是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她在這裡站了半天，當然已經看懂了我和楊燕之間的關系。
正常人都能理解，我其實是為了楊燕好。
但她似乎義無反顧地站到了楊燕這一邊。
難道我是真的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節奏了？
楊燕接過充電器就要充電。
劉江更是攔著我不讓我靠近。
手機剛開機，楊燕就迅速對著我的臉一刷。
打開相冊把照片刪掉。
然後直接拔掉充電器還給乘務員。
剛才充的那點電。
也就夠她開機一次。
我是真的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不得已的我再次向乘務員借充電器。
「您好，方便把充電器借我用一下嗎？」
乘務員看了我一眼。
「不借。」
「我的手機也要充好電了。」
「雖然我要為乘客服務，但總不能逼著我把自己的東西借給你們吧！」
這偌大的火車裡，肯定還有其他人有充電寶和適配的充電器。
隻是我現在去挨個問，別人隻怕還以為我是騙子。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三個走出車廂。
楊燕的和乘務員交談的聲音還傳到了我耳邊。
「你真的不要買點避孕套嗎？」
「女孩子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楊燕又提起上輩子那個話題。
「我現在是安全期，不會懷孕的，不想浪費錢買套……」
真是執迷不悟。
我無力地坐到了床上。
要不是中年男人主動找我搭話。
我都差點忘記了還有個人在這裡。
「小姑娘，我有充電寶，你要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大概是為了他剛才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感到尷尬。
但也能理解。
誰沒事願意裹進這種事兒裡面來。
我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
「不好意思啊，我們吵到你了。」
中年大叔連忙擺了擺手。
「小事兒。」
說完他又往門口看了看。
壓低聲音把他的手機遞到我面前。
剛才你們吵架我拍了幾個視頻，你要不要看看？
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精神了。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
我接過中年大叔的手機。
把他拍的視頻看完了。
中年大叔用的是一款很舊的手機。
視頻拍得有些模糊。
但是認識我們的人肯定可以認出來。
「有用，太謝謝您了。」
等到手機充了點電。
我趕緊開機加了大叔的微信。
讓大叔把視頻都發給了我。
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和大叔聊天才知道。
他也有一個女兒，隻不過初中還沒畢業就跟著社會上的男人跑了。
後來再知道消息，就是他女兒生孩子大出血。
S在了手術臺上。
他看著楊燕，就像看到了當初叛逆的女兒。
「你抓緊時間和她的父母聯系吧，趁這孩子還沒有做出錯事來。」
「我去把床鋪換回來。」
「我要是早知道是這麼回事，怎麼也不會答應他們換床鋪的事！」
原來大叔剛才一直沒說話。
是因為有這些話要跟我說。
看著大叔拎著厚重的行李，脊梁被生活壓得彎彎的。
我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他和我的出發點不一樣。
我隻是想救自己。
他卻想救楊燕。
這點來看，我不如他高尚。
管他呢，先把視頻發給楊燕她媽。
隻要楊燕不懷孕。
她就不會被踢到流產。
我也不會有那麼悲慘的結局。
6
我前腳剛發完視頻，後腳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爭吵的聲音。
火車上雖然人多。
但是高級軟臥這邊還是要安靜很多。
加上楊燕所在的車廂和我離得也不是很遠。
就火車這隔音效果。
聲音稍微大一點就聽得一清二楚。
以楊燕和劉江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同意把床鋪換回來的。
我穿上鞋子就往楊燕所在的車廂跑去。
這一會兒工夫，她就把羽絨服脫下換上了睡衣。
指著大叔的鼻子就罵。
「你怎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
「換都換了，你別想換回去！」
大叔畢竟不像我情緒那麼激動。
他就把行李放在門口。
順便按響了乘務員的呼叫鈴。
「我年紀大了，覺得那邊睡覺不習慣，咱們還是各自按照買的票來吧。」
楊燕拗不過他，又把怒火轉到我身上。
「楊雪，肯定是你讓大叔來換床鋪的吧！」
「你為什麼今天非要和我過不去？」
我也難得心平氣靜了些。
打算好好和她談談。
「我並不是和你過不去，也管不了你想做什麼。」
「但是我好歹也是你姐姐，總不能看著你跳火坑卻無動於衷吧！」
「我在外面上班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和事比你多多了。」
「你學歷是比我高，懂的知識也比我多。」
「可有一點，你總得學會保護自己吧。」
「萬一這要是真懷孕了，你是生下來，還是打掉？」
我這一番話下來。
楊燕也陷入了沉思。
旁邊的劉江被打擾了好事，恨不得把我和大叔剝皮。
他摟著楊燕的肩膀，開始給她洗腦。
「燕燕你放心，你要是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楊燕果然有些心動，看向劉江的眼神都有些痴迷。
她還真信啊。
「你現在還在上大學，你覺得嬸嬸會讓你結婚嗎？」
「你了解他多少，就敢相信這些鬼話！」
可是楊燕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站在劉江身前。
言之鑿鑿地告訴我。
「你說這些我知道了，但是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拿主意。」
「至於我媽，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你沒談過戀愛，當然不懂遇見一個對的人多麼難。」
而這時，乘務員也走了過來。
好巧不巧，又是剛才那個女乘務員。
7
她看見我就一臉不耐煩。
「怎麼又是你？」
大叔見乘務員要對我發難，立刻上前打圓場。
「是我想把床鋪換回來。」
但即使如此，她也沒有一個好臉。
「我都登記了，你現在又要換回來？早幹嗎去了？」
「換了就是換了，你們自己協商，我不管！」
乘務員來了等於白來。
說完就想走。
楊燕突然伸手拉住她。
「剛才你說有避孕套賣，是真的嗎？」
乘務員神秘地笑了笑。
「當然是假的，不過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送幾個給你。」
她邊說邊從兜裡掏了幾個放在楊燕的手裡。
我人都傻了。
她在火車上還隨身攜帶這個東西？
可由不得我多想，乘務員已經走了。
楊燕拿著東西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下。
「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吧？」
「這麼點小事，我自己都不怕，你害怕什麼？」
楊燕說完把門一關。
我的手機也正好收到了我嬸嬸的回信。
[你給我發的是什麼？]
我剛才走得急，視頻發過去忘記說明內容了。
畢竟視頻拍得沒那麼清晰。
我解釋道。
[楊燕在火車上找了一個男朋友，我勸她不聽。]
我嬸嬸卻不信。
[剛才燕燕給我發過消息了，說你讓你給她買火車票你不高興了。]
[現在真是賺錢了不一樣，連自己家的人都看不起了。]
[我燕燕那麼乖，怎麼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在火車上瞎混。]
[你要是再到處亂說，壞我燕燕名聲，我和你沒完！]
原來她們就是這樣看我的。
面對這一幕，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我心裡，是真的不想管了。
楊燕自己親媽都認不出自己女兒，我又何必幹著急。
反正她現在有防護，隻要不懷孕，我還操心幹嗎？
大叔則比我執著很多。
幹脆坐在車廂門口不走了。
別說這一招是真的有效。
楊燕她們軟的硬的兼施，大叔硬是不為所動。
最後她們沒法，隻能又搬回了我這邊車廂。
不過我們本來是二人間。
現在變成了三人間。
楊燕就這麼和劉江一起睡在了我的上鋪。
我剛準備拍照發給我嬸嬸。
讓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女到底在幹嗎。
我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著上鋪兩個人毫不遮掩的甜言蜜語。
我拿著手機到了走廊接聽。
「媽，怎麼了？」
我媽都語氣十分不滿。
「剛剛你嬸嬸跟我說了，你是不是欺負燕燕了？」
怎麼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我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我沒事欺負她幹嗎？」
「她自己在火車上和別的男人亂搞，我好心關心她被騙，怎麼就是欺負她了？」
我媽是一個字都不信。
「你怎麼上個班學得滿嘴謊話！」
「燕燕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做出那麼的事！」
「你別一天天胡說八道，不就是買車票花了你一點錢嗎？」
「你嬸嬸剛才說要把錢還給我，我沒要，你說我們這麼親近的關系，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別到時候你嬸嬸在村裡到處亂說，我在村裡還怎麼抬得起頭！一張車票還計較這麼多！」
她的面子，比天還大。
如果不是她為了顯擺我在外面掙了錢。
我也不會給楊燕買車票。
說到最後她還沒忘了再次強調。
「燕燕畢竟是個大學生，嬌氣一些，你在車上一定要照顧她，聽到沒！」
我氣憤地掛了電話。
我一年到頭地在外面也不容易。
她怎麼沒說關心我呢！
不過當我返回車廂準備推門進去時。
卻發現門從裡面鎖了起來。
仔細一聽。
還有不堪入耳的聲音從門縫冒出來。
我捂住耳朵。
去餐車車廂對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到了時間該下車時。
他們兩個才開了門。
我一言不發地進去收拾行李。
順便看了一眼垃圾桶。
果不其然。
他們沒做措施！
8
楊燕下車時還和劉江不依不舍地摟摟抱抱。
沒眼看的我，直接先下了火車，打車回了家。
我才不會真的按照我媽說的照顧她。
本來火車上大叔的話讓我對楊燕產生了一絲保護欲。
可是她，還有嬸嬸以及我媽對我的態度。
讓我徹底寒了心。
她的因果，她自己承擔！
見我一個人先回了家。
我媽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開口就是抱怨。
「跟你說了把燕燕帶回家！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到時候吃年飯，都坐在一張桌子上，你嬸嬸肯定要拿這事兒來說！」
「到時候別人還以為我們小家子氣，連一點車費都舍不得！」
我拖著行李箱徑直回了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