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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厭 4564 2025-05-27 15:3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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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爸爸和惡毒女配生的小孩。


     


    因為我的降生,爸爸的白月光在浴室割腕身亡。


     


    爸爸從小就恨毒了我。


     


    終於,有天我不要爸爸了。


     


    爸爸卻牽著我的手說:“厭厭乖,我們回家。”


     


    可他不知道,從小沒有避風港的孩子,是不期待回家的。


     


    1


     


    我叫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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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厭棄的厭。


     


    這個名字是我爸爸給我取得。


     


    爸爸說:“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在這個世界上是惹人厭棄的存在。”


     


    我聽不懂。


     


    手裡的冰淇淋快要化了。


     


    我塞到爸爸嘴邊:“甜甜的……要化化……爸爸吃……”


     


    後來我媽也S了。


     


    沒人告訴我她的S因。


     


    大家隻嘆氣搖頭說:


     


    “江先生真狠啊,幾個黑人就這樣輪奸了她一夜。”


     


    “再大的恨也不過如此吧,幸虧她女兒沒看到媽媽的慘樣。指甲血肉翻出,胸都咬下來半塊肉!跟恐怖片一樣。”


     


    我被爸爸送進孤兒院。


     


    一個禮拜後,我跑了回來。


     


    如此重復了好幾次。


     


    爸爸好像不耐煩了。


     


    他留下了我,卻對我說:


     


    “江厭,從此之後你不能再叫我爸爸。看到外面打掃的僕人沒有,你和她們是一樣的存在。”


     


    我抱緊了缺了一隻耳朵的兔子娃娃。


     


    含著眼淚,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2


     


    我長大快兩歲的時候。


     


    媽媽“意外”身亡了。


     


    家裡的管家說陸夫人是積累成疾而病S的。


     


    可我明明看到媽媽屍體抬出來的時候,下身破碎,不著片縷。


     


    一隻手從擔架中無力地垂下來,布滿了密麻駭人的淤青。


     


    我嚇得嚎啕大哭。


     


    保姆從身後趕忙將我抱出去。


     


    “厭厭乖,快別看了。小心被江先生看到,連你也不放過!”


     


    後來長大了,我才曉得,媽媽是被爸爸折磨S的。


     


    因為她將安然的遺像打碎了。


     


    幾個黑人進了闖進她的房間。


     


    然後我便再也沒有了媽媽。


     


    我的媽媽,最愛我的媽媽。


     


    這個世界上唯一會溫柔擁抱,撫摸著我的腦袋的媽媽。


     


    S在了一個悄無聲息的夜。


     


    3


     


    五歲的時候。


     


    我喜歡一個人逛商場和超市。


     


    穿著小兔子的背帶褲。


     


    踮起腳尖,將貨架上的巧克力餅幹,小頭繩,小玩具啊,全部塞進口袋。


     


    然後乖乖地坐在地板上,等著保安叔叔來將我帶走。


     


    “江先生,這是她這個月第五次來商場偷東西了。再這樣的話,我們真的就要報警了。”


     


    保安叔叔忍著氣將我的口袋裡的東西都掏出來。


     


    江斯延有些惱,低頭看著這個還沒她膝蓋高的小姑娘,冷聲道:


     


    “江厭,你知錯了沒有?”


     


    “知錯了!”


     


    我高興地點點頭。


     


    後面又補上一句:“那我下次被抓,你還來嗎?”


     


    這樣的遊戲頭兩年還是有用的。


     


    直到江斯延再婚的那天。


     


    他娶一個神似他白月光的女人。


     


    生下了我的弟弟,江念念。


     


    江念念一出生,江斯延向來冷漠自持的臉,露出了冰川融化般的笑意。


     


    江念念和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繼承了江斯延的矜貴之姿。


     


    隻要冷冷地站在那裡,就自有萬鈞之力。


     


    而我,因為從小在冷眼和漠視下長大。


     


    從來隻敢低頭看腳尖,像是一株被霜打了的茄子。


     


    灰撲撲的小臉上寫滿了不自信。


     


    爸爸是耀眼的,弟弟也是耀眼的。


     


    隻有我不是。


     


    4


     


    我檢查出生病,是我在快要升入初一的時候。


     


    腦袋很疼,像是一把鐵錘不斷在頭顱裡敲打的疼。


     


    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我寫久了題的原因。


     


    醫生的表情卻很嚴肅。


     


    他把我的CT放大,手指點在電子屏幕上。


     


    “這孩子腦部有個巨大的腫塊壓在神經上,必須得立馬動手術。”


     


    我第一反應是絕不能讓爸爸知道。


     


    爸爸能夠留下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如果讓他知道我生了病,會不會立馬覺得我是累贅,而丟棄我?


     


    我很害怕。


     


    比知道我生病了還要害怕。


     


    我和醫生說:“醫生叔叔,我不想動手術,先暫時吃藥可以嗎?”


     


    醫生知道我家的情況。


     


    勸了半天勸不動我,他無奈又心痛地嘆了口氣。


     


    “好吧……那就先吃半年的藥。但你後面一定要和你家長說,盡快做手術可以嗎?”


     


    “我知道了,醫生叔叔。”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自己背起書包回了家。


     


    從醫院那裡開來的藥,我把它們全都塞進糖果罐裡。


     


    隻要吃藥,別人就以為我在吃糖。


     


    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就這樣一直到聖誕節,爸爸一家人計劃去度假。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竟然大發好心捎上了我。


     


    我沒想到在去的半路上,我突然發病了。


     


    腦袋的疼痛使我在車上忍不住嘔吐。


     


    汙穢而難聞的氣味頓時布滿了整個車廂。


     


    陸羽亭,也就是我的繼母,瞳孔劇烈顫抖著,捏著鼻子指著我不斷尖叫:


     


    “我就說不要帶上她吧!你看看她吐得滿車都是,我都快要燻S了。”


     


    “斯延,你快讓她滾下車!不然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啊啊啊啊,你別吐我腳下啊!惡心S了,救命!”


     


    爸爸蓋上報紙,回頭冷冷地倪著我。


     


    “江厭,你真是個麻煩。”


     


    我被管家從車裡揪出來,跟丟個破爛似的丟回了家。


     


    還是保姆心疼我,幫我洗幹淨身上的汙穢,抱著我在膝間上哭。


     


    “厭厭乖,不難過,不難過啊——”


     


    其實那時我已經不怎麼哭了。


     


    我慌裡慌張地想,幸好隻是嘔吐,沒有暈倒。


     


    沒人發現我生病,真好。


     


    那次旅行回來,家裡的客廳多了一張全家福。


     


    異城的海島上,爸爸摟著弟弟和繼母在金黃色的沙灘上,神情無比溫柔。


     


    某天晚上,我趁著家裡沒人,偷偷把相框拿了下來。


     


    在相片的背後,我畫了一張自己的小像。


     


    拿著畫筆,我笑得龇牙咧嘴。


     


    好像這樣我也能融化成為這個家的一員。


     


    這是獨屬於我自己的秘密。


     


    可憐,卻微弱的小小幸福。


     


    5


     


    弟弟十歲生日那天。


     


    是我唯一有機會以爸爸女兒的身份出席宴會的時候。


     


    本來我滿心歡喜,換上小裙子準備好了。


     


    陸羽亭卻把我堵在房門。


     


    “陸阿姨。”


     


    我怯生生地抬頭喊她。


     


    “爺爺奶奶說我今天可以露面的。”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今天是我兒子重要的生日,你一個外人,還想過來搶風頭?”


     


    “我不搶弟弟的風頭,我隻出去看一眼就回來,好不好?”


     


    我苦苦哀求,陸羽亭劈頭蓋臉就給我一巴掌。


     


    “誰是你弟弟?你還蹭上臉了!斯延承認過你嗎?你就喊我兒子弟弟?”


     


    巴掌落在我臉上,好疼好疼。


     


    我瞪大眼睛,執拗地看著她。


     


    陸羽亭被我看毛了,一把將我推進房門,反鎖了屋子就走了。


     


    我隻能偷偷從窗戶裡溜了出去。


     


    樓下我不敢去,我躲在樓頂穿著小裙子學媽媽跳舞。


     


    媽媽以前是個舞蹈家,最擅長跳芭蕾,也曾風光耀眼過。


     


    什麼惡毒女配?隻無謂是愛錯了人罷了。


     


    我閉著眼轉圈的模樣,落在了弟弟的餘光的殘影。


     


    他尋了機會上了樓。


     


    眼神鄙夷的他,朝我呸了一聲:


     


    “躲在這裡弄什麼幺蛾子?沒人說過,你跳舞的樣子很滑稽嗎?”


     


    他剛剛在宴會上還謙謙有禮的樣子完全不復現。


     


    他一腳將我踹翻在地,身上的裙子也被他扒掉,扔在了別墅外的草坪。


     


    我哭喊的聲音,引來了爸爸的主意。


     


    但他看到了,卻絲毫沒有責怪弟弟,反而大發雷霆。


     


    “江厭,你真是出息了!還敢在這個家裡學那個女人跳舞?你是想快點跟著她S對嗎?”


     


    “不是的——”


     


    我隻穿一件單薄的內衣,畏縮在角落不住地搖頭。


     


    “我隻是也想穿得漂漂亮亮的樣子出席在宴會,我也想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江厭。”


     


    爸爸的目光沉沉地冷了下來。


     


    他說:“如果你覺得這個家對不起你,就給我滾。沒人攔你。”


     


    一滴淚,懸在我的睫毛上搖搖欲墜。


     


    我仰起頭,呆呆地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


     


    是啊,我沒有魔法,也不是灰姑娘。


     


    隻是一個S了媽媽,被所有人厭棄的小孩。


     


    我艱難地站起身,環抱著自己的肩膀走下了樓梯。


     


    “咦,這個女孩是誰呀?怎麼光著肩膀沒穿衣服?”


     


    “她看起來好可憐哦,是江家的僕人嗎?”


     


    “不知道吧,可能是哪個保姆的小孩吧。”


     


    眾人的議論聲如雨。


     


    我渾身顫抖,獨自穿行其中。


     


    6


     


    稍微再長大一點的時候,學校裡的老師組織我們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的主題是關於父母的。


     


    記得開場前,老師說了這樣一段話。


     


    “同學們要記住,世上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所以長大了我們一定要懂得孝敬爸爸媽媽喔。”


     


    班裡的同學都乖巧地拖長了聲音:“好——”


     


    隻有我,無聲地在黑暗中落了滿臉的淚。


     


    世上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


     


    但是江斯延,不愛江厭。


     


    後來我便再也不幻想能得到爸爸的喜愛。


     


    我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學習上。


     


    十二歲時,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取了我們這個市裡最好的初中。


     


    紅色的喜報在布告欄上貼了好幾天。


     


    繼母很不開心。


     


    因為我的弟弟,雖然氣質上繼承了爸爸的風度,但是學習上,卻遠遠趕不及我。


     


    也許是出於忌憚心,她跟爸爸提出不想送我去上學。


     


    “江厭在這裡養的已經夠久了,現在還要讓她去上那麼好的學校。她從小心眼就多,念多了書,長大了要是想著和陽陽爭家產怎麼辦?”


     


    一屋子人坐在客廳,鬧哄哄的。


     


    大多都是陸羽亭的娘家人,本來她們就頗為嫌棄我。


     


    陸羽亭她媽更是指著鼻子朝我罵道:“賤人生的小雜種,怎麼沒跟她媽一起S!”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樣說,我蹭一下來了火氣。


     


    我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我媽媽不是賤人!你罵我媽我咬S你!”


     


    她媽頓時痛得面目猙獰。


     


    “還敢咬人,真是反了天了!”


     


    她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拎起來。


     


    保姆上來想勸架,被她一腳踹了老遠。


     


    “都給滾!今天我不教訓教訓這個小賤人,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罵著將我推進浴室,又叫人端來滾燙的開水。


     


    我咬著唇,害怕地縮進角落,卻不知道還能喊誰來救我。


     


    爸爸就在樓上的書房坐著,他肯定聽到了我們吵鬧的聲音,但一如往常,裡面沒有一丁點兒聲響。


     


    有那麼一刻,我覺得就算今天我S在浴室,他肯定也不會有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


     


    就在我這樣想著,陸羽亭她媽已經將水一潑,炙燙的水溫在我皮膚上發出滋啦一聲響。


     


    很疼很疼,但我咬著牙,愣是一聲也沒吭。


     


    她媽於是更加生氣了:“呦,還是個硬骨頭,那就看看你能忍多久!”


     


    直到門外傳來爺爺奶奶的腳步聲。


     


    “親家,你這是在幹什麼?”


     


    爺爺看到到我像條狗趴在地板上的樣子,沉了臉。


     


    雖然他們不愛我,但知道凡事應該有個度。


     


    陸羽亭趕忙上前打圓場。


     


    她媽再怎麼橫,也不敢惹爺爺生氣。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家。


     


    我全身上下嚴重燙傷。


     


    印象裡,爸爸隻在隔天晚上看了我一眼:“沒S吧?”


     


    保姆擦著眼淚,啜泣道:“沒S,隻是身上的傷估計要留疤了。”


     


    關了燈的房間,暗如墓穴。


     


    我豎直了耳朵,希望能聽到爸爸後續會說什麼。


     


    回應我的,依舊是長久而寒冷的沉默。


     


    7


     


    我本以為她們這樣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後面等著我的是更深的煉獄。


     


    在爸爸出差的一個晚上。


     


    一個挎著蛇皮袋,滿臉諂媚的中年婦女出現在我家客廳。


     


    陸羽亭問:“確定能讓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哎呀放心吧夫人,那山溝溝裡十萬八重山,就是讓她走,都走不出一點路。”


     


    “那就好……那就好……”


     


    陸羽亭把一疊紅色的鈔票放進婦女口袋裡。


     


    幾乎是赤裸裸不加掩飾的交易,十二歲的小女孩,猶如牲口般蕩進了浩浩重山。


     


    意識到被拐賣的時候,我的手腳已經全被麻繩綁住了。


     


    一下車,無數拳頭和巴掌劈頭蓋臉朝我襲來。


     


    我被打得很慘。


     


    牙齒掉了,眼睛冒血,流的淚都是紅色的。


     


    買我的人說:“就是要打服,這樣就能乖乖服侍我兒,不逃跑了。”


     


    在那裡,我度過了人生最絕望的265天。


     


    ——整整265天。


     


    每一天怎麼過來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鐵鏈鎖著我,山村裡的茅廁就是我睡的地方。


     


    夜裡茅廁臭氣燻天,蜘蛛和蠕蟲爬到我身上。


     


    他們不給我穿衣服,那些蟲子就這樣爬啊咬啊,


     


    在我身體裡鑽出一個個小洞。


     


    那個時候,我在想爸爸。


     


    想為什麼他沒有像折磨S媽媽那樣,順帶把我也折磨S。


     


    也想起媽媽S時別人說的話。


     


    “幸虧她女兒沒看到媽媽的慘樣。指甲血肉翻出,胸都咬下來半塊肉!跟恐怖片一樣。”


     


    過了兩個月,他們見我不哭不鬧了。


     


    買我的男人強奸了我。


     


    他一邊說:“還沒上過小女娃,這味道跟普通娘們還真不一樣哈哈哈!”


     


    一邊把我頭壓在石壁上不斷用力。


     


    腦袋那種被鐵錘擊打的痛又來了。


     


    我沒出聲,反而覺得快意。


     


    就在我以為我會在這山溝無聲無息的S掉時。


     


    一個深冬的早晨,幾輛閃著紅燈的警車開進了這裡。


     


    匆匆的腳步聲,在我耳邊由遠及近。


     


    有人使勁拍拍我的臉頰,大聲喊道:“是江厭嗎?是江厭嗎?我們來救你了。”


     


    我由上往下看。


     


    一雙羊皮手工定制的發亮皮鞋,混雜在人群的最後面。


     


    鞋子皮面上沾滿了泥點。


     


    他朝我走來。


     


    我聽到了那句熟悉的聲音:“江……江厭。”


     


    是爸爸,他來了。


     


    8


     


    我記得那雙鞋子。


     


    國外匠人所制,常年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鞋面永遠一塵不染。


     


    這導致我見到爸爸的第一面,腦海中脫口而出的話竟然是:“鞋子髒了。”


     


    爸爸楞怔片刻。


     


    我躲進茅草堆裡,小聲道:“我也髒了。”


     


    印象裡,爸爸發了這輩子我難得一見不在我和媽媽身上發的火。


     


    “陸羽亭,你未免把事情做得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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