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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蘭 3465 2025-05-27 15: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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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紙終究包不住火。


     


    沒過多久,東窗事發,奉明少爺下面的人發現陳拂生,報給奉明少爺,奉明少爺報給柳夫人。


     


    陳拂生被奉明少爺捉住,壓在地上,家丁的棍子打在他的背上,骨頭和肉合成一團血泥,在地上留下一條濃烈的血跡。


     


    小姐關在屋裡,陳拂生挨打的聲音悶的像雷打進耳朵裡,聽得人心驚膽戰,可小姐沒有一絲害怕,羞赧。


     


    柳夫人冷著臉,“若不是看在任老爺的面子上,這種登徒子直接兩隻腿打斷扔進河裡,我看你也是失心瘋了,鎮北侯再過幾日便回京,你是想讓整個上陽城看柳府笑話,還是想逼S你爹與我!”


     


    “鎮北侯哪一點比不過這窮小子?能嫁給鎮北侯是我柳家,是你柳淑因的福氣。”


     


    小姐笑著反問,“既如此,母親為何不自己接下這份福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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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半張臉紅透,春蘭這次沒擋,她被柳夫人的人壓著,瞬間紅透眼,用力掙扎著想去保護小姐。


     


    柳夫人扶著椅子,氣地喘氣,“我柳家怎出了你這大逆不道,目無尊長的女子?家門不幸啊!”


     


    小姐冷笑,“玉簪S的時候,為何不見母親罵兄長家門不幸?”


     


    柳夫人還是那句,“一個丫鬟而已,自己福薄,S就S了,她家中人拿了四十兩銀子還得跪謝柳家,你想當菩薩,也不看看誰給你的菩薩心腸!”


     


    “來人,將小姐看牢,若是小姐私自踏出東苑,絕不輕饒!”


     


    門打開,一道光照在小姐一面紅一面白的臉上。


     


    門關上,世界驟然灰暗,廊下八哥兒叫著金玉良緣,金玉良緣,兩聲過後沒了聲音,是S是活,不得而知。


     


    春蘭撲過去,哽咽著要去找藥。


     


    小姐拽住春蘭的手,春蘭第一次發現小姐的力氣很大。


     


    小姐看進她的眼睛,問,“春蘭,你覺著鎮北侯好,還是陳公子好?”


     


    春蘭的眼淚一滴接一滴砸下來,“都不好,都不好!誰都配不上小姐,小姐,為什麼女子一定要嫁人?小姐,春蘭不想讓小姐嫁人!”


     


    她撲在小姐膝蓋上嚎啕,小姐嘆息,“是啊,但古往今來,女子到底都嫁作人婦,不然所有人都會逼她,笑話她。”


     


    這句話應是反駁,春蘭聽著,卻感覺小姐和她一樣迷茫,困惑。


     


    18


     


    春蘭說,“小姐,我們逃出柳家吧,不嫁給任何人。”


     


    小姐指著角落裡的玉瓶,“春蘭,那玉壺好看嗎?”


     


    春蘭不明所以,角落裡那隻天青色纏花牡丹春瓶姿態高昂,放在金絲楠木的架子上,她每天擦一遍,每次嬤嬤都說,“小心點兒,名貴著呢。”


     


    春蘭答,“好看是好看呢,可我覺著,用途不大。”


     


    小姐笑道,“有錢人家都愛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擺在那兒當個裝飾,突顯財大氣粗,再好看也不過是張臉面,小心端著,擦著,捧著,不高興時輕輕一摔就碎了,但要是把它放在田野鄉間裡,就不好看了。”


     


    春蘭想,村裡有幾個識貨的?要是真落到田野鄉間,興許連尿壺都比不上,更別提好好擺著,每日伺候著。


     


    春蘭S了帶小姐離家出走的心。


     


    19


     


    夏轉秋,鎮北侯回來了,柳府喜氣洋洋。


     


    第一件事進宮,第二件事便是來柳家盡早把婚事定下。


     


    精致華麗的衣裳端進房間,小姐坐在銅鏡前,嬤嬤,丫鬟,夫人圍著,拿著簪子,步搖,流蘇,放在她柔軟烏黑的發髻中,春蘭越看越覺得小姐像過年時村裡那株鬱鬱蔥蔥的聖樹,堆滿紅絲帶,壓住樹原本的顏色,枝椏因承受不住重量越發下垂。


     


    小姐的臉過於蒼白,麻木。


     


    春蘭不忍再看,走出門,嬤嬤又再啜泣,所有人都看不見這一幕,大家臉上都掛著笑意,天地間其樂融融,仿佛隻有小姐,嬤嬤,她是異鄉人。


     


    春蘭又翻過牆頭,陳拂生大病一場,人瘦一圈,多了幾分文人風骨,隻是說話還是那麼篤定,“你且等著,小姐絕不會嫁給鎮北侯。”


     


    春蘭將一部分希望無望地放在陳拂生的話上,一部分做好若是鎮北侯敢對小姐做什麼不好的事,她拼S也要保護小姐。


     


    她沒想到那一點點的希望竟願望成真。


     


    鎮北侯的鐵騎踏響上陽城當天,夜裡皇宮便歌舞升平,縱情聲色。


     


    到了醜時,一道沉重的鍾聲從很遠的地方接連不斷傳來,驚醒春蘭的夢,像風暴來臨前的S亡禱告。


     


    春蘭坐起身,發現床上的小姐挺著纖瘦的背脊,她惶恐過去,小姐一遍遍嗫嚅,“S了,S了。”


     


    S了。


     


    誰S了?


     


    皇上S了,九五至尊S了!


     


    誰S得?


     


    整個院子裡亂成一團,白綾,缟素的顏色蓋過秋天落黃。


     


    柳夫人在哭,“誰能想到那成陽王竟為了一個女人逼宮弑君,鎮北侯現在落荒而逃,整個侯府全部遭殃!”


     


    柳老爺怒斥,“女人家一出事便隻知道哭,幸好還沒成親家,把門關好,別讓人進來!”


     


    柳夫人哽咽問,“上陽城誰家不知道淑因要嫁給鎮北侯,現在好了,誰有膽子娶她,娶她便是往自己身上攬禍!”


     


    柳老爺急得團團轉,叫住管事,“去隔壁任老爺家把那位陳公子叫來。”


     


    20


     


    春蘭坐在樹幹上,對院子裡的陳拂生既敬佩,又疑問,“你是怎麼猜到宮變的?”


     


    陳拂生反問,“你猜。”


     


    春蘭懶得猜,她樂滋滋衝回東苑,發現小姐坐在銅鏡前,嬤嬤正在給她梳妝打扮。


     


    春蘭歡喜道,“小姐,您不用嫁了,那鎮北侯逃了,沒人敢逼您了。”


     


    小姐抿過口脂的唇瓣潋滟動人,抬眸看春蘭,“不,更要嫁了。”


     


    柳老爺把小姐許配給了陳拂生。


     


    陳拂生無父無母,由任老爺做主。


     


    婚禮辦得隱秘,駭人,悄無聲息,和春蘭見過的每一場婚宴都不同,親朋好友少的可憐,門上貼著喜字,房檐上卻掛著白綾,白色壓倒紅色,紅色醒目,光是看著便覺悽。


     


    沒人笑,也沒人鬧。


     


    那婚房就在小姐的閨房中,屋裡倒是喜慶,紅燭,紅燈籠,紅喜床,以及小姐紅蓋頭和陳拂生的紅喜服,漫天的花生,紅棗,桂圓,蓮子,噼裡啪啦的,像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這婚房唯一的動靜。


     


    儀式結束,春蘭被趕了出來。


     


    她坐在廊下,看天上的明月,想起那年哥和嫂子成親,也一個喜字,哥和嫂子穿著簡單的喜服,隻有兩根紅燭,但所有人都在笑,在鬧。


     


    成親嘛,當然得喜慶熱鬧。


     


    可春蘭卻覺得今晚的月無比冷,比任何一次月都要冷。


     


    今晚的柳府也無比安靜,比任何時候都安靜。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能守在小姐床邊。


     


    21


     


    皇帝S了,新皇帝登基了。


     


    新皇帝是成陽王,新貴妃改名換姓,還是那個貴妃。


     


    柳府白綾揭下了,上陽城的哭聲停了,百姓的生活繼續。


     


    一切都好似照舊。


     


    給小姐梳妝,梳發,穿衣,刺繡,喂八哥兒,聽嬤嬤嘮叨等等等。


     


    但一切都不似從前。


     


    小姐今天早上多掉了幾根頭發,身形又清瘦了,新來的八哥兒沒以前那隻吵,以及每天陳拂生從院子裡出去,傍晚又回來。


     


    撞見了,便必須恭敬叫一聲姑爺,每次叫完,春蘭便覺得胃裡翻湧。


     


    陳拂生,他簡直不像個書生,他甚至不怎麼讀書寫字,每日都在外奔波,回到府裡也鮮少去小姐屋裡,老爺和夫人倒是對他無可挑剔,囂張如奉明少爺也畏手畏腳起來,地位提高一大截。


     


    秋去冬來,院子裡一片銀白,春蘭將雪球砸在嬤嬤身上。


     


    嬤嬤罵道,“小崽子,膽兒肥了,我昨兒才同小姐誇你懂事了,你給我站住!”


     


    嬤嬤年紀大了,追了幾步氣喘籲籲。


     


    春蘭躲在樹後吐著舌頭,餘光裡瞥見小姐笑靨如花,又將雪球砸到小姐身上,從兩個人便成三個人,外院裡又路過丫鬟,加了進來,天空中都是雪球,院子裡都是歡聲笑語,是難得的輕松。


     


    身上熱乎了,衣裳也都湿透了。


     


    春蘭換了衣裳乖乖跪在屋子裡,柳夫人走時瞪她一眼,“小姐若是有恙,仔細你的皮!”


     


    春蘭站起身,悄聲進屋,小姐正在喝參湯,剩下的一半留給春蘭喝了。


     


    春蘭說,“小姐,對不起,都怪我。”


     


    小姐安慰道,“我知你心,不必道歉。”


     


    屋子外傳來嬤嬤的勸導,“小姐,您再怎麼寵春蘭那丫頭也得有個章法,哪能跟著她一起胡鬧……”


     


    說著,打了個噴嚏。


     


    春蘭想到什麼,看向小姐,小姐眼裡也有笑意。


     


    兩人都想到那次罰抄書時的夜晚,嬤嬤也這樣在門外喊,想著想著,竟有些好笑和感慨。


     


    22


     


    小姐和陳拂生吵架了。


     


    不是小姐打雪仗,而是陳拂生要離家一段時間,也不是小姐舍不得發脾氣,而是陳拂生單方面惱怒。


     


    “別家娘子得知夫君外出,都幫忙收拾衣物,你倒好,一句也不過問。”


     


    小姐輕飄飄說,“過問有用嗎?管你是當成陽王的兵,還是別王的將,攪弄風雲,玩弄權術,你以為越走越高,小心哪天跌下來摔個大跟頭。”


     


    陳拂生更氣,“不求你賢良淑德,但求你別咒我,我若是出事,柳家也得連坐,屆時你這千金小姐能坐得穩?”


     


    小姐呵呵笑著。


     


    屋子裡傳出支離破碎聲,春蘭衝進屋中,先是看見角落裡那隻玉瓶的碎片,而後和陳拂生冷漠的眼對上。


     


    陳拂生怒斥,“我同小姐談話,誰準許你進來的?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姑爺,當真是被慣的毫無體統規矩了!”


     


    春蘭一瞬間想到當初柳夫人和柳老爺斥責她時的情景,從未想過會對陳拂生恐懼,明明當初她還在樹幹上和陳拂生聊天談地。


     


    小姐冷冷道,“我的人輪不到你來管教。”


     


    陳拂生拂袖而去。


     


    春蘭白著臉趴在小姐的膝蓋上,隔著冬服,仍覺硌臉。


     


    什麼恩愛兩不疑,伉儷情深,情深似海,書裡講的,全是假的,這墳墓到底是埋住了小姐。


     


    23


     


    陳拂生這一走,走了半年,小姐倒是越發瑩潤起來。


     


    春蘭私心裡想陳拂生這輩子都別回來,這四四方方的院裡都是歡聲笑語。


     


    但還是回來了。


     


    那是個綠意盎然的日子,陳拂生瘦了一大截,站在樹下,渾身灰撲撲的,像個尋著家的孤魂野鬼,他身後跟著烏泱泱的軍隊,各個虎視眈眈,院子裡都是哭喊尖叫,院子裡都是鬼哭狼嚎。


     


    小姐一語成谶,陳拂生在這權謀場上玩弄人心,四個王談崩了,叛軍進城了,成陽王唱罷,下一個王登場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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