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進門，她就淚眼婆娑地衝了過來。
「阿姨都聽說了，對不起啊小安，是我們對不起你！隻要你別生氣，想幹什麼都可以！
「阿姨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好的部分Ṱŭ⁻應該也能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在這兒聲淚俱下地跟我懺悔，我媽看了隻覺得憤怒，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見我媽出去了，沒一會兒，狐狸露出了自己本來的尾巴。
我正靠在床上跟團購房子的同事們聊天的時候，方知行他媽湊了過來，塞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愣了。
這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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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疑惑不解，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上次你去我家吃飯我就想說的，但是當時覺得吧，不方便，而且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就咱倆，我拿你當兒媳婦，就跟你直說了。
「這裡面是三萬塊錢，就當我們給你的彩禮了。你看看能不能把方知行的名字加上去，畢竟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年紀都不小了……」
我直接打斷了她。
「不好意思啊阿姨，這房子是我家買的，加不加名字、加誰的名字我最少得跟爸媽商量一下吧？你還是把錢拿回去吧，別再丟了怨我頭上。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就衝這次這件事，我想重新考慮一下我跟方知行之間的關系。」
他媽變了臉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跟我兒子結婚了？那你一個女人家買什麼房子，還買那麼大的！」
我有些生氣。
「阿姨，我希望你知道，我現在隻是跟你兒子談朋友，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隨時分手都有可能，我又不是賣給你們家了？而且我爸媽給我出錢，我商量一下不應該嗎？咳咳咳……」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嚇得他媽當即服軟。
「我知道了，知道了，就是說還有商量的餘地是吧？你別生氣，我先回，先回去，咱們有事微信說吧，行嗎？」
我沒回應。
正好我媽也提著水壺回來了，方知行他媽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開了。
我媽疑惑地看著她狼狽的身影。
「她怎麼了？你們說什麼了？」
我冷哼一聲。
「算盤打我頭上了，她想用三萬塊錢當給我的彩禮，而且還想讓我在房本上加上她兒子的名字。」
我媽啐了一口。
「就這還老師呢！真是抹黑這個群體！我從來ťŭ⁼沒有見過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我點了點頭。
「我也沒見過。她這算盤可是落空了，因為我不僅會拒絕她，更會跟她那個倒霉兒子分手。」
我媽嗤笑。
「早幹嘛去了？」
我瞪了她一眼，反擊道：
「你們一開始不也挺支持我們在一起的嗎？我要是早知道他媽是這個樣子，早拜拜了，我又沒有受虐傾向！」
出院後，我一直沒有跟方知行和他家裡人聯系過。
我不想弄得太尷尬，就想用這種無聲的行為冷暴力他，告訴他們，我們
已經玩完了。
也希望那兩個老教師能心裡有點數，別再纏著我了。
顯然，他們沒把我的「冷暴力」當成了我在考慮，一天一個消息地問我。
【小安，你想好了嗎？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小安早，你吃飯了嗎？
【小安，你要是同意的話，就讓方知行回來跟我們說一聲，我把錢給你轉過去。
【小安，什麼時候籤合同，需要我們到場嗎？】
……
小安小安，真麻煩！
一怒之下，我拉黑了他媽的微信，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鏈接。
拉黑後，我給方知行發去了分手短信。
【我已經刪除了你媽的微信，另外通知你，我們可以分手了，經過這幾天的考慮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跟你的家庭也不合適。
【請你轉告你家裡，別再打我房子的主意了，要用三萬塊錢就買下這套房一半的產權，沒有這麼好的事兒。】
方知行打打刪刪，最終隻回了一個字。
【哦。】
傻逼。
我心裡默念。
拉黑了他們母子倆後，我才覺得我的生活一片和諧，前途一片光明。
可沒想到沒過幾天，方知行他媽又給我打來了電話。
因為之前沒見過這個手機號，我毫無防備地接了起來。
一接通電話，他媽就開啟了狂暴模式。
「程嘉安，我之前給你說得很清楚了吧？你要是不想加名字或者覺得錢少了，可以再商量啊，怎麼能就這樣分手了呢？
「你知不知道我兒子多喜歡你！這麼長時間，他每天下班出去喝酒，你害慘了他！」
我將手機扯遠了點，不讓她的聲音侵害到我的耳朵。
「他喝酒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照你這麼說，全世界分手的人都要怨另一方了？
「感情本來就是好聚好散，他要是實在想不開的話，你們不是有三萬塊錢嗎？可以給他介紹個心理醫生看看哈。」
他媽口氣軟了下來。
「程嘉安，我們很喜歡你，希望你不要這麼小家子氣。你知道的，婚房還能沒有男方的名字？這樣不吉利的，你們不會長久的！」
我默默腹誹：誰想跟你們這種奇葩家庭有長久聯系的啊，那我才是腦子進水了。
我怒極反笑。
「不勞你們費心了，這是我家在我婚前全款買的房，是我的個人財產，不是當婚房的。就算結婚了，這也是我的婚前財產，未來丈夫是分不到一分錢的，望周知。」
他媽徹底愣了。
「這麼說，你是不想跟我兒子結婚了？」
我還沒來得及吭氣，她緊跟著就爆發了。
「程嘉安！我真想撬開你的腦子看看你是怎麼想的！你跟我兒子好了三年，早就被玩爛了，不跟他結婚還能找到誰？你以為離開他你能找到什麼好人嗎？你好好想清楚！房子不寫你倆的名字，我不可能讓你們結婚！」
我冷淡地「哦」了一聲。
「照你這麼說，你跟你老公好了幾十年，不更是爛破鞋一個？我多大跟誰結婚跟你有關系嗎？
「有這工夫還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小心將來 60 歲被綠了都沒地哭墳去。
「有你這樣的媽，我覺得方知行未來二十年都不會結婚的，是你毀了他一輩子。
「上次摔在廁所裡怎麼沒把你頭朝下栽進去啊？讓馬桶好好涮涮你的嘴，不知道還以為你吃了多少屎才能說出來這種話的。
「老太婆，我以前看你是長輩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就你們這種忙了一輩子都拿不出錢給兒子結婚的人，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恐怕隻能抱著你那些存款S了吧。」
……
他媽還準備罵我，被方知行打斷了。
他狼狽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有病啊！幹嘛去騷擾別人！我們都分手了你知道嗎！她的東西跟我沒關系，人家的房子你們也不用惦記！
「這麼多年了，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我都忍了，我好容易找個女朋友你們也給我攪黃了，是讓我S嗎？對不對？」
他媽焦急地跟方知行解釋著，兩個人推搡間估計掛斷了電話，我聽著對面那頭傳來的忙音，笑出了聲。
因為他媽從中作梗，我們就算再喜歡對方也不可能妥協的。
好在方知行受過高等教育，知道什麼叫拿得起放得下，也知道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在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交涉過後，我們和平分手了。
臨走的時候，他嘆了口氣。
「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有緣分的話，下輩子……」
我揮手打斷。
「別了，下輩子我也不想碰到你，更不想碰到你爸媽這種摳逼貨。」
方知行張了張嘴，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說得字字在理，他拿什麼反駁？
11
分手後，我們各自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沒刪除他的微信，偶爾還能看到他在朋友圈曬曬日常。
聽閨蜜說，自從跟我分手以後，他就再也沒找過對象，別人給他介紹時，他也隻是苦笑著回絕了。
「我這樣的家庭，別人嫁過來就是受罪，還是不要耽誤別人了。」
我不置可否。
幾年後，房子分了下來, 我花了自己攢的錢精裝了一番，將全屋安好智能家居後, 將爸媽都接了過來。
誠然如我們之前所設想的一樣，我們將之前住的房子租了出去。
爸媽一開始不想跟我一起住，但我想, 房子是他們出錢買的, 他們也有住進來的權利, 而且家裡這麼多房子，我們住在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 多好。
最後我們勉強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等我結婚以後，他們就住在這裡幫我看家，我什麼時候想回來什麼時候就回來。
我欣然同意。
畢竟我可不會找一個婚房等著我買的老公。
後來, 我經過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人。
在 33 歲那年，我們結婚了。
婚禮當天，閨蜜作為我的伴娘跟我一起忙前忙後。
敬完酒後，我倆靠在牆上唏噓人生光陰之快。
「沒想到短短幾年, 你竟然已經換了男朋友結婚了。」
「是啊,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方知行不娶之恩, 要不是他，我也碰不到我現在的老公。他對我的好，隻比方知行多。」
閨蜜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掏出手機遞給我。
「你不去看看方知行嗎？」
我愣了愣。
「我為什麼要看他？」
閨蜜笑出了聲。
「我忘了, 你還不知道呢！」
在她的解釋下, 我才知道這麼長時間方知行都沒有更新朋友圈, 不是因為他開啟了新人生，而是因為他出事住院了，差點癱瘓了。
我驚訝之餘，有些好奇。
「他是個惜命的人, 怎麼能摔下來呢？」
閨蜜撇撇嘴。
「我對象說了, 還不都是他那個奇葩父母。
「聽說是因為兩個人出去遛彎忘記拿鑰匙了, 硬生生在外面坐了一下午等方知行回來。方知行回來後想打開鎖電話讓人來, 可他倆卻同時拒絕, 嫌他浪費錢……」
我饒有興致地聽著。
「你猜怎麼著？
「他爸竟然找了根繩子綁著方知行, 讓他從打開紗窗，敞開的窗戶翻進去給他們開門！
「可想而知, 那繩子是從地上撿的, 能有多結實？怎麼能吃得住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呢！
「果然, 在方知行使勁拉開窗戶的時候，繩子斷了, 五樓啊姐，他是從五樓摔下去的！當時就昏迷不醒了。
「我聽說摔成了腦出血和什麼髋骨骨折，現在還在 ICU 躺著呢。你說說, 他們圖那一二百的便宜，害得兒子成了這個樣子……聽說當時他摔下去以後，他爸還嫌棄是他吃胖了的原因呢！」
我有些唏噓, 原來當時警告他媽的話現在竟然一一應驗了。
果然, 他們毀了他兒子的一生。
我倆聊得正高興的時候，老公端著杯子醉醺醺地走了過來。
「你們……聊什麼呢？」
我倆相視一笑。
「沒什麼。」
不是故意瞞他，是我真覺得沒什麼, 反正不管他是骨折也好、腦出血也罷，也不過是個跟我們的生活不相幹的人罷了。
以後過好各自的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