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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君本卿卿 4156 2025-05-20 14:4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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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顧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眼睛居然亮得出奇,一眼對上難免心驚。


     


    “……”我握緊手中的茶杯,“沒有。”


     


    9


     


    時間久了,所有人都習慣了我每日賴在江盛棠的營帳裡。


     


    有時候他有事不在,他的副官甚至想圖省事直接匯報給我聽。


     


    “……”


     


    我突然強烈地懷疑起那封文契的真實性了。


     


    看他副官的那缺心眼的樣子,這種人的老大能幹出通敵叛國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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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等江將軍回來再說吧。”


     


    “哦哦。”那人又愣愣地回了句,站在營帳裡和我大眼瞪小眼。


     


    就在我忍不了,想和他說可以過會再來時,外面突然躁亂起來。


     


    有人高聲喊著“江將軍受傷了”,門簾幾乎是被被撞開,幾個人慌慌張張地抬進了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江盛棠皺著眉頭,即使意識處於恍惚,也能看出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心裡一沉,哪有主將受傷了,士兵還大聲吆喝的?


     


    這是生怕軍心不渙散嗎!


     


    囑咐副官看好他家將軍,我大步出帳斥責那個高聲喧哗的士兵,安撫著眾多焦躁地擁過來的將士:


     


    “隻是皮外傷,醫師說靜養兩日就好了。”


     


    作為朝廷欽差,我說的話還算有一點分量,眾人即使仍有不安,也很快散了。


     


    長舒了一口氣,我回頭,碰見軍中的醫師從帳裡出來。


     


    “怎麼樣?”


     


    那老者拎著藥箱,朝我行禮:


     


    “報告大人,將軍中了毒箭。眼下毒已去了,隻是那傷還得每日換藥,靜養一月方能好全。”


     


    “好,多謝老先生。”


     


    我心裡也暗自放松下來,隨即又有些心驚。


     


    我擔心他做什麼?


     


    ……肯定是怕他S我旁邊沾染晦氣。


     


    我掀簾入帳,江盛棠已經醒了。


     


    他臉色慘白,呼吸有些重,卻還是讓副官扶著他倚在榻邊,聽最新的軍報。


     


    我進去時他們已說得差不多,副官向我行了禮便出去了。


     


    我慢慢向他走過去。


     


    江盛棠上半身纏著白色的布條,臉上的冷汗還在往下滴:


     


    “多謝大人。”


     


    “什麼?”我作不解狀。


     


    “多謝顧大人幫我安撫軍心。”他對我笑了笑,眼睛又是那麼亮。


     


    “……”


     


    我把視線挪高了點,看著簾子上掛的獸皮。


     


    “將軍聽見了?”


     


    他輕輕點了點頭:“本來就暈得不厲害,能模模糊糊聽見外面聲音。”


     


    我一時有些沉默。


     


    “隻是,”他又開口說,聲音帶著點笑意,“我以為顧大人巴不得我S了。”


     


    我被迫看向他雙眼,敏銳地捕捉到那一抹促狹。


     


    看來此人隻是外貌沉穩了,少年時的心性卻是一成不變。


     


    我索性走近兩步,在他的榻邊木椅上坐下,大方地承認了:


     


    “是啊,我巴不得江將軍S了。江將軍怎麼知道的?”


     


    “……”這回輪到他沉默了。


     


    我看他吃癟,心情不由得舒爽了些,忍不住又換了個自稱惡心他。


     


    “下官隻是覺得,下官一來軍營就惹得將軍中箭,若是再害得軍心大亂,怕是十個下官的腦袋都不夠將軍砍的。”


     


    “人人皆知下官是主和派,若是軍營裡真出了事,怕是要懷疑到下官頭上,下官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夠了。”江盛棠被我噎得無話可說,算是知道了文官的戰鬥力。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笑哼一聲,志得意滿地走了。


     


    10


     


    我本以為那日過後,江盛棠怎麼的也得避我兩天.


     


    沒想到第二天傍晚,他的副官就找上門來了。


     


    我看著副官詭異的面色,出聲詢問:


     


    “怎麼了?”


     


    副官盯著我看了半晌,看到我頭皮發麻,突然視S如歸地大吼一聲:


     


    “懇請大人幫將軍上藥!”


     


    “……”


     


    我被他這一聲吼麻了,身旁的小竹也麻了。


     


    我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眼見他吸足了氣又要大吼一聲,我急忙打住他的話頭:


     


    “為什麼?你家將軍不能自己上藥嗎?”


     


    “箭傷在背上,將軍夠不著。”


     


    “那你不能幫他換嗎?”


     


    那副官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委屈的神情,竟是看得我有點毛骨悚然:


     


    “……將軍嫌我手重。”


     


    我強忍住不掐自己的眉心:“那現在呢?”


     


    他低下頭去:“就幹耗著,將軍說反正S不了。”


     


    還不如S了算了!


     


    我突然有點惱火,覺得這傻缺浪費了我的感情。


     


    早知道他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我還需要天天忙裡偷闲咒他S嗎?


     


    “行啊,”我嘴角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那走吧。”


     


    保證疼不S你。


     


    副官看著我森冷的表情,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錯。


     


    離帳子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副官就不敢靠近了,他對我做了個揖,跑走了。


     


    11


     


    我無語地走進去,看見江盛棠無聲無息地趴在榻上.


     


    他背上的紗布拆了,傷口裸露在外面。


     


    傷口一整天沒上藥已經有些發紅發腫,看得我心裡格外不爽。


     


    我冷著嗓音道:


     


    “將軍嫌副官手重,那下官來給將軍上藥。”


     


    他聽出我的聲音,刷得睜開眼睛,想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卻被我眼疾手快摁住了傷口邊緣的好肉。


     


    他一掙扎就撕扯到傷口,痛得鑽心。


     


    “將軍為何不肯上藥?”


     


    “……你畢竟是女子。”他眼見逃脫無望,隻好把臉埋在胳膊裡,聲音悶悶的。


     


    我瞧見他耳廓上爬起的一抹緋紅,覺得有些好笑:


     


    “女子怎麼了?女子才手輕啊。”


     


    他不再說什麼,任由我把藥漿抹在他傷口上。


     


    雖然已盡力控制自己,可他顯然疼得厲害,指尖攥床單攥得泛白,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疼嗎?”


     


    見他痛苦,我不知不覺放輕了聲音。


     


    等了一會他也沒說話,我又塗抹起來。


     


    他顯然不止受過這一次傷,背上還有好幾道不知是什麼兵器造成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想來當時的境況也不會比現在好。


     


    我嘆了口氣。


     


    “為什麼非得打下去呢?不是已經把輸掉的地方都贏回來了麼?”


     


    “不一樣。”他悶悶地說。


     


    “哪裡不一樣?”


     


    “他們S了我爹和我哥,我要報仇。”


     


    我扶著他坐起來,給他纏紗布:


     


    “不是報過了嗎?”


     


    他背對著我,搖搖頭:


     


    “不夠,我要北蠻所有人都陪葬。”


     


    唉,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就知道會是這樣。


     


    我拿了把剪子,剪斷多出來的布料:


     


    “那我朝的百姓怎麼辦?”


     


    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按下心頭湧起的情緒,給他解釋道:


     


    “我不想你們繼續打仗,不是懦弱,是不想再有無辜的人S了。”


     


    “自從打了仗,你知道稅糧加徵了幾輪嗎?你知道有多少百姓吃不飽飯嗎?你知道北方有多少流民逃亡南下嗎?你知道南下過程中又S了多少人嗎?”


     


    我給他的紗布打上了結,掰過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


     


    “你不知道,你隻關心你自己的仇恨。”


     


    江盛棠看著我,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某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不是的,顧宣。”他的聲音艱澀,“北蠻狼子野心,如果不一鼓作氣徹底收復,他們尋到喘息之機就會卷土重來,到時再想把他們打服就難了。”


     


    他的下巴被我掐著,臉上卻隻有誠懇之色:“顧大人,利在千秋。”


     


    我放下了他的臉:“那可惜了,我隻能看見當世之功。”


     


    他沉默了一會,又低聲說:“打下北蠻,能為我朝提供廣袤的土地和充足的糧草、馬匹,民眾也會受益的。”


     


    “哈,”我笑了笑,“可是已經S了很多人了。”


     


    我看向他,看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在我的話語中微微地顫動。


     


    “將軍不如直接給我個準話?還要打多少年?還要S多少人?”


     


    他垂下眼睫不說話了,但我知道他沉默的意思是堅持。


     


    依舊是不歡而散。


     


    12


     


    皇帝的詔令終於到了,責我速速回京。


     


    軍營裡的人與我早已相熟,堅持要給我餞行。


     


    “這也是將軍的意思。”見我擺手,副官解釋說。


     


    我在踐行宴上見到了闊別多日的江盛棠。


     


    他的傷看起來是好全了,眼下正和別人談笑風生。


     


    見到我出席,也隻是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隻想安靜地等待時間過去。


     


    但總有人能莫名其妙地找上我。


     


    “顧……顧大人!”


     


    我看著醉醺醺的副官,感到有些頭疼。


     


    宴會這才開始多久?


     


    他喝醉了,說話有些不清楚,卻勝在大聲:


     


    “多謝你!!”


     


    我不知道他在謝什麼,隻想趕緊把他弄走,忙客氣地說了兩聲不要緊。


     


    沒想到他一把甩開了我的手,大聲吼道:


     


    “要謝!多虧了你給我們將軍換藥!”


     


    我瞬間感覺血液逆流,恨不得鑽個洞躲避那些看過來的視線。


     


    他卻不以為意,轉過身對著他的兄弟們大肆誇獎著我:


     


    “如果不是顧大人親自給我們將軍換藥,我們將軍早S了!”


     


    我的天爺啊,我真的謝謝你。


     


    我欲哭無淚地被拉到一群士兵中間,接受他們衷心的敬意。


     


    “哇塞,顧大人太厲害了!”


     


    “多謝顧大人!”


     


    “好好好……”我尷尬地應對著,四處尋找小竹的身影。


     


    “行了行了,都散了。沒見到顧大人不想聽你們講話嗎?”突然,一道帶著笑意的熟悉聲線在我頭頂響起。


     


    我抬頭,看到江盛棠被月色照的有些朦朧的側臉。


     


    或許是今夜的氛圍太好,我的心也有些軟了。


     


    ——感覺自己可以短暫地原諒這個萬惡的主戰派一秒鍾。


     


    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給自己找補道:“也不是……”


     


    “就是就是,”有膽大的士兵立即應和我說的話,“難道顧大人不想聽我們講話,就想聽將軍講話嗎?”


     


    他的話語又引起了一陣笑聲和調侃聲。


     


    “去你的。”江盛棠看起來心情真的很好。


     


    他輕笑著,假裝要踹那士兵。


     


    那士兵靈敏地很,一閃身就躲開了,卻也被江盛棠找到了機會,一把拉住我從那缺口出了包圍圈。


     


    他帶著我一路狂奔,向外跑了好遠好遠,停下來的時候我心髒砰砰亂跳,上氣不接下氣。


     


    眼見得都快出了駐軍地了,我忍不住埋怨他:


     


    “跑這麼遠幹什麼?”


     


    他隻是溫和地看著我,不說話。


     


    “?”


     


    月光落在他的眉眼上,泛出了一片難言的波光。


     


    我居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麼不說話?”


     


    他聽了這句話,卻像是被人解開了啞穴一樣,用手拍著胸口,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末將生怕大人不想聽末將講話。大人不開口,末將怎麼敢——欸!別踢了!”


     


    他邊笑邊躲,我追著踹他。


     


    ——是真踹那種。


     


    13


     


    鬧了沒一會,江盛棠就被將士發現行蹤,把他抓去喝酒了。


     


    我也樂得自在,淺淺喝了兩杯。


     


    這裡接近大漠戈壁,有我從來沒見到過明亮的月亮。


     


    不知何時,外面響起了悠揚的羌笛聲,如泣如訴。


     


    羌管悠悠霜滿地。


     


    醉意有些上頭,我抬著頭看著又大又圓的月亮,痴痴地思念著爹娘、弟弟和顧夫子,回想著我的前半生。


     


    我是本朝第一位女官。


     


    開國皇後仁德,推崇男女平等,打破“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偏見,在鄉縣興辦女學,稱女子亦可科舉入仕。


     


    然而,規制易改,人心難變。


     


    且不說貧困人家的女兒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女學,就是高門大戶的小姐也隻把讀書習禮、識文斷字當作攀龍附鳳、嫁入貴門的捷徑。


     


    世家子弟求娶妻子,更是要求對方熟讀《四書》《五經》,通曉《論語》《孟子》,隻因如此才算得上是賢良淑德。


     


    百年過去,竟是沒有一位女子衝破桎梏,靠文墨和才氣登堂入室。


     


    我是第一個。


     


    但很難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14


     


    從我記事起,年成就從未好過。


     


    爹娘對著來收稅糧的官兵愁眉苦臉,回到家裡唉聲嘆氣。


     


    日子雖然苦,但咬咬牙還能過。


     


    直到某天村上突然亂了,從天剛朦朦亮就開始雞犬不寧。


     


    女人悽厲的哭聲和男人的怒喝聲把全家都吵醒,我驚恐地抱緊哆嗦的弟弟,等爹出門打探消息。


     


    爹回來了,掩上門,面如土色:“官府來收糧。”


     


    娘驚得捂住胸口:“不是收過了麼?”


     


    爹苦笑:“北邊打仗了。”


     


    後面的事我就記不清了,隻記得爹娘拿布包了些家裡值錢的東西,讓我帶上弟弟逃。


     


    我背著弟弟,懷裡抱著布包,往南去了。


     


    回過頭望一眼生我養我的村子,熟悉的房子在黑壓壓的天色下像是一座一座的墳。


     


    逃了好幾天,具體多久也記不得了,總之實在是走不動了。


     


    我和弟弟找了戶人家的馬厩躲進去過夜,卻被人家發現了趕出來。


     


    半夜兩個孩子流落在街上,被流民搶了布包,沒有辦法反抗。


     


    到處都是流民。


     


    天災頻發,年收慘淡,戰火紛飛,流寇逃竄。


     


    都是被苛捐雜稅逼出來的流民。


     


    我那時走累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抬頭看看天,又看看懷裡睡得沉的弟弟,想起爹曾說農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可如今連這樣都做不到。


     


    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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