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笑了笑，「夜盲症嗎？我裝的。」
江筠沒有反抗，我便順勢坐在他的腿上，「學長，或者說小叔叔，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江筠沒說話，反手將我按在腿上。
「所以漾漾之前是扮豬吃老虎？」
我沒有回答他，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還是這種佔據主動權的感覺更好。
吻到一半的時候，江筠喘了起來，和我想象中一樣好聽。
他灰色運動褲抽繩打的結硌得我不太舒服，我伸手去解，他卻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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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做什麼？他能撩撥我，我反客為主他倒矜持起來了？
「漾漾，起來。」
「沒事。」我安慰他，「燈都關了，而且這裡是周家莊園，沒有監控，很安全。」
但江筠還是在我吻得意亂情迷時將我託起，把我放在椅子上。
他倒了杯冷水喝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眼神柔得幾乎要把我溺斃。
「漾漾，等回去之後再來，好嗎？」
這時周懷砚來開門了，我沒時間再去鎖門，隻得不情不願地啜著冷水，眼神幽怨。
但最後，我沒能等到江筠和我一起回家。
他去停車場開車，我在路面上等他。
等了許久，也沒有看見他。
然後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她說江筠臨時有事，定了晚上的機票，連夜飛回京市。
這個晚上，我輾轉反側了一夜，滿腦子都在想江筠。
到底出了什麼事，能一句話都不留，這樣急匆匆離開？
我甚至在思考，他是不是準備守身如玉，不願被我白嫖，所以找借口溜走。
我沒忍住，給喬盈發了消息。
喬盈秒回我。
「漾漾，我……可能知道江筠走的原因。」
9
喬盈給我甩了一張聊天記錄。
裡面說，白晴在離校的路上，遭遇車禍，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
聊天記錄裡還有一張照片，是有人去看白晴時拍的。
在照片的一角，我找到了江筠。
他白色 T 恤還沒來得及換，一臉風塵，正著急地守在白晴的病床前。
嘖，這邊和我膩歪，眼看著箭在弦上，那邊白月光一出事就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我有些索然無味，覺得就算白嫖也沒滋沒味。
過了兩天，喬盈又給我發了張截圖。
她問我：「你看這圖，江筠是不是和白晴在一起了？」
這張圖截的是白晴的朋友圈。
文案是：「一切平安，有驚無險，幸好有最愛的人陪在身邊。」
底下配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有白晴、一對中年夫婦，還有江筠。
我看了一會照片，默默劃開了。
這確實是官宣照片。難為江筠追了這麼久，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想，江筠大概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這幾天我像個沒事人一樣，除了把衣櫃裡的衣服通通扔掉。
生日這天，喬盈來找我，和周懷砚一起把我拉到了酒吧慶生。
酒過三巡，忘了是喬盈還是周懷砚起的頭，提到了江筠。
「聽說江筠還送白晴學姐回家了。」
我喝了杯酒，冷笑起來：「S渣男，別提他，晦氣!」
喬盈有些醉，眯著眼睛問我：「漾漾，你說，你怎麼就喜歡他這麼多年啊？」
「還不是因為我瞎，當初腦子抽了覺得他好看才喜歡他。現在回想一下，江筠也不過如此。誰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周懷砚都比他長得好看。」
「本來看他自己送上門來，還想把他當免費男模玩一下。幸好那天沒有下手，要不然現在都覺得膈應。」
我越說越來勁，將江筠上上下下批得體無完膚。
「你們看他以前每天往圖書館裡坐，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那副文質彬彬的孱弱模樣，不用看就知道不行。」
「人品不好人還不行，誰稀罕這種啊。我寧可點周懷砚都不想點他。」
周懷砚扯了扯嘴角：「溫漾，你罵人的時候能不能別老提我。你這樣類比，我感覺我很差勁。」
「別！千萬別這麼想！他差勁，你不一樣。你比江筠好了千千萬萬倍。」
話剛說完，包廂的門突然開了。
我斜睨著眼看過去，好像見到了江筠。
我以為自己喝多了，揉了揉眼，又仔細看了一遍。
還真是江筠。
他站在包廂門口，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隻是臉色比襯衫更黑。
他隻站在那裡，我就感覺那裡處於局部低壓之中。
10
好像說人壞話，還被人給聽見了。
我和喬盈、周懷砚三人對視一眼，裝成什麼都沒看見，聊了起來。
「诶，是不是有點晚了？」
「對哦，這個點，也該回家了吧。」
「撤吧，今天就到這裡。」
我們仨很默契，像是沒看見江筠一樣，逐個從他面前經過。
最後輪到我時，江筠低頭，按住了我的腕骨。
「喝了這麼多，怎麼回去？」
可能是說壞話被當場聽見，我有些心虛：「打……打車。」
「我開了車，送你。」
「不用。」我剛想拒絕，忽然天旋地轉，被江筠不容分說地攔腰抱起。
我求救地看向喬盈和周懷砚。
結果，這倆人不知什麼時候溜走了，連個影都沒看見。
被江筠扔到副駕駛的時候，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江筠好渣啊。
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
有了白月光不夠，居然還跑來找我。
我看著從玻璃窗前越過的一排排路燈，將頭抵在車窗上，隻想趕緊下車回家。
但看了一會，怎麼感覺這條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我轉頭看向江筠。
江筠單手扶著方向盤，緊緊抿著唇，面沉如水。
我好心提醒：「你好像開錯路了，要不要我幫你開個導航？」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或者你把我放下，我打個車回家。」
江筠腳踩油門，將車停在公園的停車場裡，轉頭盯住了我。
「溫漾，我剛都聽到了。」
我心虛地垂下頭：「哪、哪句？」
他冷笑起來，「我不如周懷砚好看這句，我聽到了。」
「把我當成免費男模想白嫖這句，我聽到了。」
「覺得我膈應還不行這句，我也聽到了。」
他反鎖車門，俯身過來，將我困在臂彎之間，「我急急忙忙趕來給你過生日，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我避開身子往後躲，江筠直接捏住我的下巴，指節都泛著冷意。
「溫漾，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嗎？」
我伸手想揮開他的手，他力道太大，我掰不動，也有些惱了。
「江筠，你有女朋友了還跑來給之前親過的學妹過生日。你可真夠渣的。」
這下輪到江筠錯愕了，「女朋友？什麼女朋友？」
「你前幾天離開，不就是因為白晴出了車禍，你趕過去陪她嗎？」
江筠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是啊。」
「我還看見她發的那條朋友圈了，說你是她最愛的人之一。」
江筠點頭：「對啊。」
我忍住想抽他一巴掌的衝動，「那你都和她在一起了，還跑來找我做什麼？S渣男，滾開！」
江筠看著我半晌，驀地笑了起來。
「漾漾，你吃醋之前，能不能先搞清情況？」
「白晴是我親姐，同父同母同一個戶口簿的那種。」
「還有，」他輕輕捻著我的耳垂，與我鼻尖挨著鼻尖，「我喜歡你，溫漾。」
11
我錯愕了一瞬，接著心裡湧上一陣狂喜。
下一秒，我開始絞盡腦汁，想反駁他說的話。
「可在臺球室的時候，你拒絕我了。」
「因為那是周懷砚的地盤，我不想在那裡。」
「可你走了那麼多天，一天都沒聯系過我。」
江筠咬了一口我的唇，「也不知道是誰把我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我想聯系也聯系不上。」
他抬眼看我，「漾漾，你的嘴是隻用來親吻，不能用來說話的嗎？非要憋這麼多事不開口？」
我想了想，一時語塞。
如果白晴是他親姐姐，好像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見我沒有說話，江筠笑了笑，突然將我抱到他的腿上。
他將車燈全部打開。
黑漆漆的樹蔭裡，這一處顯得格外明亮。
「現在，輪到我算賬了。」
江筠扯下領帶，一圈圈纏繞在我的手腕上，最後系了個S結。
他將我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清秀的臉在我面前驀然放大，嗓音都帶著蠱惑。
「漾漾，我真不如周懷砚好看嗎？」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幹澀，「假的。」
「那你真覺得我不行嗎？」
我別開臉，「這個，我不知道。」
「那你試試。」
話音剛落，他細細密密的吻就落在我的發上眉捎，又緩緩往下蔓延。
車裡的溫度驟然升高。雙手被縛的我沒有任何著力點，隻能咬牙撐住車頂。
「江筠，關燈。」
我想讓他把車燈關掉，他卻不肯，語氣帶著點嘲弄。
「我怕你有夜盲症，關了燈，等會以為自己親的是周懷砚怎麼辦？」
他不肯關, 我隻得自己摸索, 一面承受著他的吻, 一面費力將車燈關掉。
當車與夜色融為一體時，一點昏黃的路燈透了進來。
黑, 但不是全暗的環境, 更能調動感官與興致。
我用牙齒咬開領帶的S結，重獲自由後佔據了主動地位。
在白芒乍起的那一瞬間，我聽說江筠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
「漾漾, 生日快樂。」
12
我媽早年打擊早戀太過厲害, 給我留下了刻板印象。
所以哪怕江筠最近住在我家，我也不敢公開和他的戀情。
江筠對我和他偷偷摸摸談戀愛這件事不太滿意。
「你讓我做一下心理建設, 我找個時間再和我媽說。」
江筠隻得不情不願地等我做心理準備。
好不容易等我爸媽出去旅遊，我和江筠終於過起了二人世界。
早上, 江筠坐在我的床前，輕輕吻住我的額頭。
我睡眼惺忪地抱住他的脖子，正準備膩歪一番, 忽然聽見了我媽的聲音。
「漾漾, 我們回來啦。」
我被嚇得瞬間清醒，下意識就推著江筠往衣櫃裡面躲。
剛剛合上櫃門，我媽就進來了，還帶了一堆特產。
「對了，剛剛看見江筠房門開著，怎麼沒見他人？讓他一會去客廳吃東西去。」
我媽拿起手機，撥通了江筠的電話。
下一秒, 我聽見了江筠的電話鈴聲響起。
在我衣櫃裡響起。
雖然很快就沒了聲音，但……我聽得很分明。
我媽狐疑地看著我：「漾漾，我好像聽見你衣櫃裡有什麼動靜啊。」
「有嗎？」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媽你聽錯了吧？我沒聽見啊。」
我媽微微蹙起眉來, 「我去看看，可別是有老鼠。」
眼看她徑直往衣櫃走去, 我想攔住她，但這次沒能成功。
衣櫃的門被打開了。
江筠躲在衣櫃裡, 有些尷尬地朝我媽打招呼。
包廂一片漆黑，半點光亮也沒有。
「【「」我想過很多種讓我媽知道我談戀愛的方式，但我從來沒想過, 最後居然會這麼社S。
13
我和江筠乖乖坐在客廳，聽著我媽訓話。
我媽是個會舉一反三的，她想起了上次要開衣櫃被我攔住的事情。
「所以，那次江筠是不是也在你的衣櫃裡？」
我：「不是……」
江筠：「是……」
「說實話！」
我倆頭垂得更低了。
「是……」
「那上次和周家吃飯的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
我趕緊搖頭：「沒有，那次沒有。」
「沒在一起就躲衣櫃裡？」
我緊張得不敢說話, 我媽忽然莞爾一笑, 「都這樣大了，談戀愛還有什麼好瞞的？」
她拍了拍江筠的肩膀, 「沒事, 你們先談著。」
「要是不合適的話, 我再去問問周懷砚。」
我簡直想抱頭痛哭。
這個時候提周懷砚做什麼啊？
江筠本來就對周懷砚耿耿於懷，這下好了，更麻煩了。
果然, 後來江筠每次親我的時候，都會多問一句。
「漾漾，這次看清自己親的是誰了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