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生氣的時候，確實有些校霸的壓迫感。
我沒猶豫，立馬露出一個狗腿的笑。
「對不起奕哥，下次不敢了！」
我態度和以前轉變了太多，他臉上滿是嫌棄。
「衛秋辭，你到底發什麼瘋。」
我繼續笑。
他覺得我惡心。
「衛秋辭，你怎麼變這麼娘了。」
我沒說話。
Advertisement
當然，很多人都覺得我變娘了。
但司奕並沒有因為我態度的轉變，就放過我。
後面的時間，我幾乎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上課睡醒之後，可以滿臉不客氣的命令一個倒霉蛋出校門去城西給他買奶茶。
可惜，那個倒霉蛋就是我。
是的，我曠課也去了。
因此老師氣得讓我頂著奶茶在講臺上整整站了一節課。
而罪魁禍首則毫無負擔的抱著手，憋笑憋的肩都在發抖。
隨後，他拿出手機朝著我拍了一張，又低下頭。
很快，褲兜裡就傳來振動的顫感。
我頭皮猛跳，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下課去了角落，我揉著發酸的胳膊劃開屏幕。
入眼赫然是一張我高舉奶茶的圖片。
照片裡我正滿臉懵逼的看著司奕的鏡頭。
偷感十足。
奕狗：【寶寶，給你看我們班的傻子。】
我額頭上的青筋暴跳。
最後。
我面無表情的關掉手機。
6
司奕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校霸。
如果不是五星紅旗還在操場上掛著，我以為我回到了奴隸社會。
六中雖然臭名昭著，但該有的作業一樣不少。
我除了每天要給司奕寫作業，他去哪兒我都得跟著。
渴了買水。
餓了買飯。
火龍果是沒有籽的。
葡萄是剝了皮的。
就連踢出場的足球也是我屁顛屁顛給他撿回來的。
我隻差沒有跪著給他請安了。
而他的脾氣，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我敏銳的察覺到，那是因為我。
或者說，是因為作為網戀對象的我。
那是偶然幾次，我瞅見他對著手機發呆。
自從見識了司奕的真面目後，在網絡上我開始對他有些冷淡。
他還和以前一樣，總是乖乖叫我寶寶。
聲音壓得有些低，帶著幾分撒嬌。
會錄視頻對我笑。
知道我喜歡他的臉，就故意將鏡頭拉近，一雙眼裡盛滿細碎的笑。
連路上遇到的一條狗，他也會抱著拍一張，然後發給我。
嗯。
男妲己。
以前的我愛看喜歡看。
現在的我滿腦子都是他白天逗狗一樣耍我的樣子。
桀骜不馴，囂張跋扈。
一雙丹鳳眼滿是頑劣的玩味，哪有半點溫順乖巧的樣子。
就差腦門上寫著有本事弄S我幾個大字。
因此我變得越來越敷衍。
但現在看來，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7
為了少遭點罪，我開始像以前一樣，在網上回應著他。
我們聊了很多，慢慢地我找回了以前的狀態。
聊到最後，他發了一個視頻過來。
背景昏暗，似乎隻開了一盞小燈。
但還是看到了他緋紅的眼角，和半湿的睫毛。
眼尾那顆淚痣被襯的更妖冶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帶著一點哭腔。
十分委屈。
「寶寶，這幾天你不理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哦。
我面無表情的打字回。
【對不起啊寶貝，這幾天我被狗咬了，心情有點不好】
那邊回立馬發了條語音。
聲音焦急。
【被狗咬了？寶貝你有沒有去醫院打疫苗，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傷口深不深？嚴不嚴重？醫生有說什麼嗎？哪條狗這麼沒眼力見，竟然咬我寶寶！】
我額頭上的青筋倏地猛跳。
【沒事，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邊又連續發了好幾條，話語間滿是心疼。
還有埋怨和委屈。
我心裡冷笑。
呵呵。
8
校霸心情由陰轉晴，我也跟著輕松了不少。
當然，該使喚的，他依舊是一點不客氣。
蠢老弟的塑料朋友一胳膊搭上我的肩膀。
「喂秋辭，葉可兒回來了。」
葉可兒？
誰？
我波瀾不驚：「嗯。」
那人見我沒什麼反應，聲音拔高：「不止回來了，葉可兒還直奔司奕去了。」
我皺了下眉。
怎麼又扯上奕狗了。
我故作明白的點了下頭：「哦，知道了。」
他看鬼一樣的看我：「衛秋辭，你給司奕當小弟當傻了吧。」
我莫名其妙。
他繼續說：「你不是喜歡葉可兒嗎？她現在回來可是在跟司奕表白！」
我的表情終於裂開了一條縫。
9
舊教學樓。
司奕半敞著校服，吊兒郎當的坐在一張桌子上。
他長指間夾著煙，煙尾猩紅的火光忽閃忽滅，滿臉笑意的看著面前站著的一個嬌俏少女。
女孩手裡抱著一捧玫瑰花，紅豔豔的。
除了我，學校好多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來了。
聽了旁邊同學的八卦，我知道這個女孩叫葉可兒。
從司奕轉學過來，她就開始在追司奕。
「司奕都說了，他有女朋友，怎麼葉可兒還追著人不放啊。」
「這不是沒見著過不S心嗎，以為司奕騙她呢。」
「嘖嘖，葉可兒長得也漂亮，天天又是送情書又是送東西的，你說司奕難道就一點不動心？」
我面無表情，準備往外邊挪。
吵S了。
我移動的明顯，沒想到被司奕一眼看見了。
他仰頭吹了聲幹淨利落的口哨。
「喲，小衛子，來都來了，走什麼啊。」
他歪著頭笑，左手撐在桌子上，十分利落的往下一躍，昂貴的球鞋踩在地上，踏起一點灰塵。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擠了進去。
臉上掛著笑：「奕哥。」
他單手插在校褲裡，懶散的抽了口煙吐出來，隨後那隻手就順勢搭過了我的肩頭。
火星子就在我的耳邊。
葉可兒見了我，表情似乎有些尷尬。
司奕的笑聲玩味。
「小衛子，跟你老相好打個招呼唄。」
我看了眼葉可兒。
葉可兒的眼圈驟然變紅。
聲音帶著決然的哭腔：「衛秋辭，我已經不喜歡你了，請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她咬著牙，繼續說：「還有，也不要為了我去討好司奕，沒用的，我喜歡的人一直是司奕！」
我：？？？
王德發？？？
我徹底懵逼了。
葉可兒說完，就跑過來送司奕玫瑰花。
我看著司奕就這樣笑盈盈的把花收了，漂亮的丹鳳眼笑得微微眯起。
「謝啦。」
我側仰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媽的王八蛋！
你他媽有女朋友你收你妹的玫瑰花！
我黑著臉。
葉可兒紅著臉跑開了。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人也走了。
司奕胳膊仍然搭在我的肩上，長指間夾著的香煙輕輕一抖，煙灰便落在我的肩頭。
等人走完了，他才叼著煙，含糊不清的說：「不是吧衛秋辭，你這都能忍啊。」
我莫名其妙。
事實上。
確實有點忍不下去了。
好想打他。
但我忍了下來。
乖乖當著他的靠板，笑：「奕哥，還有什麼事嗎？」
司奕挑了下眉。
他沒回我，而是突然盯著我的臉看。
他眯了眯長眸，眸底的波光暗轉。
「衛秋辭，你是不是去整容了，還是臉上化妝了。」
我頭皮一震，渾身繃緊：「哈哈，怎麼會呢。」
「沒有嗎？」他有些不信，「怎麼感覺你更娘了。」
他之前就說我娘，因此還叫我小衛子。
我皮笑肉不笑。
司奕又低下頭湊近了我些，似乎在聞我身上的味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落在頸脖間。
我被他嚇了一跳，縮了下脖子，下意識大叫一聲。
清麗秀氣的嗓音。
我捂著嘴巴。
司奕也傻了。
含在嘴裡的煙掉在地上。
過了好半響，他放開我，艱難說道：「衛秋辭，你去泰國了？」
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我額頭上的青筋在跳。
我佯裝淡定，重新壓好聲線。
「怎麼會呢奕哥。」我挺了挺胸，拍著胸脯，試圖變得男人一些：「純爺們兒，包的。」
司奕眉梢挑了挑。
他把手裡的玫瑰花扔給我，懶洋洋地走了。
丟下一句：「不謝。」
10
踹開蠢老弟的門，我把花扔了進去。
衛秋辭一臉懵逼。
我告訴他始末，他表情十分尷尬。
「姐，要不我們換回來吧，你們班簡直太無聊了，一天到頭全是作業，我真的快被逼瘋了。」
我當然拒絕。
衛秋辭就在一中負責學習，我負責替他擺平司奕。
反正我已經被保送了。
「我看你是因為葉可兒回來了吧。」
蠢老弟臉上的表情扭曲。
你看，我更不能放他回去了。
手機震動的顫感把我思緒拉回。
奕狗：【寶貝，問你個問題】
我：【怎麼了】
奕狗：【你說有男的，會越變越娘嗎】
我：【？】
奕狗：【我一小弟，一開始還像個男的，這幾天開始整的像人妖了】
我：「……」
我沒理他了。
這真忍不了。
入睡時分。
手機響個不停。
我煩得要S，劃開屏幕。
奕狗委屈的聲音傳來。
【寶寶，你生氣了嗎】
【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
【寶寶你理理我好嗎】
我眼皮抽了抽。
11
周末。
我被一條消息震醒。
奕狗發了張照片。
點開照片，我迷蒙的眼睛驟然睜大，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照片裡少年半裸著身體，他側躺在床上，頭發凌亂，清冷的丹鳳眼因為剛醒顯得有些睡意朦朧，微微半眯著，垂下的眼睫自然落下一片淺色陰影，白皙的晨光照落，顯得慵懶愜意。
視線往下，便是清晰分明的鎖骨線，以及恰到好處的薄肌線條。腹肌若隱若現，紋路勻稱流暢，極具少年噴張的力量感。
看得出來，這張照片拍得很隨意，並沒有刻意的擺拍痕跡，我都能想象，司奕睡醒時拿起手機眯著眼睛拍照的樣子。
但正是這種隨意，才有種讓人直擊靈魂的震撼。
奕狗這身狐狸皮。
扒了肯定值錢。
司奕發消息了。
他說：【寶貝，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個面啊】
其實，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想見我。
但都被我推脫了。
當然，現在這個情況，我更不敢見了。
消息發過去，他果然可憐巴巴的回了個好吧。
但是很快，他又發了條消息。
【那寶貝，我可以看看你嗎】
我拒絕了，他就開始撒嬌。
男狐狸就是男狐狸，明明已經知道什麼狗德行，我卻還是被纏住了。
無奈，我隻能找了口罩和墨鏡戴上。
隨後站在窗邊，陽光肆意灑下，將我的發絲照的發光，我高仰著頭，按下了快門。
照片發過去，過了好久，才回了條消息。
奕狗：【果然我的寶寶最美了】
12
從司奕的位置經過，我瞥到他在打遊戲。
我沒在意，從後面接了瓶水灌下。
再次經過，他遊戲剛好打完。
畫面切回主屏幕。
上面赫然是一個帶著口罩和墨鏡的女孩。
女孩高仰著頭，面接陽光。
我沒忍住。
一口水終於噴了出來。
將司奕澆了個透。
司奕臉色霎時一沉。
他站起身，陰影瞬間壓了過來。
「衛秋辭！」
他咬著牙，面露陰森。
「活得不耐煩了？」
我被水嗆得臉色漲紅。
「不……對不起奕哥……我錯了……」
司奕冷笑一聲，揪著我的衣領就把我往外拖。
「你該慶幸老子今天心情好。」
班裡所有的人都同情的看著我。
我人嚇傻了。
以為司奕要打我。
臉色唰的一下蒼白。
然而他卻把我拖進廁所，砰的一聲把我扔到一邊。
兇狠說：「衣服給我脫了。」
剛才還蒼白的臉驟然間變得通紅。
他見我不動，嘖了聲，隨後單手脫了自己身上的校服，動作十分幹淨利落。
以前隻能在照片和視頻裡看到的身體立馬出現在眼前。
我瞪大眼睛。
然而他接著就要開始扒我的衣服。
我瞳孔劇震。
大叫出聲：「不行！」
聲音十分清脆。
他頓住動作，神色震驚，看鬼一樣的看我。
我下意識捂著嘴。
彼此間的沉默讓人尷尬，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找好狀態。
「那個，奕哥，我自己來。」
司奕沒說話。
他眸色沉下來，看著我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說實話。
我後背都發涼了。
我自己也來不了啊！
於是就這樣僵持著不動。
「你聲音有點耳熟。」他冷不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