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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養面首翻車實錄 3517 2025-04-25 13:2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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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前朝公主。


     


    在謝府做燒火丫頭時,我的侍衛找來了。


     


    他已是當朝新貴,要報我凌辱之仇。


     


    我抱著柴火嚇哭:「我是謝相的通房,你……你不能S我!」


     


    魏凌怔住,更怒。


     


    「丞相通房,還需做燒火的活計?」


     


    他攥住我的衣領,一把提起。


     


    「公主不妨跟了我,伺候枕席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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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魏凌冷冷地立在門口,寒目覷著我的背影。


     


    跟在他身後的甲士面面相覷,皆默然不敢言。


     


    膳房吵鬧,沒人注意到他。


     


    我在燒火。


     


    一根根木柴塞進灶裡,不知為何,火竟然還小了點。


     


    「幹什麼呢瓶兒,火燒旺點!」


     


    廚娘顛著勺,抽空罵我。


     


    「三年了還幹不好,是想去刷恭桶?」


     


    我抹著被煙嗆出的淚,連連道歉:「對不住,我會的,會的。」


     


    我爹詩詞歌賦稀爛,策論一竅不通。


     


    最愛逗鳥養花,做點精巧的小玩意。


     


    但他是皇帝。


     


    烽火自京師冒起時,他還在興衝衝地給我刻木簪子。


     


    我在宮裡睡大覺。


     


    轉頭婢女就告訴我,這龍椅換人坐了。


     


    戲本裡說亡國公主都得S。


     


    但我握著金簪,實在對自己下不了手。


     


    好在爹有後手,送我出了宮。


     


    「咳咳咳……」


     


    我懷念著舊日華昭宮中的花團錦簇,被煙嗆得流淚。


     


    火終於燒旺。


     


    我將一手烏黑的炭灰隨意抹在腰上,安靜地抱膝坐著。


     


    外頭寒冬臘月,膳房暖和。


     


    可四下忽然寂靜一片。


     


    我狐疑地環顧四周,瞥見了門口那人。


     


    寒甲披霜,左臂按於腰側佩劍上,高束的發冠下是凌厲的眉眼。


     


    大人物。


     


    我立馬低頭不再看,隨著眾人跪下問安。


     


    甲胄聲沉沉,一雙銀靴停在我面前。


     


    我頭埋得更深,幾乎叩在青石板上。


     


    低啞的話音自頭頂傳來,字字清晰。


     


    「宋,平,林。」


     


    他一字一頓,平靜無比。


     


    「找到你了。」


     


    我如遭雷擊。


     


    麻感貫穿脊背,我立時抬頭,驚慌地看清了面前人。


     


    魏凌。


     


    我舊日的侍衛。


     


    或者說,我心儀而未得的男寵。


     


    原來朝中那聲名遠揚的新貴將軍,是他?


     


    我幾乎要暈過去。


     


    魏凌的目光凝在我臉上,一聲嗤笑。


     


    「看來,公主是想起什麼事了?」


     


    能想不起來嗎?


     


    覬覦他美色,以權壓人。


     


    逼他研讀春宮,做我的侍君。


     


    他不同意,我便命人打來水,要他跪著服侍我洗腳。


     


    那時魏凌恨得漲紅了面皮,慢慢屈膝,捉著我的腳踝,勒出一圈紅印。


     


    我踩了一腳水,斥他一介武夫不懂禮數,令他在旁學習其餘侍君侍奉我時的態度。


     


    他一點點抹去臉上的水,什麼也沒說。


     


    現在想來,恐怕他早就想好了今日要如何報復!


     


    我下意識摸過木柴抱著,戰戰兢兢。


     


    「將軍,將軍大人有大量……」


     


    他不語。


     


    我飛速又瞥了他一眼。


     


    面如寒冰,冷淡俯視,沒有半點要松口的意思。


     


    我戰戰兢兢地叩首貼地,賭咒發誓:「我已是賤籍,苦頭絕不少吃,您何必親自動手?放我一條生路,我……奴婢絕不出現礙您的眼!」


     


    他沒耐心再聽,一把將我扛上肩。


     


    長至四尺的劍在他腰間輕晃,劍柄都硌到了我的腿。


     


    我破防了。


     


    「魏凌!」


     


    我拼命掙扎,試圖獲取稀薄的力量感。


     


    「我是謝相的通房,你,你不能S我!」


     


    他脊背一僵。


     


    呼吸竟是空白了剎那。


     


    我汗流浃背,趁機掙脫,踉跄著癱坐地上。


     


    好在,好在丞相的名頭是有用的。


     


    就是不知能多撐多久。


     


    還沒喘幾口氣,他一步步走近,用劍鞘抬起了我的臉。


     


    背光面龐上看不清表情。


     


    「我竟不知,丞相的通房竟還需做燒火的活計。」


     


    自然是不用的。


     


    但我不是通房,我是胡扯。


     


    被挑著下巴的感覺太屈辱,我揉了把眼,偏開臉去。


     


    誰知手上的炭灰全抹到了眼睛裡。


     


    刺痛。


     


    「既然那謝衍苛待內眷,不如公主跟了我。」


     


    我錯愕,隔著薄淚看他。


     


    他面色不變,似乎說著極尋常的話,又補了一句。


     


    「伺候床榻即可。」


     


    伺候床榻?


     


    周遭哗然。


     


    相熟的廚娘小廝又驚又疑,目光曖昧地在我與魏凌身上流淌。


     


    我腦子空下幾秒,倏然就炸了。


     


    「你放肆!」


     


    灶臺上碗碟被掀翻在地,碎成一片。


     


    躲這躲那,誰知還是被仇家找上。


     


    心驚膽戰地做了三年粗使丫頭,還被追到這來赤裸裸地調戲。


     


    不如一開始就別躲,S個痛快。


     


    至少還能帶著金銀和公主的名頭下葬,不用擔驚受怕,做夢都是被抓去刑場。


     


    「我……我忍氣吞聲,當過乞丐,賣過豆腐,好不容易進了相府有份好活幹,你還要追上來,要我賣身!魏凌,你要報仇我認,我父皇從不曾虧待你,你換個法子S我很難嗎?」


     


    我氣得哭,指著他,渾身發抖。


     


    仿佛沒料到我反應如此激烈,他瞳孔微微放大,喉頭一哽。


     


    驚詫與愧意閃過,竟是無措。


     


    我又抄起湯盞砸過去。


     


    參湯滾熱,指頭不小心戳進去半截。


     


    痛感尖銳。


     


    倒霉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發瘋,吃力地把他往門外推。


     


    他岿然不動,任我捶打,默然抿唇。


     


    門外甲士忽然齊齊一拱手。


     


    人未至,聲先來。


     


    「不知將軍竟是為一僕婢前來,謝某在堂前可是好等。」


     


    蒼青衣袂閃現,人影顯出全貌。


     


    袍服層疊,暗紋華貴。


     


    謝衍雙手半攏於袖中,玉笏板映著火光,神色淡淡。


     


    「僕婢?」魏凌回眸,將我錮於身前,「謝大人至今還在說,她隻是一僕婢?」


     


    謝衍眉目溫和:「我說是便是。」


     


    「那也好辦。」魏凌不容置疑道,「她,我帶走。要求,你提。」


     


    謝衍竟像是真的在考慮。


     


    拿我換個新貴將軍的人情,確實劃算。


     


    我心冷了大半,無望地看著謝衍。


     


    他與我對視,忽然輕笑。


     


    「將軍對待姑娘家未免太粗魯了。瓶兒願走還是留,不如問問她自己。」


     


    魏凌額角暴跳:「平兒是你喚得的?」


     


    我不想聽他們扯頭花似的爭吵。


     


    臂甲又冰又硬,硌在腰間,難受得緊。


     


    我掙脫不開,憋得滿臉通紅:「我不走,相爺救我!」


     


    魏凌呼吸猛地一沉,又收緊臂彎。


     


    謝衍眸光微涼:「她在謝府是丫鬟,出了這道門便是前朝餘孽,魏將軍可護得住?」


     


    魏凌咬牙,自胸腔中逼出冷笑。


     


    「我身上數十道鞭傷都拜她所賜,何時說過我要保她?」


     


    我脊背霎時繃緊。


     


    為公主時我確實跋扈。


     


    無從辯解。


     


    魏凌是貞元十八年入宮的。


     


    在御前當過三年侍衛,我去見爹時,一眼看中了他。


     


    於是他從前途無限的御前侍衛成了公主護衛。


     


    稱得上是跌落雲端。


     


    他面見我時從來沒有好臉色,從來都是一板一眼,冷著臉做事。


     


    我圖他樣貌,金玉劍器流水似的賞,很是哄了幾日。


     


    但沒用。


     


    他仍舊一個眼神都不多分給我。


     


    我左哄右哄,全是徒勞。


     


    怎麼暗示明示,都不中用。


     


    於是我向幾個開了府的公主姐姐取經,拿到了烈藥。


     


    加了藥的酒,我看著他喝下去。


     


    誰知他忍得滿頭大汗,寧願拿著鎖鏈自縛,也不過來動我一根指頭。


     


    我裹著單薄羅衣靠在榻上,氣得不輕。


     


    被我折下來的花不在少數,像這種剛烈的倒是頭一回碰見。


     


    我抄起軟鞭就給他來了一下。


     


    他跪坐在角落中,SS攥著鐵鏈,像是困獸。


     


    被那鞭抽中,眸光一閃,狼似的抬頭覷我。


     


    我從未拿過鞭子打人,也發虛。


     


    看見他肩上開始淌血,嚇得站不穩,軟在地上給他擦血。


     


    魏凌忽然捉住我腳踝,猛地一拽。


     


    鐵鏈哗哗。


     


    他俯身撐在我肩側時,我才覺出害怕來。


     


    那些侍君伺候時,絕不會有這樣狩獵的眼神。


     


    「公主,萬事,都是有代價的。」


     


    他聲線不穩,一字字極喑啞。


     


    我被他抓著小腿拉近。


     


    額上冒汗,轉念一想。


     


    又不是剛出閣的姑娘,何況我饞他許久,穩賺。


     


    可腳心被強捉著踩在那處灼熱上時,我從頭到尾都熟透了。


     


    又羞又氣。


     


    從來隻有我宋平林玩別人,何時輪到我被人當物件用?


     


    事情以我賞了他十八鞭為止。


     


    鞭鞭見血,雨中紅了一片。


     


    我遠遠打發他去馬厩馴馬,從此再不召見他。


     


    這舊事已被拋在腦後。


     


    我不願想,魏凌卻還記得。


     


    如今我一朝落魄,他卻成了人人敬羨的大將軍。


     


    怨不得他想報復。


     


    似是察覺了我的僵硬,魏凌垂眼,目光落在我頭頂上。


     


    「呵。」


     


    他聲音嘲諷,重重地松手。


     


    「滾吧。在謝府好好待著,至少活到我報仇那天。」


     


    我腳下發軟,看他翻身跨馬,重重一甩馬鞭。


     


    蹄下激起一陣雪塵。


     


    2


     


    謝衍將我安置到了身邊。


     


    有這一遭,我的身份已是過了明面。


     


    壞處是不少言官上書要斬草除根,好處是我不用再做活。


     


    倒是闲下來不少。


     


    因為謝衍天天駁斥那些要我命的人,我同謝衍幹脆也混熟了。


     


    魏凌幾乎日日都派人來。


     


    昨日送一支蠟燭,今日送一支毛筆。


     


    我坐在謝衍案幾旁,不敢作聲。


     


    他正左右端詳著那狼毫筆,目露疑惑。


     


    大概他以為,這是政敵間不需多言的隱喻。


     


    可我要怎麼說?


     


    告訴他,我曾用這支筆在魏凌身上作畫?


     


    把這種話柄遞出去,魏凌明天就得被嘲笑S,我暴斃也不無可能。


     


    我嗫嚅著,試圖岔開話題。


     


    「這筆沒什麼好看的吧?」


     


    謝衍回神,放下筆:「的確,雖名貴,但也不是什麼稀有之物。你可知魏將軍是何意?」


     


    我頭搖飛了。


     


    他也不再追問,闲闲地替我斟茶:「快吃吧。都是往日你在膳房最愛偷吃的。」


     


    我嗆得咳個不停。


     


    糕點被捻扁,簌簌掉渣。


     


    「你……你怎知……」


     


    我臉通紅,無地自容。


     


    起初入府那段時間,太落魄了。


     


    府中年輕丫頭大多不做重活,為了保持身量細瘦,吃得少,膳房也做得少。


     


    而我窮得身上一個銅板沒有,每日都覺得餓。


     


    隻好偷偷吃一點膳房備好的糕點。


     


    卻不料這些狼狽日子都被他看在眼裡。


     


    怪不得我房間總是多出點錢糧首飾。


     


    還以為是有人想害我。


     


    謝衍不以為意,將茶遞來。


     


    「京師能攪弄風雲的隻有陛下,不巧,謝某便是陛下的眼睛。」


     


    所以我的身份,對他而言從不是秘密。


     


    我沉默:「為何不戳穿?」


     


    他側目望我,掛了絲運籌帷幄的淺淡笑意。


     


    「棋局之間,些許變數留著也無妨。」


     


    隻是變數?


     


    見多了罵我荒淫的,不聽人罵,倒是不習慣。


     


    我蔫蔫地坐著,唇角忽然被蹭了蹭。


     


    謝衍隨意拭去我臉上的糕點碎屑,袖中逸出一陣竹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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