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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搶個男人當娃爹 3593 2025-03-25 16: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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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給兒子找個爹,我當街強搶了個男人回來。


    夜裡,官兵把我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抱緊男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們有長達半天的父子情分,你怎麼下得去手?」


    男人勾唇一笑:


    「也對,那就去母留子吧。」


    1


    集市上,罐兒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聲音甜美:「爹爹!」


    男人怔了怔,低頭一看,就很溫和地笑了。


    「小朋友,你也想吃是不是?」


    男人大方地把手裡的糖葫蘆遞給罐兒。


    罐兒接過去咬了一口,很開心地牽住他的手:「爹爹,回家!」


    男人抬起頭,禮貌地問我:「這是令郎嗎?」


    我笑眯眯:「現在也是令郎了。」


    男人動了動精致的眉毛:「姑娘真會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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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我問,「你不認?」


    男人笑容無奈:「姑娘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我兒子缺個爹,你明白了嗎?」


    說罷,我一個手刀劈暈了他。


    麻袋一套,扛到肩上。


    另一隻手抱起罐兒。


    在「強搶民男啦」的驚呼聲中,我一溜煙逃離了現場。


    2


    回到家,我把男人從麻袋裡倒出來。


    擦了擦灰,綁到椅子上。


    冷茶照著臉一潑。


    男人慢慢轉醒,目光十分凌厲地掃過我和罐兒。


    罐兒拿著小帕子,非常專注地幫他擦拭臉上的水漬。


    我迎著他的目光,解釋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要麼好好給罐兒當爹,要麼就綁在這裡直到餓死,自己選一個吧。」


    罐兒熱情建議:「爹爹選第一個!罐兒會乖乖聽話,好好孝敬爹爹!」


    男人雖然眼神有點兇,卻沒發火,隻是笑著問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對答如流:「御史中丞苑時清,知名酷吏,自創了九九八十一種酷刑,凡是進了臺獄的犯人,沒有一個是豎著走出去的。」


    他聽完「撲哧」笑了:「你既然知道,還不快放了我?依照大陳律,劫持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那你答應給罐兒當爹了嗎?」


    他啞然半晌,問我:


    「姑娘,你我素不相識,我實在想不通,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好一個「素不相識」。


    也對,確實是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一起生了個孩子。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道:


    「想不通沒關系,餓一餓就想通了。」


    說完我就出去了。


    罐兒願意留下陪他,我也沒有阻止,隻叮囑不能給他松綁。


    隨後我進了廚房,準備午飯。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我聽著不對,匆忙轉頭。


    果然,罐兒牽著苑時清的手,一同走進了廚房。


    我大驚,一把扯過罐兒,護在懷中。


    袖裡短刀瞬間滑至手心,刀刃迫近苑時清。


    苑時清卻並不怕,他從容地笑了笑,舉起雙手,後退了一步。


    罐兒扯著我的袖子,道:「娘親別緊張,爹爹答應當罐兒的爹爹啦!」


    我挑眉,對苑時清以目相詢。


    他含笑點頭,眼神落在我身上,便像凝住了一般,不肯離開。


    我心裡暗罵了句「登徒子」,不動聲色地把領口拽緊了些。


    「那再好不過了。」


    我收了刀,拿來镣銬鎖住他的手腳,然後道,「你先出去等飯吧。」


    苑時清點頭笑道:「辛苦娘子了。」


    我咬牙。


    手裡的刀又在蠢蠢欲動了。


    看在罐兒的面子上,我忍。


    苑時清走後,我問罐兒:「爹爹為什麼又答應了?」


    罐兒道:「他問娘親的姓名,我一說,他就答應啦!」


    原來如此。


    我說呢,剛才寧死不屈的,一轉眼就又變了態度。


    我暗自冷笑,摸了摸罐兒的頭:「罐兒還是要記住,你不能離開娘親,和爹爹單獨相處。」


    3


    我叫黎枝秋,曾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


    人送外號「妙手娘子」。


    雖然自從生了罐兒我就金盆洗手了,但官府從未放棄追捕我。


    想必苑時清答應認子是假,想借機抓我才是真。


    無妨,既然他想演,我便陪他演一演。


    苑時清的演技也的確一流。


    晚飯時,他全程抱著罐兒,一面給他喂飯,一面還不忘關照我多吃菜。


    還真像個賢夫慈父。


    到了睡覺的點兒,他又柔聲細語地給罐兒唱催眠曲。


    等到罐兒睡著,他便也躺下,還立馬合上眼睛。


    我眉頭一挑:「你,去那裡睡。」


    我指著地上鋪好的被褥。


    如果不是我太窮,家裡隻有一間臥房,我連讓他跟我們睡在同一間屋子裡都不可能,遑論同一張床。


    苑時清睜了眼,但不動,衝我笑道:「既然你是罐兒的娘,我是罐兒的爹,那你我不該同床共枕嗎?」


    我笑得停不下來:「苑時清,你又打起老娘的主意了?」


    他一怔:「什麼叫『又』?」


    此人的裝傻功夫實在一流。


    我懶得與他多說,又指了指地鋪。


    他笑盈盈地爬起來滾下去了。


    「乖乖睡覺。」我冷聲道,「明天還要早起陪罐兒讀書。」


    我很不和善,他卻並不惱,隻笑道:「那從前都是你親自教罐兒讀書嗎?」


    他似乎是猜到我不識字,故意羞辱我。


    我冷笑道:「自然隻能我教,誰讓他爹是個畜生。」


    苑時清同情地看著我,嘆息道:「今後有我來替你教。」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原本我以為,他隻是不想認罐兒,故意裝傻。


    現在看來又不太像。


    他似乎確實不認為罐兒是他兒子。


    難道他真的……完全忘記了我?


    4


    忘沒忘記不知道。


    但是苑時清這個爹真是當得盡職盡責。


    喂飯哄睡也就罷了,半夜竟還知道專門起來抱著去尿尿。


    我很滿意。


    他記不記得我,原本就不重要。


    我找他,純粹是為了罐兒。


    然而,四更天的時候,一群官兵突然闖進了我家院子。


    當時我人在茅房,見到衝天的火光,急忙跑出去。


    苑時清已經被解救,正站在院中。


    罐兒被他身邊的官兵抱在懷裡。


    見罐兒被抓,我心急如焚。


    都怪我太自信,以為自己搶人時跑得足夠快,不會那麼容易被找到。


    現在可怎麼辦呢?


    病急亂投醫,我跪到苑時清面前,假哭道:


    「民女冒犯大人,罪該萬死。但罐兒是無辜的,請您看在你們那長達半天的父子情分上,饒了他吧!」


    苑時清聽了我的話,嘴角彎了彎。


    隨即他把罐兒抱到了自己懷裡。


    「你說得有理。」他笑道,「那便去母留子吧。」


    渾蛋!


    半個時辰後,我和罐兒都被他帶到了苑府。


    剛到門口,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就迎了出來。


    「大哥。」苑時清向他打招呼。


    「沒受傷吧?」男人問。


    「沒有。」苑時清道。


    男人望著罐兒道:「還救回來個小孩?」


    沒等苑時清回答,他又朝我抬了抬下巴,「怎麼不直接下獄,帶回家幹什麼?」


    苑時清道:「你別管了,我自有打算。」


    男人還要追問,但我被押走,關進了一間廂房裡,不知他是否問到了答案。


    但我現在沒工夫關心苑時清究竟為何不把我下獄。


    另一件事讓我的心緒起伏不定——


    苑時清的這位大哥……


    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若不是衣著不同,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


    剛才我從押送我的官兵口中套出,他叫苑知澤,官拜尚書令,是苑時清的孪生兄長。


    親眼見到了這兩張毫無區別的面孔,再聯想起苑時清好像當真不認識我。


    我就不得不懷疑……


    或許真的是我找錯了人?


    5


    想查出真相倒也不難。


    等到外面安靜下來,我使出看家本領,打開門鎖,逃了出去。


    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找到罐兒。


    沒想到,苑時清把罐兒安置在了他自己的房間。


    我趴到房頂上時,罐兒正光腳站在地上,叉著腰罵他:


    「對娘親不好的爹爹,就是大壞蛋!大壞蛋!」


    苑時清還是一點也不生氣,指著地上的水盆道:「好好好,我是大壞蛋,罐兒先洗腳睡覺好不好?」


    罐兒覺得不好,直接把兩隻髒兮兮的小胖腳塞進被窩裡蹭來蹭去,還嚷嚷道:「壞蛋快點還我娘親!」


    「娘親劫持朝廷命官,犯的是重罪,我需要點時間,把她……」


    把我怎麼樣啊?


    苑時清有耐心說,罐兒卻沒耐心聽。


    他扯開嗓子大哭:「嗚嗚嗚都怪罐兒,罐兒不該找娘親要爹爹!爹爹是大壞蛋,罐兒不要他了,娘親你回來呀——」


    我忍不了了,一腳踩破了屋頂,再次打暈了苑時清。


    趁著府中護衛反應不及時,我又跑去了苑知澤的房間。


    同樣一巴掌拍暈。


    於是,我左肩扛著苑時清,右肩扛著苑知澤,脖子上還掛著個罐兒。


    施展輕功,逃出了苑府。


    家是回不去了,我便將他們帶去荒郊,分別綁在兩棵大樹上。


    然後我取出小刀,分別從他們二人和罐兒的指尖取了血。


    下刀時,苑知澤疼醒了。


    見我在滴血驗親,他驚訝地睜大了眼:「姑娘,你該不會認為,這孩子的父親,是我們兄弟二人之一吧?怎麼可能啊?呃,先不說我弟,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啊!」


    聒噪得很。


    我不搭理他,隻靜待檢驗的結果。


    過了一會兒,苑知澤的血毫無反應。


    而苑時清的血,和罐兒的融在了一起。


    很好,看來我並沒有冤枉他。


    正在此時,他慢慢蘇醒了過來。


    我拔出短刀,抵在他頸上。


    苑時清還沒搞清楚情況,隻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慢慢慢!」他哥忙道,「先把話說清楚,咱們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好不好?」


    苑時清稍稍清醒了些,皺眉問我:「阿秋,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死盯著他的眼睛,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他沉默了一瞬,道:「你問的是什麼事?」


    我耐著性子道:「我問的是,六年前的五月初六。」


    6


    那天,一個帶傷的男人闖進了我家。


    他拿出塊腰牌,說自己是朝廷命官,有歹人正在追他,求我幫他打掩護。


    我剛答應,就被他抱到了床上。


    衣服被一層層解開時,我還在勸解自己:


    看一下也不會死,救人要緊。


    直到強烈的疼痛驟然來襲。


    我咬著牙想要推開他,可是已經晚了。


    追兵已經進門。


    他若是現在暴露,我也得一起死。


    危機解除後,我憤怒地質問他為何要假戲真做。


    他又是道歉又是道謝,還承諾一個月內回來接我,會對我的終身負責。


    可我不需要他「負責」。


    我隻想一刀殺了他。


    然而,他說自己身負重任,稍有差池,朝廷恐生大亂。


    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想耽誤家國大事。


    所以我放走了他。


    兩個月過去,他也沒有來接我。


    這倒無所謂,因為即使他來了,我也不會跟他走。


    但是,我懷孕了。


    雖然孩子爹是個畜生,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也正需要一個途徑來排遣寂寞。


    於是我選擇生下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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