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調成靜音，繼續工作。
5
這些年，和湯泉結婚後，公司很多業務都是穿插在一起的，合作業務也很多，整理起來很費時。
忙起來，就忘記了時間，還是助理提醒我：「葉總，很晚了，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吧！你這樣拼命，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已是燈火通明。
我告訴助理讓她先下班。
我才有時間打開手機，發現湯泉打了很多電話，文慧也有。
朋友圈早刪了，可惡心的事情抹不掉。
湯泉的電話再次打進來。
「柳葉，你為什麼不接電話？」語氣帶著無奈。
「開會呢，靜音。」
他聲音頓住，似乎是思考怎麼辯解。
文慧倒是比他急切，帶著哭聲：「嫂子，對不起，我父母不在這邊，我就想來幹媽家裡玩幾天。
「剛好湯泉在家，他是想燉湯送去給你，我剛好在，就先給我了。
「你不要因為我跟他吵架。」
我笑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他吵架了？我貌似沒有說話吧，你們倆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心虛成這樣才會急不可耐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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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
湯泉大聲提醒。
「爸媽在旁邊，注意分寸。文慧不過發條朋友圈，沒理由接受你的指責。
「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今天有慈善晚會。」
湯泉打電話給我，就是因為慈善晚會，他需要結交人脈。
我也需要。
我叫湯泉來公司接我。
去慈善晚宴，湯泉也帶著文慧。
我安靜拉開車門，坐在後排。
文慧說：「嫂子，我好久沒回國了，對國內一切都不熟悉。幹媽叫湯泉帶我出去熟悉環境，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湯泉還真是為愛不顧一切。
我不以為意，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到達了目的地，我沒有理會湯泉和文慧，自顧自走進會場。來往的賓客很多，都是衝著南山莊園開發地來的。
我的目的也是如此。
慈善晚宴，打著慈善的名義拍賣各種物品，本意都不是拍東西，而是看人下碟。
前面是熱場。
主角是一條水晶項鏈，名字叫「愛戀之心」，精美，貴重，叫價激烈。
「一千萬。」湯泉的舉牌，會場暫時鴉雀無聲，沉默是因為這條項鏈頂天兩百萬。
「湯先生出價一千萬，還有加價的嗎？」禮儀詢問道。
最後，湯泉兩千萬拿下項鏈。
我也想舉牌，湯泉先我一步，我在思考多少錢拿下項鏈又能保住原主人面子，慢一秒功夫，湯泉就拍了。
多出來的八百萬，純屬浪費。
可想著南山莊園開發地，我也就算了，至少是有用的。
宴會結束後。
回去的路上。
「湯泉，項鏈給我，我有用。」
這是我第一次開口問湯泉要東西，有點不自在。
湯泉明顯愣住：「你要項鏈幹什麼？你抽屜裡比這貴的項鏈多得是。」
「不一樣，憑這條項鏈可以聯系到南山莊園的主人，我們公司需要開發權。」我耐心跟湯泉解釋，我們暫時是利益捆綁的關系。
對於項鏈的用途，他有知情權。
湯泉沉默了。
倒是副駕駛的文慧弱弱地問：「嫂子，你說的項鏈是愛戀之心嗎？」
說著，還把脖子上的項鏈拉出來給我看。
我意外了。
湯泉明明知道我要拍這條項鏈的用意。
「對，你取下來，這條項鏈我需要。」我直白地告訴文慧。
她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湯泉，我也很喜歡這條項鏈。嫂子說有用是不是騙我的？這就是一條普通的項鏈，怎麼會讓人有那麼大權力見到什麼莊園主人？既然如此，不是需要更貴重的禮物作見面禮嗎？」
「算了，難得慧慧喜歡。我重新找一個禮物送過去。」湯泉毫不在意。
我忍住自己的暴脾氣，緩緩開口：「湯泉，你知道的，有錢人在意的從來不是禮物的輕重，人家在意的隻是合不合心意。」
我看向文慧：「這條項鏈對我們真的有用，我可以出高價買一條比這個更貴重的項鏈給你。」
6
文慧反倒是任性：「不給，嫂子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合適的禮物送人，這條項鏈可是湯泉送我的禮物，我難得喜歡。」
我看向湯泉，他把臉撇到一邊。
氣得我上手想要扯文慧身上的項鏈，文慧趁機躲進湯泉懷裡，湯泉視線受堵，直接把車開進綠帶。
「柳葉，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一條項鏈，值得你像個潑婦一樣。」湯泉指責我無理取鬧。
不是該怪文慧不顧危險躲進他懷裡嗎？
可他舍不得兇文慧，把氣撒向我。
「湯泉，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從今天起，家裡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我也氣憤，為了南山公園的開發權，我跑了一個月。
「隨你。」
湯泉冷冷扔下兩字，帶著文慧揚長而去。
一連幾天，我和湯泉都沒有再聯系。
我在公司連軸加班，整理財務。
結婚五年，我和湯泉家裡的公司有很多業務往來，我們也合資投了幾個公司，這些財務都需要整理規劃，離婚之後，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還有我個人投資的珠寶、房產，這類都屬於我的私產。
兩個月的時間。
我忙著和律師整理和分割屬於我的財產。
湯泉帶著文慧全世界各地到處跑，他們一起到巴黎鐵塔打卡。
文慧發朋友圈炫耀：【年少時的諾言，不是我一個人記得，雙向奔赴的愛意才是人間理想。】
我默默截圖，保存配圖，這是一張兩人十指相扣、在巴黎鐵塔下接吻的畫面。
我笑笑。
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天，我接到周宸電話，很意外，電話接通後，我問他有什麼事。
周宸帶著磁性的聲音傳來：「大忙人，到復檢時間了。」
主治醫生例行復診，聲音感性，又冰冷。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已經痊愈，估計就信了他的話。
「周醫生，你是有事需要我做嗎？」我小心詢問。
「今天有個聚會，我缺一個擋酒的。既然你已經痊愈了，這種事你應該擅長應付。」周宸聲音不帶絲毫起伏，沉穩，正如他的為人。
大概做醫生的都這樣。
我換了身適合宴會的禮服。
可周宸看了我一眼，無情嘲笑：「你這是準備去走秀？」
我尷尬得隻能看腳趾，因為他穿很隨意，根本不像是參加聚會，就像平時一般。
周宸無奈嘆口氣：「上車吧。」
他把我帶到商場，買了一身休闲衣裙，換下了高跟鞋，穿上了運動鞋。
周宸說：「穿鞋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最重要的是舒服。高跟鞋穿久了腳踝容易變形，還會得關節炎。」
上一秒還在感動，下一秒直接破功。好在我還沒有自戀到以為周宸是關心我。
宴會現場很普通，一間簡單而又大氣的私房菜館。
「周醫生真會享受，這樣的好地方我平時都沒機會來。」我不得不感嘆有錢又帥的醫生，簡直是我的人間理想。
可我已婚。
7
周宸的朋友都很隨和，好像看出我的拘謹，都很照顧我的情緒。
其實，我不害怕。
我隻是對比湯泉和他的朋友，對我從沒有真正的尊重，口頭上喊我嫂子，私底下都在感嘆湯泉和文慧無疾而終的愛情，覺得我是撿便宜的。
周宸叫我來我擋酒，可我滴酒未沾，反倒是他喝得酩酊大醉。
我送周宸回家。
出來竟然遇到湯泉和文慧。
「嫂子，大晚上的。你在這裡做什麼？這地方沒有門禁卡是進不來的，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文慧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蕩，就像一個出軌的妻子被丈夫抓現行一樣，無端惡心人。
湯泉眼神深邃，看我就像在看一個不忠的妻子。
我沒有理會他們。
「站住，柳葉，你不準備解釋一下？」湯泉暴怒的聲音傳來。
我頓住即將離開的步伐，看向湯泉：「你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吧？質問我之前，要不要先看看你們自己，出軌的丈夫和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
「嫂子，你誤會了，我和湯泉來這裡，是想找南山公園的主人。」文慧慌亂解釋。
湯泉沉默了。他心虛了，若是什麼事也沒有，他第一反應會是辯解，可他選擇了沉默。
說明他就是背叛了婚姻。
我轉身就走。
擦肩而過時，湯泉抓住我的胳膊：「這麼久，不回家看看？明天家族聚會，你是湯家兒媳婦，沒道理不在場。」
我沒有掙扎。
「明天我會回去。」
回去送一份大禮給你。
第二天，家族聚會。
我到湯家老宅的時候，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
我婆婆帶著文慧在人群中穿梭，在各位親朋好友面前介紹：「這是慧慧，你們都認識，現在是我幹女兒。」
「太太真是有福氣，晚年兒女雙全。」
周圍都是恭維的話。
婆婆被誇得滿面紅光。
文慧也是安安靜靜，大方得體。
「真是可惜了，要是當年慧慧沒有早結婚，現在就是你兒媳婦了，不過現在能做母女，也是一種圓滿。」
這是趙家太太，湯家隻是姻親。
這話一出口，周圍寂然無聲，明顯這位趙太太不知道文慧結婚的原因。
眾人看向剛剛進門的我。
婆婆看見了，毫不在意地說：「是呀，當年慧慧結婚早，沒能做我兒媳婦，挺遺憾的。」
絲毫不給我臉面。
在場的都是人精，婆婆這樣不給我臉面，自然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奚落的，嘲諷的，都有。
很快聚會開始，吃吃喝喝，最後才是捐款。
眾人都是幾萬幾十萬，解釋今年場景不好，收益下降，都沒有多餘的錢財。
跟往年還差一大截，明顯不夠。
最後公公大方開口：「今年，我們家出六千萬。」
多出來的三千萬剛好彌補不夠的數。
每年家族聚會的意義都是出錢給家鄉父老發展，幫助湯家後輩。湯家在鄉下是大族，後輩很多。
過去五年，湯泉家裡都是出大頭，公婆名聲打出去了，又不想給錢，最後湯泉大方出來給錢。
可這錢最終還是我出。
湯泉美其名曰工資都上交給我保管了。
還得一個寵妻顧家的名聲，湯家親戚才會對我指指點點。
捐款由負責管理鄉裡錢財的會計收取，最後才收到湯泉家裡。公婆出的是大數，其他族親因為給錢這件事很痛苦。
很快輪到公公，公公給湯泉使眼色。
湯泉目光看向我。
往年看在夫妻一體，我給錢也沒關系。
今年，我裝作沒有看見湯泉的眼色。
8
「柳葉，趕緊轉錢，三叔公等著呢。」湯泉叫我。
「我今年不捐了。」我拒絕做冤大頭。
周圍族親竊竊私語，大概都說湯泉拿不出錢還要裝大款，湯泉臉色很不自在。
「柳葉，不要鬧了，我工資都是交給你保管的，趕緊轉錢，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湯泉臉色陰沉，我知道他生氣了。
「為了避免親族說我私佔你們湯家財產，我把這些年的消費清單打印出來，大家看一下。」我把清單給每個人發一份。
大到公司投資、每年給族親的捐款，小到過年送禮、人情往來，每一筆都寫清用途和金額。
大頭都是我出錢，湯泉的工資不足以支付十分之一。
一千萬的支出，湯泉的工資佔幾百萬。
「真沒看出來，原來湯泉吃軟飯，還跟我叫囂。他有這個臉嗎？」
「就是，花著老婆的錢，明目張膽養小三，真不要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