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把他腦殼撬開看看，大腦皮層是不是做過光子嫩膚。
「知道了老哥。」他非要這麼玩，我不開單就是了。
我給了團團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去一下洗手間，今天星期二，你倆聊。」
見我大度的模樣，霍司明滿意地揮手：「去吧。」
「明天我等你的單。」
我背著他白了個眼。
餘光看見團團也在不著痕跡地翻白眼。
9
剛進洗手間，身後被一道高大的陰影籠罩住。
我忽感脖子一涼。
回頭一看，顧小晨正垂眸盯著我。
眼中神情不可謂不恐怖。
「嗨，好巧啊。」我僵硬地打招呼，「你也來換 M 巾啊。」
顧小晨沉默。
「程月月，」近乎是喉間逼出的一句話，「你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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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敢背著我跟其他男的不清不楚！」
什麼叫不清不楚？
我每單生意都有收款證明的好不？
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啊！
我雙手叉腰，怒道：「你不要汙蔑我，我做生意向來賬目分明，清楚得很！」
我氣呼呼地從手機翻出這幾年做的賬本，一頁一頁翻給他看。
上面有裴小安、霍司明、顧小晨的每一筆服務費，中間還夾雜著其他圈太子爺的消費付款。
賬目明晰到時間、地點、事件。
「本來你作為我的客戶，我不該給你看這些，既然你都開始造我謠了，我必須澄清。」
我以為我說清楚了，他就會放我去換 M 巾。
可他臉色越來越黑。
猛力將我拉到特殊衛生間，還哐的一聲關上門。
我心髒嚇得一抽，連忙雙手抱臂護住自己：
「你幹嘛？這種服務我們不提供的！」
他鼻間哼出一聲冷笑：
「服務？」
「原來你隻是當作一筆交易。」
他的模樣像是恨極了我。
我很疑惑，對上他的神情，連說話也不敢大聲：
「不、不然嘞？」
他緊抿薄唇，將我壓在門上：
「你以為呢？」
他鼻息離我極近。
我驚恐萬分，快速轉動腦筋。
門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談話聲和腳步聲。
團團和霍司明的座位隔得很遠，不會來救我。
我靈機一動。
噢，他最喜歡念叨團團了。
於是，我跟他提起團團：「團團在外面呢，你去問問，她還陪練不？」
平時就數他喜歡拿團團跟我作比較。
隻要讓他知道團團在外面，他就肯定將我拋諸腦後。
果然，他驚喜抬眸：
「團團也在？」
隨後他臉上露出不滿：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是怕我去找團團，就不理你嗎？」
我訝聲：「怎麼可能？」
他松開我，似笑非笑：
「你果然是刷存在感。」
「什麼？」
他冷嗤：「你怕團團回來了，我就不理你了，就找幾個男的陪你演戲，好讓我在乎你，吃你醋？」
太匪夷所思了！
第一個提出普信男概念的人真是個天才！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怕我翻白眼翻出白內障：
「團團等著你呢，以後她會接你的單，知道嗎？不用找我了。」
還得把退出市場的事解釋清楚，免得日後糾纏不清。
誰知他垂眸微笑，嗓音低沉：「好吧，我不會讓她知道你的存在。」
我：「……」
沒救了。
又何必多言？
10
顧小晨滿面春風地跑去找團團開單。
遠遠望去，團團翻白眼的頻率更高了些。
我趁機開溜。
拉開車門那一刻，一隻修長的手橫過來，按住我拉車門的手。
夜色沉悶。
裴小安面無表情，氣壓比夜色更低。
此時我已經看透了他們。
隻要表現得越迷戀，他們才會不屑一顧地放過你。
我指了指酒吧：「團團在裡面，對，我吃你們醋了，不要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我走了，你們好好聚。」
說罷，我重新打開車門，鑽進去。
車窗外已經沒了裴小安的身影。
可太好了。
這招真的行！
正準備按啟動鍵。
另一側車門突然被打開。
裴小安穩穩鑽進副駕駛座。
我臉上是大寫的問號：
「不是，你沒聽清？我剛剛說團團在裡面，我吃你們醋了，不要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他側頭看著我不言語。
我試探著又加了一句：「我一三五，她二四六？」
他忽而笑出聲，笑聲回蕩在車內，略顯突兀：
「太搞笑了，程月月。」
「所以你以為我喜歡團團，吃醋了，才跑那麼老遠？」
我一頭霧水。
什麼叫我以為？
他在車裡待太久，已經令我感到不耐煩。
我連忙點頭，催促他快走：「啊，對對對，你快走吧。」
「我不會走的。」裴小安凝視著我，「你還不明白嗎？」
他慢慢開口：「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團團，你也沒必要吃醋。」
他微微勾唇，一字一頓地，像琴鍵敲落：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他說完後，便一直看著我。
一分一秒過去。
他終於等不了了：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長嘆了一口氣，和交警道完歉後，關上車窗。
「這裡不讓停車，因為你不肯走，害得我被貼了一張罰單，就在十秒前。」
而他竟然眼睜睜看著我跟交警點頭哈腰，旁若無人地完成自己盛大而不可一世的表白。
「這不是重點。」他不解，「你不應該給我一個答復嗎？」
交警還在車窗外，示意我趕緊走。
「我不同意，裴小安，我不喜歡你，你下車吧。」
裴小安不依不饒：「你不用害羞，我剛剛已經說了不喜歡團團，你也不顧及她，我們兩情相悅是我們的事。」
我沒奈何，隻好交錢，載著裴小安走人。
一路上，裴小安一直喋喋不休：
「我報了京城 A 大，和你的學校距離太遠了些。」
「要是你早點說，我們兩個就不會這樣暈頭轉向。」
「也行吧，異地戀雖然辛苦，但哥熬得住。」
直到下車，我都未發一言。
裴小安一下車就拉住我不讓我走：
「我們開個親情號，這樣打電話便宜。」
我被死死拉住，完全走不動。
遊輪上還亮著燈。
也不知我媽和太子爺們談得怎麼樣了。
雖然從媽媽小時候教我跆拳道的身手來看，很難有人能讓她吃虧。
但是那幾位舉一家之力培養出來的太子爺，很大概率也略懂拳腳。
裴校長雖然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可這種人往往也是最偽善之人。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後怕。
我就不該把媽媽一個人丟在男人堆裡。
我心裡一急，衝出兩步，手臂又被扯了回去。
裴小安低頭翻著手機道：「你來做個人臉識別，我開親情號呢。」
我敷衍道：「沒空。」
他又是一扯：「趕緊的，就現在。」
我心裡急躁萬分。
他怎麼那麼煩？
就在這時，遊輪房間裡的燈光忽地一滅。
一道悽慘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怎麼了？」裴小安將我扯到他面前，「你別動啊，你一動就……」
「我說了沒空你沒聽到嗎！」
我怒火中燒，不假思索反抓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抬，一扔。
砰！
一個完美的過肩摔。
不顧地上人什麼表情，我直奔向遊輪。
還未上船，我媽就從黑暗中徐徐走出。
身後是一瘸一拐、渾身瘀青的裴校長。
他看著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裴小安。
豆粒大的汗在霓虹燈下折射出奇異的光。
他踉跄停下，結結巴巴道：「暴、暴力蘿莉……」
我急急忙忙跑到我媽跟前，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我媽轉了轉手腕，冷笑道：「我能有什麼事？你該擔心擔心他們。」
我一愣。
她繼續道：「我說了以後不賣茶葉了，他們非要逼我買茶，把我逼急了，不小心就動了手。」
「真沒見過，趕著上門送錢的。」
呃……
所以剛剛那聲悽慘尖叫是太子爺們的？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找上我的。」我媽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笑道，「寶貝囡囡，我這邊都解決完了，以後圓圓接我手，咱們風流快活！」
我輕輕蹭著媽媽的柔軟的胸口，撒嬌道：「那偉大的母親大人，能不能幫你的寶貝囡囡解決一下麻煩事呀～」
我媽皺眉：「什麼意思？」
身後傳來裴小安斷斷續續的哀號：「程月月，你好狠的心……」
「你明明申請了愛丁堡大學，卻不告訴我，還裝模作樣地在筆記本裡留下痕跡讓我猜。」
「現在我猜出來了，你卻不肯承認你喜歡我……」
「你怎麼就那麼裝啊……」
我無辜地抬眼望媽媽：「媽，你聽我解釋……」
我媽當即就松開了我，冷笑：「哼，原來是你把鬼子引到這裡來的。」
11
我媽隆重召開了關於茶葉與兼職供應商交接的宣講會。
裴校長、顧哥哥和爸爸圍成半圓形坐在我前面。
裴小安、顧小晨和霍司明則面無表情地坐在各自父輩的後一排。
圓圓和團團坐在我和我媽旁邊。
整個會議現場肅穆而莊嚴。
會議開始。
我媽清了清嗓子：「感謝各位這麼多年來對我和月月生意上的幫襯。」
「這幾年來，我們程氏茶業一直秉持價格透明、服務周到的理念，走到現在，贏得了諸位的信任與支持，但是很遺憾，我們的交易關系要告一段落了。」
「因為我女兒月月考上了愛丁堡大學，所以接下來我會帶著女兒留在 B 國，未來……應該也不會回國了，哈哈。」
她把手裡的茶葉罐和《綠茶修煉手冊》交到圓圓阿姨手裡，鄭重說道：「以後，就都是你們的市場了。」
圓圓阿姨笑眯眯收下。
「生意？」一道陰沉的笑聲，打斷了媽媽和圓圓的交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