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沈書意盛裝打扮一番，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捉奸。

我們躲在酒店的角落裡伺機而動，沈書意告訴我，那個女人叫孟蘭，她的女兒叫孫倩倩。

今天是孟蘭的六十大壽。

韓之誠和韓孟予每年都以出差為由，來給她過生日。

這場盛大的生日宴，是韓之誠一手操辦的。

得知韓之誠的情人叫孟蘭時，我惡心得想吐。

孟蘭，孟予。

韓之誠那個無恥之徒，竟以情人的姓冠我兒子的名！

他是多麼希望韓孟予是他和孟蘭的兒子！

我頓時火冒三丈，若非沈書意拉著我，我非要衝進去鬧個天翻地覆。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中，孟蘭挽著韓之誠的胳膊談笑風生。

孫倩倩挽著韓孟予的胳膊，卿卿我我。

這對狗父子真讓人不齒！

參加生日宴的人中，有不少是韓之誠的朋友。

觥籌交錯間，紛紛誇他寵老婆。

韓之誠非但不尷尬，反而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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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人年少時相愛，三十幾年恩愛如初，我終此一生隻愛她一人。」

韓之誠一番真情流露，在場的各位紛紛鼓掌稱贊。

可他好像忘了，三十年前，是這個女人嫌他窮嫌他沒本事，狠心拋棄他嫁給了別人。

他仗著我娘家的資助功成名就。

轉頭卻把光環給了孟蘭。

隻為了證明，孟蘭當初的選擇是錯的！

他好像忘了，是我給予他一切！

文憑與成就果真約束不了一個人的品德！

我和沈書意眼神交匯，達成共識。

我身穿白底繡花旗袍，踩著高跟鞋，走進人群。

「韓之誠，你剛說誰是你夫人？」

由於我氣場太大，吃瓜群眾紛紛給我讓出路來。

當韓之誠看清我的臉時，慌張地撥開孟蘭的手。

老子沒出聲，小的先急了。

「媽！你怎麼來了？」

韓孟予推搡著我，想要將我帶走。

沈書意抡起胳膊就是一拳，將他打得口眼歪斜，差點跌在地上。

我請來的記者，對著韓之誠和孟蘭就是一頓拍。

「韓之誠，你想好了，你若承認孟蘭是你夫人，你可就犯了重婚罪！」

人群炸開，知道真相的眾人紛紛指責韓之誠不要臉，罵孟蘭是小三。

韓之誠面子掛不住，趕忙過來安撫我：

「美麗！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一臉嫌惡地甩開他的手，質問他：

「我想的哪樣？你出軌孟蘭，你兒子出軌孟蘭的女兒，你父子倆可真讓人惡心！」

前來慶祝的朋友們，看清韓之誠的嘴臉後，各個搖頭嘆息，不忘數落韓之誠兩句。

「老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第一次見出軌還明目張膽的，真是不嫌丟人！」

「還帶著兒子一起出軌，老韓家這是從根上就壞了！」

8

氣氛到了。

我面向大家，鄭重宣布：

「在場諸位可作見證，由於韓之誠先生對婚姻不忠，我姚美麗正式提出離婚。」

韓之誠羞愧地低下頭，一言不發。

「媽你別鬧了！這麼大年紀離婚丟不丟人！」

韓孟予的腦子大概壞掉了，他不譴責韓之誠的無恥行徑，反倒指責我。

氣得我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有什麼丟人的！丟人的是你們父子倆！敗德辱行，恬不知恥！」

沈書意氣不過，又賞了韓孟予一巴掌。

「韓孟予，咱倆也完了！像你這種渣男，就該跟垃圾在一起！」

人群再次沸騰起來。

有幾個貴夫人高聲大喊「離婚！離婚！」，成功將氣氛推向高潮。

看著孟蘭母女倆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模樣，我心中暢快至極。

看吧，她汲汲渴求的男人對我而言不過是隨時可丟棄的垃圾。

既然她那麼想要，送給她好了。

我用眼尾掃向他們，留下一個輕蔑的笑容。

「書意，我們走！」

沈書意挽著我的胳膊，我們婆媳兩個昂首挺胸地離開這個汙糟之地。

離開這兩個垃圾。

迎接我們的，將是新生。

為了慶祝脫離苦海，我和沈書意踏上環球旅行之路。

我沒有將韓之誠拉黑。

相反，我很好奇，他現在的心態。

我想聽他憤怒或者懺悔，決絕或者求饒。

沒幾天，韓之誠便按捺不住打來電話。

他問我，他三十歲生日時我送他的領帶放在哪兒。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我們已結婚三十年。

可我想到的卻是，他背叛了我整整三十年！

我淡漠地回答他：「扔了。」

韓之誠支支吾吾沒再說什麼。

諸如這樣的電話，持續了很久。

今天問我送他的手表放在哪兒，明天問我送他的腰帶放在哪兒，家中的所有物品都照顧到了，唯獨沒有一句道歉。

沈書意都收到了韓孟予的離婚協議書。

可韓之誠仍拖泥帶水。

終於在一天晚上，我不耐煩地問他：「老韓，還是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吧！」

沒有讓他淨身出戶，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電話那頭，水杯落地。

「美麗，你我都六十歲的人了，非要離婚嗎？你讓我們的親人朋友怎麼想？」

「背叛的人不是你嗎？當你出軌的那一刻就該想到，總有一天你會身敗名裂！」

韓之誠怒了：「姚美麗，你非要毀了我是不是？」

「不是我毀了你，是你毀了你自己！」

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便隨著輕微的哽咽。

我能想象韓之誠抱頭痛哭的樣子。

都說六十而耳順。

可他聽不得一句真話。

我沒空欣賞猛男落淚，冷漠地掛斷電話。

9

我站在窗邊，看湖光潋滟，賞霓虹燈亮，十分愜意。

沈書意端著酒杯來找我，心情好像不怎麼美麗。

我們坐在擺滿鮮花的露臺上，吹著海風，討論人生。

沈書意說，韓孟予將孫倩倩帶回了家，還讓軒軒喊她媽。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但聽到這些，心還是很痛。

小的就是沒有老的會權衡利弊。

韓之誠至今還未在我和孟蘭之間做出選擇。

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他的人生是誰給的！

我和沈書意提前回到公司。

總助一見我，哭著向我訴苦。

她說孫倩倩仗著韓孟予的寵愛，將公司搞得烏煙瘴氣。

韓孟予本就能力有限，耽於情愛後，更顯昏庸。

孫倩倩一見沈書意便冷嘲熱諷：

「都離婚了，姚氏企業的股份該還回來了吧？」

喲，狐狸尾巴這就露出來了？

我狠狠給她一嘴巴子。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小三竟敢覬覦姚氏的股份！」

孫倩倩白蓮花附身，哭著躲到韓孟予身後。

她罵我是惡婆婆，罵沈書意是綠茶，又打電話給孟蘭讓韓之誠將我趕出去。

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我將文件摔在韓孟予身上。

「由於你的工作疏忽，你負責的項目已虧損 3000 萬，是你自己離職還是等著被董事會罷免？」

韓孟予瞪著我，毫無禮貌的叫囂著：「你沒有搞錯！我是你兒子！」

我搖搖頭，極為冷漠地回答他：

「不！從你選擇袒護韓之誠那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兒子！」

「現在，我要收回我給予你的一切！」

「包括我兒子的身份！」

我當即宣布任命沈書意為營銷部經理，接管韓孟予負責的一切工作。

韓孟予一臉不服。

我拍拍他的肩膀，嘲諷他：「我 25 歲創建了姚氏企業，你呢？30 了，還是草包一個！」

「和你爸真是一脈相承。」

韓孟予被氣走了。

兩個超級大蛀蟲走後，姚氏企業的工作氛圍一片清明。

韓孟予大抵是向韓之誠告狀了。

晚上，韓之誠便讓我回去接軒軒。

10

我和沈書意結伴回去。

軒軒像是受了什麼委屈，抱著沈書意的腿大哭起來。

他說孫倩倩經常打他，對他一點都不好。

沈書意瞬時火冒三丈，對著韓孟予的帥臉就是兩巴掌。

韓孟予懵了。

想狡辯卻想不出合適的話來。

我很理解他，他既然不愛書意，又怎會愛他們的孩子。

就像韓之誠，也不見得有多愛韓孟予。

不然，怎會親手毀了兒子的婚姻？

我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等沈書意收拾行李。

韓之誠坐我對面不安地搓著手。

我開門見山：「明天有空嗎？把離婚證領了吧。」

韓之誠猛地看向我，瞳孔地震，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是真想同他離婚。

「美麗。」

「別喊我的名字，我嫌惡心。」

韓之誠如鲠在喉。

過了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釋：「美麗，我從未背叛過你。」

我將水杯摔在他腳下。

心平氣和地告訴他：「別狡辯了，你藏在閣樓裡秘密，我已經知道了。」

「三十年如一日地為她過生日，還不算背叛？」

這僅是我知道的。

又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提起密室來，韓之誠臉色刷白，如坐針毡。

「去看看吧，你會，很驚喜！」

「對了，別忘了將離婚協議書拿下來。」

聽到「驚喜」二字，韓之誠神情兵荒馬亂。

他腳底裝了風火輪般，飛也似地跑向閣樓。

砸門聲結束後，緊接著是一陣痛哭地嚎叫。

韓之誠怒氣衝天地跑下來，將離婚協議書摔在桌子上，連名帶姓的吼我：「姚美麗！你太過分了！離婚！這婚非離不可！」

他像個小醜，張牙舞爪地演繹著自己的憤怒。

我心中早已波瀾不驚。

在他怒不可遏地摔碎收藏多年的花瓶後，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此時，沈書意領著軒軒下了樓。

「拜拜咯，前夫哥。」

我們三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留秋風，吹進大廳，亂了薄情寡義之人的心。

他們定想不通，曾經深愛著他們的女人，離開時為何如此決絕。

11

回去後，沈書意便改口了，她不再喊我媽，而是叫我麗姐。

我們決定一起撫養軒軒。

姚氏和沈氏通力合作，拿下百萬級別的項目，這意味著姚氏很快就能上市。

而被掃地出門的兩個男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點利潤都吃不到。

聽說，韓孟予創業失敗，賠了幾千萬。

他想將豪庭別墅賣掉償還債務。

韓之誠自然不肯，兩人發生口角，誰都不肯讓步。

為了幫心愛的兒子解決債務問題，韓之誠找上了我。

他說韓孟予是我們兩人愛情的結晶，作為母親，我有責任幫助兒子渡過難關。

愛情的結晶？

真好笑。

我們之間和曾有過愛情。

但凡他愛過我，也不會給我的兒子取名為韓孟予！

「老韓，你太假了。撒了三十年的謊，你自己都分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吧？」

道理講不通，他試圖用真情感化我，讓我看在一起三十年的情分上幫韓孟予一把。

不提還行，提起來我就生氣！

我將咖啡潑在他臉上，厲聲提醒他：

「韓之誠，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和你兒子哪怕死了殘了，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寧願把錢捐了，也不會給你們！」

遊說失敗，又被狠狠羞辱一番。

韓之誠歇斯底裡地大吼：「姚美麗！你真狠心！是不是把我逼死你才能原諒我？」

「你怎麼還不去死？」

三十年！

我用三十年得到一份虛情假意。

到現在才認清他醜惡的嘴臉。

真替自己不值！

韓之誠同我談判未果，又不肯賣房子給韓孟予還債。

韓孟予走投無路，親自來公司找我，保安不讓他進。

他就在門外等，一等就是一整天。

小雨淅淅瀝瀝下著，韓孟予撐著傘站在門前，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哪兒受過這種苦。

我將沈書意支走，獨自去會他。

韓孟予已然淚盈眶，小狗一樣歡快地撲進我懷中，緊緊抓住我的手。

他哽咽道：「媽！我知道錯了！你就讓我回姚氏吧！」

韓孟予的眉眼像極了韓之誠，清冷疏離，毫無煙火氣息。

尤其是落淚時，像跌落塵世的天使，破碎感十足。

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

我將所有的愛都給了他，可他呢？

聯合韓之誠一起欺騙我、羞辱我、傷害我！

我不會原諒他的！

我用力扯開他的手，將下面的話一字一句地說給他聽。

「你剛出生時，嗆了羊水導致發燒，我沒日沒夜的照顧你，從此落下腰疼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