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拍的戲火了。
公司要求我們炒 CP 熱度。
人前，我倆膩膩歪歪，恨不得吃了對方。
人後，我將摸過他的手用消毒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好友調侃：「你倆幹脆假戲真做得了。」
我晦氣地擺手：「別鬧，大家都是姐妹。」
男人頂著同樣的表情，雙手一攤：「她？兄弟的前女友，我還沒這麼飢渴。」
後來，我和新劇男主傳出共處一夜的緋聞。
死對頭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
在微博上發瘋：【我他媽以前就是個裝貨！】
1
我和趙西絕演的戲火得有點突然。
畢竟這部劇還是去年播的，當時因為裡面的主演犯事，開播不到三天就下架了。
連水花都沒有蹦起來。
網友也是奇葩，硬是從不正規的渠道獲得了全劇資源，靠著私下傳播，讓我和趙西絕殺出重圍。
為什麼要說他們是奇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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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倆演的都是反派，死得一個比一個慘。
從頭到尾除了打，就是殺，哪裡來的感情。
硬是被他們從不正常的角度磕到了。
【救命，趙西絕說死而無憾時，眼睛是看著關淺的，他的愛意都要溢出來了。】
【關淺結尾流的那滴淚一定是為趙西絕流的，衝破劇本枷鎖來愛你，給我磕！】
【不是，你倆都這麼愛了，跪求在一起！】
我看不下去了，火速退出微博。
微信彈出正在合作的新劇男主消息。
正要回復時，手臂被人碰撞一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男人從我身旁走過，邊倒退，邊拉下墨鏡。
「關小姐剛才盯著我的照片發呆，是被驚豔了嗎？」
我狠狠翻了個白眼。
突然舉手朝他身後喊了聲兒：「周姐。」
周姐是他的經紀人，最近在到處逮他。
趙西絕慌亂回頭。
有個屁。
我猛然朝他後腦勺扇去。
「我驚豔你爹！
「裝貨！」
男人捂頭痛叫。
2
和趙西絕成為不對付的死對頭，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是我前男友陳槿年的好兄弟。
那會兒，我迷信得不得了，花了一千塊錢找大師算了。
說正緣就在眼前。
所以為了維護好這段感情，我戒掉了一切不良習慣。
不抽煙，不喝酒，一問愛好就是看書畫畫彈鋼琴，完美得不行。
當時，陳槿年把我介紹給他那些朋友認識時，我特意穿得特別淑女，長發白裙，偽素顏。
很成功地哄著那些公子哥招呼他對我好點，說別錯過我這麼好的。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直到趙西絕的出現。
先是從進門開始，他就莫名其妙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故意朝陳槿年撒嬌：「寶寶，他好兇，是不是討厭我啊？」
陳槿年是個馬大哈，笑呵呵道：「沒事，他一向這樣，不是討厭你，是誰都討厭。」
真是個怪人。
偏偏這貨對他特別信任。
「西絕你算卦那麼準，能不能給我和關淺算一下感情啊。」
那會兒趙西絕還是個頂著灰白發色的酷拽少年，穿得跟隻花孔雀似的。
十分敷衍地掐著手指，來了句：「你倆不合適。」
我呵呵冷笑。
「多管闲事。」
少年趙西絕怒視了我幾秒後，也不反駁。
陳槿年倒是認真了。
然後就是，在大家提議去玩劇本殺時，趙西絕非要玩那個《離婚吧趕緊》。
好家伙，特別是彩禮環節。
所有人都吵得快缺氧時，趙西絕這狗故意激我。
氣得我踩在桌上指著他罵，連陳槿年都沒有拉住。
「你今天要是不說個明白，我把你狗牙打出來信不信！
「我倆為什麼就不合適了！
「我跟陳槿年明明是絕配，怎麼就不行了，跟他不合適，跟你就合適了嗎！」
坐在對面的趙西絕將劇本扔桌上，站起來，有恃無恐道：「對。」
我……
真不要臉。
結局就是，八個人來的，打了六輛車走。
為什麼是六輛車呢，因為陳槿年把我丟下了。
他在上車前提了分手。
「關淺，我想了想，我倆性格確實不合適，我還是喜歡溫柔點的，抱歉哈。」
作為一個有格調的有錢前男友，他轉了筆分手費。
七位數，我蹲在馬路上認真數了一遍又一遍。
嘴都笑開了。
總算沒白費心思追了這麼久啊。
一道黑影靠近。
「喂。」
「哭了？」
趙西絕也沒走，至於為什麼，我不感興趣。
畢竟要不是他攪和，我和陳槿年不會這麼快分的。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蹲下身時，我突然站起來。
頭頂撞上了他下巴。
兩聲哀號同時響起。
「你有病！」
「你有病！」
罵得也是一致。
最後，迫不得已坐著同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他去治下巴，我是看腦袋。
3
我倆的經紀人一同到的。
見到我和趙西絕相隔老遠的距離，倆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公司剛剛拍板決定，讓你們合作炒 CP 熱度。」
「反對。」我是第一個舉手的。
「於公，我現在準備和下一個男演員合作新劇，不太方便。」
「於私，我倆沒 CP 感，純屬給粉絲倒胃口的，勸你們謹慎的。」
「趙狗你覺得呢？」
趙西絕撩起眼皮：「確實。」
鄭姐是我經紀人，開始做我的思想工作。
「其實呢，這件事情公司領導還說……」
周姐也沒有闲著，特意倒了杯咖啡。
「你要是好好配合這次，我就不計較你在劇組氣哭女演員的事情了。」
趙西絕想了一秒。
「行。」
我？？？
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鄭姐說如果好好配合，會給我放一個月的假。
孰輕孰重，趙西絕又算得了什麼？
不就是演戲嘛。
都是工作，做一個也是做。
4
公司炒緋聞一絕。
很快，我和趙西絕用同款手機殼，在同一個地方旅遊等等小道消息傳出後，全網磕上頭了，跪求我們二搭。
鏡頭前，我倆膩膩歪歪，眼神都在拉絲，恨不得吃了對方。
真實情況是，兩個經紀人抓狂的聲音在耳麥裡不斷響起
「關淺別翻白眼！把他當作你喜歡的人！」
「趙西絕，你眼睛看哪兒！地上有花嗎！你看關淺啊！」
鏡頭不在時，我將摸過他的手用消毒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趙西絕也不落後。
將一件高定西裝外套扔過來。
「剛才公主抱你時，蹭了不少粉上去。
「賠吧。」
雙方經紀人還感慨：「以前還擔心手下的藝人看對眼，偷偷摸摸搞辦公室戀情，你倆省事多了。」
風水輪流轉，現在不一樣了。
5
我被安排上一檔直播真人秀。
節目組要求嘉賓給關系最好的異性打電話。
不用猜想就知道，這是鄭姐專門設置的環節。
前面的嘉賓輪流在打，我是最後一個。
提前給趙西絕發了消息通信，提醒他別說錯話。
發完才想起，現在才早上八點，這人賴床是出了名的。
先前某個節目組未經允許，突襲他的酒店房間，抓拍到男人因為沒睡好擺著一副臭臉。
當時趙西絕還被罵耍大牌，掛在熱搜好久。
從那以後，他公開說過再也不會參加任何綜藝。
兩分鍾過去了，消息已經不能撤回。
我想了想。
算了，等趙西絕醒來再看到，節目都播出去了。
偷偷順手切換到綜藝界面，彈幕裡面聊得熱火朝天的。
【關淺會不會給西絕打啊？我的火眼金睛好像看到她點了一個置頂微信。】
【包的啊，關西匪淺是真的！】
【不一定，也可能是梁盡染，個人感覺這兩人更配一點。】
梁盡染是我新劇定下的男主。
這位網友說對了前部分。
我確實改變主意要打給梁盡染的。
隻是，事情還是出現了意外。
輪到我時，攝影機也趁勢對準我的手機屏幕。
通訊錄最頂上的一個引起了不少人關注。
AAA 雞蛋批發商陳姐。
……
我幹笑著邊劃開，邊解釋：「我這人喜歡吃雞蛋，好幾年前加的了。」
一個名字為「趙狗」的電話打了過來。
場上的嘉賓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直播間的彈幕越刷越快。
【第一次見主動打來的，趙西絕妻奴跑不了。】
【趙狗哈哈哈哈，這個備注，正好趙西絕家裡養著一隻貓，貓貓狗狗組合，絕了。】
【趙西絕肯定是怕關淺打給別人，提前自己先打了，嘿嘿，不是這樣我就吃屎。】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壓根沒睡，一直跟著我們看節目，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合，在關淺要打電話時就打過來了。】
【我就知道，這對必須是真的！】
我硬著頭皮按了接通。
男人的聲音還帶著困意：「節目錄完了？」
「還沒。」
「噢，剛才你說半個小時後會打電話來，我以為錯過了，就尋思打來問問。」
趙西絕會有這麼好心？
我是一百個不信。
但是這會兒在錄節目，我隻好按下好奇心。
配合著工作人員給出的任務。
第一個，就讓人羞恥地說不出口。
我低著頭，聲音小得不能再小：「那個，你內褲是什麼顏色？」
手機那頭安靜了三秒，有被子掀開的聲音。
趙西絕淡定道：「灰。」
第二個是關乎感情的。
「你有暗戀的人嗎？」
男人幾乎沒怎麼考慮：「有。」
這個回答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八卦心，包括我。
「誰啊？」
「關小姐。」趙西絕懶懶提醒，「這個問題也是你的任務嗎？」
他拒絕回答。
第三個問題：「你第一次心動是什麼時候？」
趙西絕回答得坦蕩無比。
「八年前。」
喲嚯，十八歲那年啊。
有故事。
6
錄制結束後，助理開來的車子爆胎了。
這會兒門口全是粉絲堵著，打車也是不太可能的。
鄭姐還在外地出差。
下午還有一個廣告拍攝，時間比較緊。
思來想去，助理提議：「姐，聽說趙西絕就住在附近，要不讓他來接我們吧？」
我直接拒絕：「開什麼玩笑，我寧願走回去也不會坐他的車。」
——十分鍾後。
我坐在地上，揉著腫脹的腳踝，打通了趙西絕的電話。
聲音甜得能膩死人：「趙先生~」
手機傳來嘟嘟的聲音。
他把我掛了！
我靠！
趙狗！
助理正要扶起我時，趙西絕又打過來了。
「關淺？」
「是你爹。」
他無語了幾秒：「剛才那個鬼叫的聲音是你發出的？
「我還以為你手機被盜了。」
我咬牙切齒：「趙西絕，限你五分鍾來接我。」
男人聲音聽起來很欠揍：「憑什麼？」
我卡詞了。
確實，憑什麼？
趙西絕可沒有什麼把柄在我這裡，下次一定要去陳槿年那裡打聽打聽。
「算了。」我灰心喪氣正要掛斷電話。
趙西絕不緊不慢道：「說句好聽的。」
我半信半疑：「你不會要錄音吧？」
他氣笑。
「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斬釘截鐵：「是。」
趙西絕……
電話又被掛了。
沒再抱希望的我將卡住的高跟鞋取出來。
一瘸一拐地找了個幹淨地方坐。
助理臨時被節目組叫回去處理事情。
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隻有我嘀嘀咕咕的聲音。
手機突然彈進消息。
AAA 雞蛋批發商陳姐：【姐，買雞蛋不，買一百送一百，純純的土雞蛋。】
剛才綜藝上我沒說實話。
留下這個雞蛋開發商是為了做慈善。
我每月都給山區的貧困小孩捐贈生活物資，雞蛋可以給他們提供適當的營養。
這個行為保持了好多年，一來二去，跟這個雞蛋老板也熟了。
【買一千，老規矩，老地址。】
AAA 雞蛋批發商陳姐：【好的，親。】
隨後，她就發來了一張已經胖出雙下巴的藍貓照片。
「球球一切都好。」
和雞蛋老板會認識就是因為球球。
當時我還沒有進入娛樂圈，生活不算寬裕，撿到了這隻貓，沒法養在身邊，就發了個同城招鏟屎官。
雞蛋老板是第一個出現的。
一來二去，關系聊熟後，我覺得此人有趣點蠻多的。
主業賣雞蛋，副業是算命。
當然，我被坑過一次後再也不信了。
那年就是她給我算了一卦，才意外認識趙西絕的。
7
一輛顏色風騷的車飛速行至我眼前。
車窗降落，後面是一張好看但讓我討厭的臉。
「關小姐，五分鍾，沒遲到吧？」
趙西絕今天沒工作，穿得很休闲，看起來確實趕時間了，連發型都沒有打理，一頭順毛。
我態度轉變飛快，笑著搖頭。
沒白坐哈，下車前我甩了五百塊錢過去。
「車費。」
男人偏過頭，抓住我想要開車門的手。
「我就值五百？」
約定的工作時間要到了，我有點急：「你還想要什麼？」
趙西絕慢悠悠輕捏了下我手腕。
語氣愜意：「你知道的。」
那就是說點好聽的。
有時候趙西絕這人好說話到讓我都意外。
有事求他的時，說點軟話，嘴上不應，沒多久就辦得妥妥的。
但是有時候吧，他這人又很難搞。
我拜託他要個影帝籤名照，明明是舉手之勞。
這男人死活不松口，還威脅我注意形象，不像話。
畢竟理虧。
我立馬語氣放軟，笑得像朵花：「趙先生真厲害，誰嫁給你是祖上燒香，可惜我排不上了，唉，真羨慕你未來的妻子……」
可能是話說進了男人心坎。
那天他一直耐心等到我下班，還貼心拉著我去了趟醫院治腳。
8
我和趙西絕在綜藝上的隔空互動被網友剪輯下來。
熱度是有了。
但是苦惱也隨之而來。
比如說，老媽的催婚電話。
「我看你最近那個搭檔挺帥的，要不就他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