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竹外桃花無數枝
  3. 第4章

第4章

竹外桃花無數枝 3593 2025-02-24 16:41:09
  • 字体大小 18
  • 容擒冷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啪!」


    大門轟然倒下。


    容擒險些被大門拍成容餅。


    門口處金光耀目。


    一隻穩穩踏入雲靴,蔚然成風。


    隨之而來的氣息樸實無華,卻迅速地向四周擴散開來。


    幾人為這氣息所觸,紛紛當場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天帝一甩拂塵,深沉地嘆道。


    「你們四個別鬧了。


    「沒發現她喜歡你們的部位,都和一個人長得很像嗎?」


    他重新看向我,目光平和慈愛。


    「司緣,昨日你做的夢如何?


    「是我給你託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很久沒有與你把酒言歡,談論道法了。」


    我盯了天帝片刻。

    Advertisement


    昨日夢中那個白衣道人的臉,忽然就明晰起來。


    天帝道:「當年我一時衝動,讓你單槍匹馬去度化苦竹,是我這幾千載中,做過的最後悔的事。」


    28


    他逐漸為我拼湊些過往。


    我曾是天地之中第一縷情緣所化。


    在天地中逍遙自由了數百年後,天地間各種規則逐漸形成。


    天庭初立。


    有許多煩惱。


    苦竹四周常年瘴氣環繞,還總是引得意念不堅定的仙人自盡而亡。


    於是天帝派我去將苦竹度化。


    結果苦竹靈智未開,隻有個人形。


    隻能簡單對外界做出反應。


    度化不了一點。


    我隻能帶著他回到天庭。


    我回去的那天,天帝坐在上首,哭得涕淚橫流。


    誅仙臺邊排起了長隊。


    人跟下餃子一樣一個一個往下蹦。


    「不想活啦!」


    「讓我死!」


    天帝拿著手絹抹幹淨眼淚。


    手指勾了勾,誅仙臺下方頓時升起一張金色的大網。


    將跳臺的仙人們都牢牢捆住扔在地上。


    苦竹太危險了,需要被抹去靈識做成法寶。


    以它煉就的法寶反而能幫助仙人磨煉神志,祛除心魔。


    天帝道:「可你不忍心天地靈物就此湮滅,本想用自己的本命情緣線系住它,壓制他的苦意。


    「卻沒想到被其影響,大部分的權能被林清衡奪去,失了先天之氣,為天地所棄。


    「我隻好將你殘存的精魂投入桃花之中,給你找個母親重新孕育你。」


    隻是情緣又有千百類。


    修成正果舉案齊眉者叫正緣,少情專情。


    驚鴻一瞥蘭因絮果的叫偏緣,多情濫情。


    還有一種是孽緣。


    深陷其中的人遍歷逐苦,相互刑克。


    求之不得掙之不脫,從而心生魔障,苦海泅渡,執迷不悟是也。


    桃花主偏緣。


    可我全身所有精純情緣之力都被林清衡所奪,隻剩下了孽緣。


    所以哪怕我託生於桃花,卻依然天生不全。


    甚至由於記憶缺失,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開始在凡間不斷地為天界眾仙催生情劫。


    29


    大殿裡一派寂靜。


    秦恪悶聲上前:「難道我們和她,隻是一場情劫?」


    天帝反問他們四人:「你們在凡界和她,可曾有過善始善終?」


    四人均臉色蒼白。


    「呼啦。」


    外面傳來了天崩地裂的一聲。


    天地搖撼。


    我險些從桌案上摔下。


    仙殿的盤龍玉柱上都被搖下來了一層砂礫。


    天帝神神叨叨地念了幾句咒語,眉心天眼睜開。


    觀測片刻後。


    他微笑地看向容擒四人。


    一人給了一個大嘴巴子。


    「這幾千年來,我一直都在想辦法,如何溫和地幫司緣從林清衡手中拿回道果。


    「你們卻擅自劫人,打草驚蛇。


    「現在他在撞天庭,來不及了。」


    天帝遞給我一把匕首,神色鄭重。


    「事到如今,我已經幫不了你什麼了,隻能靠你自己。


    「他接近你,一直喂你忘憂,就是靜待時機,想要等你被自己親自種下的本命紅線生效,從而心悅於他,從而方便奪取你剩下的情緣之力。


    「而幸好孽緣之權還在你手,保護你這麼多年情之所鍾搖擺不定,讓他無處下手。」


    「啊?」


    一時間信息量太大。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隻能下意識握著匕首,心生茫然。


    天帝輕輕推了我一把,仙力輕飄飄地湧入我的身體。


    「殺了他,奪回你的一切。」


    我的腦子一團糨糊,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


    甚至無法張開口問出一句話。


    這時。


    風行沉聲道。


    「我也去。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他抹幹淨嘴上的血。


    利落地提起了落在地上的槍。


    另外三人沒說什麼,卻也默默地跟著。


    30


    我很想冷靜地再去思考其中的細節。


    但不知為何腦子一直混混沌沌。


    我終於走到門口。


    白玉京外,有遮天蔽日的竹影。


    竹影之下。


    林清衡手裡輕飄飄地拿著一把青色的劍。


    臉上,身上的銀色血液肆意流淌。


    他的眼底暴虐、冷厲、殘忍。


    在天兵群裡左衝右突,所過之處鮮血橫流。


    一點不像溫潤郎君,分明就是披著君子皮的瘋狗。


    直到他看見了我手中的匕首。


    然後輕微地笑了笑。


    我道:「我是司緣?」


    「是。」


    「是你奪我之力,讓我墮凡天生不全?」


    「是!」


    「殺了你,我就能恢復本體?」


    「你發現了。」


    林清衡背後的長發狂亂飛舞,散發出綠瑩瑩的光。


    眼中情緒不知是嘲是悲,輕聲細語地咬字。


    「來殺!」


    天兵天將如流水般退去。


    天空中雷雲聚集,幾乎將白玉京都壓成山海間小小的一粟。


    林清衡微微站直。


    竹劍一震,鮮血從劍身上四散開來,又恢復了明淨透徹。


    長戟殺氣騰騰。


    藤蔓蜿蜒遊走。


    雷光隱約閃耀。


    一切都在蓄勢待發。


    風行四人在我背後列陣。


    「就是現在!」


    隨著天帝一聲清喝。


    萬千雷光肆虐。


    兵戈藤蔓倒折。


    落在最後的容擒猛地舉起因緣鏡重重地砸向天帝的後腦。


    「砰!」


    刺得讓人睜不開眼的白光中。


    天外忽然傳來黃鍾大呂般的聲響。


    我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


    不禁神志松動,驀然一派清明,手中的匕首也「啪嗒」掉落。


    31


    岑寂。


    一雙溫熱的物事附上了我的雙眼,為我擋下了刺眼的光。


    「好了。」


    擋在我眼前的手掌落下。


    我才發覺我竟已不在天庭之中,反而站在了一處硝煙彌漫的古戰場中。


    遠處枯日低懸,城門死寂。


    風行穿著一身凡間的鎧甲站在我的面前。


    槍尖上的紅纓已經被血染得焦黑。


    他皮膚皲裂,面容滄桑。


    唯有一雙鳳眸凜冽依舊。


    看出我心存疑慮,他做了個手勢,強硬地讓我住嘴。


    他道:「因緣鏡割裂出的小世界持續不了多久。


    「你出去時,可再殺一人。」


    我道:「他是誰?」


    風行道:「我說不出口,他說的話半真半假。」


    他遞給我一把長劍。


    「萬年戰場中的血孽所化,可壞他功德。」


    天界眾仙,唯天帝所修功德金身最厚。


    殺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可能是泄漏了天機,風行吐出一口血來。


    他凝視著我的脖頸。


    剛剛那裡被他攥出了一圈淤青。


    他輕輕觸了一下,卻又像是被火焰燒灼般一觸即分。


    他扭過頭去,輕咳,耳根通紅。


    「事急從權,我不演得像些怕他起疑。


    「抱歉。」


    他一直在催我快些離去,可在我轉過身後。


    又聽得他在身後喚我。


    「玄陵。」


    我回頭看去。


    隻見風行以槍撐地,背對著殘陽,看不清面容。


    不知為何。


    我竟知道他現在的神色堪稱溫柔。


    「你上天之後,因果重續,我想起了很多事。


    「總會夢到凡間這片戰場。


    「你說你最喜歡我的眼睛,可後來我眼睛被叛徒射瞎。」


    他頓了一下,似是追憶。


    「君主命我殉國,你卻背著我,從北疆走到了中土,走了足足三年。


    「三年苟延殘喘,惡疾纏身,我好痛。」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戰場戾氣太重,別總是想這些。


    「你可以在這裡種點花。」


    風行擺擺手:「你送給我的草原還少嗎?」


    「你,好好打。」


    戰場看似空曠無邊,可我背對風行,僅僅走了兩步。


    眼前場景瞬息萬變。


    兵戈鐵馬的沙場變成了雕欄玉砌的小樓。


    樓內絲竹陣陣,花香馥鬱,春色無邊。


    各雅間內,紗簾之後,白花花的四肢交纏。


    句芒在中庭席地而坐,披著一件半透明的紗衣,架著古琴彈著春花厭。


    一曲終罷。


    滿堂賓客皆回頭,隻是神色鄙薄。


    句芒託著下巴端詳我。


    「歷劫時,我隻是青樓裡賣藝的小倌,人人調笑的天生賤命。


    「為何願意為我撐傘?」


    我道:「因為……」


    他打斷了我,細細描摹著我的眉目。


    冷笑道:「你這份情緣從來沒有真正地落在我身上過。


    「你喜歡的從來都是我身上那個,林清衡的影子。


    「我卻……」


    他忽然自嘲一笑。


    「罷了。」


    他將一朵牡丹花插在我的發間。


    「從仙階毒花中提取的,可亂其道心。」


    句芒將我推出小樓。


    湊近我時,他突然低聲道。


    「他說的話,結果正確,過程錯了。」


    我仰面朝著天井墜落。


    隻能看見樓心間萬載蒼穹拘於一格,千載明月如匣中明珠。


    寂寂的一聲琴音忽然自小樓中響起。


    弦錚然一斷。


    句芒的聲音如夢似幻。


    「其實我在凡間並沒有喜歡你,隻是看你有錢,想讓你花錢贖我出去罷了。」


    忽然賓客四散,高樓崩塌。


    我跌進一片柔軟的水域裡。


    水域靜而冷。


    天際也灰蒙蒙的,似乎和水體連接到了一處。


    也許是一億年過去,也許又是一瞬間。


    我聽見有人從遠處涉水而來。


    秦恪面無表情的臉在我上空浮現。


    他朝我伸出手,把我拽起來。


    他沒戴兜帽,一身灰撲撲的短打,赤足立在水域中。


    臉不陰冷,出人意料地斯文。


    秦恪看著我。


    我看著他。


    我在等著他向我刨白。


    良久。


    他忽然低頭扯開自己領子,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胸口,還有腹肌。


    我:「……」


    我:「且慢。」


    隻見秦恪並指如刀,在自己心髒處斜斜地劃了個口子。


    他從心口裡取出一團霧蒙蒙的小球。


    小球看著很虛,上面掛著個小紙條。


    「刑罰之氣,附於刀兵,毀其仙身。」


    做完這些,他臉又白了一度。


    小紙條後面還有個大紙條。


    他雙手捧著紙條對著我。


    紙條透著光,我能看見紙條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好多字。


    我等著他給我念。


    結果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但終究一句話也沒說,把紙條揣兜裡走遠了。


    我:「?」


    我道:「你等等呀。」


    結果我越叫,他跑得越快。


    容擒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邊,捧著因緣鏡幽幽望去。


    「嘴笨,最後一次見面,連寫了一晚上的草稿都不會念。」


    我沒太聽懂什麼意思:「嗯?」


    容擒沒回答我,隻搖了搖頭,對著我舉起了因緣鏡。


    「是非因緣,皆為前定。」


    因緣鏡上畫面閃現。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場景。


    32


    我去見苦竹。


    我和苦竹日常相處。

    作品推薦

    • 祝羽

      "为救赎耳聋男二,我甘愿放弃回家。 让系统把耳聋转移到我身上,他得以上阵杀敌。"

    • 前夫是個戀愛腦

      "嫁进豪门的第三年,我被扫地出门了。 从此我带着每月七位数的抚养费和七百平的半山别墅,过上了孤独且富有的日子。"

    • 高冷校草已發瘋.

      "我在高冷校草的抖音评论区发疯。 「谈过,不给亲,分了。」 一觉醒来上了热评,校草还回复了。 「下课别跑,我让你亲个够。」"

    • 我弟要用我的別墅當婚房

      "我妈说我是赔钱货,生出弟弟后跟我断绝关系,将我丢给穷困的小姨一家抚养,从此不闻不问。 小姨家却突然做生意暴富,给我买了栋别墅。"

    • 戀愛腦日記

      因为过度恋爱脑,我去看心理医生。心 理医生认真看完我的资料,扶了扶金丝框眼镜

    • 破產後,我成了男主白月光

      "我是龙傲天里的拜金女配。 富二代男友破产后,系统让我狠狠踹掉他。 于是我将所有首饰包包留下,对他说: 「你太穷了,根本配不上我。」 男主发了疯地努力赚钱。 我以为我会被功成名就的男主给折磨至死,直到我突然被囚禁,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忙问系统:「你不是只要我踹掉纪止渊就好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系统冷笑两声:【踹掉?谁允许你分手净身出户的! 【你他妈的都成了男主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