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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竹外桃花無數枝 3440 2025-02-24 16: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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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又問:「還走嗎?」


    我有點委屈:「你就是為了我娘?」


    我娘是天下第一桃花。


    他怎麼著也是天下第一株竹子的品階。


    和我這支半焦的桃花並不匹配。


    說完這句話,我就太過疲憊,進入了黑沉的夢鄉。


    意識消失前。


    我聽到林清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和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是你忘了。」


    他在我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19


    「是你忘了……」


    夢中,這句話層層疊疊地在我大腦中回蕩。


    隨後我好像來到茫茫無邊的混沌之中。


    混沌中央有一杆翠竹,翠竹看似平平無奇,可周圍卻縈繞著一片無窮的悲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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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煉氣士身著白衣。


    手持各類法寶五光十色,紛紛騰雲向那一竿青竹飛去。


    隻是每每靠近翠竹,他們臉上或激昂或緊張的神色便盡數褪去,最終變得心如死灰。


    在竹根下自盡而亡。


    來的人越來越多,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死得早的人漸漸變成了白骨,死得晚的人血肉也逐漸腐爛。


    直到沒有鳥獸經過,沒有煉氣士經過。


    竹子邊長出了混混沌沌的瘴氣,隔絕了任何生靈,也隔絕了自己。


    我一直在冷眼旁觀。


    直到一個白衣道人輕飄飄地在我一旁落下。


    他衝我說話。


    「七情大道孕育的先天靈根,脫胎於苦字,苦竹是天地間十大先天至寶之一,卻無人能接近不能加以利用,真是可惜。」


    我似乎是個人形。


    正拿著桃花枝緩緩地拍著手心,笑得漫不經心。


    「離群索居,怪孤獨的。」


    白衣道人笑了:「也就是你了,才能說得那麼輕松。」


    他看了看我:「桃花逐水飄零,在七情大道裡屬多情意向,實屬下格。」


    我不理他,從雲端中一躍而下。


    如雲霞般立於半空,手中桃枝化劍。


    行雲流水般劈砍,劍光化作清氣沒入混沌。


    青壓壓的瘴氣頓時裂出一個小口。


    我頗為自得地回頭看了白衣道人一眼,旋即踏空而入。


    苦竹本相千丈來高,我沿著竹竿逆行而上。


    最後在竹節頂處,看見了一個背影。


    萬物初生,人文貧瘠,那時的我想了很久也沒法用修辭來形容他。


    其感覺大抵便如枝拂綠水,雲灑青天。


    他有些麻木地回頭看我。


    瞳孔死寂。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不受他的苦意影響的人。


    他看了我許久。


    我道:「我來感化感化你,讓你別這麼苦了。


    「天庭就在你旁邊建著,仙人都快被你苦沒了。」


    劍化作一柄折扇,我以扇掩唇。


    「我知道你天生要強,但現在不用了,因為,你的強來了!」


    20


    如霧裡看花,水中撈月。


    夢中的我似乎逼格十足,前進一步就要摸他的頭。


    卻腳下一空。


    從竹上墜落。


    「撲通」一聲。


    我跌坐在地板上。


    林清衡正坐在床邊,長袍垂地,他一手翻閱古書,一手像摸狗一樣摸我的頭。


    我的頭發重新長了出來。


    見我清醒了。


    他溫和一笑,全然沒有昨夜的魔怔。


    「走了,給你買點吃的去。」


    正說著,他就要伸出手剝我身上的被子。


    「起來穿衣服了。」


    我一個激靈躲開了。


    今日林清衡變得更正經了。


    一張玉面和煦若春風。


    他眉頭微微一蹙,狀似關懷道:「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讓為兄細細為你檢查檢查。」


    「啊啊啊啊!」


    我對著他伸過來的手亂咬。


    憋得滿臉通紅。


    害羞不害羞的是另一碼事。


    但我想起了我小指上新長出的紅線。


    要是被林清衡看見,他一定會傷心的。


    我結結巴巴道:「你,你出去。


    「我換衣服。」


    我大聲強調:「別把神識放進來偷看!」


    隻待林清衡掩了門。


    我就迅速穿上衣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21


    客棧旁邊的街上就有賣手套的。


    到時候林清衡問我為什麼跳窗,我就隨便想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


    買完手套。


    我邊跑邊把它戴在右手上。


    眼看客棧越來越近了。


    我隻需要再爬上客棧的二樓窗戶。


    計劃順利完成。


    結果我一個起跳,想要單手把住屋檐借力之時。


    「啪」一下。


    一個長幡猛地被立起來,砸中我的鼻梁。


    砸得我眼冒金星。


    一個青年作道士打扮,拎著一個長幡,金剛怒目大義凜然地看著我,像是將軍拄著軍旗。


    幡上寫著兩行字。


    字的內容卻不似尋常江湖道士般故弄玄虛。


    一行是:「一直盯著你盯著你盯著你!」


    另一行:「我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你了!」


    我:「?」


    「姑娘,我看你面相,送你幾個字。」


    青年頗為怨念地盯著我:「你現在喜愛之人,與你有緣無分。」


    我道:「呵呵。」


    想到林清衡還在樓上等我。


    我就沒空和他糾纏。


    正準備繞過他。


    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終於認真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人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前不久來找我茬又被暴揍的容擒嗎?


    「你作甚?」


    容擒暴跳如雷:「你相好的前幾天才把我打暈。」


    我撸起袖子:「那他馬上又要過來將你打暈了。」


    區區容擒,優勢在我。


    容擒自信抱臂:「這次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這句話我還沒說出口。


    我就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22


    「哗!」


    背後涼意猛然襲來。


    萬籟俱寂,雨滴猛地凝滯在了半空中。


    像是以我為中心憑空起了一片結界,將我從萬物分割開來。


    江南小鎮多小巷。


    我身後的三條小巷中忽然傳來了三道有條不紊的腳步聲。


    我覺得我的脖子可能是生鏽了吧。


    要不然為什麼我轉頭的時候能聽見關節咔咔作響呢。


    隔著凝固的雨幕。


    我和來人遙遙對視。


    左邊出來的男人身量極高,身披烈焰戰甲,鳳眸凜冽,舉步時有風雷同行。


    中間出來的男人面容秀美,一襲繡花長袍,溫柔繾綣,過境生春。


    最右邊的男人一個兜帽蓋住了大半張臉,我隻能看見一個尖尖下颌,膚色極白,嘴唇緊抿,看起來極不近人情。


    他們每一個人身上的壓迫感都幾乎能凝成實質。


    我大概能拼湊出他們的身份。


    戰仙風行,春神句芒,司刑天神秦恪。


    長槍自虛空中浮現。


    藤蔓無聲地從石板下鑽出,死死纏繞住我的雙腿。


    雷電如絲如縷地在我周身旋轉,如猛獸環伺。


    「娘子。」


    他擲地有聲。


    他喜笑顏開。


    他面無表情。


    他們朝我伸出了手。


    「跟我走。」


    23


    優勢在我。


    個屁!


    24


    我抬頭望天。


    還能看見客棧走廊裡林清衡的背影。


    風吹雨斜,他在屋檐下斜握著那把青色的油紙傘。


    他的傷還沒好全。


    還是不打了吧。


    我把手套扔在了地上。


    25


    四人將我安頓在了天庭的一個僻靜的宮殿內,替我解開了仙索。


    然後。


    開始吵架。


    「她最愛誰?」


    四個腦袋作對地頂在一起。


    八隻眼睛迸發出熊熊燃燒的鬥志和決心。


    風行慢慢摩挲著我的脖子,他的手掌粗糙滾燙。


    目光則在我身上梭巡,像是要把我的靈魂看透。


    「她當時對我的眼睛愛不釋手。


    「為了她,我每天都睡得很少,一直瞪著眼睛看她,眼睛都熬出了黑眼圈。」


    句芒把我的手臂撈起來掛在他脖子上。


    他握著我的手,讓我的手像穿花蝴蝶一樣在他脖子上來回穿梭。


    對我眨了眨眼睛:「她最喜歡咬我的耳朵。


    「天天咬,你看我歸位後耳垂上還有個牙印。」


    對他這種輕浮的做法。


    我表示,正確的,請繼續。


    秦恪陰惻惻的,默不作聲。


    良久,字才一個一個往外蹦:「她當時。


    「我,不得志的書吏。


    「國公不喜歡,趕走。


    「鞋子跑丟了。」


    他似乎不常和人說話,每說一句。


    我都能感受到旁邊的兩個人屏一下呼吸。


    字一卡一卡的。


    呼吸也一卡一卡。


    句芒憋不住了:「要不你,別說了。」


    秦恪堅持:「還。


    「還有。


    「她對我說,最愛我的玉……」


    眼看他一本正經地要說出淫亂的詞語。


    我大驚失色,飛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


    「停!


    「到此為止。


    「注意影響。」


    高高瘦瘦的人身軀一抖。


    同手同腳地把我撕下來丟地上。


    戴著他的兜帽回到了角落裡。


    此時容擒跳了出來:「還有我。」


    其餘三人以目視之。


    眼裡寫滿了「別說別說了煩死了」。


    容擒以目回之。


    兩秒鍾後,失敗。


    憤懑退後。


    於是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上我:「那你說。」


    「說什麼?」


    「你選我們哪一個?」


    我氣沉丹田雙手合十。


    心念電轉。


    正想著將這幾人先糊弄一番。


    站在最後的容擒忽然神色嚴肅地越眾而出。


    他猛地拉開我的袖子。


    隻見我雪白的手臂上,全是斑斑點點的紅痕。


    啊,昨天。


    我臉燒得通紅。


    容擒僵硬地笑了一下,望向四周。


    「看來她,不會選我們任何一個了。」


    26


    那一刻,我感覺周圍空氣頓時像刀子一樣刺向我。


    若說原來他們看向我的目光還有些戀戀不舍的話。


    現在便是殺意濃濃。


    直到風行冷笑一聲,面容豹變。


    他猛地扼住了我的脖頸。


    瞳孔驟然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背叛我。


    「我就把你這對眼珠挖下來做紀念吧。」


    他的力氣太大了。


    喉管都火辣辣地要撕裂。


    我的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


    隻能無助地撲騰。


    句芒幽幽道:「天地情緣,有因有果,如今你不想嘗這果,就拿你一縷精魄抵了吧。」


    無須我再多看。


    我就感受到無數藤條從身下生長。


    冰冷滑膩,像擇人而噬的蟒蛇。


    秦恪沒說話。


    他在磨一個鉤子,鉤子表面陰森森的,鉤尖險惡地彎成一個半圓。


    我不太想知道它會怎麼刺入我的身體。


    我想,我不該昨天賭氣對林清衡說氣話。


    「大不了把我分成八百多片。」


    一語成谶。


    八百多片不太現實。


    但四片綽綽有餘。


    痛痛痛痛痛!


    四人將我放在桌案上。


    挾制我腿,控制我手,鉗制我頸。


    我仿佛真的成了一塊無知無覺的枯木。


    任人宰割。


    27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開門開門,天庭送溫暖了!」


    宮殿厚重的玄鐵門上不斷地閃過繁復的流光。


    剛剛幾人設下的結界,正被人快速破解中。


    三人猛然一怔,齊齊看向老末——容擒。


    風行表情陰沉:「老登來了。」


    「還不快去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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