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生主動和周一默表白，被他冷漠地拒絕。
他說，首先他接受不了異地戀，其次他暫時也沒有戀愛的想法。
我即將宣之於口的喜歡在他這句話後，停在了嘴邊。
大一開學，作為新生代表的周一默又一次成為焦點。
長得好看，個子又高，還是學霸。
喜歡他的女生越來越多，比我好看的，比我優秀的。
我從沒想過他會主動來找我。
所以那天在他問我那句話之後，我興奮地一夜沒睡。
哪怕他說他不想公開，我也沒關系。
兩年。
我學會了從他冷冷的性子裡找一些他喜歡我的細節，甚至變得很擅長。
可現在我好像才明白，我隻是學會了自欺欺人。
想通了以後，我點開了和周一默的對話框。
除了剛剛那通電話，他沒有再找過我。
其實，他真的也沒有很在意。
我隨手翻了翻和周一默的聊天記錄，一頁頁看過去滿屏扎眼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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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一次，他好像再也沒有主動。
嗯。
好像也不是。
眼淚剛好就砸在了我和他之間的最後一條消息上。
是他主動發給我的。
他說，「待會兒團建記得坐的離我遠一點，保持距離。」
8
房間門被敲響時，我已經洗好了澡躺在床上發呆。
江羨靠在門口，問我要不要去吃夜宵。
「就知道你還沒睡。」
「晚上看你沒怎麼吃東西，附近有家深夜食堂，要不要去試試？」
「好，我換個衣服。」
想了想，我沒有拒絕。
心裡盤算著請他吃飯，權當作他把我送到酒店的感謝。
剛從電梯出來，就遇到了周一默和安夏。
安夏大概是喝多了。
她被兩個女生扶著，周一默雙手插兜跟在她們身後，不遠不近。
看到我和江羨，兩個女生驚訝地張了張嘴。
「江...江學長、桑學姐，好巧啊。」
我頓住腳步，目光停留在周一默肩上斜挎著的女士包包上。
印象裡，他好像從來沒有給我背過包。
我自嘲地笑了笑。
回想起來，能在一起我好像都已經謝天謝地，哪裡還敢有什麼要求和奢望。
「這是...喝多了？」
「嘖，安夏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差了。」
江羨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扶著安夏的兩個女生面色一僵，她們快速對視了一眼，尷尬地幹笑著。
周一默越過江羨，走到了我面前。
他湊過來時，身上刺鼻的酒氣讓我的眉頭皺了一下。
手快要碰到我的胳膊時，被我躲了過去。
他抿著唇，視線突然落在我還有些湿的發梢。
「不接我的電話是因為你剛剛一直和江羨在一起？」
緊繃了很久的弦突然就斷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請問，和你有關系嗎？」
「你該關心的不是我和江羨，而是安夏。」
「作為今天新上任的男朋友，女朋友喝多了，你不應該主動去關心一下嗎。」
9
我拽著江羨的胳膊衝出了酒店大堂。
直到穿過馬路，我才停下來，彎著腰大口大口呼吸。
江羨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路燈打在他身上，拉出了一道細細長長的影子。
夜裡沒什麼人。
眼眶酸澀得厲害，我蹲在地上，把頭埋進了膝蓋。
「想哭就哭出來。」
「哭完就不要想了，沒什麼過不去的。」
江羨的聲音響在我的頭頂。
想哭的衝動在那一剎，忍了回去。
從前很期待的東西，好像一下子就不想要了。
我抬起頭。
在一片朦朧的水汽裡看著江羨模糊的臉，問他，「去喝酒嗎。」
江羨就是江羨。
在玩兒這方面，沒人比得過他。
他帶我去了一家小酒館。
凌晨一點半，人不多，音樂舒緩又安靜。
江羨給我點了杯沒什麼度數的雞尾酒，推到我面前。
情緒有些上頭，我搶過了他面前的酒杯。
「我不喝度數低的，幼稚，咱倆換。」
「隨你，但提前說，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他端起了原本屬於我的雞尾酒，輕碰了下我的杯沿，聲音懶洋洋的。
我點了點頭，一口一口把心事混著酒精灌進了胃裡。
辣辣的，苦苦的。
「桑愉？」
江羨喊我名字的時候，有些忽左忽右。
我好像醉了。
我看到江羨的眼睛裡全是我，也在忽左忽右。
他的大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好像聽到他說話了，卻沒聽清。
後來我才知道。
他說，「可是第一眼就心動的人，真的會喜歡很久很久啊。」
他說，「你是，我也是。」
10
江羨是個好人。
他沒有不管我，他把暈乎乎的我帶回了酒店。
隻是我剛想要從車上爬下來時，又被江羨塞了回去。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挪向了酒店的大門。
江羨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什麼，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們換一家酒店，這兒不行。」
「房間裡有東西嗎？我去拿。」
我愣了一下，搖頭。
原本就是要回宿舍的，除了我隨身背的包，哪裡還會有什麼其他東西。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我的嘴比腦子要慢一些。
我想要問江羨為什麼要換時，他已經坐回到了車裡。
我調整了坐姿，順便偷瞄了一下車後窗。
我大概是眼花了，竟然看到了周一默在追著車跑。
江羨把我的頭轉了回來。
「手機呢？」
他問我。
我眨了眨眼，手在背包裡摸索了好久才翻出來。
手機遞給他時，好像還在震動。
「誰的電話。」
我問他。
他輕笑了一聲，「沒備注，騷擾電話吧。」
「拉黑他。」
我點了點頭，嘟囔了一句。
然後我看到江羨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把那個電話拉進了黑名單。
「幹得漂亮。」
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江羨把手機塞回到了我的包裡，大手在我的發頂揉了揉。
「睡會兒，到了喊你。」
江羨好像有什麼魔力，我的眼皮真的沒撐住。
11
再睜眼，我已經在酒店的房間裡。
床頭亮了盞昏黃的燈，不是很刺眼。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太陽穴突突的有些疼。
「醒了？」
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側響起。
幾乎是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木木地偏過頭，對上裹著浴袍頭發湿漉漉的江羨。
他靠在沙發上正滑動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視線相撞時，我差一點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你你你...」
「我怎麼了？」
江羨一邊說，一邊把手機放在一旁，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踱到桌子旁邊，倒了杯水。
「到酒店時有點晚，沒房間了。」
「所以你睡床，我睡沙發。」
「或者，一起睡床？」
我有些暈，但還是抓住了江羨眼底那抹促黠的笑。
「不行。」
我猛地揪住身上的被子，江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輕「嗯」了一聲，把倒好的溫水遞到了我手裡。
「喝點水潤潤喉，順便醒醒酒。」
他站在我面前，盯著我喝了半杯水。
我把水杯還給他時，他突然俯身湊了過來。
心跳猛地加速跳動，我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他身上的浴袍的領口有些大，俯下身子時，剛好就露出了他胸腹的肌肉線條。
「以後少喝點酒，尤其是和男生單獨相處的時候。」
他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了些，酥酥麻麻。
我想都沒想的開口，「你又不是壞人。」
他失笑出聲。
然後我才反應過來。
他是江羨。
他可是江羨。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哪裡會是什麼好人。
12
在和江羨回學校的路上時，室友幾乎打爆了我的電話。
她們說周一默在宿舍樓下等了我一早晨。
宿舍樓都快成了打卡點。
「桑愉你牛逼啊。」
「昨天晚上去哪兒鬼混了，快點回來。」
「他們說周一默是來找你表白的，趕緊趕緊，我等不及了。」
手機是開的免提。
江羨坐在我的旁邊，冷哼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另外一側。
我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把電話掛了。
其實，我沒想到周一默會來找我。
昨天喝酒的時候，我把周一默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拉黑前發了「分手」兩個字。
因為學生會工作的原因，我沒把周一默的電話拉進黑名單，但刪了備注。
但好像他一個電話都沒打來過。
「我不回宿舍，一會兒有選修課。」
「我直接去教室。」
我張了張嘴，和江羨解釋。
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心虛啊。
我偷瞄了下江羨。
他剛剛還向下的唇角微微揚起，眉頭也跟著舒展了開。
「行，一起。」
「啊？」
我震驚地看向江羨。
我沒記錯的話，江羨根本沒有選修那個課程，而且我們兩個根本都不在一個學院。
所以當我和江羨同時出現在教室裡時，同學們震驚的樣子和我如出一轍。
竊竊私語的聲音幾乎壓過了上課的鈴聲。
我低著頭，拽著江羨的袖子匆匆坐到了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
整整一堂課，我如坐針毡。
頻頻回頭的同學，炸開鍋的宿舍群聊，和校園論壇。
「不是，桑愉。」
「你悶聲幹大事啊，兩個男神啊，你幹啥了你。」
「你開課吧，別逼我求你。」
室友平靜地在宿舍群裡發瘋。
我在屏幕上摳了半天，發出去了一串答非所問的話。
「一教二樓的廁所，給我送姨媽巾。」
「急。」
13
挺尷尬的。
江羨陪我上完選修課，就被老師叫走了。
我躲到了女廁所的隔間裡，等著室友的姨媽巾解救。
夜裡半醒不醒的回憶拼命地攻擊著我。
腦海裡全是被江羨扣著後腦，說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時的畫面。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瓣。
頭發上的水珠順著發絲落在他的肩膀，順著肌肉往下墜。
「桑愉。」
「別喜歡周一默了，要不喜歡我試試？」
我沒聽清。
被他吻得大腦一片空白。
周一默的浴袍落到了地上。
我身上的衣服也在一件件的消失。
隻是在關鍵時刻，我的小腹突然一陣墜痛。
然後，來了姨媽。
江羨被氣得笑出了聲。
他進衛生間衝冷水澡時，酒店大堂經理剛好送來了兩片救急的衛生巾。
曖昧的氛圍被衝散，兩個人也都冷靜了下來。
我的酒也徹底醒了。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假裝自己睡著。
江羨靠在沙發上，呼吸時快時慢，讓我根本不敢偷偷睜開眼。
廁所隔間的門被敲響。
室友匆匆趕了過來，揶揄地笑我。
「你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