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與大師兄修煉時走火入魔了。
隻因我與大師兄修到正酣時，小師妹無知無覺地闖了進來，打斷了施法。
她見到我與大師兄一臉驚訝，然後無辜道：「大師姐，清清什麼都沒有看見，清清不知道……清清真的不是有意而為。」
她眼裡已經有了晶瑩的淚珠：「大師姐，我打擾了你與大師兄的好事。你……你不會怪我的吧？」
媽的，穿書就穿書，給這種綠茶本茶當替身真是晦氣。
大師兄慌忙將小師妹護到身後：「阿綾，你不要怪清清，她隻是一個單純善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孩兒吖~
「若當真要怪，你怪我便好。」
我站起來，整了整衣襟，直接一個平沙落雁，接著一個黑虎掏心，再補上一個猴子偷桃。
大師兄瞬時倒在地上蜷縮著捂住下身，痛苦不堪。
我看著驚恐萬分的小師妹，冷笑了聲，直接上手左右開弓給她來了二十個大嘴巴子。
我摳出眼裡的大紅美瞳，望著瑟瑟發抖的他們：「抱歉，剛剛走火入魔了。」
2
我走火入魔了。
我裝的。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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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好意思，走火入魔就是能為所欲為。
我在天虛門內隨意闲逛時，平日裡見著我都要上來踩一腳說我是替身的師弟師妹們，這會兒見著我都乖乖繞道躲著走。
畢竟，我是天虛門武力值第二強的存在，第一強的是我師尊。
不過可惜，我的師尊正在閉關，原定今日出關，但我提前在玄鐵宗買了一把定心鎖，並且還籤了契書，若是這鎖能被打開，玄鐵宗就要賠個傾家蕩產。
門鎖死了，鑰匙我吞了。
我能不能成為富婆，就看師尊這波閉關有沒有突破了。
還挺期待的。
4
隻有小師弟無所畏懼，還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全出於他還不知道原書劇情的可惡之處。
我停下步子，他險些撞上來，有些茫然地看我：「大師姐？」
我懶得二刷這種傻叉劇情，直接八倍速 cue 進度：「當年在思無涯的雪地裡救你的是小師妹，準許你入天虛門也是小師妹去求的師尊，你受傷時給你喂藥的依然是小師妹。
「統統不是我。
「你認錯了人。」
他眼中全是錯愕，樣子可憐又可笑，但隻要一想到他之後得知這些年認錯人，就把所有求不得的怨氣撒在我身上，像對待一條狗一樣對我，我半分同情也懶得給他。
修狗那麼可愛，當然隻能我自己養啦。
5
萬劍宗的帖子終究還是遞到了我跟前，修真界每百年便會有一場仙門大會，各門各派都會派出年青一輩中最得意的弟子參賽，奪魁者獎勵豐厚。今年由萬劍宗籌辦。
不出所料，小師妹會在這場修真界的選拔賽上大放異彩。
靠踩著我。
她一臉不情願地吸收掉我全部的靈力，然後委屈道歉：「對不起，大師姐，你不要怪清清，我們都是為了天虛門。」
去你媽的為了天虛門。
多麼荒唐可笑，我不僅是她的替身，還是她的器鼎。
天虛門傾盡上下供養我，隻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小師妹無痛飛升。
如此寵溺的偏愛，於她而言甘之如飴，於我卻如附骨之疽，啃噬萬年。
我還曾一度以為，隻要我拼命修煉，就能換他們一點點真心。
可我如此掏心掏肺地付出，為了展現男主團們對女主的寵愛，我隻能被迫黑化，無效反抗，做他們宣揚愛意的工具人，成就惡毒女配的人設。
苦是我受的，果是她摘的，一切順理成章，冠冕堂皇，還要居高臨下地說一句：「若不是清清，誰會多看你一眼？」
現如今，我要讓他們知道，鳳凰涅槃，扶搖直上的隻能是我，而他們，終究隻會是踐踏人心的浮世蝼蟻。
6
我將帖子遞給小師妹，直接吩咐：「你去。」
小師妹看著請帖，貝齒咬唇，楚楚可憐：「大師姐，我……」
大師兄心疼得不行，出言阻止：「阿綾，清清她不行的。」
我冷眼看大師兄：「你是個連雙修都不行的廢物，還在這裡放什麼屁？」
許是從前對他溫婉貼心慣了，我突然這樣責罵他，大師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阿綾你？」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也不過是欺我、騙我的工具，是向小師妹獻媚討好的手段。
「怎麼？是我說得不夠明白？」我冷笑，「若你是個堪用的，我何至於走火入魔？」
當著心愛的人被人這樣辱罵，大師兄面子上始終掛不住，他道：「阿綾，此事不如待師尊出關再行商議。」
「什麼事兒都要報告師尊，你是小學生嗎？」我懶得聽他廢話，直接戴上我的大紅美瞳，一腳把大師兄踹了出去。
「以後不相幹的人就不要在我眼前瞎晃了。」我轉頭看小師妹：「你怎麼說？」
小師妹瑟瑟發抖，唯唯諾諾應承下來：「我、我去……」
7
我回到房內，窗棂外忽然一道黑影閃過，我凝息去探，那黑影已經無聲無息進了房間，甚至還在我旁邊搖了個花手。
我：「……」
我：「萬劍宗的弟子就這素質？」
我：「夜探美女香閨，你禮貌嗎？」
少年抱著劍，懶懶斜倚著窗框，垂眸朝我桌上的大紅美瞳咍首，道：「你那玩意兒，也借我兩副？」
8
我：「？」
少年吊兒郎當：「我覺得眼睛紅紅的挺酷的。」
我笑：「我現在直接把你打哭，你也可以眼睛紅紅還酷酷的。」
少年抱劍的身子抖了下。
我給自己切了塊瓜：「說吧，為什麼搞偷襲？」
少年：「我想跟你結盟，我要仙門大會奪魁者那把承影劍。」
我笑：「你就這麼確定，我能奪魁？」
少年點頭：「確定。我見過你暴打別人的樣子。很……」
我抬眼看他。
「迷人。」
我視線收回。
9
少年叫陸仁，是萬劍宗的少宗主，出身世家，年少成名，十八歲就突破了金丹期，被贊譽為「天道的親兒子」。
直到萬劍宗來了位新弟子。
叫龍傲天。
陸仁才徹底覺醒。
他的一生早已被名字劇透了個徹底。
跟我一樣，陸仁也是穿書來的惡毒反派配角。隻不過他穿的是大男主升級打怪流，而他不幸，就是被打的怪之一。
之前我就發現穿書系統出現了時空裂隙，想來也是因此，讓我和陸仁穿的書的劇情出現了重疊。
而為了邏輯自洽，人物也進行了大融合。
我這本書裡，萬劍宗確實有那麼一位不起眼的弟子，成為了沐清清汪洋大海裡渺小的一條魚，在仙門大會上為她生為她死。
沐清清修的心法，得了承影劍並無大用，便將承影劍贈予了那條魚。那條魚後來為愛突破有所大成，叛出萬劍宗，因自己多年不得重視的狹隘心思，屠了萬劍宗滿門，修真界鼎鼎大名的世家也就此隕落。
那條魚得不到沐清清，就擄了我當平替。
彼時，我已經是個一無所有的廢人。
他愛我這張臉，也恨我這張臉，殺不得，留不得，隻能無休無止地折磨我、折辱我，最後我不堪忍受，自毀容貌，加速黑化進程。
現在，這條魚終於擁有了姓名。
陸仁：「龍傲天將在仙門大會上大放異彩。」
又是個大放異彩的，擱這兒放煙花呢。
「屆時他會拿著承影劍，直接把我捅個對穿。以證劍心。」
我把瓜皮扔了：「跟你結盟，對我有什麼好處？」
陸仁：「我身後是整個萬劍宗。」
我看了他一眼，分了他兩盒大紅美瞳，以示成交。
10
陸仁問：「這種好東西，你哪裡搞來的？」
我並不藏私：「是我偶然在空間裂隙蹲到的。但掉落物品隨機。隻能碰運氣。」
陸仁：「那我也想蹲一蹲，要是能蹲一雙限量款球鞋就好了。」
我：「……」
陸仁：「你想蹲什麼？」
我：「加特林。」
「冒藍火的那種。」
直接把整個修真界那幫子臭魚爛蝦都給突突了。
陸仁那雙想穿限量款球鞋的 jiojio，微微縮了縮。
11
翌日，我們一行出發前往萬劍宗。
師尊還在努力開鎖。
大師兄揣著行李趕來：「阿綾，且慢，我與你們同去。」
我不耐煩：「請你了嗎？你就去？」
大師兄看了眼一旁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師妹，壓著嗓子道：「清清不會御劍……這一路怕是不易，我陪著總是好的。」
小師妹蓄勢待哭。
見我不為所動，大師兄為愛硬氣起來，道：「阿綾，你是天虛門大師姐，可我也是天虛門的大師兄，斷沒有你能去我不能去的道理！」
我：「你看我是講道理的人？」
我炫了炫我的拳頭，問：「要不然比比到底誰更大？」
大師兄已經被我搞怕了，條件反射地抬手要躲。
我直接邦邦兩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打得他吐出兩大口血來。
真是不堪一擊的廢物！
小師妹上前扶住大師兄，淚盈於睫，萬分委屈，道：「大師兄，你留下來看顧好天虛門，清清會照顧好自己的。」
破個天虛門要個屁看顧。
唯一值錢的是老娘！
小師妹將大師兄交給其他師弟師妹，徑直走向陸仁，緩緩行了一禮，柔聲道：「少宗主，清清不會御劍，少宗主可否帶著清清一起……」
畢竟是言情團寵大女主，陸仁經不住誘惑帶她一程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要是敢……
我感覺我兜裡的大紅美瞳已經按捺不住了。
陸仁難以理解：「你怎麼這麼菜？」
小師妹：「？」
陸仁：「御劍你都不會？」
「我們萬劍宗的雞給它撒把米都比你會飛。」
小師妹：「……」
12
我與陸仁直接御劍而起，根本懶得管身後一邊灑淚一邊追著我們的小師妹。
陸仁御劍術了得，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遞給我，盤腿坐下跟我嘮嗑：「你當真不管她？不是還要讓她參加仙門大會？」
我：「替主角著什麼急？還有位病嬌的小師弟沒露面呢。」
果然，再回看時，小師弟已經帶著小師妹御劍追來，隻是始終跟我們隔了堪堪百步的距離。
去萬劍宗一路尚算太平，偶有幾個想趁機出來打劫碰瓷的魔修，都在我動手之前，被百步之外的小師弟提前解決。
完事兒後，他又乖乖退了回去，守在小師妹身邊，不發ŧú⁰一語。
趕了十幾天的路，我們方才到了萬劍宗，不愧是仙門大派，門樓都巍峨極具氣勢。
陸仁湊過來：「我總覺得你那個小師弟跟來，為的不是你的小師妹。」
我回身去看，他隻遠遠地站著，仿佛被什麼禁制困住，未敢上前一步。
他本就瘦削，仙雲繚繞的虛空裡，他顯得更孤獨了。像極了我第一次見他時，他隻垂首低眉，抿唇不語，倔強地不肯說一個字。是我第一個走過去，牽起他的手，帶著他踏入山門。憐他孤苦無依，從此悉心照料，傾囊Ţü¹相授。
可後來呢？
多一秒我也不願回想。
我轉身不再回頭看他一眼，即便身後視線濃烈灼熱。
我回陸仁：「是錯覺吧。」
旋即與陸仁一道踏入宗門。
13
迎面走來的就是一個背著大捆柴的萬劍宗弟子，掛逼氣質呼之欲出。
他身無長物卻目空一切，昂首闊步從我們一旁走過。
那種被囚禁在深牢裡的窒息感隨之而來。
這條該死的魚！
我一個助跑抬腳就把龍傲天踹飛，一旁的陸仁已經壓制不住血脈中絕然的怒意，熟練地戴上了大紅美瞳，拔劍出鞘對著龍傲天一通輸出瘋狂劈砍：「讓你裝逼！讓你開掛！老子創死你！」
龍傲天被打得趴在地上，望著我和陸仁，喊出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一邊吐血一邊質問：「你們好端端的憑什麼打人？」
我冷眼看他，反問：「誰讓你剛剛先邁的左腳？！」
14
龍傲天愣了下，然後開始叫囂：「你是什麼人？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必屠你滿門！」
我捂住嘴差點笑出了聲，也不知道言情文主角和升級流主角互嘎到底誰能勝出。
「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一臉高貴冷豔，「我師出天虛門，師尊乃是天虛門門主，已臻化境。大師兄是師尊座下第一大弟子，一個能打你十個。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問我是什麼人？」
「好。」龍傲天咬牙切齒，「我記住你是天虛門的了！」
我：「嗯嗯。」
「我就是天虛門噠！千萬別記錯！」
龍傲天掙扎著爬起來，對著我和陸仁放狠話：「你們給我ṱų⁶等著！」
他狠狠吐出一口血沫：「我必報今日之仇！」
搞快點！
慢一秒鍾都是對你大男主身份的不尊重！
龍傲天撿起腳邊的那捆柴欲走，左腳抬起懸在半空片刻後，緩緩收回，先邁出了右腳。
很好，下一次揍他的理由已經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