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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潮夜行 3811 2024-10-26 21: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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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正視他。


    「當年你媽不要你這個賤種的時候,是誰把你撿回家的?這你要拿什麼還我?」


    「又是誰巴巴地貼在我身邊,是誰半夜要上我床?」


    「現在你長大了,什麼都得到了,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嗎?」


    我直視他:「這些年你身邊的女人少過嗎?」


    「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林望敘你從沒有給過我。」


    「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活著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我生來就是給我媽贖罪的!」


    「難道不是嗎?」


    他的聲音蓋過我,眼裡多了些無法克制的情愫。


    「如果你不是在贖罪,那我們憑什麼綁在一起?」


    「我豈不是就成了,那個愛上妹妹的沒有任何廉恥的人了?」


    啊,原來如此。


    他享受著我的一切,卻隻想讓我一人承擔違背道德的審判。


    他想做那個光風霽月的人。


    我就隻能是藏在家裡不為人知的蛆。


    他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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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電顯示是顧昔。


    他平復呼吸。


    一點點松開桎梏著我的領帶,對我說:「你先閉嘴。」


    然後,轉頭去陽臺接電話。


    而我,從垃圾桶裡撿起碟片殼,收好碟片,轉身出逃。


    9


    在吳術家住了一個星期後,林望敘的經紀人找上我。


    他讓我簽了很多保密協議。


    桌上攤滿合約。


    我問:「他連離婚都不敢自己來和我說?」


    「他身上背著對賭協議,程僑的戲他必須拿下。」


    經紀人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如果嫌錢少,可以再加。」


    我簽下,他抽走。


    「我們和媒體那邊打過招呼了,流程會很快。」


    「明天早上民政局見,別遲到。」


    第二天,林望敘穿著低調,戴著口罩和帽子出現。


    他和我結婚那天,也是這樣的。


    從來沒有在日光下的時候。


    在窗口提交了材料,拿到回執單,確實隻用了十分鐘。


    工作人員說:「三十天後再來一次就可以了。」


    我們誰也沒說話。


    直到走到停車場的暗角,他看了眼四下無人,才攔住了我。


    「你現在住哪兒?」


    我沒說話。


    「你搬回來。」他說,「離婚隻是暫時的。」


    「你的意思是,等你得到角色,拍完了片,拿到了獎,我們再復婚是嗎?」


    他抿唇,別過眼。


    我推開他,往吳術的車上走去。


    「我打聽過了,你和他確實沒什麼。」他單手將我拽了回來,「也是,程僑又怎麼會看上你?」


    說完,他松開手。


    「等一切結束了就回家,聽話,妹妹。」


    林望敘很忙,進組拍攝,風光無兩。


    角色官宣的那個月他頻頻上熱搜,代言拿到手軟。


    他與顧昔的緋聞也時有傳出。


    顧昔多次在社交媒體上暗戳戳地發各種同款。


    都是我曾經給林望敘買的東西。


    包括我第一次打暑假工,一拿到工資就冒雨去給他買的周邊。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拿到離婚證後,我推掉了所有商演,專心研讀《容器》的劇本和拉片。


    直到四個月後,吳術打電話通知我,要準備進組了。


    上山拍攝的前一天晚上,隱隱悶著雷。


    我回了一趟公寓,想把我的東西搬空。


    卻意外碰到了顧昔。


    她正在裝窗簾。


    整個房子按照她的喜好,換了全新的裝潢,包括床單。


    「你的東西啊,都丟掉了。」


    她笑了笑,一臉無辜,「是哥哥把鑰匙給我的。」


    我問她,丟哪裡了?


    她說:「樓下垃圾分類桶裡。」


    我轉身要走,她還來了句。


    「都說沒人愛的女人老得快,看你這樣還真是應了這句話。」


    小區裡的垃圾分類處已經被清空了。


    這套公寓是林望敘的,所以我沒有權利要她走。


    利益面前他向來和我分得很清楚,不能給我任何東西。


    最好我什麼都沒有,隻有他。


    又是一道閃電,憋了許久的雨傾注而下。


    我狼狽地跑進樓道躲雨。


    吳術的電話打不通,這雨沒完沒了。


    低頭擦鞋時,頭頂被半邊傘覆蓋。


    來人穿著大衣,盛滿了深夏潮濕的夜霧。


    我問:「別告訴我,這是巧遇。」


    他說:「沒有,我等你很久了。」


    幾個小時前《邊曳》殺青的照片才剛上熱搜,這人現在就在我眼前了。


    「這次又騎了多久?」


    我沒忍住打趣。


    他偏過頭,不看我,卻壓不住嘴角上揚。


    「沒多久。」


    「這次沒發燒了吧?」


    我抬手要探,被他輕輕圈住手腕。


    他問:「劇本看得怎麼樣了?」


    我說:「程大導演,是專門過來檢查作業的嗎?」


    「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因為想見你。」


    我一怔,手輕易就抽了出來。


    人在無措的時候,總會選擇最不該提的話題,比如我現在。


    「程僑,你是故意讓我和林望敘離婚的嗎?」


    他眸光澄澈,長睫微顫。


    「你生氣了?」


    沒等我回答,他又說,「生氣了,我也不認錯。」


    雨霧朦朧,襯得他眼睛格外濕漉漉的。


    這是,哭了?


    他察覺我在看他,別過眼。


    不讓我看。


    他說:「我有生以來,就幹過這麼一件壞事。」


    「為什麼啊?」


    他轉過頭:「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但你不明白。」我直視他,「程僑,我有病。」


    我向他坦白。


    坦白我內心最不堪的饑渴。


    他聽著,眼眸卻越來越沉。


    惡心吧。


    他也會覺得惡心的。


    「不要輕易對我這麼好,我有病會很容易產生依賴。」


    「我賤、我不配被愛,他們都這麼說。」


    「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最終都會離我而去。」


    「程僑,我——」


    可是,他朝我攤開了手。


    「那你現在,要牽我嗎?」


    這是他聽完後的全部反應。


    我伸手,觸碰到他的手心。


    溫熱幹燥。


    他反手扣住,俯身將我完完全全攬入懷中。


    緊到我的呼吸與他的交融。


    「夠了嗎?」


    他的聲音好像透過心臟的跳動傳來。


    我點點頭。


    但他卻沒松開。


    他在我發間蹭了蹭,悶悶地說了句。


    「我不夠。」


    外頭的雨勢愈大,卷著樹枝。


    「迢迢,是我需要你。」


    10


    上山進組。


    《容器》的男主是程僑親自演。


    吳術跟在現場都忍不住感嘆:「你這是什麼狗屎運,第一部戲就是名導。」


    前一個半月我都在體驗生活,進入角色狀態,程僑會給我講戲。


    後一個半月開始集中拍攝,一直到殺青。


    山谷多雨,又逢夏秋之交。


    殺青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我拍完最後一場戲,收工回房間的時候,外頭又開始下雨。


    可雨聲擋不住人群的熱議聲。


    有人來敲我的門。


    「天啊,迢迢姐。」


    「原來林望敘是你哥哥啊,我說程導為什麼那麼照顧你。」


    執行導演一臉興奮。


    「快快,他買了好多東西來的,就等你了。」


    林望敘來探班了。


    我進組拍攝的事情沒告訴過他,他一直以為我沒戲接躲在家裡。


    山霧重重,他站在熱鬧的人群裡。


    面前是過分大尺寸的蛋糕,插滿了蠟燭。


    燭光搖曳,襯得他看著我的臉,一半明一半暗。


    「生日快樂,妹妹。」


    他從來沒給我慶祝過生日。


    但今天他趁著程僑下山採買東西,大肆地給我辦了一場。


    他讓全劇組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


    「好羨慕你啊迢迢,資源都是哥哥給的。」


    他想讓我的名字永遠和他捆綁在一起。


    程僑一直沒回來。


    我進屋的時候,林望敘跟了進來。


    我把他擋在門口。


    「我睡不慣別的房間。」他倚著墻,我越生氣他心情越好,「妹妹和哥哥睡一個房間很正常吧?」


    有人經過,我下意識與他拉開距離。


    卻被他趁機進入,反手鎖上了門。


    「我給你帶了生日禮物。」


    他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見我不接,又自己打開了。


    是一隻死了的小倉鼠,發硬了。


    我嚇得後退,撞上了房間的墻。


    「小時候你想養來著,求了我很久。」


    他被我的反應逗笑。


    「當時我如果同意了,它現在就是這樣死了。」


    「你看妹妹,我幫你規避掉了不必要的傷害。」


    我捏緊自己的手機,暗中打給了吳術。


    「瞞著我進組,還演了女主,如果不是資方和我說,我還不知道我的妹妹這麼厲害了。」


    「你給程僑灌了什麼迷魂藥啊?」


    「像你曾經對我做的那樣嗎?」


    他自顧自地說著,一步步將我堵死在角落。


    「第一次你想進我房間,我不讓進,你就像貓一樣在我房門外守了我一晚上,生怕我不要你。」


    「後來你想讀電影學院,說想拍戲想離我近一點。」


    「現在呢?和程僑勾搭上,也是為了惹我生氣是吧?」


    我平淡地看著他,他抬手箍緊我的脖子。


    「說話啊,」他情緒激動,「你這張嘴,不是最會說哄我開心的話嗎?為什麼現在連騙都不願意了?」


    「我們離婚了,已經結束了。」


    「我是你哥,這輩子都結束不了。」


    「我們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結婚的時候你就把我戶口遷出了,現在離婚了,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


    我一臉平靜,任由他憤怒。


    「一切都是你選的,現在我們隻是陌生人了。」


    他松開手,笑著後退,直到靠在門上,找到了支撐力。


    「林迢迢,你不要,多得是人要,」他說,「你別後悔。」


    林望敘的經紀人來敲門。


    「十一點的飛機,快來不及了,還要錄綜藝的。」


    林望敘推門出去的時候,門口站著程僑。


    兩人對視。


    林望敘沒敢吭聲,畢竟《邊曳》還沒剪完。


    雨停了,迷霧散去。


    不知道他在門外聽了多少。


    「你在生氣嗎?」我問。


    「不是,」他的頭發沾了些雨霧,「我隻是怕他傷害你。」


    他尊重我,給我時間理清和林望敘的關系。


    「那晚安,」我說,「明天見。」


    轉身要走時,被拉住了。


    「還是有點生氣的。」他說,「你哄我一下吧。」


    「怎麼哄?」我問。


    程僑開車帶我去山頂。


    站在觀光展臺上,能俯視整座城市延綿的燈景。


    我們坐在石椅上,他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小小的蛋糕。


    隻容納得下兩個人吃的蛋糕。


    「你下山就是為了這個?」


    他遞給我打火機:「點蠟燭。」


    我接過,卻打不著,風太大,抬頭看他。


    他笑我,用黑色大衣擋住了風。


    我趁機,躲進他的衣服裡。


    他低頭看我,學著我平時說話,問:「你幹嗎?」


    「擋風啊。」


    聲音在山夜裡多了些低沉蠱惑。


    我理所應當。


    我們頭靠得也近,呼吸也很近。


    他的白羊毛衣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打火機打著了。


    他的眼睛在火光裡像夜星一樣。


    我感覺他要親我了。


    但他沒有,他把蠟燭點著了,像仙女棒一樣。


    他讓我許願。


    我問他:「你為什麼不親我?」


    他說,他做這些隻是單純地想陪我過生日,希望我快樂,無關欲望。


    我許願了。


    他問:「許什麼願?」


    我說,我希望他能親我。


    他偏過頭,神色隱忍淡漠。


    程僑是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他的喜歡又會有多久呢?


    「算了,」我後退一笑,「不親就算——」


    他的動作有點狠,帶著點對我輕易放棄的懲罰。


    但他好溫柔啊。


    他穩穩地扶住我的頭,生怕我被巖石弄傷。


    但他有些失控了。


    他停了下來。


    扶住我的手,蹭出了血。


    他在我脖頸處喘氣,像困頓的小獸。


    他說,敗給我了。


    「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車裡開著暖氣。


    我幫他的手背貼好創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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