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跟了一個混社會有錢有勢的大哥。
後來一天，我的手機收到一張我自己的照片。
「老婆真漂亮。」
「你也不想自己的照片被別人看見吧？那就乖乖的，拍一張自己的胸膛給老公看看好不好？」
我？
1
大學那幾年，我窮得吃土。
暗地裡羨慕死那些揮霍享受的土豪少爺們了。
我想要錢，很多很多錢。
但窮是真的，好逸惡勞也是真的。
於是大三那年，我跟了一個開鬼火的街溜子。
給他當狗，聽人使喚。
跟著他去幹架、替他跑腿，幹這幹那。
但作為交換，他得好好養著我，給我錢，盡到飼主的職責。
2
傍晚，大三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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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老師監督，隻有班長崔熙和坐在講臺審視督促。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震了一下。
偷偷低頭劃開手機，果然看見是方北這個街溜子叫我去西街老地方。
「好。」
我默默收拾，將作業塞進書包。
旁邊的學生見此都擠眉弄眼，彼此發出嗤笑。
「去找小混混咯……」
「……晚上怕是闲不下來了。」
「不過姜蘭山那臉確實好看，要不是嫌他髒，我都想和他玩玩了。哈哈。」
言此。
大家唏噓促狹的目光又轉回我身上。
方北家世豪性子混沒啥忌諱，來學校找我也沒藏著掖著，於是很多同學都清楚我和方北的關系。
也有不少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看我能跟方北多久、又能幾時落井下石。
我挎好背包，扭頭不著痕跡地朝那扎堆的男生露出一抹笑。
壓低聲音，豎中指譏諷。
「玩你個龜毛兒子，想玩回家找你老爸疼你啊。」
那群男生靜了一瞬，然後你推我我扯你地站起來想要揍人。
我提早幾步，快速開門跑掉。
3
走在路上，噠噠噠的腳步聲錯次落下。
我撇頭，頓了頓加快腳步。
西街筒子樓離學校不遠，大概走十幾分鍾就到了。
而在筒子樓旁邊夾角處有一個比較隱晦的老舊工坊。
沒有招牌，隻在電線杆張貼著一張舊廣告「×××工業紡織廠」。
這裡已經沒人，廢棄了。
於是就被那些人徵用，變成了所謂的秘密基地。
我到的時候，他們正在裡面開酒瓶、燒熱水泡面。
我將書包拉下來放在地上，然後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空氣裡散著刺鼻的酒味和膩膩的泡面味，老式的電燈晃啊晃，晃得人心裡發虛沒底。
頭發挑黃臉龐俊朗的青年晃悠著走過來，拿腳踹我的小腿。
他就是我名義上的男朋友方北。
暴發戶，臉長得帥，家裡又有錢夠他揮霍。
按理來說，像方北這種土豪哥身邊應該不缺我這一個男朋友。
隻要他想，多得是人和他玩。
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現在還沒厭棄我，反而還總惦記著折騰我，帶我去各種場合鬧，不顧時間地點。
有需要就電話叫我讓我出來。
當然，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意味著我有源源不斷的錢到手ŧū₆。
「去那邊。」
他指著這個院子大樹後邊。
4
到了地方，他將我一把壓在樹幹上，粗糙堅硬的樹皮咯得胸膛生疼。
沒等我呲牙咧嘴完，方北又把我轉了過來，伸手撩開衣擺鑽進去捏我的肚皮肉。
我看見方北滿意地挑眉。
最近有錢，吃飽養肥，我的身骨並不像以前那樣瘦弱幹癟。
肉也長了點。
「胖了。」方北哼笑一聲。
有些志得意滿。
「以後也記得多吃飯，不然全身都是骨頭，硌手。」
他身量高挑又健壯，我的眼前隻能看見他寬厚橫闊的胸膛。
侵略感很強。
我點頭：「知道了。」
方北收回手，臉上帶著讓人牙酸的戲謔。
「乖狗，有沒有穿我送你的東西？」
「……穿了。」
方北眉眼一動，手腕一繞就去勾我的褲腰。
「讓我檢查檢查。」
我沒說話，臉色漲紅，牙齒咬得咯嘣響。
心想這是活爹這是活爹這是活爹！
錢錢錢錢錢——
三遍下來我已經佛了。
方北沒管我臉色咋樣，一門心思都在我的褲頭上。校褲是寬松的，輕輕一拉就能彈開。
順著方北的目光。
我也看見了那條讓人羞恥爆棚的東西。
褲子是女士的，小而且低腰。剛穿時難兜得很，走一下就勒肉。
真惡劣。
此刻惡劣到死的家伙看得目不轉睛。被人窺探的羞恥和死欲讓我瑟縮地夾了夾腿。
啪——
褲腰突然被方北松開了。
裡面的皮帶彈打在我的肚皮上，有些發麻。
方北瞳孔顏色發深，虹膜在光下呈現出宛如獸類的铂金色，幽幽地像隻看見肉的餓狼。
他喉嚨滾了滾，抬腳踢了一下我的小腿肚，聲音沙啞。
「……跪好。」
我對此流程掌握於心，乖乖順著他的話單膝跪下。
「蘭山，你好像哪哪都很欠……」
後邊的話似乎被他咀嚼細品後咽進肚裡，享受得表情都變了模樣。
但我感覺似乎不是好話。
果然，片刻後方北捏住了我的後脖頸。
壓著嗓子命令道：
「好狗狗，張嘴！」
5
……
方北整利索了。
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我的臉，笑著說：「下次多加把勁兒，不然我就膩了你了。」
我觍著臉笑。
心裡賣麻批真是閻王爺的活爹。
方北又扯我臉頰肉，一字一句道：
「也不許心裡罵我。」
我眼觀鼻鼻觀心，安分下來。
之後，方北拿出手機轉給我一千塊。
我心滿意足。
「滾起來！」
大概看不慣我的諂媚狗腿勁兒，方北伸腿踹了我一腳。
回到屋裡，方北丟給我一桶泡面。
還是小雞燉蘑菇的。
很應景。
我貓著腰，將一瓶礦泉水倒進火爐上的燒水壺裡，燒開後撕開泡面泡著。
吃完我就掃個單車往回走。
餘光處，角落的閃光晃了一下，像深淵底地的眼睛眨現。
我搖著車歪歪扭扭地走。
路過街邊書店的時候，果斷花錢買了一套題庫。
現在時間段已經是大三了，但我成績勉強隻能保持在中遊。
數學分太低，要是有錢請家教或者賄賂同學幫忙補課就好了。
可惜沒錢，現在隻能靠自己刷題提分了。
蹬著車回到老小區。
我住在一個車庫改裝的屋子。
到地兒的時候卷簾門被人潑了紅油漆，又寫了幾個大字。
「欠債還錢。」
「父債子償。」
地上還有素白的紙錢。
我沒管，拿鑰匙打開門進去，洗了澡趴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題集就睡了。
第二天正常去上學。
但在上課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jpg.】
一張圖片。
露出半張臉，還有被撩起來顯出的一小截腰肢。
很澀。
但重點是這他媽的是我啊！
沒等我震驚完……
對面又發來消息。
「老婆真漂亮。」
【親一口。】
【老婆也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照片吧？那就乖乖的，等下課以後可以拍一張胸膛的照片給老公看看好嗎？】
6
我打字。
【你是誰？想幹什麼？】
對面等了半分鍾又發來一句話。
【還有一分鍾下課。】
言簡意赅。
是提醒又是威脅。
下課後。
我快人一步衝進廁所單間。
對著那頭就是一頓飛指怒罵和質問。
但不管我怎麼挑釁、威脅，對面就是不冒頭不回復。
隻在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鍾的時候又發來一張圖。
比上一張清楚，帶著我的正臉。
靠。
「該死的，臭傻逼！」
罵完這句後。
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心裡罵罵咧咧地掀起校服襯衫。
不就是發個胸膛，都有的零件有什麼好羞恥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穩住對面，讓人不要將圖片傳出去。
我一邊安慰著，一邊牙齒叼住襯衫下擺，手上擺弄手機調整角度。
畫面裡，大片白皙的胸膛暴露在晦藍的燈光下。
我心頭羞憤，大力按鍵拍下一張，發了過去。
對面收到了。
【謝謝老婆～】
【死神經病。】
……
預備鈴響了。
我撂下衣擺，氣狠狠地打開廁所門出去，回去教室上課。
熬到中午放學。
其他人都去食堂吃飯或者去宿舍午休。
我一個人坐在花壇旁的椅子上遊神。
基本也都是胡思亂想。
想成績、想學習、想掙錢、以及身邊的神經質。
「愁啊，愁大發了。」
我嘆息出聲。
這時我的背後傳來一句人聲。
「姜姜，原來是你在這裡？」
我回頭，看見班長崔熙和繞開花壇走了過來。
崔熙和，外號「好人」。
家ṱú₈世不錯，父母一個從政界一個教育界，算得上書香世家有權有勢。
看似沒什麼脾氣，待人也溫和。
對我也不例外。
知道我在外當狗也不嫌棄我，還處處遷就。
之前我吃不起飯、沒錢買日用品，也都是刷他的卡。
純大善人吧？
「啊，對不住啊，忘記你喜歡在這裡睡覺了，吵到你了吧。」
這裡陽光好，人少，崔熙和經常跑到椅子上墊著校服睡覺。
今天一著急就給忘了。
崔熙和坐了過來，笑容恬淡，細長的眼意味不明。
「沒事。不過，你剛剛在愁什麼？」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
「這樣啊，也是，姜姜的心事怎麼著也和我一個外人扯不上關系。」
唉？不是，我聽著他咋這委屈呢？
我湊過去。
「班長不是，你可誤會我了，實在是那事吧……它有點難以啟齒。」
崔熙和彎起眼睛。
「沒事，可以細說。」
7
崔熙和看起來溫雅，沒什麼架子。
但和人套近後便會發覺這廝的性子裡還裝著點溫和的疏離與鋒銳。
言笑晏晏不怒自威。
思索再三，我說。
「我成績很差，分數線夠不著，想找人補補課。但……」
我的留白似乎讓崔熙和生了無端的想象。
崔熙和沉默地盯著我一會兒，片刻道。
「你隻是為這種事情發愁？」
我點點頭，一臉躊躇可憐樣兒。
「是的，我想離開這裡，考去 B 市。」
聞言。
崔熙和眼睫顫了顫，漂亮細長的眼睛睜大。
想到什麼，喃喃盤算說。
「B 市……B 市是個好地方，A 大也在那裡，而且離得很近。」
他的目標是 A 大研究生。
話音未落。
他又伸手湊近我的肩膀，好兄弟似的捏了捏，語調都在訴說著愉悅。
「那這樣，我有空幫你補課。」
「就在學校花壇那邊的涼亭，可以嗎？」
他一副為人著想的模樣。
看起來真的讓人很有安全感和依賴感。
「這不太好吧，有點麻煩你了。」
我臉上帶著愧疚。
崔熙和搖搖頭，不知道想什麼，目光似乎有些飄。
「沒關系，姜姜放心就好。要是有什麼其他事，也可以找我幫忙。」
「真是謝謝你了，你真的大大的好人。」
我注視著他笑。
崔熙和說話算話。
開始幫我補課。
他坐在我身邊一側，靠得我很近。
手臂和大腿時不時蹭到，但他臉上又沒什麼異常，隻是貼心地逐字逐句將題幹拆開喂我。
源源不斷的熱氣傳來。
我挑開領子扇了扇。
「天氣有些熱。」
真是昏了頭了。
就算要學習，也應該是去自習室的。
崔熙和目光遊弋，視線似乎從我的臉頰滑到脖頸，又轉回臉上。
「看樣子確實很熱。」
說完，他伸手脫去了校服外套。
隻穿著裡面一件短袖，露出一截骨肉勁實線條流暢的手臂。
沒看出來，外面文文弱弱的好學生，肌肉竟然練得這樣好。
崔熙和將外套搭在桌邊，試探問道。
「你不熱嗎？要不也把外套脫了，這樣涼快。」
這理由很棒。
我拒絕不了。
脫完後，崔熙和將我的外套一並疊起來放在一邊。
似乎不經意地朝我掃了幾眼。
「你的皮膚很白，好像很嫩。」
崔熙和目光幽幽，好像真心實意地在誇贊。
「我能捏捏嗎？」
很奇怪的要求。
「幹嘛？」
崔熙和仿佛乍然回神，咳了一聲。
「我想看看它捏一下會不會紅……」
好奇我的體質？
學霸的關注點總是這樣與眾不同讓人深思。
「好哦。」
我將手臂遞過去。
崔熙和一把拉住，試探地捏上去。
「……紅了。」
他喃喃。
感覺怪怪的。
差不多得了，我忙將手臂拽了回去。
崔熙和的目光從我手臂上收了回去。
「抱歉。」
我點點頭撐著笑，表示理解。
「我也喜歡玩『捏捏』，手感確實很好，也很解壓。」
之後繼續補課。
我的成績開始緩慢地增長。
這種事情引得後面少部分人的不滿和憤憤。
也是，無論是誰的進步對被跨越的人來說都是一次碾壓性的打擊。
畢竟我本ẗũ₁該掛在榜上半死不活，誰讓我又爬上來了？
「靠，啥啊？」
有人嘰嘰歪歪。
「我都看見了，班長在學校花園給那逼仔子補課，不是憑啥？」
我能聽見後排的人恨不得拿眼刀戳死我。
「是不是班長拿著題集教案給那個誰劃重點押題了？」
「姓崔的怎麼還公飽私囊呢！」
有人猜疑：「是不是姜蘭山不要臉地賄賂班長了……畢竟姜蘭山之前就跟著班長，狗皮膏藥似的。」
又拉我身上了！
我興奮地扭過頭，拉下眼皮做鬼臉。
我壓低聲音說。
「略，我就是討人喜歡怎麼著？我就是考高了咋得了？殺了我？」
「有本事你也去當狗皮膏藥去呀。」
「哎你不行，你長得可沒我好看，給人白送都不要。」
這種話題沒人比我驕傲，也沒人比我更加不要臉。
那幾人氣得噎聲。
事後幾個人又唧唧歪歪到崔熙和那裡去。
左右都在貶低打壓，說我這不好那不好，給我補課還不如在班上給大家一塊上共享小課。
崔熙和一貫是老好人脾性，為班級服務也沒傷過和氣。
不想那次反倒發了火。
蹙著眉瞳孔冷冷的，一下子鎮住嘴巴吵吵的一圈人。
「給誰補課是我的自由，管你們什麼事？成績不好就多聽多學多讀多記，張嘴除了打小報告就不會幹別的了嗎？」
一圈人臉色火辣辣，灰溜溜跑回座位不吱聲。
我坐在位子上埋頭笑。
對崔熙和這個人，我看得真真。
溫和、有禮不假，但也骨子裡薄涼自私，不觸他心裡畫的那個私人隱秘的圈，他其實對誰都好。
這件事老師也沒多管。
因為崔熙和去過辦公室保證過成績不會受什麼影響。
結果也如他所說，他的成績穩穩當當佔在第一。
7
這幾天我的心情一直不錯，很稀罕也少有。
我心想可能是錢攢得多了，考試也快到了，讓人心情異常亢奮和愉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