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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怪物的新娘 3221 2024-11-12 11: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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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因為她的力量太小了,還是因為……資本是無法撼動也無法消滅的?


      她心裡其實隱隱有了答案。


      一鯨落,萬物生。


      修死了,他所擁有的權勢並不會消失,隻會化為豐厚的脂膏,吸引人們像鬣狗一樣去哄搶。


      他的確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但在他之下,還有數不清的人仰仗他,模仿他,渴望取代他,成為新的罪惡源頭。


      “邪惡”是殺不死的。


      她妄想以殺戮撥亂反正,簡直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謝黎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隻是有些累了。


      她已竭盡全力在做正確的事情,可是整個世界都是錯誤的、混亂的、癲狂的,如同一場漫長而恐怖的暴風雪。


      她一個人怎麼可能與自然的力量對抗?


      夢境裡,謝黎一身單衣,站在茫茫白雪之中,劇烈的風聲震得她耳膜刺痛。


      不遠處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小鎮,那裡天氣響晴,無風無雪,屋頂是鮮豔的紅色,窗明幾淨,隱約可見壁爐燃燒著木柴,火焰透出溫暖的紅光。


      謝黎很少放縱自己的負面情緒。


      但毫無疑問,她一輩子也到不了那個溫暖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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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緒可以影響夢境。一時間,四周的暴風雪變得更加狂暴,像是要硬生生扯下她的耳朵,大團大團的雪砸在她的身上。


      她像是隨時會被風雪淹死。


      就在謝黎以為自己會死在夢裡的那一刻,突然,身上傳來了更加沉重的壓迫感,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人影緊緊抱住她的脖頸,用鼻梁輕輕摩-擦她的頸側。


      “……謝啟則,”她艱難地吸了一口氣,惱火道,“滾回你的床上去!”


      客廳裡開著一盞壁燈,投射出溫暖的光亮,就像她在夢裡看到的小鎮那樣……溫暖。


      謝黎來不及回想夢境,就被謝啟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頭上的傷口確實裂開了,滲出不少鮮血。


      這下,她徹底沒空細想自己夢見了什麼,趕緊翻身下床,給他包扎傷口。


      等她包扎完畢,夢也忘得差不多了,隻隱約記得不是一個美夢。


      “……都說了我很疼,”他抱著她,低低的聲音幾分悶悶不樂,“你為什麼不信我?都不過來看我一眼。”


      謝黎有些無語:“我不過去,你自己不會過來?”


      “我怕你罵我。”他小聲道,“你說過,我要聽你的話……”


      所以,她讓他睡覺,他就忍著頭頂的劇痛強行睡了過去,直到聽見她痛苦的夢話,才跑過來找她。


      “等等,”謝黎詫異打斷,“我說……夢話了?”


      謝啟則點頭。


      “我說什麼了?”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你說,想到有光的地方去。”


      謝黎想起了自己做的夢。


      夢裡,她在暴風雪裡艱難跋涉,燈火通明的小鎮近在咫尺,卻無論如何也到不了,過不去。


      她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小鎮,隻是一種意象……象徵著她從未見過美好世界。


      不管怎麼說,謝啟則把她從噩夢中叫醒,還給她開了一盞溫暖的小燈,讓她從窒息的孤獨感中稍稍抽離。


      她很感激。


      這麼想著,謝黎第一次回抱住他,用手指輕輕梳了梳他的頭發,輕聲說道:“……謝謝你。”


      謝啟則沒有回答,似乎睡著了。


      謝黎知道這個擁抱很不合適——謝啟則是一個成年男性,雖然心理年齡不大,但跟她面對面擁抱,近乎耳鬢廝-磨,真的太……越界了。


      可是,他的身體是那麼溫暖,呼吸均勻而深長,心跳也穩定有力,全身上下散發出源源不斷的熱量。


      她一個人獨行太久了,終於有人闖入她的生活,不由分說跟她締結了親密關系。


      這個人還是一張白紙,任她塗抹,對她萬分依賴。


      她很難不渴望他身上蓬勃的生氣。


      謝黎是一個很坦然的人,甚至可以做到坦然赴死。


      所以現在,她也坦然地用臉頰蹭了蹭謝啟則的頸側,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樣。


      ·


      謝黎蹭過來的一瞬間,修幾乎頭皮發麻。


      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無聲抱緊謝黎。


      既然她也沉淪於這份低劣的感情,那他就沒必要抵抗了。


      男女之情雖然低劣,但令人愉悅。


      不過是簡單的耳鬢廝-磨,都能讓他感到難以形容的興奮。


      追名逐利,不就是為了這種幾近昂奮的愉悅感嗎?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抗拒?


      他可以控制任何情緒,自然也可以控制愛情這種情緒;他可以掌控任何人,自然也可以掌控謝黎。


      先前之所以會表現得慌亂無措,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對謝黎動心了。


      現在他知道了,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無所適從。


      當然,更沒必要對“謝啟則”的種種行為感到恥辱,那都是接近謝黎的手段。


      “謝啟則”的確是一張好牌。


      他既可以博取謝黎的同情心,也可以淡化男女之間的界線,拉近他和謝黎的距離。


      如果他是修,謝黎絕不可能這樣毫無防備地擁抱他,甚至親昵地磨蹭他的脖頸。


      想到這裡,修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在商業方面,他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


      要知道,生物科技隻是公司的名稱,並不是說公司隻壟斷了生物技術的領域。


      ——所有與生物技術有關的領域,農業、制藥、清潔能源、基因工程、生化芯片和人工智能等,都在公司的掌控之中。


      而在生物技術之外的領域,如通信、教育、金融和物流等,公司同樣具有非同一般的影響力。


      公司就像復雜的菌根網絡一樣,同一個公司內,不同領域之間可以相互扶持,相互依賴,相互分享資源和數據,如同一個龐然到恐怖的生態圈。


      想要執掌這樣一家公司,他必須比普通人更加冷血無情和不知廉恥。


      久而久之,他甚至忘了什麼是羞恥。


      然而這一刻,他卻隱隱有些嫉妒“謝啟則”,又很快因這嫉妒的情緒而感到一絲……羞恥。


      某種程度上,“謝啟則”是過去的他。


      當時,他因為過於聰明的頭腦,極高的數理天賦,不近人情的性格,的確被不少人叫“雜種”。


      ——倒不是他有幾國血統這種無稽的理由,而是周圍人以為,他是基因編輯的產物。


      同時,因為跳級讀大學,跟環境顯得格格不入,他受到過許多隱形的欺凌。


      修從未把過去的經歷放在心上。  但不知是否扮演“謝啟則”的原因,他總是會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謝啟則”把這些經歷告訴謝黎……她肯定會抱著他,溫柔地安慰他。


      這種想象,讓他嫉妒又興奮。


      畢竟,他和“謝啟則”是同一個人,不是麼。


      修閉上眼睛,嗅著謝黎發絲的氣味,竭力平息內心的嫉妒之情。


      沒什麼好嫉妒的。


      他比“謝啟則”優秀太多,“謝啟則”隻能跟謝黎蝸居在這個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裡,他卻擁有嶼城和北美洲10%的房地產,“謝啟則”拿什麼跟他比?


      北美洲是世界經濟第二發達的大洲,擁有北美洲10%的房地產,相當於在世界格局上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這種情況下,他不僅可以決定城市規劃、商業布局,還可以影響許多國家的政策。


      而這隻是他諸多影響力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他還在嶼城郊外創建了一座量子計算實驗室,那是由數百萬個量子比特組成的量子計算機陣列,每天光是維護成本就高達數千萬美元。


      實驗室的主要內容是研發超級AI。等超級AI研發成功,不僅江漣難逃一死,還可以更加精密地控制每個人的生活。


      他的能力是如此強大,可以幫謝黎實現任何想法。


      她沒有理由接受“謝啟則”,而不接受他。


    第210章 Chapter 24


      謝黎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鍾。


      她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太好, 容易早醒,這次卻睡得很沉,很滿足。


      醒來後,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謝啟則的懷裡。


      他一隻手扣著她的腰, 另一隻手抱著她的脖頸, 頭埋在她的肩上,呼吸一縷縷掃過她的頸側。


      非常親-密的姿勢。


      ……他們居然這樣睡了幾個小時。


      謝黎壓下心裡一絲微妙的罪惡感, 推開他, 起床洗漱。


      謝啟則也醒了過來。


      他看了她一眼, 罕見地沒有蹭過來,沒有抱住她, 而是坐在床上, 頭微垂,幾縷發絲垂落下來, 遮住一隻眼睛,神色竟有些莫測。


      從謝黎的角度望去,他這模樣, 幾乎跟成年男性沒有任何區別。


      恢復記憶了?


      “……謝啟則?”謝黎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我的頭……好暈。”


      謝黎這才想起他頭上的傷口裂開了, 連忙走過去,仔細檢查傷口,重新換藥。


      整個過程,他都安靜地待在她的懷裡,沒有耍賴, 也沒有撒嬌。


      包扎完畢,謝黎遞給他一顆消炎藥。


      他一聲不響吞了下去。


      謝黎忍不住表揚:“今天真乖。”


      謝啟則頓了一下, 抬頭看她。


      他眼角通紅,仿佛因為被圈養而變得躁動的野獸,壓抑著一絲令人不安的攻擊性。


      謝黎愣了一下,伸手覆住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發燒了。


      怪不得一舉一動那麼奇怪。


      她轉身想去拿診斷儀,謝啟則卻冷不丁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這一動作的攻擊性太強,謝黎一激靈,差點反手給他一個肘擊。


      但很快,她就僵住了。


      她感到某種強硬的、輪廓分明的、更具攻擊性的壓迫感。


      就在她的後背上。  她上一次感到如此危險的壓迫,還是執勤時,有人用槍頂住她的後背。


      謝黎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識呵斥道:“……松手!”


      謝啟則抱著她,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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