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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怪物的新娘 2977 2024-11-12 11: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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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衝澡的時候,他必須閉上眼睛,一遍遍地回憶今天做過的實驗,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回憶清楚,才能避免她那雙長而媚的眼睛闖入大腦。


      不然,隻需一個模糊的畫面,強到恐怖的狩獵欲和攻擊欲就會再度升起。


      明明他並無多少經歷,阈值卻被拉高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普通的過程,完全無法滿足。


      剛才好幾次,他都想掐住她的下頷,迫使她仰頭,露出喉嚨。


      他完全可以這麼做。


      她不會知道,他是想低頭咬上去。


      手指甚至不經意般描-摹了一下她頸上的血管。


      這既是對她鮮血的渴求,也是一種狩獵本能。


      就像長了尖喙的鳥類,想要啄;長了利齒的猛獸,想要咬。


      對一些掠食性動物來說,喜歡和討厭,更是會觸發同一種本能——撲咬。


      更何況,他對秋瑜的感情,遠遠不止喜歡。


      更像是一種病態的痴戀。


      他知道,如果讓秋瑜自己評價自己,決不會給出“單純”的評價。


      但她就是非常單純。


      在她看來,隻要看過很多書,去過很多地方,親自進過快要被有毒的河水淹沒的貧民區,就算見多識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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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天真到不懂“看得多”不等於“經歷得多”的道理。


      書上的文字,畢竟隻是文字,哪怕揭露了血淋淋的現實,也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現實;


      去過某些地方的知名景點,隻等於你到過那裡,並不等於“成熟”與“世故”。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她要去那個快要被有毒河水淹沒的貧民區時,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裡,那地區就被當地政府的警衛提前清理了一遍。


      掃雷,機械警犬地毯式搜索,清繳所有自制武器;身強體壯的人,無論男女無論年齡,全部趕走;


      甚至有狙擊手潛藏於高處,以防她出現意外。


      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父母想給她看的。


      她自認為並不單純,其實天真單純得可怕。


      不然,也不會嫁給他。


      陳側柏把水溫調到最低,低到在開了冷氣的房間裡,都散溢出絲絲縷縷的寒氣。


      總算將某些躁動得幾近癲狂的念頭抑制了下去。


      陳側柏一隻手撐在浴室的瓷磚上,另一隻手簡單梳了一下湿發,沉沉呼出一口氣,關掉了噴淋頭。


      就在這時,他聽見秋瑜在跟裴析打電話。


      ——他的聽覺也增強了幾百倍,甚至能聽見秋瑜猶豫時發出的輕微吞咽聲。


      ……


      “無論以前,還是以後,你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我不認為如此明顯的地位差之下,能發展出什麼真摯的愛情。”


      ……


      陳側柏頓了一秒鍾,重新打開噴淋頭。


      冷水澆頭而下。


      足足過去幾分鍾,驚濤駭浪般的躁意和殺意才平復下去。


      聽見那句話的一瞬間,他非常想要就這樣出去,將一切真相都告訴秋瑜。


      是,她的確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不會愛上他沒關系。


      但最好不要在他的面前表露出來,更不要剛跟他溫存以後,就對另一個男性說起這件事。


      這會讓他殺意暴漲。


      腦中頻頻閃現用各種極端手段,強迫她愛上他的瘋狂念頭。


    第44章 Chapter 7


      秋瑜衝完澡, 剛好看到陳側柏回來。


      他似乎也剛衝完澡,沒有戴眼鏡,額發有些凌亂地搭在眉骨上, 見她從浴室裡出來, 微微眯起眼睛, 瞥了她一眼。


      秋瑜記恨著他做完就走的行為,瞪了回去, 掀開被窩鑽進去, 沒跟他說話。


      陳側柏頓了一下, 像是不解,但沒有深究。


      他擦完頭發, 戴上眼鏡, 坐在她的身邊,拿著一個平板, 似乎在瀏覽什麼。


      因為芯片行業高速發展,專門研發和生產平板的公司越來越少,平板的款式還停留在十多年前, 一塊超薄的全透明屏幕。


      秋瑜看了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


      她更不高興了。


      如果是平時, 她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但現在, 不知是裴析那番挑撥離間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一種莫名的委屈心理,她覺得自己有資格發一下脾氣。


      秋瑜一把抓住陳側柏的手腕。


      觸感寒涼,刺得她的手指麻了一下。


      陳側柏轉頭,露出一個略有些疑惑的眼神。


      秋瑜湊過去, 把下巴擱在他的掌心上。


      陳側柏頓了兩秒鍾,順勢握住她的下頷:“怎麼了。”


      她剛衝完澡, 發梢有些潮湿,襯得一雙眼水盈盈的,又甜又媚。


      他像是掌住了一隻撒嬌小貓的下巴。


      陳側柏完全無法抵御她故意露出的嬌態,無意識掐了一下她圓滾滾的腮頰,又迅速松手,將目光轉到別處。


      秋瑜卻捉住他的手腕,一定要把下巴擱在他的手掌上。


      她不僅眼睛像貓,動作也像貓,不停用臉頰輕蹭他的掌心。


      陳側柏被她蹭得從手指到脊椎都麻了,很想扣住她的腦袋,把她推開一些,最終還是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音色冷而低啞:


      “到底怎麼了。”


      秋瑜眨巴著眼睫毛,用兩條胳膊攀住他的肩膀,慢慢湊近他的臉龐。


      陳側柏面上無任何波動,卻重重攥了一下拳頭,喉結滾動著,繃出極其分明的下顎線。


      秋瑜卻沒有吻上來。


      她輕含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結。


      陳側柏倏地伸手,扣住她的後頸,低頭看她,眼神極冷極深,翻滾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應該是不悅吧。


      畢竟被她打擾工作了。


      秋瑜挑釁地看了回去,手往下。


      果然,和他的目光一樣變得又冷又硬。


      目的達到,秋瑜起身撤退,朝他露出一個甜美又惡劣的微笑:“沒怎麼,就是想告訴你,這幾天你一個人睡吧。”


      說完,她笑吟吟地望著他,等他問為什麼。


      誰知,陳側柏什麼都沒有問,隻點點頭,平聲說:“好。”


      明明有反應,他的態度卻仍然冷漠至極,連詢問一句都吝嗇,像是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他都無所謂。


      秋瑜斂起笑意,真的生氣了。


      她從衣架上取下睡衣外套,轉身走出臥室,“砰”的一聲摔上房門。


      她摔上門的一霎那,陳側柏閉上了眼睛,片刻後,猛地睜開。


      他的神色沒有明顯變化,瞳孔卻在急劇縮小,化為兩條窄而尖銳的細縫。


      如同令人悚然的冷血掠食者睜開了眼睛。


      秋瑜不會知道,他剛根本無法跟她正常對話,腦中一直在機械性地演練捕獵行為。


      ——鎖定,突襲,劫持,咬喉。


      每一種捕獵行為的對象,都是她。


      他還想像狼蛛一樣,把這間臥室塗滿絲漿。房門用一層又一層的絲網封住。消滅任何可能會窺伺她的存在。冷酷原始的排他性放大到極致。


      他在變成動物界的捕食者、進攻者和掠奪者。


      陳側柏取下眼鏡,用力按了按眉心。


      他不知道這一系列變化,究竟是進化,還是退化。


      如果是進化,他會變成什麼;如果是退化,他又會變成什麼。


      最關鍵的是,他能否遏制這一系列變化?


      ……抑或是,這根本不是進化或退化,而是他那病態汙-穢的本性,正在逐漸暴露。


      因為太過卑劣,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


      秋瑜好幾天都沒有跟陳側柏說話。


      像是又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


      那時的他比現在還要冷漠,如同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非必要不跟她說話,甚至不跟她在同一臥室睡覺。


      不過一開始,秋瑜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她對他很有好感,覺得他長得好看,氣質清冷而不可接近,但要說喜歡,又談不上。


      跟他結婚,一方面是因為合適。


      另一方面,是劣根性的好奇。


      在褻-瀆-欲方面,女人和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裴析說,陳側柏想要褻-瀆她。


      秋瑜卻覺得,是她想要褻-瀆陳側柏。


      她想知道,這麼冷漠的男人,如果成為她的丈夫,會不會變得跟平時不太一樣。


      新聞稱他為“本世紀最聰明的人”,雖然有公司刻意造勢的成分,但他的確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氣質也孤秀拔絕,尤其是穿上大白褂以後,整個人顯得更加清致挺拔。


      讓人想要扯開他打得一絲不苟的領帶。


      秋瑜最後也確實扯開了他的領帶。


      在他們第二次接吻——結婚第一次接吻那天。


      她受不了這種喪偶式婚姻,讓廚師上門,準備了一桌有機法餐,再點上香薰和壁爐。


      秋瑜一直以為家裡的壁爐是擬感壁爐,有專人來點燃後,才知道是真壁爐。


      木柴是白蠟木,發出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她在橘紅色的火光中,等到了陳側柏回家。


      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精心營造氛圍,面露愕然,頓了片刻,才抬手去解領帶。


      她立即站起來,大喊一聲:“別動!”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陳側柏冷峻的臉上露出近似茫然的表情。


      現在回憶起來都想笑。


      當時的她也是笑著走過去,一隻手勾住他的脖頸,另一隻手扯掉他的領帶,自下而上地瞅著他:“陳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麼?”


      陳側柏沒有說話,任她扯掉了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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