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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3168 2024-11-12 10: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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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寧寧原以為溫鶴眠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然而他沉默片刻,沒有一絲猶豫,最終還是搖了頭。


      =====


      天壑與小鎮相隔有一段距離,經過一番討論,眾人決定僱佣馬車前往大漠。


      他們人數頗多,超過了一輛馬車能夠容納的限度,於是分為兩輛,一前一後。


      寧寧與裴寂、林浔共乘一輛,車夫看上去三四十歲,眼角留了道長如拇指的刀疤,看上去像是武俠片裡的刀客,頗有幾分粗獷豪邁之感。


      寧寧還在思索陸晚星的貓膩,上車後輕聲囑咐:“車把式,我們去天壑大漠,送到入口便可。”


      車夫應了聲“好”。


      大漠之中風情剽悍,馬車跑起來亦是虎虎生風,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寧寧唯恐天羨子所在的那輛跟不上,把腦袋探出窗戶,迎著風急聲喊:“車把式,後面有輛車跟著我們!”


      跟著他們?


      她語速很快,聲音被洶洶而來的風狠狠一刮,就顯得更加急切慌亂。男人眸光一凜,晃眼向後望去。


      在漫漫黃沙之中,竟然當真有輛馬車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後,始終保持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若非那女客提醒,他恐怕永遠都無法察覺這場追蹤——


      何等下作的手段!


      屬於大漠男人的血性,在此時此刻被猛地激發而出,握緊韁繩的手微微顫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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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追逐戰!


      寧寧想,一定是她的錯覺。


      否則那車夫聽聞這句話,回答“沒問題”的時候,為什麼發出了一聲邪魅狂狷、唯我獨尊的狂笑?


      與此同時,另一邊。


      賀知洲原本好端端跟在寧寧之後,這會兒向窗邊望去,卻陡然察覺不對勁。


      前面那輛馬車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像跳起大神一樣,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猛衝……


      一邊開始了走火入魔般的蛇形瘋扭!


      這是何其癲狂的走位,賀知洲大感不妙,趕忙叫道:“大哥,快快快,快跟上前面那輛車!千萬別跟丟了!”


      駕車的青年聽罷,渾濁雙眼中亦是寒光一現。


      難怪那輛車前行的姿態如此反常,原來是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能被甩開麼?絕不可能!那是對他多年來技術的侮辱!


      “放心。”


      他說話間打了個響指,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邪魅冷笑:“一切交給我。”


      馬鳴風蕭蕭,大漠映斜陽。


      蛇形瘋扭的馬車從一輛變成兩輛,於長路之上掀起道道煙塵。馬兒的嘶吼與車夫的咆哮混作一團,賽出水平賽出風採,賽出了當年86上秋名山的氣態。


      這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馬車駕駛,而是兩個男人之間關乎榮譽的較量!


      這,就是大漠!


      道路之上人仰馬翻,小鎮居民四處奔逃、尖叫連連。


      有人無意中瞥見後面那輛馬車的窗戶,更是差點被嚇得神魂俱滅。


      車裡的每個人都被顛得左右橫移、上竄下跳,乍一看去隻能望見麻花般扭成一團的手腳和腦袋。


      一名白衣青年扭曲的臉自窗前滑過,瞳孔裡滿是對活下去的渴求與來自靈魂的震顫,舌頭和眼球都快被甩飛!


      賀知洲的心尖和聲音一起狂抖,破著音瘋狂吶喊:“大啊啊啊哥!慢、慢啊啊啊啊嗲鵝鵝鵝!”


      狂風呼嘯而過,所有話語都顯得那樣蒼白模糊,最終抵達男人耳朵裡的,唯有那個被賀知洲無限放大、拼命喊出的“慢”。


      “呃啊——!”


      男人早就殺紅了眼,眼看被甩得越來越遠,直至此刻,終於發出今日以來最為壯烈的一聲咆哮。


      身為車夫,他絕不允許有人說他慢!


      兩輛馬車同臺競速,比到達沙漠的預計時間快了整整一柱香的功夫,不知道的見了,還以為在錄馬車版《男生女生向前衝》。


      等終於顫顫巍巍下車,寧寧心有餘悸地從裴寂懷裡出來,恍惚望一眼身後漫無邊際的黃沙,難掩聲音裡的顫抖:“大叔,我們後面的馬車呢?”


      “放心。”


      冷冽的風撩起鬢邊碎發,烈日勾勒出男人稜角分明的面龐,他仰面望著天邊,緩緩吸一口煙鬥。


      在陡然散開的飄渺白煙中,他的目光是那樣悠長深遠,低啞嗓音盡顯王者之風:“不過區區蝼蟻——”


      男人說著冷笑一聲:“已經甩掉了。”


      寧寧:???


      寧寧:!!!


      ——所以你們是自顧自演起了《無間道:修真風雲》嗎大叔!


    第111章


      寧寧面無表情站在大漠入口, 遙遙望向昏黃的天地交接處。


      為防止死氣外溢,天壑外圍被仙門設下結界。隔著一道無形屏障,她所在的這一頭麗日當空、金光萬道, 另一邊則黑霧籠罩,隻能隱約窺見模糊天光。


      魔氣之下, 層次分明的沙丘連綿起伏,有如凝固於半空的怒浪滾滾。


      黃沙處處, 偶爾自遠處掠過一道茫茫黑影, 不知是天邊倉促而來的飛鳥,還是妖魔稍縱即逝的影子。


      天羨子他們還是沒來。


      當時她話音落下,好端端的車夫突然化身為憤怒的公牛,狂喘著氣就拉上韁繩拼命往前衝。


      她與另外兩人在馬車裡被顛來顛去, 毫無防備之下向後仰倒, 本以為即將撞上木板,後腦勺卻落在一處溫溫軟軟的地方。


      原來是裴寂伸了手,輕輕護在她腦袋上。


      寧寧本想出聲詢問,方才的力道有沒有把他手掌壓痛。


      沒想到下一個恍惚, 就被不由分說拉入他懷中。


      裴寂身體很冷,呼吸卻是熱的。


      寧寧被一把拉過, 嘴唇恰好落在他鎖骨附近,每當稍作呼吸的時候,氣息悠悠回蕩在頸窩裡頭, 都能感到後背上的手掌暗暗用力。


      她當時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更何況車裡還有個林浔。


      寧寧:……


      她已經不想去看林浔的表情,以小白龍的性子,恐怕早就面紅耳赤,比她這個當事人更害羞。


      這樣的三人空間堪稱折磨, 寧寧抵達天壑後立刻匆匆逃離。


      奈何另一輛馬車還沒過來,她在等候的間隙百無聊賴,幹脆朝車夫搭話:“大叔,您對這大漠了解多少?”


      “你說天壑?”


      車夫吸了口煙鬥,往結界內一睨:“仙魔戰場,進去的人挺多,出來的嘛……”


      他說話時眼珠悠然轉了個圈,臉龐被白煙映得有些模糊,略帶了狐疑地問她:“看你們的模樣,應該是頭一回到這兒來,人生地不熟的,就這樣闖進去,不怕出事?”


      寧寧搖頭:“我們做過準備。”


      天壑大漠兇險萬分,他們一行人來到此地,自然不可能頭腦空空。


      地圖、常見精怪與注意事項都有過了解,加之有溫鶴眠這個人形科普機器,進入大漠後問題應該不大。


      她停了一陣,又道:“近日以來,大漠裡可曾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笑了笑:“我們當車夫的,整天都在鎮子裡來回跑,哪會知曉大漠裡的古怪。你若真想打聽這個,不如問問那群盜物賊——他們成天待在大漠,說不定能看出幾分貓膩。”


      盜物賊。


      寧寧因這三個字心頭一動,憑空生了幾分興趣:“大叔,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陸晚星’的姑娘?”


      “陸晚星?”


      車夫定定看她,微蹙眉頭:“你怎會認識她?”


      “巧合而已。”寧寧見他神色不對,好奇繼續問,“陸晚星怎麼了嗎?”


      “倒也沒太大問題——隻是那丫頭吧,實在有點古怪。”


      他們兩人皆是闲來無事,車夫又是個藏不住心裡話的話簍子,甫一提起陸晚星,一張嘴就再沒停下:“當年大戰的時候,有幾個鎮民給修士帶路,往天壑大漠裡邊走,結果被魔修收買,導致那群修士全部慘死——這事兒你有沒有聽過?”


      寧寧點頭。


      “陸晚星她哥,就是帶路的其中一個。”


      車夫露出略顯嫌惡的神色,把音量壓低:“但你也知道,給魔物辦事兒,無論它們把報酬吹得有多天花亂墜,到頭來能給丁點兒好處嗎?不可能!”


      寧寧本以為那隻是段與現今沒什麼關聯的陳年舊事,沒料到其中還有此等糾葛,一時間好奇心更重:“那些人出事了?”


      “是啊!他們拿著一堆金銀珠寶出來,連夜要帶著家裡人跑路,結果還沒踏出家門,嚯——!”


      他說得激情澎湃,有了幾分說書人的氣勢:“那群人竟然紛紛倒地,被魔息抽走精氣,成了再起不能的幹屍!至於從魔修手裡拿到的珠寶,也全都化作腐物和爛泥——都是報應啊!”


      “所以說,”寧寧若有所思,“魔修早就對他們下了惡咒,欲要趕盡殺絕。”


      “就是這樣!”


      車夫連連點頭:“信誰都不能相信邪魔,誰知道那群怪物心裡存了怎樣的心思——哎喲,跑題了,咱們不是在講陸晚星嗎!”


      這會兒裴寂與林浔也從車裡出來,後者還沒從之前所見的那一幕緩過神,自始至終低著頭,龍角微微泛了粉色。


      寧寧不看他們倆,試圖通過與車夫的談話轉移注意力:“對,陸晚星。”


      “她爹早就過世了,同兄長與娘親相依為命,出了那樣一檔子事,家中就隻剩下陸晚星和她娘。”


      車夫道:“說來也奇怪,她哥做了那樣的醜事,在平川的名聲早就臭了,留在這裡隻能挨白眼。當年帶路的其餘幾戶人家全部搬出平川,隻有陸家留了下來,真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


      “要說的話,她爹也算是個人物。他是我們鎮子裡出了名清正廉潔的鎮長,可惜在一次火災裡為了救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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