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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臺記事 2943 2024-11-11 15: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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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她畢竟現在有求於人,總硬氣不起來,聞言也隻是默默抿著唇,挪著腳步站在謝韫面前。


      她老老實實回答:“也不難的。”


      然後她也不再拖延,直接道:“我隻是有件事……想要求你幫忙。”


      謝韫道:“說。”


      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多管闲事的人,平日來求他幫忙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大多都被拒之門外,能見到他的更是少之又少。


      同傳言一樣,謝韫的確不會做任何虧本的買賣,他更不會單方面去幫任一個人,哪怕隻是舉手之勞。


      面前的桑窈對他而言當然也沒什麼特殊之處,他之所以問出來,不過是好奇罷了。


      桑窈揪著自己的衣袖,覺得謝韫既然問了應當就是有希望,她心下有幾分緊張,然後憋著口氣,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不過她隱去了陸廷冒犯她這一段。


      一口氣說完,她抬頭小心的觀察著謝韫的臉色。


      可他臉上並無什麼情緒,修長的手指正撥弄著手邊的圓口瓷杯。


      這件事他曾有幾分耳聞,隻是當時未曾放在心上。


      畢竟陸廷將死之人,做什麼並不重要。


      他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這人曾三番兩次勾引他,上次在謝家門口偷看他也就罷了,這次堂而皇之來了他家裡。說是求助,說不定就是暗藏私心,再這般下去還不知要怎麼無法無天。


      他可仍舊記得自己上次被她倒打一耙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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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喜歡他,卻又嘴硬無比,次次都先發制人。


      謝韫不喜這種感覺,他不會再給她故技重施的機會,這次要讓她親口承認。


      桑窈停頓片刻後,提醒道:“……我說完了。”


      謝韫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不想幫忙吧。


      她小聲道:“那你可以幫幫我父親嗎?”


      謝韫這才慢悠悠道:“此事不是陸廷全權負責,你怎麼不去找他?”


      提起陸廷桑窈便覺得抗拒,那種不小心碰到大青蟲的感覺又來了,她道:“……我不想去求他。”


      謝韫:“那就來求我?”


      桑窈敏感的察覺出謝韫這話中的不對。


      她抿了抿唇,心道果然。


      這不是吃醋是什麼?他果然還是在意這件事。


      她隻得解釋道:“我同他的事實非我所願,他是皇子,若是想做什麼哪有我拒絕的餘地。”


      “況且……他曾對我三番兩次出言不遜,我礙於情面才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此次他同我父親又有了矛盾,這才設下這麼一個局,故意等著我們去認錯。”


      可他看起來仍舊十分在意這個問題,繼續問道:“能幫你的人那麼多,怎麼挑中我了。”


      看看這問的是什麼話。


      能幫她的人確實不止他一個,可她不認識啊!


      他是不是故意的,這酸味都溢出來了。


      桑窈抿著唇,耳邊再次想起父親的諄諄教誨。


      她心道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原本就是來求人的,去陸廷那還要被啃,來謝韫這至少不用被啃,說點他愛聽的怎麼了?


      想到這,桑窈呼出一口氣來。


      她抬眸,漂亮的眼睛中像含著一汪秋水,輕輕看向他,滿是淚痕的小臉看著尤為楚楚可憐,無聲勝有聲。


      謝韫唇角繃直。


      緊接著,少女柔軟的嗓音傳了過來:“可……我就是想來找你啊。”


      她怎麼又開始撒嬌了?


      “我也不認識旁的人,隻認識你。”


      她咬了咬牙,低下頭繼續道:“你那麼好,一定會幫我的吧……”


      啊住口!


      這張破嘴!說的什麼東西!


      她心中尷尬的要命,可動作卻十分利落,說話間已經挪到了謝韫面前,在男人淡薄的目光中再次捏住了他的衣角。


      她小小的晃了晃,像小時候對姐姐撒嬌那樣,開口對謝韫道:“謝韫,你一定會幫我的吧,求求你了。”


      謝韫覺得她的聲音有種詭異的力量,他明明不喜歡,可卻沒法開口阻止。


      桑窈又回憶著以前看過的話本子,絞盡腦汁搜羅出一句話:


      “你你你……要是答應,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除了被啃。


      但也不是不能商量。


      “……”


      謝韫明白了。


      這個女人今天的真正意圖,恐怕根本就不是求他幫她,而是最後這句話。


      出口就是做什麼都可以,她的意圖真的太明顯。


      剩下的已經不必再問。


      “你終於承認了。”


      桑窈腦袋發懵,承認什麼了?


      房內的茉莉香已經越發濃鬱。


      謝韫不欲多待,他再次抽出了自己的衣袖,站起身來。


      “行了,你走吧。”


      這就走了?


      桑窈愣了愣,跟上他急切道:“那你會幫我嗎?陸廷說隻有三天的時間。”


      謝韫當然不會幫她。


      但話說回來,也不全然如此。


      陸廷給旁人留了三天時間,熟不知自己還剩多少時間。


      他原就不打算留下這個皇子,所以按計劃來看,陸廷最晚蹦跶到明晚。


      隻是此事一直在暗中進行,知曉的人不多罷了。


      所以桑印的事,不管桑窈今日來不來,都注定無疾而終。


      陸廷一倒,這起案子就不會再有人注意,桑印自然而然也不會受什麼影響,至於被貶官,沒有陸廷在上面操作,就算桑印去了儋州,過不了多久也會回來。


      所以根本不必太過擔心。


      謝韫盯著少女明豔的小臉,毫不心虛的想,他雖有自己的目的,但這也算是順手替這為笨蛋小姐解決了一個麻煩。


      她得謝他。


      隻是這些,桑窈並不知道。


      謝韫拉開房門,潮湿的水汽湧了進來,桑窈見他要走,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謝韫,你怎麼不回答我。”


      謝韫頓住腳步,臉龐冷淡,他垂眸看向桑窈,不但隻字未提陸廷的事,反而像是處理一件極不起眼的公事般慢悠悠道:


      “姑娘請回,此事已成定局。”


      桑窈睜大雙眸盯著他,那雙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雙眸又開始氤氲霧氣。


      說了半天,他竟然還要拒絕他。


      桑窈不明白,如果他不想的話,一開始幹嘛要跟她說那麼多。給她希望又拒絕她,他到底想幹什麼。


      還是說……是他不滿意呢。


      桑窈緊緊的盯著他,目光露出幾分羞憤來。


      大概是了。


      她就知道,機會難得,這狗男人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她。


      “你還有事——”


      話音未落,面前的少女忽而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馥鬱的花朵被指腹揉碎,茉莉香在此刻迸裂開來,達到頂峰。


      少女的吻生澀無比,雙唇柔軟湿潤,飽滿豐盈,她沒有技巧,隻知道緊緊貼合。


      謝韫生平第一次大腦空白。


      甚至忘記推開。


      桑窈緊閉雙眸,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悲壯。


      萬萬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她主動啃了狗。


      但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難以接受,溫溫涼涼,感覺好像還可以。


      她之前沒有親過人,也不知該怎麼親。


      但親嘴又不是什麼難事,顧名思義,對他的嘴巴貼貼就好了,她這般努力貼了半天,自覺這個吻已經非常情色且刺激至極。


      片刻後,唇瓣分開。


      寂靜之中,兩人四目相對。


      少女雙目潋滟,盯著面前的男人,委屈巴巴的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謝韫的目光從少女的雙唇一寸一寸移到她的眼睛。


      沉默。


      近乎死寂的沉默。


      而此刻,同樣沉默的還有方才快步趕過來的謝夫人和淨斂。


      淨斂並不知道主子那邊要見誰,但之前沒有邀約,想必也是事發突然,謝夫人要見,他自是不能阻止。


      一路上謝夫人都在念叨著主子的婚事,千方百計的從他這打聽主子最近跟誰走的近,有沒有主動提起過哪家姑娘。


      他都被問膩了,想也知道,當然沒有啊。


      鐵樹怎麼會有開花的一天呢?


      謝夫人還是太不了解主子了,不過慢慢習慣就好,她遲早是要接受主子會孤獨終老這件事的。


      兩人步伐輕快,謝夫人今日是必須要逮著機會好好訓訓謝韫,她連措辭都想好了。


      秋水苑不遠,兩人一同轉過回廊,然後雙雙瞥見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倆不約而同頓住腳步。


      此刻映入眼簾就是身影交纏的兩人。


      他們離得有些遠,細節上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不難猜測,兩人現在勢必唇舌相碰正吻的相當激烈。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把門關上!


      淨斂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僵住了。


      但他的第一反應並非激動,而是懷疑,濃烈的懷疑。


      什麼東西?


      是天塌了嗎,所以夢境跟現實混在一起了。


      還是他瞎了,這些全部是他臆想出來的?


      這不對勁,先冷靜。


      淨斂試圖用常理一些的方式來解釋,比如他們倆的嘴唇是碰巧撞在一起的。


      不是,關鍵什麼意外能貼那麼久?


      還是說難道是桑姑娘強吻?


      那更不可能了,主子的手又不是斷了,他推桑姑娘不跟推小雞似的嗎,幹嘛站著不動任她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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