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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穿成攝政王的侍愛逃妻 3681 2024-11-08 17:2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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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如, 今天特意來聽衙門聽他作證。


    按理說,藺泊舟眼睛不好,對出府的興趣寥寥無幾,不過今晨聽說孟歡去衙門緊張,便道:為夫陪歡歡一起去,在旁邊聽著,歡歡就不怕了。


    確實,孟歡社恐,很怕官員,因為藺泊舟在旁邊,不管幹什麼心裡都有了底。


    孟歡耳熱地低下頭。


    藺泊舟真的對他很好。


    所以他才更希望安垂抓緊時間滾, 不要留在京城, 以免夜長夢多,萬一世界自我意識又開始修正,把他拐去建州就完蛋了!


    孟歡心裡盤算這會兒,耳畔,藺泊舟聲音低啞:歡歡介意我的眼睛?


    孟歡怔了下:啊?


    張著嘴啊完,想起自己問的那兩個問題也許有歧義。藺泊舟眼睛不好,本來就敏感,自己還問他何時能好,也許真的能聽出不是滋味兒。


    孟歡忙說:不是。


    可剛才自己確實因為眼疾給他扣了幾分。


    孟歡有點兒緊張,半晌,才說:每個人都怕麻煩,但是


    他眼前的藺泊舟唇色有些白,輕抿著,注目孟歡的方向。也許是剛才那幾句對話讓他有些走神,修長的手指輕敲椅沿,若有所思。


    孟歡嗓子發卡,說這句話有點兒吃力,我願意承受你的麻煩。


    說完,感覺輕松多了。


    藺泊舟有權有勢,眼睛哪怕瞎了,但身旁的太監和侍從一大堆,單獨拎一個出來都能把他照顧得穩妥,怎麼盤算,他都不會給孟歡造成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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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孟歡也願意牽他走路,願意給他穿衣服,願意往他碗裡夾菜,願意半夜幫他小恭,照顧他孟歡不能說覺得多有意思,但是他願意。


    就算不是在王府大殿,孟歡想了想,而是普通的小戶人家,自己每天晝出耘田夜績麻,回來跟藺泊舟吃一碗飯,再牽著他到田地裡看看收成,晚上一起鑽被窩,他肯定得服侍自己,嗯,這方面他又很擅長。


    再說他倆不會有小孩兒,生活壓力也不大,藺泊舟長得好看,活兒也好,還對他百依百順,等於自己養了個偶爾會瞎掉的闲漢男人


    眼前浮現出畫面,孟歡莫名耳熱。


    雖然吃穿用度都是藺泊舟的,但偶爾幻想一下自己養他,感覺還不錯。


    他這兒想了半天,藺泊舟似乎笑了一聲,輕輕拉住他的手。


    他聲音帶著喟嘆:歡歡對為夫最好了。


    孟歡轉頭看他。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心裡湧起一股熱流。


    僅說一句願意承受他的麻煩,就這麼開心?


    孟歡沒忍住,有點兒不受控制地靠近,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在心裡默默念叨:


    我會對你更好的。


    回到王府,太醫已經候在大廳,等著給藺泊舟治療眼睛。


    這個治法,無非是針灸,以及每天喝藥。


    周太醫神色肅穆,靜靜等候著藺泊舟配合治療,按照往常藺泊舟的脾性,不怎麼上心,懶洋洋的,甚至還有一些難得的叛逆。


    不過今天,藺泊舟來的時候唇角牽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背後冒出半個腦袋,是他的小嬌妻。


    大概是孟歡在馬車上親了親藺泊舟,他現在心情很愉快,坐下後,遊錦摘掉了他的白紗。


    孟歡便在旁邊看著,眼巴巴地注目著細針,每插進一根就問:痛不痛啊?


    痛不痛?


    很痛吧?


    哎呀


    孟歡西子捧心,痛心疾首。


    周太醫的針都快拿不穩了,很想說本神醫在治病時闲雜人等能不能退開?他控制著力道,強忍住呵退其他人的想法,總算把銀針全部使用完。


    每次治療大概半個時辰,治完周太醫準備走,臨走前問起:王爺眼睛前能見影子嗎?


    藺泊舟:看不見。


    周太醫拈著胡須:臣明白了,王爺照常用藥。說完,便離開了。


    眼看沒說出個所以然,孟歡問:還要多少天啊?


    藺泊舟洗淨了手,指尖淌著水滴,平靜道:偶爾一兩天,三五天,偶爾十幾天,並不清楚。


    孟歡嘆氣:哎。


    總覺得一直這樣下去耽誤事兒。


    急也急不來,藺泊舟唇角帶著微笑,歡歡下午要習字?為夫陪你。


    孟歡心情頓時高昂了不少。藺泊舟陪他上寫字課真就背後有人的感覺,山樞不敢兇他,戒尺也不敢敲,本來山樞年紀大了偶爾打瞌睡,但在藺泊舟面前講究禮儀端莊,睡也不敢睡。


    以往藺泊舟舊疾復發,王府裡氛圍死氣沉沉,生怕一個不慎惹得藺泊舟不樂,心生厭煩或者斥責,現在,倒是聽見藺泊舟來了句:讓闲著的人都出來轉轉吧。


    是讓府裡人都休息休息的意思,平時逢年過節才能聽到這句話。


    荷花池旁,清風徐徐,孟歡低頭將毛筆蘸飽了墨水,寫完了今天要背的字,山樞也撤去筆墨。


    耳畔,響起一個熱情如火的聲音:拜見王爺,王妃。


    孟歡抬頭,來人模樣俊秀,一雙風流眼,兩隻含情目,笑吟吟地低頭看他書寫的字:王妃今天學到哪兒了?


    孟歡懵了一下,認出來,這是之前見過的那個戶部尚書之子沈青玉。


    感覺挺自來熟的,孟歡還沒答應,他就先說:千字文?還沒學完啊哈哈哈,王爺當年聰慧無匹,我記得三四歲就能將這倒背如流,哈哈哈,怎麼王爺現在也要跟著學?真好,不得不說,王爺也該體會一下常人的不易,就是辛苦我們王妃了。


    孟歡:


    原書裡這人跟藺泊舟關系很好,性格也詼諧,親和力強,和人沒有距離感,因此人緣也特別好。


    孟歡蒙住紙頁,轉頭看藺泊舟:他說我笨啊?


    藺泊舟頓了頓,笑道:沈二在青鹿學院破不了先生出的題,在紙上畫美女圖,也傳得很開,就不要取笑內子了。


    內子,就是家妻的意思。


    孟歡看了他一眼,耳朵發紅。


    沈青玉一張可憐臉:王爺攻擊我。我在家被老婆罵,出門被王爺罵,裡外不是人。


    藺泊舟沒理他貧:你爹讓你來的?


    對,沈青雲掃了眼四周,說話不大正經,王爺還真是開門見山,一點兒前戲不做,委實無趣的緊,也不知道王妃有沒有罵過你沒意思


    陳安咳嗽了聲,老臉微赧。


    孟歡聽懂了,微微睜大眼,表情十分復雜。


    藺泊舟垂眼:葷話可以少說幾句。


    沈青玉笑著點點頭,我爹讓我來問問分錢的事。


    藺泊舟還坐著,不過脊背靠著座椅,顯然坐直了起身,怎麼說?


    我爹催得急,沈青玉喝了口清茶,巡出的那筆鹽稅進了銀庫,聽說有盈餘,各閣部聞著味兒就上來了,全都申請要錢。一會兒豫府出了旱情要錢,一會兒皖府出了涝災要錢,一會兒陛下修的陵寢要錢,軍餉要錢,操辦水軍要錢,宗室也來要錢,文武百官拖欠的俸祿未結也要錢,我爹的意思是趕緊把這筆錢花了,花在節骨眼上,免得問來問去。


    孟歡本來想走的,不過藺泊舟並沒有避諱他的意思,他看這幾個人聊的熱鬧,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試圖聽明白。


    藺泊舟語氣平靜:崔閣老和陳次輔怎麼說?


    崔閣老的意思,是先結緊要的,比如陛下的陵寢,軍餉,和操辦水軍的錢,現在邊禍時不時興起,倭患剛平息,不得不防備。陳次輔的意思是先安民,把錢結給災情地區,豫皖的百姓吃不起飯,逼急了是要起亂子的。


    孟歡左邊看看,再往右邊看看,似懂非懂。


    陛下怎麼說?


    陛下想修陵寢,還要修一座棋宮,供奉前朝至今的圍棋大師,說以後要搬到棋宮去吃飯睡覺。沈青玉表情嚴肅。


    藺泊舟皺了下眉,唇角的氣息更加凝重,沒說自己的意見,再問,你爹的意思呢?


    沈青玉說,我爹覺得,各部分都撥一些,省檢些用。百姓肯定要安撫,出事了誰也擔不住。百官先把拖欠長的發了,其他的再等等。至於軍餉,如今最急的是遼東,肯定要撥。還有就是陛下的陵寢陛下年齡尚小,不急於一時


    藺泊舟總算點頭:你父親是個公忠體國的。


    沈青玉嘿嘿了一聲:但我爹說了又不算,他雖然管錢,但批紅和擬票全在內閣和司禮監,全在崔閣老,陳次輔,王爺手裡。


    孟歡再左右望了望,試圖聽得更明白。


    藺泊舟說話了:你爹不想把銀子撥給陛下,這個惡人又要本王來做?


    沈青玉直笑:這個惡人王爺不做,也沒人敢做了。我們也知道,陛下除了聽王爺的話,其他誰也不聽。


    藺泊舟難得的安靜了一會兒。


    宣和帝是個小孩子,誰給他想要的東西,他就喜歡誰。


    比如現在他想要陵寢和棋宮,兩位閣臣明知道財政吃緊,百姓危困,還不忘留一筆闲錢給宣和帝,圖的就是皇帝的好感。


    可他如果說不給宣和帝錢,宣和帝肯定要生氣的,失去帝心,存亡也在一念之間。


    藺泊舟嗯聲:明天本王去宮裡,再問問陛下的意思。


    那敢情好。沈青玉算是把父親的話陳述到位,端起茶碗再喝了一口,看到了在旁蹙眉思索的孟歡。


    他笑:王妃覺得應該怎麼分錢?


    孟歡沒想到這話題能到自己身上。


    啊?你問我啊?


    孟歡下意識看了一眼藺泊舟,好像上課被突然點到,有點兒懵又來不及多想,試探著說:大頭給百姓?


    對啊。


    沈青玉贊成地笑了笑,笑意裡面似乎有些苦楚。


    看吧,王妃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可朝廷就是有人不這麼幹。


    荷花池旁清風徐徐,人聲不知何時都安靜至極。


    那你們朝廷還挺不好的。


    孟歡心裡念了念這句話,沒說出聲。


    他知道該藺泊舟說話了,又把頭轉了過去。


    藺泊舟神色有些凝重,說起件事,遼東的軍餉,總兵毛誠昌年年都在要,往先沒給,他也沒說什麼,今年怎麼要的這麼急?


    沈青雲眼睛發直,也不解地怔了會兒:這是崔閣老的意思,認為欠了好些年了,再不給,遼東軍備廢弛,先前便有幾個沒歸義的朱裡真散部時不時南下侵擾,讓人煩不勝煩,真要是打殘了武備,東北邊釁一開,就怕重現當年被金人攻破京師的恥辱。


    朱裡真,武備,邊釁。


    聽到這裡,孟歡雖然很吃力,但總算從幾個關鍵字句裡聽出了他們在議論朱裡真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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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安垂那個部族。


    藺泊舟神色十分冷淡,嗤了聲:毛誠昌年年給京城遞的折子,都陳述邊防穩固,軍備充足,陛下勿憂。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抱怨,怎麼今年突然開始哭窮了?


    沈青玉抓了抓頭發,神色頗費解:我不知道啊。


    藺泊舟放下了手裡的茶碗。


    隻說了一個字:瞞。


    沈青玉走了以後,涼亭有些悶熱待不下去,孟歡問藺泊舟:回去了吧?


    藺泊舟牽著他,站起身,為夫正要寫封信。


    孟歡看著他,忍不住道:你又要開始忙啦?


    藺泊舟輕輕牽著他的手:乖。


    孟歡搖頭:你忙,我又管不住你。


    聽到這句話,藺泊舟唇角微微勾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歡歡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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