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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記錄心動時刻 4672 2024-11-05 11:4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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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垂眸看我。


    耳根漸漸攀上熱度。


    我抿唇不語。


    段文野起身,浴袍隨意攏起。


    走到櫃子邊摁亮手機。


    幾秒後,將螢幕對向我。


    我看著上面大大的「110」,簡直血壓飆升。


    男人要笑不笑的。


    「記得我跟你之前說過什麼吧?」


    他要告我白嫖嗎???


    正當我糾結怎麼應對時,門陡然被拍響。


    「遊夏,我知道你在裏面。」


    「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是梁尋。


    麻煩接踵而至。


    我手足無措地盯著門口,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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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尋還在外面不停叭叭。


    段文野耐心耗盡。


    輕蹙起眉,直截了當地打開了門。


    「什麼事兒,你非得現在來打擾?」


    梁尋愣了兩秒。


    「小叔叔,你怎麼在這?」


    「奶奶不是說,遊夏在這嗎?」


    此刻窩在被子裏的我心如死灰。


    雖然我還沒聽到段文野的回答,但已經在心裏預演好即將到來的風暴。


    直到……


    「小叔,你女朋友在裏面?」


    梁尋不由得想起之前那通電話。


    「多半是奶奶記錯了,我再去遊夏家問問。」


    轉而心領神會笑了一下。


    「不打擾你和小嬸嬸了。」


    「替我向小嬸嬸問聲好。」


    直到段文野再度將門關上,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場幾乎避無可避的危機,就被梁尋不會拐彎的智商化解了?


    9


    餘光中,段文野朝我走來。


    我慌忙拿起手機,找點事幹,以免他重提剛才的事。


    「你在幹什麼?」


    我抿了抿唇,「買藥。」


    段文野掀眼,「什麼藥?」


    我躊躇了兩秒,也沒遮掩。


    「避孕藥……」


    頭頂隨即傳來一聲輕笑。


    他懶散的眉眼中充斥著饜足,說出來的話卻十足渣。


    「吃它幹什麼?」


    我暗自捏緊被子,有些氣不過。


    「因為你……」


    「我怎麼了?」


    在段文野沒有絲毫起伏的神情下,我無端升騰起一股淡淡的委屈。


    不再跟他糾纏,沉默地垂眸繼續搜索藥。


    下一秒,手機就被抽走扔在一邊。


    男人蹭了蹭我微紅的眼尾,聲音難得低緩。


    「別折騰了。」


    「我戴了。」


    我愣住,費力回憶有沒有這個環節。


    段文野以為我不信,又耐心補充。


    「每一次。」


    還抬手點了點垃圾桶,笑著問:


    「不然你數數?」


    我沒真去數,倒是終於回憶起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在梁奶奶牌特效香的加持下,我活像一輩子沒見過男人。


    段文野避開我的吻,低聲哄著。


    「等會兒。」


    我再追過去,喃喃道:


    「等不了。」


    段文野:「……」


    他沉沉吸了一口氣。


    手似乎往床頭櫃去探什麼。


    我再去碰他的耳朵,失落地問:


    「不給親了嗎?」


    段文野眼裏的理智在決堤。


    「不能再讓你聞這個香了。」


    我不解。


    片刻,他再次吻上來前,終於多說了一句,為我解惑。


    「我受不了。」


    ……


    10


    一連串的尷尬已經讓我麻木。


    所以,當段文野提出抱我去浴室的時候,我也隻是糾結了一下。


    隨即朝他伸出雙手。


    「那麻煩你了。」


    段文野鼻息間逸出一絲笑。


    任由我埋在他頸窩,往浴室走。


    「嗯,不客氣。」


    ……


    那天段文野依舊問了我一遍,要不要對他負責。


    我的猶豫不決,他看在眼裏。


    倒是沒再逼著我做出選擇。


    隻是說。


    「你父親的公司現在資金鏈出現了問題,梁尋又取消了訂婚。不出意外,他會立刻給你物色新的聯姻對象。」


    11


    第二天一早。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反復思量段文野的話。


    然而,當我在家樓下遇到梁尋時,這件事暫時就被拋到了腦後。


    男生眼底帶著徹夜的疲憊,聲音卻比清晨的霧還要冷上幾分。


    「解釋一下,昨晚一整晚不接電話,沒有回家,去幹什麼了?」


    我挪開視線。


    「跟你無關。」


    昨天下午從酒店出來後,由於一直沒有休息,累得沒精力回家應付我爸,我便去了自己名下最近的公寓。


    但這些,沒必要跟梁尋解釋。


    梁尋靠近時,衣襟處散出的那股寒意更重。


    「跟我無關?」


    他淡笑了一下。


    「遊夏,我們取消訂婚的事還沒對外公佈。名義上我還是你未婚夫,你徹夜不歸跟我無關?」


    梁尋說這話時的熟稔源於上輩子。


    前世也有一次。


    我實習期間臨時陪上司去出差過一天,沒有通知任何人。


    第三天,我便在我的公寓樓下看到梁尋的身影。


    彼時,他的脖子上還帶著沒擦幹凈的口紅印。


    但他依舊怒不可遏地質問我夜不歸宿是去哪兒了。


    眼前的男人和印象中的模樣重疊。


    我面露荒誕地看著他。


    「你當眾帶走宋安然,也是在取消婚約之前,不是嗎?」


    梁尋注視了我許久,不掩煩躁。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


    「你知道我最煩你什麼嗎?」


    他的目光像是審視,又像是在批判。


    「就是你斤斤計較,絲毫不掩飾嫉妒本性的小家子氣。」


    「你不覺得自己俗不可耐嗎,遊夏?」


    我怔了一瞬。


    我隻是陳述事實反駁他,沒想到在他看來,我是嫉妒。


    梁尋搖了搖頭,後退著和我拉開安全距離。


    「我本來還以為自己誤會你了。」


    「現在看來,即便你沒有做那件事,依舊隻會爭風吃醋。」


    「你真的比不上安然。」


    最後他丟下這句話,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梁尋。」我叫住轉頭準備離開的人。


    「就算我爭風吃醋,也不是為你,你還真是,普信。」


    「以後別再來我面前晃悠,你找我一次,我就報警一次。」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朝公寓走去。


    妒忌失態。


    這話前世我聽了無數次。


    梁尋對我,從最初惡狠狠指責到後來輕描淡寫諷刺。


    現在剝離對梁尋所有的情緒後,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回想過往種種,我才反應過來,曾經在和梁尋糾纏不清這件事上,自己浪費了太多沒必要的時間。


    12


    那天分別之後,梁尋單方面宣佈解除婚約。


    段文野說得沒錯。


    第二天,我爸就迫不及待給我介紹新的聯姻對象。


    我最初的設想是,見一面敷衍了事。


    但意外在一開始就出現了。


    「坦白說,我還挺喜歡你這款的。」


    餐廳內,我對面坐著的相親對象,董家小少爺,獨自開啟了「坦白局」。


    但我不能加入。


    因為我現在坦白我被他 3 萬塊錢的鞋子也遮不住的腳臭燻得吃不下任何東西,大概率他會起身就走。


    然後我會被我爸臭罵一頓。


    正憂鬱悶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接了他的話。


    「你喜歡誰?」


    我下意識立刻抬頭。


    段文野小臂上搭著西裝外套,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隨意解著,沒系領帶,略顯淩亂。


    有種名利場的觥籌交錯所培養出的風流氣息。


    他含著不太善意的笑,打量著董小少爺。


    「文野哥!」


    董小少爺噌地站起來,「好巧啊,我正相親呢!」


    幾乎是一剎,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我頭頂。


    如果把段文野的目光換算成真實溫度。


    我覺得我應該已經被燙謝頂了。


    「呃,文野哥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點兒?」


    董公子見段文野一直沒走,便客氣地問了一句。


    沒想到的是,他真的大剌剌地坐下了。


    「你們相你們的,當我不存在。」


    小少爺:「……」


    他瞥了段文野一眼,再看著我艱難地開口。


    「總體來說我對你比較滿意。」


    「但我有個特別介意的點啊,想問問你。」


    段文野挑著叉子,閑散地撥弄盤子裏的西藍花。


    我收回視線,對董小少爺點了點頭。


    「就……你那什麼還在嗎?」


    我啊了一聲,「什麼?」


    他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


    「就第一次……」


    「因為我比較看重這個。」


    段文野動作停下。


    我垂在桌下的手不由得捏緊。


    一種過度曝光的不適感似乎就要漫過鼻息。


    我剛想開口,餘光中,段文野的叉子不輕不重地扔在了餐桌上。


    「怎,怎麼了文野哥?」


    「是不合胃口嗎?我重新給您點別的吧。」


    段文野笑了一聲,涼意十足。


    「不是,我覺得你還挺有意思的。」


    他興味不明地打量著小少爺。


    「一個每晚摟著不同女人的人,哪兒來的臉去要求第一次見面的姑娘為你守身二十年,啊?」


    董公子被說得臉漲紅,卻仍認為自己沒問題。


    「文野哥,你不知道……遊家現在跟賣女兒沒區別。」


    「我也就是看她長得不錯,才降低標準的。說實話,就算我要求她婚後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她遊夏也隻能照辦。」


    我沉默地聽著。


    手已經伸向了面前的例湯。


    我想下一秒,這碗湯就會澆到他頭上。


    我忍了一晚上了,實在忍不住了,這種傻 X,就得有多遠滾多遠。


    段文野似乎看出我的想法。


    面前的湯被他端走。


    段文野將湯磕在董公子面前,笑著抬手點了點。


    「照照,能不能看清自己是什麼玩意?」


    下一秒,他便猝不及防地摁著董公子的脖子,將他的臉壓在湯碗邊。


    段文野眼裏湧進一絲不可一世的痞氣。


    「她連我都看不上,你又算什麼東西?」


    「不過他媽就是靠你家老爺子的基業維持體面的破落戶一個。」


    「姓段的!!咳咳!」


    段文野終於松開被嗆了兩口湯的董公子。


    他又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擦著手背上濺起的湯汁。


    頭也不抬地吩咐。


    「滾。」


    「明天讓你老子親自來跟我解釋。」


    直到那位離開後,他才抬眼看我。


    彼時,我正託著腮,笑意盈盈地注視著他。


    老男人很是別扭地冷嗤了一聲。


    「笑什麼?」


    「你這邊剛睡完我,另一邊又緊接著相親,我還沒找你算賬。」


    ……


    聽他提起這個,我確實心虛。


    13


    沒有了董公子的腳氣薰陶,我重拾食欲。


    邊吃邊喝了好多酒。


    等要結賬的時候,我已經酒精上頭了。


    「沒事的沒事的段先生,我來結賬我來我來!」


    我將「搶著買單」這項傳統美德發揮到極致。


    段文野:「……」


    服務生倒是很有職業素養,禮貌微笑。


    「不用的遊小姐,段先生一向是記賬的。」


    我調出付款碼的動作停下,眨了眨眼。


    段文野已經不給我反應時間,徑直走到我這邊。


    「還能自己走嗎?」


    我思考了一下,任由臉皮以無限大的趨勢擴充。


    「那你抱我走,我也能勉強同意。」


    段文野輕笑著,大庭廣眾之下俯身將我抱起來,坦然離開。


    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氣息久違地侵入鼻息。


    瞬間掃清我被董公子燻了近一個小時的萎靡不振。


    我的鼻尖幾乎抵在段文野的鎖骨處。


    不由靠近又嗅了嗅。


    段文野垂眸看在眼裏,語氣淡淡。


    「我原諒你了嗎就撒嬌?」


    他話是這麼說的,但又把我抱緊了些。


    我在他懷裏昏昏欲睡。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叔叔?」


    「你怎麼會和遊夏在一起?」


    我從段文野頸窩裏惺忪地睜開眼。


    梁尋正復雜地注視著我,旁邊跟著宋安然。


    段文野瞥了他一眼。


    「我跟誰在一起,還用跟你報備?」


    梁尋緊抿著唇,視線落在段文野抱我的手上。


    「遊夏喝醉了是吧?」


    「她就這樣,喝點兒酒就醉。小叔叔,我瞭解她,把她交給我吧,省得她一會兒發瘋麻煩你。」


    我聞言一激靈,睜大眼看了看沒有絲毫放手意思的段文野,又看向梁尋。


    四目相接,我憑本能地吐出兩個字。


    「賤人。」


    梁尋:「……」


    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狐假虎威的架勢瞬間垮臺,我倉皇摟緊段文野的脖子。


    小聲乞求。


    「不能把我給他抱啊。」


    段文野笑得胸腔震動,扔下「走了」兩個字,就抬步離開。


    14


    再次連接上記憶鏈條,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揉著發昏的頭,邊下樓邊做心理建設。


    本來已經準備好被爸爸臭罵一頓了。


    但看見父親反常的和顏悅色,比見了鬼還可怕。


    「夏夏呀,睡得好不好呀?」


    我:「……」


    不敢說話,完全不敢說話。


    「我女兒就是爭氣,嫁也嫁圈內最頂尖的人物。」


    我沉思幾秒後,試探地問。


    「您打算安排我嫁給那位 57 歲的王董嗎?」


    爸爸僵笑了片刻。


    「和文野在一起了就是不一樣,爸爸看你都從愚蠢變成可愛了。」


    我呆滯住。


    腦海裏瞬間湧入一些被我遺忘的片段。


    昨晚段文野送我到家門口。


    我跟安全帶較上了勁。


    段文野傾身過來幫我解開時,我忽然抬頭。


    嘴角擦著他的唇而過。


    段文野沒動,視線從我眼睛緩緩下移至鼻尖下方。


    狹小的空間裏,略重的喘息聲都是曖昧升溫的 buff。


    當我以為段文野要做什麼時,他驀地壓著我的下巴後退拉開距離。


    勾起個譏誚的笑。


    「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讓你沒名沒分地白嫖我。」


    酒精激發了我的色批屬性。


    我眼巴巴地看著段文野的唇,氣餒地癟下了嘴。


    我猶記得,這老男人挺會親的來著……


    段文野像是為了防止我親他,進家門那一段路,他是極度矜持地扶著我走的。


    我爸見到段文野很驚訝,但很快又滿臉堆上笑。


    我記不清兩人說了什麼。


    唯一記得的是,段文野俯身靠近我的耳邊,聲音放低,隻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


    「答應和我結婚,就讓你親。」


    似乎怕我不答應,又補充著籌碼。


    「任由你親。」


    他把我當傻子哄?:)


    結婚兩個字震得我有片刻清醒。


    今晚幫我趕跑董公子的段文野,讓我有一瞬的心動。


    況且,爸爸迫使我聯姻為他爭取利益是勢在必得的。


    我最終在眾人面前,以一種絕對清醒的狀態答應了和段文野的聯姻。


    對,是聯姻。


    在那時的我看來,即便些許好感作為附加條件,它依舊被我定義為妥協式的婚姻。


    是權衡利弊後的決定。


    直到很久後,見識到段文野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愛的實踐,我才後知後覺——


    或許再晚一些,又或許我有了選擇的權利。


    但結果都不會變。


    籠統來說,在先決條件任意的情況下,我最終愛上段文野,並嫁給段文野的結論守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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