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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秋燥 3927 2024-11-05 09:4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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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澗愣住了。


    單羽衝他一偏頭,口型說了一句:“走嗎?”


    陳澗趕緊站了起來, 拿起之前人家給他的那包薯條,悄悄地往門口走過去,走了幾步才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於是改成了快步走。


    跟在單羽身後走出會議室, 門在身後關上的時候, 笑鬧聲頓時低了下去, 有種裡面的一切被一把拽住走遠了的感覺。


    他舒出一口氣,抬手伸了個懶腰,剛就站在那兒的幾十秒, 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發僵。


    “好玩嗎?”單羽回頭問了他一句。


    “嗯,”陳澗應了一聲,“看別人玩更有意思。”


    “是不習慣被一堆人看著麼?”單羽問。


    “是有點兒不習慣。”陳澗說。


    “卷毛小帥哥, 從小到大沒少被人看吧,”單羽說, 手裡的拐杖啪的一甩打開了,“還沒習慣嗎?”


    陳澗看著他沒說話。


    “你說的啊, 可以叫卷毛。”單羽說。


    “你不是不用拐杖也能走嗎?”陳澗掃了一眼他的拐杖, 沒再跟他爭, 他對單羽雖然不太了解, 但這嘴實在是眾所周知, 不讓叫卷毛,他說不定張嘴就來一句“雁兒”。


    “這拐也撐不了幾天了,”單羽說,“紀念一下。”


    嘴不光欠還硬。


    陳澗往前廳那邊看了一眼,陳二虎沒坐在前臺那兒了,跟趙芳芳的女兒一塊兒坐在吧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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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什麼呢?”單羽問。


    “糖水小湯圓,”趙芳芳從吧臺裡探出身子衝他倆招招手,“玩餓了嗎?來吃點兒?”


    “有雞蛋嗎?”單羽問。


    “有,”趙芳芳點點頭,“給你加一個,陳店長要嗎?”


    “好。”陳澗點了點頭,雖然剛才他大部分時間就坐那兒發呆,但還是感覺有點兒餓了,腦子亂轉也跟幹了體力活兒似的。


    “趙姐,一會兒會議室的活動結束了先不收拾,”單羽坐到吧臺前,“反正也沒人用,明天讓三餅他們去收。”


    “劉同學說他們收拾呢,”趙芳芳說,“專門跟我說了一聲讓我不用管。”


    “那讓他們收拾。”單羽說。


    “這幫大學生還挺不錯的,房間都還挺幹淨,”趙芳芳說著壓低聲音,“今天有一對情侶退房,那屋裡亂得啊,用過的紙都不往垃圾筒裡扔……”


    “趙姐趙姐趙姐,”單羽衝她抱了抱拳,“我胃口淺。”


    “我看你平時吃什麼不都挺香的嗎?”趙芳芳說。


    “他那是吃飯香,”陳二虎說,“他也不是吃垃圾筒香啊。”


    “啊……”單羽趴到了吧臺上。


    “他不讓說了你還說!”趙芳芳拍了陳二虎一下。


    這種回到自己世界裡的感覺還挺好的。


    陳澗坐在吧臺前,趙芳芳在煮湯圓,店裡的員工邊吃邊聊,中間還有晚歸的客人來前臺一塊兒坐著吃,邊吃邊跟店裡的人打聽他們明天的行程合不合理。


    陳澗挺困的,還得給他們一點點分析路線。


    累且煩,但踏實。


    不到十一點的時候,聯誼會散場了,歡樂豆們從會議室裡出來,壓低了的笑聲說話聲慢慢鋪滿一樓。


    “垃圾都放門口那個大垃圾桶裡,”劉悟指揮著眾豆子,“再來幾個人跟我去把桌椅擦一下,地掃一掃。”


    “明天再弄也行。”陳澗說。


    “明天一早就走了,”劉悟說著嘆了口氣,“時間過得太快了,感覺還沒玩呢……趙阿姨給我幾塊抹布吧……”


    “叫什麼阿姨,叫趙姐。”胡畔拿了兩塊抹布扔給他。


    “她女兒叫我哥哥呢。”劉悟說。


    “叫你外甥你也得叫姐。”胡畔說。


    趙芳芳在旁邊笑得不行:“都行都行,都小孩子。”


    “你也就三十多歲,跟我表姐差不多大。”胡畔說。


    劉悟拿著抹布,跟著邊樂邊在吧臺上擦著。


    “你不是要去擦會議室的桌子麼?”單羽看了他一眼。


    “是啊。”劉悟說。


    “明天早上去麼?”單羽問。


    “現在!”劉悟一揮抹布,轉身走了。


    幾個歡樂豆跟著一塊兒往會議室去了,陳澗吃完湯圓,想要跟過去。


    正想拉開椅子起身的時候,單羽一抬腿踩住了椅子,低聲問:“幹嘛?”


    “幫一下啊。”陳澗也低聲說。


    “他們說了自己收拾就自己收拾。”單羽說。


    “水桶都沒拿一個,”陳澗說,“一看就不會。”


    “那就讓他們來回跑著洗抹布,”單羽說,“你操心什麼,你們一樣大。”


    陳澗頓了頓,沒再說話。


    “坐下吃。”單羽收回腿。


    “……我吃完了。”陳澗看了一眼自己的碗。


    “趙姐再給他點兒湯圓,沒吃飽。”單羽說。


    “來嘍,”趙芳芳很快從鍋裡又舀了幾個小湯圓放到他碗裡,“雞蛋還煮一個嗎?”


    “不用了不用了。”陳澗其實已經吃飽了,趕緊擺手。


    吃完宵夜,歡樂豆們也把會議室收拾了,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回學校,他們都挺老實地回了房間。


    員工該休息的該值班的都就位了,今天晚上陳二虎堅持要在前臺值班,陳澗也沒強制要求他休息。


    值班就值班吧,也不會有誰半夜來住宿,實在真有,被陳二虎這鬼屋扮相嚇著了,單老板可以再給自己造個謠壓下去。


    陳澗跟在單羽身後進了辦公室,今天的消毒工作還沒進行。


    單羽靠在沙發上,陳澗把藥箱放到茶幾上,眼睛往茶幾下面掃了一眼,都是布洛芬頭孢這類平時能見到的,沒看到跟102那盒藥一樣的。


    “過了兩天就沒什麼客人了,”單羽仰著頭,“店裡加班費什麼的算一下,上班的人也可以調整了。”


    “嗯,”陳澗點點頭,拿了棉籤,“聽三餅說,今天下午裡面有客人鬧事了。”


    “正常,我們一個假期沒碰上找事的客人算不正常了,”單羽說,“他們客人為什麼鬧?”


    我們高科技抓賊為民除害了呢。


    “說客房條件不好吧,熱水不夠熱,浴室沒收拾幹淨,服務員態度也不好,反正是吵起來了,還砸東西了。”陳澗說。


    “聽著都煩。”單羽說。


    “我們要碰上這種事兒,你就別出面了。”陳澗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至於過去就把客人打了。”單羽枕著胳膊笑了笑。


    “我是怕客人本來沒那麼氣,你一過去客人把店砸了。”陳澗說。


    “哎,”單羽閉上了眼睛,“太不了解我了。”


    不想越界老板。


    陳澗笑了笑:“反正我打算等這撥客人退房了把所有房間再檢查一遍,別給人什麼找茬的機會。”


    “讓陳二虎安排他的人做,別讓他覺得被區別對待了。”單羽說。


    “我也得看著點兒……”陳澗說。


    “說清楚就行了,你是店長,什麼事兒都自己親自做,”單羽說,“累都累死了,還怎麼陳魚落雁啊。”


    “……這事兒挨著嗎?”陳澗有些無奈。


    “你怎麼想的啊,”單羽睜開眼睛看著他,“起這麼個名字。”


    “好玩唄,我列表裡好多神經病一樣的名字。”陳澗換了根棉籤,猶豫了一下還是又問了一句,“你是現在沒用微信還是從來就不用啊?”


    “出來以後一直沒用。”單羽說。


    “那你用的什麼名字?”陳澗又換了根棉籤。


    “閉月羞花。”單羽說。


    “行吧小花兒。”陳澗也沒跟他廢話,繼續消毒。


    單羽笑著也沒再說話,輕輕舒出一口氣之後閉上了眼睛。


    陳澗給支架消完毒,又看了看傷口,感覺外傷已經基本好了,沒準兒支架也真的差不多可以拆了。


    能走會跑的老板。


    對於這個店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安全隱患。


    “行了,”陳澗把藥箱收拾好,“你這個支架沒準兒……”


    說到一半他發現單羽沒有動靜,臉側向沙發靠背那邊,沒像之前那樣胳膊擋著眼睛,而隻是指尖輕輕搭在前額上。


    “你睡著了?”陳澗放輕聲音問了一句。


    這回應該是真睡著了,這個舒緩的呼吸,完全松弛下來的姿勢……


    雖然單羽挺能演的,但這個狀態是陳澗第一次見,畢竟也是第一次見到真的睡著了的單羽,跟裝睡區別還是很大的。


    他沒再確認,隻是小心地拎起藥箱,輕手輕腳地放回了櫃子裡,往門口走過去的時候,他又往沙發那邊看了一眼。


    看不到單羽正臉,他側臉也被手指遮著,不過整個人沒有了平時漫不經心裡帶著的囂張,隻有安靜,跟他看著窗外發呆時的安靜不太一樣。


    像是看到了單羽的另一面。


    陳澗關掉了辦公室的燈,走了出去。


    店裡的客人除了102,節後的三四天裡基本都慢慢離開了,大隱慢慢恢復了之前安靜清闲的樣子,不過跟以前錢宇時期那種完全蕭瑟還是有些區別,周末還是會有看秋葉的人過來,這狀態維持一陣,堅持到下雪,客人就又會多起來了。


    不少客人在前臺的本子上留了言,花園裡的一個留言板上也貼了很多便利貼。


    那個留言板的位置之前是個花架,盆栽不好養護,陳澗就給拿掉了,放了些石頭和罐子,歡樂豆來了之後把餐廳裡一塊闲置的展板放了上去,貼了些便利貼,本來是個拍照的道具,後來就真成了客人們的留言板。


    沒事兒的時候陳澗就會去看留言,把本子上和留言板上的內容都看了,大多都是表達心情,宣泄情緒,但也會有些人會提提意見。


    陳澗把這些內容都記了下來。


    能改進的,要注意的,都分好類慢慢去做。


    這種闲散中又有著一堆雜事的日子讓人挺踏實的,唯一不踏實的是102,都住到月底了還沒有走的意思。


    大多數時間都在房間裡,有時候會出去在附近轉轉,基本會回來吃飯。


    但他還要住多久,也不方便問。


    “畔畔你晚點兒跟102說一聲,”陳澗看著他的入住記錄,小聲交待,“這都住滿一個月了,如果還住的話,我們可以按月租房給他算房費,看看他怎麼說。”


    “好的。”胡畔點點頭,“他早上出去說跑跑步,一會兒回來了我問他。”


    “嗯。”陳澗從前臺拿了顆奶糖,準備去外面小路上轉一圈。


    “店長,”胡畔往咖啡廳那邊走過去,準備試她新買的豆子,“一會兒你沒什麼事兒吧?”


    “目前沒有,”陳澗停下了,“怎麼了?”


    “我幫你燙頭呀,”胡畔說,“我買的藥水到了,我自己也要燙。”


    “燙頭?”陳澗愣了愣,胡畔之前的髒辮已經拆掉了,這幾天都扎的馬尾,看著也挺好看的。


    “我要燙個爆炸頭,”胡畔說,“正好幫你一塊兒了。”


    “我爆炸頭?”陳澗很震驚。


    眼前瞬間莫名其妙地晃過陳按摩家裡養的比熊,因為不怎麼打理,狗子整顆腦袋上的毛都炸著,像一顆巨型蒲公英。


    “哎呀,你還是這樣的卷兒,我還可以幫你剪,”胡畔說,“我之前就說你這頭發燙得不好,白瞎這臉了。”


    “幫我也燙一個吧,”三餅從咖啡廳側門探進來一個腦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行嗎?”


    “你排隊吧,”胡畔說,“今天要沒什麼事兒我可以把咱們三個腦袋都燙了。”


    “我……”陳澗一直是自己胡亂燙一下,讓天然的卷不顯得太亂就行,他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別人給自己弄頭發。


    “你倆先吧,店長排隊,”單羽從電梯那邊走了過來,“今天店長跟我出差。”


    “出差?”陳澗轉頭看向他,“你沒跟我說啊。”


    “去醫院。”單羽說。


    那叫進城。


    “復查是吧?”陳澗這才注意到單羽沒拄拐杖,手裡隻拿著一個袋子,應該是他之前的檢查單子。


    “拆架子。”單羽說著就往院子裡走。


    “拆不拆架子是醫生說了算吧?”胡畔笑著說。


    “不讓我拆架子我就拆醫院。”單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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