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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燥 3668 2024-11-05 09:4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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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去拿,”陳澗也往車上看了一眼,單羽已經把車座往後挪開,椅背放下去靠著,腿架在了方向盤上,“我們司機腿傷了。”


    “都放那個平車上就行。”那人說。


    陳澗拉開車門把包袱坨子一個一個拖下去扔到平車上。


    “要幫忙嗎?”單羽問。


    “給我喊個加油就行。”陳澗說。


    “加油,陳店長。”單羽說。


    還好東西也不算太多,車很快就空了。


    陳澗等著人清點完了開單子,單羽看著前方的街道,很樸素的古鎮,比人造的小鎮更有韻味……


    雖然旅遊設施比不上小鎮,但老鎮這邊的氣質要厚重得多,生活氣息也很濃。


    馬路對面快步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本來單羽沒注意他,但他一直盯著這邊,神色一看就不是路人。


    單羽眯縫了一下眼睛,看著這個人,似乎是認識陳澗,但關系應該算不上好,因為這人從街那邊過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


    單羽轉頭看了一眼陳澗。


    “好了,可以走……”陳澗接過了單子,轉頭拉開車門。


    “陳澗!”那人喊了一聲。


    陳澗甚至沒有轉頭看看是誰,光是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表情就僵了一下,接著又關上了車門:“等我一下。”


    “嗯。”單羽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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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澗迎著那人走了過去,沒讓那人走到車邊。


    兩人就站在人行道邊說著話,主要是那人說,陳澗隻是時不時點點頭,那人火氣很大的樣子,陳澗看上去很平靜。


    單羽曲起一條腿撐著胳膊肘,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下敲著。


    敲到第二百三十五下時,陳澗衝那人微微彎了彎腰,那人一臉不爽地往車子這邊掃了一眼,繼續向前走了。


    陳澗鼓著腮幫子用力呼出了一口氣,走回了車旁邊,又往那人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走吧,”他拉過安全帶扣上,“去看車,銳哥已經在那兒了,我給你指路。”


    “債主啊?”單羽沒急著開車,不急不慢地問了一句。


    陳澗沉默了兩秒才點了點頭。


    “還欠著他多少?”單羽問。


    “……不到五萬了,快了,”陳澗說,“之前欠他的最多。”


    “給他還錢也是最積極的吧,”單羽說,“怎麼火氣還這麼大。”


    “他最需要錢的時候我們沒還上。”陳澗輕輕嘆了口氣。


    “你爸在哪兒打工?”單羽慢慢把腿收回來,調整著車座。


    “有時候在市裡,”陳澗說,“有時候去外地,看哪兒有活兒。”


    “你為什麼不走,你都不是欠錢的正主,家都沒了,留在這兒擋子彈呢?”單羽一點兒彎子都沒繞,有時候這種話他就願意直著說。


    陳澗轉過頭看著他,應該是對他這麼評價他爹有些不滿。


    但陳澗挺能忍的,並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隻是過了一會兒才說:“都走了,別人會以為我們跑了不想還錢了。”


    “知道了。”單羽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單老板,”陳澗猶豫了一會兒,車都開出去二百米了,他才又說了一句,“前面路口直走。”


    “指個路還要帶稱謂了,”單羽笑了,“想說什麼就說。”


    “沒。”陳澗說。


    “問你家的事兒你不爽了吧。”單羽說。


    陳澗沒出聲。


    單羽嘖了一聲。


    車開過了路口,陳澗伸手指了指:“那個藍色招牌的位置轉彎。”


    “嗯,”單羽偏頭掃了一眼,陳澗很堅定地看著前方,他嘆了口氣,“交換,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搞得好像就我多愛打聽似的,你不是一直也想打聽麼,問吧。”


    “你是不是坐過牢。”陳澗連一秒鍾猶豫都沒有。


    “操。”單羽沒忍住。


    真會問。


    陳澗看了他一眼,又轉開了頭繼續看著前方。


    “是。”單羽說。


    陳澗轉開的頭又轉了回來:“真的啊?”


    “假的別信。”單羽說。


    “為什麼坐的牢?”陳澗又問。


    “我這麼勁爆的八卦,還能就這麼全爆給你了?”單羽說,“你攢攢再來交換吧。”


    陳澗盯著他又看了兩眼才又轉開了頭:“我也沒什麼想問的了,就是一直懷疑,想證實一下。”


    “這麼明顯麼?”單羽說。


    “我看小說的時候要有你這麼個主角,”陳澗說,“我第三章 就能猜出來了。”


    單羽頭往後一靠,忍不住笑出了聲。


    “開車看路,車都晃了!”陳澗提醒他,“你這腿其實是出車禍撞的吧!”


    單羽剛停下的笑又續上了。


    小鎮有幾個賣二手車的,規模都很小,唐銳認識的這個規模是小中又小的,強在是多年的朋友,靠得住些,不會買到出過嚴重問題的事故車。


    車場在鎮子邊緣,一個小停車場裡停著七八輛車,還有一輛正在翻新。


    單羽把車開進停車場的時候,唐銳正站在一輛商務車前跟老板說著什麼。


    看到他們過來,唐銳招了招手,走了過來,低聲說:“剛弄好的車,我看了感覺可以,沒出過事故,2.0的,前後獨立懸架,開著舒服,你們看看,四萬出頭,想要的話可以再說說降點兒。”


    陳澗不懂車,隻知道這是一輛馬自達的商務車,黑色的,表面上看著很新,他看了一眼單羽。


    估計單羽懂得也不多,因為他基本就掃了一眼車的外觀,然後就點了點頭:“銳哥說可以那就可以。”


    “你也看看。”唐銳說。


    “我看不懂,”單羽說,“我信你,陳澗的朋友我信得過。”


    唐銳看著他,頓了兩秒用力一點頭:“行,既然你這麼說……”


    唐銳轉身過去跟老板又開始轉圈兒反復看車,打開引擎蓋看,趴車邊兒上往底下看,老板拿著車子的清單跟他一項一項地說著。


    “你真不懂啊?”陳澗小聲問。


    “真不懂,就會換胎和打開油箱蓋。”單羽說。


    “要沒找銳哥,你這車怎麼買啊?”陳澗說。


    “買新的。”單羽說。


    陳澗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真沒預算。”


    “新的面包車跟這車價差不多。”單羽說。


    “……面包車啊。”陳澗笑了。


    “不然呢,”單羽說,“就這個預算,新的就隻能是面包車。”


    “你以前……開什麼車?”陳澗問。


    “賓利。”單羽說。


    “我靠。”陳澗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車呢?”


    “公司的,現在沒了。”單羽說。


    陳澗想到了劉悟說的那些話,估計是公司沒了,公司的東西也都沒了,不知道跟單羽坐牢有沒有關系。


    這麼一對比,單羽是真挺慘,以前開賓利,現在想買個商務車都隻能是二手。


    在唐銳的傾力相助下,車檢查完沒有問題,價格又降了點兒。


    單羽拿了卡跟老板去交錢辦手續,唐銳靠在他的面包車旁邊點了根煙:“這車還真不錯,我要之前沒打招呼,這會兒估計已經讓人買走了。”


    “謝謝銳哥。”陳澗說。


    “謝什麼,”唐銳說,“這人雖然看著……但感覺也是個能辦事的老板,比錢宇強點兒,以後他真能在鬼屋那兒幹下去,你這工作也穩定些啊。”


    “嗯,”陳澗點點頭,“我可能要當店長了。”


    “什麼?”唐銳很吃驚,煙都沒拿住掉地上了,他一邊撿煙一邊又確定了一次,“店長?就跟經理差不多唄?”


    “沒有經理那麼牛。”陳澗笑笑。


    “那也還是牛了啊,也是這個店的長啊,”唐銳很高興,手在他肩膀上一直拍,“我早就說過,你小子是很能幹的,要不是家裡出了事……我一會兒得打個電話告訴你嫂子……”


    在這裡,除了小豆兒的爺爺奶奶,陳澗能分享這些事兒的,隻有唐銳和陳小湖兩口子了,這會兒看唐銳這麼高興,他也有些說不上來的舒心。


    “跟你爸說了沒?”唐銳問。


    “……沒。”陳澗說,“這事兒也就剛知道。”


    “你最近也沒跟他聯系吧?”唐銳看著他。


    “嗯,”陳澗應了一聲,“沒什麼事兒,就沒怎麼聯系。”


    “這事兒記著告訴他一聲,你爸話少,也不用一定要聊什麼,就是聯系一下,他在外頭也有個安慰。”唐銳說。


    “嗯。”陳澗點點頭。


    “不過……小潘說二虎那幾個也去你們那兒上班了?”唐銳有些不放心,“這個單老板怎麼想的?”


    他幹公益呢。


    他替陳二虎把保護費事業落到實地上了。


    “他還挺厲害的,”陳澗說,“讓他們幹活拿工資,總比讓這幫人天天騷擾強。”


    “那得他壓得住。”唐銳點頭。


    目前主要還是靠忽悠。


    午飯單羽是準備請唐銳吃飯,但唐銳要陪陳小湖去給她媽媽買生日禮物,單羽說叫上陳小湖一塊兒,唐銳也不幹,推辭了半天跳上他們開來的面包車跑了。


    “你銳哥人挺好的。”單羽說。


    “嗯,”陳澗笑笑,“他特別實在。”


    “所以那個三角釘不會是他扔的。”單羽說。


    陳澗愣了快有五秒鍾才反應過來單羽說的是什麼,他有些感慨:“你居然還記著這個事兒呢?”


    “嗯,”單羽上了車,“這是我來這個地方的第一印象。”


    “那個……”陳澗也上了車,“可能是小潘扔的,不過那東西不是為了弄車去修,他有時候跟陳二虎一塊兒混,那個可能是之前扔那兒攔路找誰麻煩的。”


    “就扔一個,”單羽說,“被找麻煩的那個得多倒霉才壓得上。”


    “你怎麼回事兒,”陳澗聽笑了,“那肯定是找完麻煩了沒收拾幹淨剩下的啊。”


    “那陳二虎在混混裡還算道德高地了呢,還負責善後。”單羽說。


    “他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混混,”陳澗說,“他哥才是真混混,煩得很,陳二虎自己見了他哥都想躲,好像錢宇跟他也有點兒什麼矛盾。”


    “陳大虎嗎?”單羽問。


    “嗯,”陳澗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猜的,畢竟陳二虎居然是個真名。”單羽說。


    “他哥真名就叫陳大虎。”陳澗點頭。


    “那三餅叫陳三餅嗎?老四老五呢,為什麼不叫四條五萬。”單羽跟老板打了個招呼,把車開出了停車場。


    “三餅是陳二虎第一個手下,比較隆重,”陳澗說,“後面的我也不清楚,估計起不出名字了,就順著排下去了。”


    “這腦子。”單羽說。


    “光滑嘛畢竟。”陳澗說。


    單羽是一位很現實的老板,因為唐銳沒有跟他們一塊兒吃飯,所以他和他的店長也就沒有火鍋吃了,就在路邊小店裡吃了一碗羊肉粉。


    “你是……為什麼?”陳澗不太能理解。


    “兩個人吃什麼火鍋,吃得完嗎?”單羽說。


    “我是說,為什麼又是羊肉粉。”陳澗要的是牛肉面。


    “試試還膻不膻了。”單羽說。


    “又不是同一家。”陳澗說。


    “同一家我就不吃了,”單羽挑起一筷子粉聞了聞,“這個還可以,沒什麼太重的味道。”


    “好吃嗎?”陳澗問。


    “就那樣吧。”單羽低頭開始食不言認真吃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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