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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錢性戀 4332 2024-11-01 12: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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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隻是宋舟為了膈應我,把白藍接了回來。


    兩人每天在家裏你儂我儂。


    偶爾我的視線會落在白藍的小腹處,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什麼。


    白藍在接觸我的眼神時會閃躲,我知道她還沒敢告訴宋舟。


    期滿的那天是個晴天。


    我坐宋舟的車去的民政局。


    等紅燈的那十幾秒裏,車內的氣氛安靜到有些沉悶。


    宋舟忽然開口。


    沒有爭鋒相對,也沒有陰陽怪氣:「央央。」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找人。」


    「我們……」


    「是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


    其實我和宋舟也曾有過一段堪稱美滿的時間,或許是三個月,也或許更少。


    我記不太清了。


    從第一個女人開始,他的身邊就不曾斷過鶯鶯燕燕。


    第一次被我撞上,他醉酒醒來後沖著我笑,照舊溫柔:「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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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


    「希望你,不要說些讓我掃興的話。」


    我望著他笑笑,壓下心底的一點躁動。


    我沒問那個女人是誰,也沒問他為什麼要這樣,隻說:


    「不要喝得太醉了,對身體不好。」


    大抵是人在臨近失去的時候總是容易緬懷。


    也不是真正悔恨當初,重來一回,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沒有回答。


    21


    拿到紅本的那一刻,我的心才徹底踏實下來。


    走出門時,宋舟的腳步頓了一下:「央央……」


    「會。」


    我忽然出聲。


    宋舟愣了下。


    我笑著望向他:「會的。」


    「如果你沒有找人,如果一直是我們倆人在一起。」


    「我們會白頭偕老的。」


    「或許我們會生個聰明的女兒,她會繼承我們的公司。」


    「我們可以做甩手掌櫃,倆人滿世界地旅遊。」


    「或許到最後,我們垂垂老矣,互相看對方一樣,平靜地許下來生。」


    我上前一步,眉眼彎彎。


    伸手,碰上宋舟的領帶,像我們剛結婚時那樣,為他整理領帶。


    宋舟神色微微動容:「……央央。」


    「可是你不會。」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想碰我的手,冷眼看他:


    「你不會,宋舟。」


    「我知道你虛偽,自私,自負,濫情,不負責任,冠冕堂皇。」


    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我太瞭解你了,宋舟。」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和你結婚。」


    我笑笑:「你就樂吧,一離婚你就發現了前妻惡毒冷血的真面目。」


    宋舟上前一步,伸手拂過我頰邊發絲。


    語氣陰冷:「林央。」


    他說:「你這種人,永遠也得不到別人的真心。」


    昔日的情人低頭呢喃,用最親昵的口吻吐出最惡毒的詛咒。


    可是。


    誰在乎。


    失去愛情如同魚失去自行車。


    車道上突然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我回頭,太子爺在超跑上一臉不爽。


    我後退一步,朝他擺了擺手,真心實意地道別:「再見了。」


    22


    見我進來,周淮側身給我系安全帶。


    青年梗著脖子,愣是沒看我一眼。


    我張嘴咬在他臉上。


    太子爺一驚,頭差點撞上車頂,耳尖紅紅。


    「你……」


    「學你的。」


    我笑笑,「吃醋啦?」


    太子爺語氣酸不溜秋:「都離婚了,還給他系領帶……」


    我親親他的臉:「放心,早沒愛了。」


    周淮抬眼,眼巴巴地看我。


    像是暗暗生悶氣,卻又特別喜歡人類的小狗。


    我掏出手機,給宋舟的老對手打了個電話。


    既然答應宋舟不要告訴媒體。


    那別人告不告訴媒體,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23


    宋舟公司的新聞被爆出來,唱衰公司的傳言甚囂塵上。


    宋舟忙得焦頭難額,卻打死不肯承認。


    一直等到某天下午,陳助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


    她一臉喜色:


    「林總。」


    「他們公司,發行新股了。」


    魚兒,上鉤了。


    24


    不想再見的人分別時是不會道別的。


    宋舟公司熬過輿論的第一場股東大會。


    公司的會議室整潔明亮,站在落地窗前,一眼便能瞧見底下行色匆匆的人。


    我欣賞了一會兒美景,深沉感慨:「世界真是一個巨大的煎餅果子。」


    戴著口罩帽子非要跟來的太子爺:「……」


    「等下我去買。」


    門外傳來腳步聲。


    股東匆匆入場。


    最後一個腳步聲在廊上響起的時候。


    如此熟悉。


    像多年以前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聽見我來公司找他時。


    那人也是這樣,步履匆匆。


    門外的秘書輕聲:「宋總,坐在主位上那位就是最大股東,這次買下……」


    旋轉座椅的滑輪轉動。


    在厚重的地毯上劃出微不可查的聲響。


    我轉身,雙手撐在會議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宋舟微笑:


    「好久不見啊小宋。」


    「沒想到我們倆這麼快就再見了。」


    宋舟的表情差點開裂。


    25


    握手的時候他用了快九成的力,我也沒留情,新做的美甲替我下了死手。


    會議開得不是那麼順利,源於我兢兢業業地給宋舟找茬。


    也不怪我。


    實在是他的公司漏洞太多。


    好幾次,宋舟在面對我的詰問時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越是黑臉,我的心情就越是好。


    散會時股東陸陸續續地走,有人想和我寒暄兩句。


    卻被宋舟半道截住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擋在我面前。


    宋舟垂眼,眸色沉沉,臉色黑到能滴出水來:「林央。」


    「你真是……」


    他咬牙切齒,「卑鄙無恥。」


    我攔住身後蓄勢待發的太子爺。


    老神在在地拍了拍宋舟肩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嗔怪:「小宋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生意人的事,怎麼能叫卑鄙無恥呢?」


    「你守不住公司。」


    我看著他笑,眼神卻有些冷。


    「就不要怪別人。」


    商場本就無情,群狼環伺,誰知道在看見肥肉的那一瞬間,誰會在背後咬誰一口。


    都說了呀。


    我,是個商人。


    26


    離開宋舟公司,在車上坐下時,我卻忽然瞥見大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


    手被人託住。


    太子爺摘下帽子,額前碎發微微淩亂。


    他垂著眼,拿著消毒濕巾,一點點擦拭我的手。


    細致地拂過我的每一寸指尖。


    車窗外,美人梨花帶雨,被保安攔在門口。


    白藍憔悴很多,饒是如此,也有一種近乎破碎的美麗。


    「求求您,讓我進去,我隻想和宋總說兩句話。」


    「我不會耽誤很久的。」


    「求求你們。」


    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是淚痕,保安卻無動於衷:「小姐,沒有允許,我們是不能放你進去的。」


    「求求你們了,讓我進去見他一面吧。」


    白藍順著他們的動作,幾乎要下跪。


    感應門卻忽然打開,宋舟邁步走了出來,神色陰沉。


    白藍動作一滯,隨即立馬起身朝著他撲過去:「阿舟!」


    「阿舟。」


    「你為什麼不肯見我?我哪裡做錯了嗎?」


    保安反應過來,立馬去擋她:「小姐,你不要這樣。」


    宋舟站在原地,眼神掠過她的臉,無動於衷:「下次,我不想在公司門口再看見她了。」


    「阿舟!」


    「你不能這樣……」


    白藍咬了咬牙。


    「……我懷了你的孩子!」


    宋舟臉色不變:「懷了就打掉。」


    「當然,你願意做一個單親母親也隨你。」


    白藍像是被抽掉最後一絲力氣,她沒再掙扎,而是愣愣地看著宋舟上了車。


    徒留她在原地,失魂落魄。


    我把這場鬧劇看到最後,關上車窗:


    「走吧。」


    27


    車在公司門口停下,我伸手去解安全帶。


    手卻被人按住,有人傾身而上,覆住我的唇。


    帶著點不容躲閃的溫柔。


    被按住的手反被握在掌心,一枚帶著體溫的戒指圈住我的無名指。


    被穩穩箍在手上。


    分開時,太子爺耳垂如煙粉的玉。


    我攤開手欣賞了一下,發現是一枚對戒。


    「宣示主權?」


    太子爺紅了臉,像保衛手裏糖果的小孩:「總不能讓我沒名沒分地跟著你吧!」


    我側頭欣賞他的美色,笑笑:「你不怕嗎?不怕我還會去找別人?」


    「少爺。」


    我聲音溫柔,「商人重利,輕別離。」


    周淮對上我的眼,不閃不避。


    眼裏倒映出一個小小的我,他笑了聲,從容反問:「你會嗎?」


    不好說。


    我的道德底線向來靈活變通。


    遇高則高,遇低則低。


    「那怎麼辦呢?」


    太子爺低聲道,似是苦惱。


    「幸好我有很多很多錢。」


    有被可愛到。


    我差點笑出聲,眉眼彎彎。


    青年的手被我拉住,如玉的指節上,與我同款的對戒閃閃發光。


    我低頭。


    親了親那枚戒指。


    「那我就……」


    「以身相許咯。」


    番外(狗鼻子)


    1


    周淮初二,被朋友拉去操場看高中比賽。


    女子八百米決賽如火如荼,終點處圍了一圈人嘰嘰喳喳。


    朋友帶著他擠進前排。


    震耳欲聾的加油聲中,有一個名字尤為突出——


    林央。


    周淮挑了挑眉,問朋友:「誰是林央?」


    朋友指著跑在最前面的女生:「喏,是她。」


    「你竟然不認識她?」


    周淮反問:「一定要認識嗎?」


    朋友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隻是她在學校裏很有名的啦。」


    「成績總是年級前三, 又是校學生會,長得還漂亮, 聽說人也很不錯。」


    周淮不置可否。


    周圍的吶喊愈來愈大。


    跑在最前面的少女離終點越來越近。


    周淮抬頭, 在陽光下對上少女含笑的眸子。


    腦後的馬尾一晃一晃, 林央的臉因為熱氣而變得紅彤彤的。


    水蜜桃。


    周淮腦袋裏下意識地冒出一種水果。


    怔愣不過片刻, 少女沖破終點線。


    在漫天的歡呼裏,她來不及收斂腳上的速度, 直直地撞向前方的人。


    周淮下意識地伸手。


    被一股力量沖倒,隻是幸好, 寶貴的八百米賽跑冠軍被他撈了滿懷。


    前胸上溫熱柔軟的觸感比手肘擦破的疼痛更讓人敏感。


    周淮體表溫度上升的那一瞬間, 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


    是山茶花的香味。


    2


    周淮很少做夢。


    他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


    所以從床上驚醒的時候, 他差點被嚇出一身冷汗。


    夢的內容說不上驚悚,甚至稱得上旖旎。


    少年天花亂墜的思緒第一次觸及了青春期的邊緣。


    夢裏的女孩隻是牽著他的手慢慢走在公園的小徑上。


    被驚醒的前一秒,女孩笑著鉆進他懷裏,仰頭輕吻了他的酒窩。


    從層層疊疊的樹葉裏漏下來的陽光靜靜地落在她的臉上。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林央的臉。


    生理比精神前一步邁入青春期的後果,就是當他的清醒的那一瞬間,會看見已經升好的旗。


    直挺挺地和他打招呼。


    周淮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痛斥自己骯臟、齷齪、下流。


    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雖然論不上什麼書香門第, 倒也好歹能讓人稱一句「家風清正」。


    金堆玉砌,意氣風發的小少爺——


    第一次無比唾棄自己。


    3


    21 歲生日, 周淮被狐朋狗友騙去娛樂場所。


    看見包廂裏紮堆的漂亮女孩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朋友坐在一邊看好戲,女孩子們一擁而上, 把他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周淮站在圈裏耳朵嗡嗡作響, 感覺腦袋距離爆炸隻差一步之遙——


    主要是被狐朋狗友氣的。


    好不容易藉口上廁所偷跑。


    周淮在走廊裏給朋友撥電話,還沒接通就被女孩子攔下告白。


    二十多年的涵養讓他生生壓下心頭怒火, 禮貌拒絕。


    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捂著臉奔逃。


    兄弟在那頭幸災樂禍地開口:「剛剛又有幾個出去找你了。」


    「下次再幹這種事你就完了。」


    周淮淡淡開口。


    那頭的人終於意識到太子爺的情緒已經極端惡劣, 軟下口道歉安撫好兄弟的情緒。


    周淮電話沒掛,聽對面的人剖白心跡。


    腰身卻被人從後環住, 山茶花的香味從身後蔓延, 鮮活地勾起青年全身所有的感官。


    落在耳邊的聲音帶著些時光的塵埃。


    卻熟悉地像是昨天剛通過話的老友。


    太子爺的腎上腺素飆升,像是有兩個一米九的肌肉壯漢在他心上瘋狂打鼓。


    身後的人語氣裏帶著笑, 在他耳畔吐氣如蘭:


    「少爺, 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我是有夫之婦。」


    久未上工的小鹿差點撞死在心頭。


    4


    太子爺缺乏經驗。


    但是好在年輕,好在熱情, 好在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蠻力。


    還有在倫理綱常,世俗道德壓迫之下終於破閘的洶湧愛意,佔有欲,和一些些陰暗的醋意。


    周淮低頭。


    雪地上開出一朵朵梅花。


    一路往下。


    房間沒開燈,隻有兩人交纏的喘息,在安靜的夜裏震耳欲聾。


    他的臉忽然被人捧住。


    周淮抬眼。


    林央的發絲散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窗外的月光落入她的眼,生理性的眼淚沁濕她的睫毛。


    盛滿月光的眸子如同被水洗過的寶石,眼波流轉,在昏沉的室內熠熠生輝。


    林央對上他的眼, 雙目含笑:「你是狗嗎?」


    周淮不合時宜地想起純潔天真的童年時學過的童謠。


    雪地裏來了一群小畫家。


    小雞畫竹葉。


    小狗畫梅花。


    小狗畫梅花。


    青年的喉嚨裏溢出一絲極輕的笑意。


    他低頭,吻落在她眉間,帶著絲絲縷縷的癢意。


    山茶花的香氣盈在鼻尖。


    她問得調侃。


    周淮回答得一本正經:


    「有可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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