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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國王長著驢耳朵 3169 2024-10-31 17: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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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早僵住,抬手捂住嘴:“怎麼了。”說好的裸妝呢。


      “很難看嗎?”她著急地問:“是不是很誇張?”


      原也多端詳一眼:“不,蠻可愛的。”說著兀自笑一下。


      他曖昧不明的反應更讓人心慌,春早急得團團轉,摸出背包側袋裡的小包紙巾,要擦。


      “哎。”原也想阻攔,但也不好冒昧地去握住她的胳膊或手腕,見女生已經在用紙巾胡亂吃勁地擦抹,他放下手。


      也罷。


      不擦老師沒準會看出來,對她無益。


      待她放下手,他的目光便再難從那裡掙開了。


      女生本身的唇色偏淺,但此刻因外力反復摩擦,小而圓的唇型呈現出異樣的深紅,像是盛夏待擷的莓果,盈盈綴在低枝上,伸手可觸。


      原也喉嚨微緊。


      他極快偏開眼,又必須提醒她,有些口紅被她著急搓揉的動作弄到嘴巴外面了,他稍微調整了下氣息:“那個。”


      “嗯?”春早看向他。


      原也握了握拳,表述事實變得困難至此:“嘴巴外面還有。”


      “啊……”春早又抽出一張紙巾:“哪邊?”


      原也速度判斷一眼:“左邊。”


      春早忙將紙張一角抵到左邊唇畔,細細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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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也怔住。


      不對,他腦子徹底亂了,鏡像原理,應該是右邊。


      忙糾正:“我的左邊。”


      他的左邊……


      是她的右邊嗎?


      兩個聰明人此時都變得有點呆滯。春早也思維遲鈍,不甚確定地將紙巾慢慢往右挪。


      算了。原也從褲兜裡拿出手機,調出相機前置模式,抬高手,給她當鏡子。


      春早這才真正看到自己的樣子。


      啊。


      她險些尖叫。


      唇周烏七八糟的,要多醜陋就有多醜陋,真想殺回去爆砍她老姐,但現在後悔已來不及,隻能潦草又局促地擦了又擦,作無用功。


      但要用到眼唇卸妝液的色料在皮膚上哪那麼容易解決,最後原也說,“等我一下。”


      男生按滅手機,一路奔跑到小區門口的小店裡,再出來時,他手裡握著一瓶純淨水。


      他開蓋走回她面前,伸手:“紙。”


      春早將手裡殘留著少許玫瑰色痕跡的紙巾交給他。


      原也偏過上身,往上澆了少許水,才回過眼來。


      “我來吧。”他說著,不沒給自己和對方太多反應的機會,手已經挾著沾湿的紙巾一角,覆上她嘴唇。


      春早被冰涼的觸感刺了一下,不自覺往後躲。


      原也頓了頓,不由分說追過去。他的手指隔著紙巾,小心而仔細地幫她清理。


      春早一動都不敢動,唯獨心髒瘋狂竄動,臉部溫度也急劇攀升。


      視線隻敢扎根在平行的……男生露膚度極少的脖頸處……


      不敢看他盡在咫尺的手,還有他多半在凝視自己唇部的,認真的雙眸。


      起初力道還算溫和,或許是那顏色太難處理,後來就逐漸加重,碾壓著她唇角,一下一下。隻是那一點,小範圍的灼燒,不知何故擴散為全身性的烘烤,令人窒息。


      不知多久。


      或許一分鍾都不到。


      他終於放下手:“好了。”


      終於能呼吸。


      周圍的氣流,人煙,雀鳴,樹葉的窸動似乎也在一瞬間復位。


      春早雙腿都有點酸軟,幹渴虛脫,像剛跑完一百米。


      原也將剩餘的水喝掉半瓶,才擰起瓶蓋,他目光突地一緊,看眼手機時間。


      春早反應過來:“是不是要遲到了?”


      “跑。”


      他推上春早。


      綠燈隻剩三秒,少女少男一前一後飛奔過黑白鍵般的斑馬線,晨風裡,光乍破,頭頂是暮秋湛藍色的歌。


      作者有話說:


      日漫跑雖遲但到


    第33章 第三十三個樹洞


      ◎兔頭發卡◎


      手術後的外婆遲遲不退燒, 陪護在側的春初珍無法兼顧女兒,隻能靠每日通話關心詢問春早的起居事由。


      周五晚, 春早被姐姐帶去省醫探望外婆, 老人狀況略有好轉,也能吃些流食,期間還碰上從墨爾本趕回來的舅舅和他小兒子。


      男人將手邊典雅的黑色紙袋交給春早, 說是帶給她的巧克力和外文書。


      春早欣然接過,道謝, 然後將禮物帶回出租屋。


      春暢今晚要留在病房與媽媽輪值, 不便送春早, 她便單獨打車回家,回到熟悉的小屋,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就是原也開著的房門,換好鞋再抬頭,男生已經倚在門框上看她。


      “今天又你一個?”原也問。


      春早點了點頭。


      他真的很關心她的吃飯問題:“晚飯吃了嗎?”


      春早說:“跟我姐在外面吃過了。”


      “你呢。”她關心回去。


      原也說:“還沒有。”


      春早看一眼腕表,驚訝:“都要九點了哎。”


      原也眼底含笑, 直視著她沒說話,片刻, 春早品咂出來他的潛在不滿:“你不會是在等我吃飯吧?”


      原也反問:“你說呢。”


      春早要笑不笑地鼓鼓嘴:“這樣啊……”


      “算了。”男生臉上並無遺憾之色,眉梢滿不在乎地一挑:“我自己叫吃的。”


      春早玩梗道:“下次一定。”


      原也好像就在等這個, 又或者是突如其來的心血來潮:“別下次了,明天跟我出去。”


      什麼意思。


      是要約她嗎?


      關乎“吃飯看電影拉小手”的桃色加粗彈幕開始在大腦裡來回刷動。


      春早捏緊紙袋的扣繩,心緒像搓揉的浮沫, 密集地往外湧動:“出去?”


      原也嗯一聲:“還記得麼, 國慶假期的時候, 你說想出去學習。明天周六, 剛好有機會,我帶你去市圖。”


      “學習”二字一出,春早頓時蔫了,但她掩飾得很好:“哦,好啊,”又問:“幾點?”


      原也敏銳地指出:“你好像積極性不太高的樣子?”


      “哪有!”她立馬昂聲,元氣滿滿地辯駁。


      “九點出發,好麼?”


      春早懷疑:“你起得來麼。”


      原也被她的質疑整失語一秒:“我上學期間怎麼起來的?”


      春早:“可你一到周末就知道睡懶覺。”將假期都聞雞起舞的她襯託得異常笨拙。


      原也:“春早,你對我偏見很大。明天看誰起得更早。”


      春早:“那必然是我。”


      “行,到時候看。”


      “口說無憑咯。”


      正要再爭兩句,女生已經用“略略略”的魔法攻擊堵住他話頭,見他卡殼,她立即以勝利姿態拎高紙袋翩然回房,留下原也氣笑不得。


      於是,翌日五點出頭,天地尚還一片黑野,這間小房子的兩扇窗就前後腳亮起暖橘色的燈盞。


      到底是要單獨出去,臨睡前,春早還是在衣櫃前選了一小時衣服,又因精神亢奮輾轉反側,醒來照一照鏡子,毫不意外地收獲到一眼白的紅血絲。


      但好歹……


      她往耳畔別一顆小兔頭邊夾,又將奶油藍的衛衣下擺拉扯平整,才自認不賴地走出房門。


      目光一迎上已坐在客廳餐桌邊,提前佔領高地的原也,她就知道自己輸得很徹底。


      男生穿著款式最為簡練的全黑衝鋒衣,與皮膚形成極強的反差色,還將他映得愈發唇紅齒白。


      春早啞然。


      他怎麼能——隨便一穿都好看到讓人的視線在他身上打死結,再難解除。


      男生單手支著凳子,丟下手機,懶懶散散的,有那麼點兒守株待兔的意思:“誰更早?”


      春早強詞奪理:“你又不用梳頭。”


      原也多打量她兩眼:“你今天也沒扎頭發啊。”


      春早雙頰浮出些微熱度,開始後悔戴那隻多此一舉的“隆重”發卡:“懶得扎了。”


      原也低哼一聲。


      春早掖幹臉上的水珠出去,原也仍待在桌邊,她摘下發箍,整理劉海坐下去,洗臉前摘掉的發卡也被她收回衛衣口袋裡,再沒取出。


      總算能自在點。


      原也仰頭,目隨她入座:“你早飯吃什麼?”


      她選在他斜對角的位置:“都行。”


      原也說:“那我隨便點了。”


      原也選了一家粥店的外賣,因為時候尚早,所以兩人邊吃邊聊,中途還談及喜歡的書籍和歌手,相互安利和分享。


      兩人提前半小時出門,八九點,地鐵最為擁擠的時分,而宜中站周邊又是CBD,無座是常態。


      春早這幾年和童越節假日出遊,十次有九次都是依靠雙腿撐過好幾站路,而童越慣常嬌氣,所以路上常是她安撫站到失去耐心的朋友。


      但今天有所不同,原也身形突出,在人頭攢動的車廂裡高峻似黑色燈塔,往她側面一立,自帶屏障功效。


      即使人流如潮湧,無所顧忌地四面推擠,他也沒有一次因外力或慣性往她身上擦撞或貼靠。


      穩得不可思議。


      可,哪怕沒有密切的肢體接觸,男生的存在感依然強烈,春早低垂著眼,根本不敢抬一次頭。


      她有點擔心……他剛好在看他,垂著他黑亮而敏銳的雙目;


      又或者,變成目光竊賊被他當場捉住,畢竟他俯視而來的角度更加自由和靈活。


      到市圖書館有四站路,一刻鍾。


      第三站是換乘點,呼啦啦下去一波人,又填塞進另一波,較之之前似乎更多,車廂徹底淪為堵塞的管道,水泄不通,春早與原也被迫輾轉到邊角。


      窗外的廣告牌五光十色地滑走,視野裡,或坐或立的面孔有麻木倦怠,也有興奮新奇。


      他們旁邊的中年男人開著最低音量在手機裡看相聲視頻,捧逗哏的腔調忽大忽小。


      就在這樣若有似無的背景音裡,春早忽然聽見原也叫自己名字。


      她倉皇一揚眼,不知何時原也離得這麼近了。少年略微傾低上身,他的鼻尖,眉眼,清冽的氣息,濃而長的睫毛,紛紛壓向她五感。


      一瞬也把她心髒吊去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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